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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月现,雨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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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朝阳初升,霞光道道,仿若碎金一般洒落,沐浴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千古村内,有一大片空地,一群半大的孩子,从四五岁到十几岁不等,在一群青壮年的带领下,迎着朝霞在锻炼体魄。
  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庞,布满汗水,却极为认真,大一些的孩子,手臂挥舞,虎虎生风,颇具几分威势,小一些的也比划的有模有样。
  孩子们前方,是几位身材魁梧,壮硕的犹如铁塔的中年男子,赤裸着上身,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充满力量之感。
  一双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不断的在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上扫过,谁的动作不标准,谁有所松懈,立刻会迎来严厉的呵斥。
  他们时而会下场亲身做示范,为孩子们做榜样。
  “一日之计在于晨,想要在混乱而又危机四伏的苍莽群山间生存,唯有不断变强,这是活命之根本。”领头的一位中年男子,一脸严肃,认真告诫:“记住没有?”
  “记住了。”一群孩子朝气蓬勃,神完气足的大声回应。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事实情况只会比他说的更加严重,更加危险。
  没人知晓古墟之地究竟有多大,更没人知晓其存在时间的久远,到处都充满未知的危机,动辄便会有性命之危。
  苍莽山林间,凶禽猛兽,残忍暴虐,嗜血疯狂,有凶禽展翼遮天,有猛兽凶残异常,行走于荒山间,山河崩碎,各种毒蛇异兽,数不胜数,非常恐怖。
  走在群山间,很可能会突然有异兽窜出,直接将人吞了,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尘尘,听说你又偷了胖婶儿家的鸡蛋,被大黄追着咬?”人群中,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对身旁的千尘挤眉弄眼,一脸揶揄之色。
  “没有的事。”千尘大眼睛咕噜噜的转动,断然否认。
  大孩子显然是不信的,继续开口:“你说说你,整天被一只狗追着咬,算怎么回事?”
  大孩子名叫千猛,大家都叫他大猛,平时总是喜欢打趣千尘,当然,也并没有什么恶意。
  孩子们朝气蓬勃的模样,让不远处的一些老人笑容满面,止不住的点头。
  有许多壮年男子,有的赤裸上身,有的穿着简单的兽皮衣,浑身肌肉高高隆起,像是一块块铁疙瘩,充满力量感,给人一种强大的视觉冲击力。
  他们是整个村子的中坚力量,无论是守护村庄,还是外出狩猎,都依靠他们。
  因此,他们更加用心的锻炼体魄,增强实力。
  有的挥舞着手臂粗细的漆黑铁棒,有的手持森白的骨矛,不断冲刺,有人挥动巨斧;有人挥舞重剑……风声呼啸,隐隐有雷鸣相随,威风赫赫。
  古墟之地,生存环境极其恶劣,诸多洪荒猛兽,凶禽毒蛇,为了生存,为了食物,经常要到山中打猎,时有人牺牲。
  想要活下去,唯有不断变强。
  因此,千古村中,可谓是全民皆武,这是深入骨髓的习惯,无论是老幼妇孺,皆是如此。
  “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
  一个时辰后,随着一声大喝响起,所有孩子都是一阵欢呼,活动一番酸胀的手脚,而后一哄而散,回到家中用饭。
  生存在恶劣的苍莽群山间,食物对于大家来说非常重要,容不得浪费,所有人都明白这些,也没人会忍心浪费。
  因为,与食物相对应的是鲜血与生命。
  狩猎与死亡相伴。
  早饭后,一群老人来到村长所在的院落,满头白发,看起来比村长年龄都大,却不见丝毫老态,双目炯炯有神,精气神十足。
  “每年临近这个时候,古墟之地都会发生异变,山中凶禽猛兽,焦躁不安,须得时刻警惕防备。”
  “嗯,又是一年八月初八,对此间所有生灵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倒也无妨,在这段时间中,只需如过往一般,安静的待在村中,想来应该并无大碍。”
  ……
  几名老人先后开口,或皱眉沉思,或忧心忡忡,那种情况,他们经历了太多次,这么多年来,虽然诡异,终究并不是什么致命的的危机。
  “这我倒不担心,主要是千尘那小家伙……”村长千秋,神色凝重。
  “村长,千尘究竟是何来历?”一位老人心中一动,声音低沉。
  “古往今来,那般景象每年都会发生,从未有人发生不同,为何千尘……?”
  其他人也是面露疑惑,千尘是村长捡回来的,却从未听说过他的身世来历。
  甚至连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没有,这个人,仿佛凭空出现。
  村长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愿说,实则他心中也并不清楚,千尘的身世,像是一个谜。
  他甚至有种荒谬的猜测,千尘可能不是被丢弃的,至于他的父母……他,有父母吗?
  就算是被狠心的父母丢弃,会丢在危机四伏的山脉中吗?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更好。
  “村长,我们需要进山打猎……”就在这时,一个魁梧的身影走进院中,他是千虎,是狩猎队伍的头领。
  “不可。”村长千秋否决,:“这几日,所有人都不得离村。”
  说话时,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看向天际的目光,充满担忧。
  “可是村中食物所剩不多了。”千虎面露难色,站在那里,像是人形猛兽,手中紧握一根手臂粗细的黑铁棒。
  “再等等吧,坚持一段时间。”村长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千虎无奈,他明白村长的意思,即将到来的变故,古墟之地,人所共知,看似没什么危险,为防万一,在那段时间中,所有人都不愿出门,更别说进山了。
  时间在流逝,不知不觉三天时间过去,八月初七的夜晚,天空没有星星、月亮,漆黑一片,称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
  苍莽山林间,时不时的传出压抑的禽鸣兽吼,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安。
  这一夜,古墟之地,万物生灵,都惴惴不安,难以入眠。
  千古村头,村长院落一处石屋中,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一个小小的身影,嘴角带着微笑,进入甜甜的梦乡。
  屋外,村长负手而立,双眸在漆黑的夜色下,灿若星辰,能感觉到他此刻很紧张,整个人像绷紧的弦,时刻戒备着。
  这样的的情况,从捡回千尘开始,每一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如此,这次已经是第九次了,他,渐渐习惯了。
  时间在迅速流逝,屋中的火光逐渐微弱,灯油即将燃尽。
  “噗”
  一缕微风轻拂而过,微弱的烛火再难坚持,彻底熄灭,这里彻底陷入无边黑暗,屋外的村长双目绽放神光,周身有光芒流转。
  “唳…”“吼…”
  这一刻,凶禽猛兽怒鸣,震动天地,愈发不安。
  “又到了这一天……”
  午夜子时已过,村长沉声低语:“八月初八至……”
  这时,一缕光芒乍现,像是劈开苍穹的惊天利刃,在漆黑的夜色中,极其鲜艳、引人注目。
  一轮血色弯月,徐徐升空而起。
  在这过程中,以弯月上升路线为轨迹,鲜艳的血色光芒溢散开来,丝丝缕缕,像是无数道蜘蛛网一般,向天际四面八方延伸而出。
  血色光华之下,天地一片凄冷,不禁令人心生悲意,像是有无边困苦在心底蔓延。
  这种感觉,很诡异,没来由,不由人控。
  丝线一般的月牙,是贪婪的巨兽,吸收了天地间的养分,逐渐开始丰盈饱满,升至当空时,已是化作一轮圆盘一般血色圆月。
  就在这时,无尽血色以圆月为中心,轰然爆发,整片世界的黑暗被彻底驱逐,当即化作一片血色世界。
  不论是千古村之人,还是其他村落生灵,亦或是山林间的凶禽猛兽,都缩起脑袋,不敢将自己明目张胆的置身在血色光芒下。
  毫不夸张的说,无尽古墟,此时大概只有村长一人在直面这血色圆月。
  他很清楚,血月的出现只是诡异之象的开始。
  “淅沥沥……”
  如他所想,血月绽放光华,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血雨,从开始的蒙蒙细雨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化作倾盆的瓢泼大雨,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整片世界,没有“哗啦啦”的大雨声,而是有一道道凄厉的鬼泣之音回响,遍布世界每一个角落,无处不在,令人头皮发毛,毛骨悚然,仿若置身于无边炼狱,到处都是厉鬼嘶吼。
  所幸,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古墟之地的生灵,大都已经习惯,但仍有幼小的孩童、胆怯之人,或被吓得躲藏起来;或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给对方壮胆,被吓哭的也大有人在……
  “究竟是何原因?”
  村长皱眉深思:“是怨念?是不甘?是悲戚?还是某种未知?”
  血月升空,血雨将会连绵一月方休,这种异象,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从来都未曾有丝毫改变。
  究竟是何原因,从来无人能够知晓。
  “但,这一切,与千尘小家伙又有什么关系?”
  血色大雨仍在继续,雨滴击打在石屋上,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像是要将石屋染红,而千尘,依然睡得很安稳,对于外面的一切,仿若未觉。
  “轰隆!”
  某一个,血色雨幕遮蔽天穹,天空中的一轮血月,陡然爆发刺目的血色光束,直接照射向千尘所在石屋,轰然爆碎,周围所有一切,化作尘埃。
  千尘身下石床不复存在,他静静的悬浮于空,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小尘!”
  村长面色大变,惊呼一声,飞扑上前,要将千尘从血色光束中带出。
  他心慌不已,过往数年,异象虽然都会让千尘多多少少有些变化,但却从未出现过今日这般情况。
  血月投射血色光束,直接将千尘笼罩,要将他带走。
  “嗡”的一声,血色光华绽放,裹挟千尘,缓缓升空。
  “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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