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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易水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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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童安边吃早饭边提起了昨晚睡前的消息。
  “那个我也看到了,老实说不意外吧。那个屠夫原来就是组长以下最强的人,他的那些能力邪乎的很,就像专门用来杀戮的。”姚垚端着打着石膏的手给童安解释道。
  “这人超凶,还喜欢冷笑。”任双双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包子。
  “屠夫?那是什么?称号吗?”
  “不是的,”黄一鸣无奈地笑了笑,“也就我们组里的人这么喊他,之前合作过一次,防御一波低级海怪登陆。反正就是喜欢虐杀,最后把战场弄得特别不干净。你懂的。”
  “呕,你可别说了,我还在吃饭呢。那次直接给我恶心得背过气了。”任双双干呕了一阵,包子差点掉了出来,接着又咽了回去。
  “啧啧,你是没见着啊,那大炮管子上都挂得肠子啊,一脚踩下去起码五六个眼珠。”姚垚故意挑逗着任双双。任双双尖叫着,追着姚垚跑了半天,一时间餐厅里充满了笑声。
  中午,林婉清突然召开了紧急会议,起因是她得到了上级得命令,要求各战斗小组往第二防线撤离,第一防线的防守任务还有三天就完成了,另外有的第一防线有的地方已经被新出现的四级海怪突破了,需要异能小组回防保证第二防线的建立。
  沉重的消息打散了之前愉快的氛围,所有人都沉默地看向林婉清,等待着她的指示。“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卫城,魔怔阎罗突破的2号防线就在我们西北不远处,据消息它在突破的时候遭遇重创,现在滞留在第二防线外,所以我决定第一异能小组立刻回防卫城的第二防线。另外由个别有单体作战能力的同志组成小队,去魔怔阎罗滞留的地方试探它的伤势并力图击毙。小队的成员由我指派,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下面我喊到名字的同志起立。”
  “黄一鸣。”“到。”
  “王大锤。”“到!”
  “祝世杰。”“到!”
  “各位是否愿意组成试探小队?”“愿意。”“别说了,我王大锤跟着你一路混到底。”“嗯。”
  “你们三个,加我一共四个人前去战场。这次行动对手很强,我和它有过短暂的接触,也深知这次的行动凶多吉少,各位能留下我很感激,我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今晚六点之前请各位上交遗书。”林婉清对着站着的三人深深鞠了一躬。
  散会后,童安默默地找到林婉清。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让你留下难道不好吗?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得不行。”林婉清率先开口,笑着说道。
  “我当然高兴,但还是要来多问一句,保险罢了。”
  林婉清换了一副严肃的口吻:“这次你留下,我是希望你能保护住剩下的人,你也看到他们的战斗方式了,大多是依赖团队没什么自保能力,所以必须要有一个有经验的人去指挥和容错。”
  “我知道了,但让我想说两句的,是关于你们四个的。你们四个都是这个小组里最强的战斗人员了,这次倾巢而出,要是有个万一…反正我觉得不稳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或者你可以联系一下其他小组,那个唐丰不就挺强的。”
  “你说的这个我也考虑过,但是一来,二组三组都在越城偏南的位置,要是强行做如此长距离的转移,不安全,很有可能像我们上次那样,要保证安全的话,等他们又来不及。这一次是对魔怔阎罗实行斩首的最佳时机。二来,正是因为我们四个单兵能力强,那杀伤和逃生的能力自然也就强一些。这一次如果不能把它拦住的话,我估计第二防线也悬。所以这些你无需多虑,保护好他们就行。”
  童安依然有些不死心,会上他听到留遗书的时候心里莫名地开始难受起来。即使之前面对过数次将死的境地,但是一想到这些才认识不久的同龄人很可能一去不归,就止不住地开始失落,他还是希望能留下他们。“为什么不用军方的力量呢,实在不行人类不是也有核武器吗?我相信现代文明的力量也是有办法的,不必你们去冒这个险。”
  林婉清笑着看着他,“你说的这些美利坚已经试验过了,结果是太平洋的怪物全部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辐射耐受性,并且衍生出了可以自行释放核辐射的异种,这导致美利坚现在正在经历的血色潮汐破坏性更大。因此各国对核武器的使用慎之又慎。而且你没发觉一件事吗?那些怪物对普通的物理攻击也是有很高的耐受性的,这也是由我们处理高阶海怪的原因,缺少流的攻击很难对它们造成伤害。这一次2号防御群岛都被打沉了,也只是重伤它而已,所以必须要我们上了,这也是我们的职责。”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高兴有你这个朋友。希望,嗯…希望后会有期吧。”
  当晚,小队的四人留下了遗书,吃完了饯行的晚宴,除了林婉清在安抚哭泣的任双双以外,其他人都早早地休息了。
  翌日,四人没有叫醒其他的队员,乘着清晨,驾驶着运输艇消失在了地平线。童安将剩下的七人召集起来,受林婉清的嘱托,接下来的日子他将领导这只小队,首先他需要详尽地了解这些人的能力。
  “那首先从姚垚开始吧,大家挨个介绍一下。”
  “好的,我的能力有点像动画片里的神笔马良,我可以用流做笔墨来构筑实体,但是强度嘛…你也见过,和我个人的水平有关,我现在也就勉勉强强2C。奥,对了,我还有一张画卷可以存画,即时用的,里面也有一些我以前做美术生时的作品,不过大多不能战斗就是了。”
  “很厉害的能力呢,要是使用的好也可以大放异彩。那下一个,刘正你来说说。”
  “嘿,我自封天水大帝,一身变化本领无穷,可以化作一川弱水,固液气三相转换随心所欲,目前为止地球上还没有能承载我的衣服,我的评价是2C顶峰、半步2B!”
  “咳,好的我了解了。下一个就双双吧。”
  “怎么就双双了,组长也还没走多久,就开始发号施令了,你别想着篡位啊!”
  “你放心,等组长一回来我就下岗。”
  “哼,我不是战斗型人员没有评级。能力就是构建精神网络,把大家的思维收拢到我这里再分配下去,也可以对不抵抗的目标植入别人的意识思维,范围有点小,我的流经常不够用。”
  “我是陈海,是哥哥。能力将目标的生命转变成流吸收,被吸中基本上是死定了。但是准备时间很长。评级是2B。”
  “我是陈洋,是弟弟。我的能力是创造没有意识的血肉傀儡,只要能拿到生物的残骸我就能制造一个一模一样的身体,但是越强的材料需要越多的流,我现在也只能造造人。目前主要的工作是给我哥的吸魂做接引。目前评级是1A。”
  “接引?”
  “是的,我的能力需要用流标记目标,所以一般都是我将标记附在我弟弟的傀儡上,再传给敌人。”
  “那最后请柳鑫和焦阳来介绍一下吧,我多问一句,二位是情侣吗?”
  “是的,和这傻子是上学时候认识的。我的能力有点像道教里面的咒符,我可以通过作法来召唤天兵天将。另外还有一些小的功能性符咒。现在评级是2C。”
  “真的巧啊,我和我老婆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会排兵布阵,能力也是加强阵型里的士兵。没有三金我都不知道上哪找这么多人去。哦对了,我是个菜鸟,1A。”
  随后童安也向众人介绍了自己的两个能力。其实自那天吸收了送葬乌鸦的流之后,童安一度认为自己又获得了第三个能力,肚子每天都会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但一时间没有其他的异样,所以并未深究。
  海上航行又平静地过了三天,第一防线的部队已经完成了作战任务已经全部回撤。这期间,林婉清联系过一次众人,告知众人小队已经抵达,之后就再没有消息。小队走之后的第一天,驱逐舰通过了已经支离破碎的第一防线,海面上漂浮着各种人类文明的残渣,零星的海怪趴在残渣组成的浮岛上四处翻找食物,桀桀怪笑般的鸣叫回荡在空旷的海面。之后的两天里,连续的暴雨和爆发的低级海怪潮阻碍了行程。
  第四天,暴雨停止,预计军舰上的众人今天可以抵达构筑完毕的第二防线。晌午,微弱的阳光穿破云层,大海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大部分的海怪都潜伏到了海底。
  阳光似乎能驱赶那些灵智未开的低级海怪,却对那些高级的海怪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受到光芒的吸引,一条比前些时日还要长一些的独角蛟龙在海面高速游动着,奔赴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与此同时,天上传来一阵阵哀怨的啼鸣,云层里,一只长着三只蛇头的怪鸟若隐若现。很快两只实力相当的恶兽为了争夺那一片闪着金光的区域大打出手,羽毛和鳞甲洒满了附近的海域。
  童安一边在军舰上远远地看着这场战斗,一边指挥军舰绕行不要介入争端。可是正当童安看得入迷之时,心中竟然也生出一丝对那片阳光海面的渴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欲望开始无限的放大,童安似乎被什么美食引诱了一般,肚子咕咕作响,双眼片刻不移地盯着那道光束。被童安紧握住的围栏不堪重负,竟然被硬生生捏扁。任双双的惊呼声将童安拉回了现实,姚垚一脸担心地看着满头大汗、青筋暴起的童安。
  童安狠摇了两下脑袋,随即故作轻松地安慰着周围的队友。远处,似乎是感受到了童安的目光,两只海兽停下了打斗,狐疑地望着人类军舰。它们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军舰,不过一船的美味对它们来说甚至不及这道微弱的光来的诱惑。但就在刚才奇怪的事发生了,它们分明在那条不起眼的船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同类气息。
  果断、凶狠,两只怪物立刻停下争斗,向着军舰发起了冲击。凄厉的哭喊声和锐利的光刃几乎同时降临。另一边,童安在和两兽目光相接的同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心里澎湃的情感分明是欣喜若狂和无尽的暴虐!
  在看到它们发动攻击的同时,童安立刻压住在自己的心情开始部署战斗,“双双开精神网络,所有人除了姚垚都往回退!”
  精神网络接通,“姚垚想想办法先拦住一只,陈海、陈洋准备吸魂,柳鑫、焦阳布阵。”
  “刘正你保护住后方,要是我们没拦住,你就赶紧带着剩下的人跑!”
  姚垚一接到指令二话不说直接召唤出画卷,向天一扬,水墨山川从画中涌出,在怪物和军舰之间密密麻麻堆了三层。
  蛟龙的光刃没有阻碍地通过了前两道屏障,却卡在了一道奇峰之间。削成而四方,姚垚竟然藏了一座华山!但是三首蝰蛇鸟的哀鸣却不受任何实际的干扰,猛地在甲板上炸响,精神网络里回响着凄厉的哀鸣,一瞬间网络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失神。姚垚泪眼婆娑地望着前方,喊着妈妈,陈海陈洋两兄弟大打出手,柳鑫因为恐惧倒在焦阳的怀里不断地颤抖。
  突然像是被一阵清风拂过,受到影响的众人恢复了神智,不断地喘息。精神网络里,任双双强行将所有的悲伤都吸入她这个中枢,现实中,这个丸子头小萝莉出人意料的坚强,不顾脑海里撕裂般的疼痛依然保持着网络的畅通。
  “双双你没事吗?”
  “废话,当然有!你先别管这个,怪鸟要来了。”
  童安从半跪的姿势起身,正好迎面对上了怪鸟。利爪猛地划过,划破了童安的战斗服,在它的胸口留下一道血色长痕。同时怪鸟的羽毛被火焰点燃,在甲板上空扑腾着灭火。乘着这个时候童安一跃而起,带着火的双手牢牢擒住了蝰蛇鸟的双脚,在空中一甩身,荡到了怪鸟的背上,随后立即抱紧怪鸟。怪鸟整个身体被点燃发出焦香味,三个蛇头疯狂地扭动,不断地从各个角度撕咬着童安。中间的那个蛇头,不停往外喷洒着毒液,船体地钢板被腐蚀地千疮百孔。
  两边的蛇头贴在童安的双耳边,正准备发出哀鸣,童安立即发动默世律。怪物体内涌动的流被死死压制,只能发出两声凄厉的嘶鸣。经受过多次生死的历练,默世律对三级的海怪依然能有一个可观的持续时间。即使这样童安也不好受,两边耳朵里喷射出大量的鲜血。正当中间的蛇头高高昂起摆出进攻姿态的同时,童安没有片刻犹豫直接进入了精神空间。
  黑夜下的森林里传来老枭恶意的怪笑,凄厉的婴儿哭啼声。浑身遍布绿色伤口的死婴在地上蠕动挣扎着,放声大哭。童安直接纵火点燃了森林。现实中,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死亡,蝰蛇鸟不再试图扑灭体内燃烧的大火而是猛地用长满毒牙的嘴一口咬中了童安的背部。
  致死量的毒素在童安体内肆虐着,整个背部片刻之间就变成了黑紫色。童安此时也杀红了眼,双手死死抱住蝰蛇鸟的身躯,张开了嘴撕咬吞噬着蝰蛇鸟的血肉。
  在生死之间,童安恍惚进入了内视的状态,胃袋里,肉块不断地从食道涌出。肉堆里挤出一支黑色的小莲花,正在欢快地摇曳着,花柄以下,黑色的经络爬满了胃袋。蝰蛇鸟的血肉一落下,立刻被根系缠住吸干,一部分变成蓝色的流被花心吸收,剩下来的残渣化成白色的汁水被胃壁吸收,顺着血管流动到背部。一段镶嵌着制毒信息的遗传物质进入童安的细胞,接着就被细胞核整合,开始源源不断地合成解毒蛋白。
  现实中,蝰蛇鸟的生机不断地衰退,而童安原本发黑的背部正悄悄地恢复原样。终于,随着怪鸟虚弱的哀鸣,两个在天上厮杀的生物猛地砸在了船板上。童安挣扎着起身,向着另一边正在与蛟龙缠斗的刘正跑去。
  “童安老大我要顶不住了,快救命啊!”
  甲板上空,天兵天将浑身绽放出褐色的光,摆成圆阵将蛟龙围在中央。大阵中刘正时而化冰时而化水,将蛟龙牢牢地缠住,一旁的天兵见空便插出长戈进行攻击。
  童安踉跄地来到圆阵下方,“柳鑫想个办法送我进去。”“好,我给你下一道飞天咒。”
  童安在蓝色的符文环绕下慢慢升空。天兵让开一个缺口,放童安进入大阵。
  大阵中剥落了血肉的骨龙,一见到渐渐合上的缺口立刻朝着童安游动而来。金光的长刃一击不中,蛟龙立刻摇身一个抽尾,童安双手交叉身前整个人一下飞了出去,所幸被柳鑫控制天兵拦了下来。
  “嗯?怎么回事,手竟然没断?身体强度变高了,莫非是刚才那朵小花吗?”
  童安来不及多想立马杀了回去,刘正被恶龙撵得漫天乱跑,时不时被光刃分成两半。“小伙子挺能顶得啊!不错!”童安拍了拍刘正的肩膀,一把将他从恶龙的攻击下推开。
  童安矮身闪躲光刃的横扫,借着恶龙的冲势整个身体趴在了龙头上,双眼紧盯着代替眼睛的火焰,进入了恶龙的精神世界。
  这个世界里,天空中有一轮高悬的太阳,四周浮动中大片的云彩。童安整个人漂浮在空中,用涤世焰点燃了空中的云朵。悬日突然绽放出七彩的光华试图驱散烈火,奈何童安早有准备。
  随着一声“安静!”,浮云停止了流动,太阳的光华一滞。
  现实中,黑色的龙骨表面燃起了白色的大火,蛟龙痛苦地挣扎着试图甩掉脸上的童安。童安此时心里想得却是胃里那朵黑色的小花。心里想着“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吃啊?”,嘴上毫不留情一口咬了下去,砰的一声,崩着牙了。
  另一边,天兵大阵又裂开一个缺口,陈洋从下面升了上来,大喊了一声“冲啊!”随后就撞在蛟龙的独角上粉身碎骨。天兵阵也终于到了极限,消散的无影无形。阵内的童安拉着刘正也闪到了一边。荧荧绿光再次出现,蛟龙也在涤世焰与吸魂的双重打击下消逝了生命。最后一具失去光泽的龙骨浮在半空中,眼里只有一丝丝的火星闪动。
  童安飞身上前,两手一拎,将龙头摘下,剩下的部分旋即化为飞灰。童安试着咬了一口独角,感觉就像吃了一嘴灰一样,可是胃里又传来一阵饥饿的响声,童安抑制不住开始不停地啃食。在众目睽睽之下,童安将整个龙头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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