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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面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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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大楼里的居民被分成四组,一组和二组轮换着整理八楼以下现存的资源,三组合四组也轮班向更高的楼层探索,所有人的手机都上交接受统一管理,理由是没地方充电需要持续使用。每个组大约十个人,有一个负责人,每个负责人都被分配到一部手机便于联络。童安被安排到了第四组,这一组的负责人是华哥,同时在一组的还有吴斌和其他一些看着年富力强的男性。童安当然一眼就被熟人认出来了,华哥也没多说什么也只是简单地一笑,对童安也保持着一种热情的陌生人的形象,也给散了烟,唯独对吴斌一直不冷不热的。吴斌本来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自己父亲断送了大好的仕途,现在也开始越发地敏感和孤僻,久而久之也没有人愿意去和他交流,除了正常地跟队划水,也没有其他出格的行为大家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忽略了吴斌。
  这样的日子到了第五天,阴天,暴雨,潮水接着上涨,此时三楼也被淹没了一半,虽然每天晚上,杨鸣芷都会和大家报告新闻上的情况,不过每次都是一套说辞,居民们也渐渐厌烦了起来,毕竟现代人脱离了手机就等于隔绝了娱乐活动,轻微的抱怨总是不可避免的。童安倒是有一种放松的感觉,杨小姐确实做到了承诺的一笔勾销,并没有再发生强抢民男之类的事。
  第六天,华哥凌晨时分还在墙边安慰一个姑娘,原来那天在三楼的女孩就是华哥上学的女儿,王丽。
  第七天,涨潮,四楼进水了,杨鸣芷带领居民上了五楼。傍晚,一个男人和杨鸣芷发生了争执,争执的起因是手机,男子希望使用手机给在卫城的家人打电话,但因为打完没有上交又开始线上打牌,被杨鸣芷使用强硬手段没收。“杨小姐,手机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你们也讲讲道理,我玩我自己的手机有什么错!”“这位同志,您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情况,本来大家手机的电量都不是很够,有没地方充电,我们现在唯一和外界联系的手段就是这些手机,统一管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再说了,如果今天您要用,明天他要用,用完不上交,规矩不就白定了吗?”“我那天,还看见那个红毛小子在那玩了半天手机,你们就是一伙的!还说什么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就是你们官官相护,合起来欺负我们老百姓!”四周传来了稀疏的应和声。
  杨小姐一时被问的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几分钟,“叔,吴斌的手机,就是那个红毛,他的手机是华哥借给他的,当时他正好也想和家里通电话,就找华哥借了。”童安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站出来,分散了一下注意力,华哥也立刻接过话头,“是啊,大兄弟,那天我们四组的兄弟都在忙,我借了手机也没管这小子,没想到他得寸进尺了,这事该赖我不该赖杨小姐。再说了,不是杨小姐,我们这里能这么井井有条吗?大伙说是不是?”
  “哎呀,就是嘛,大男人的这么没出息,没个手机还不能活了嘛!”
  “就是,就是,也不管人家杨小姐多辛苦,自己不满意就对小姑娘撒气,真是的!”
  …
  男人面红耳赤地退了下来,骂骂咧咧地坐到一边。之后杨小姐特地来道了声谢。一夜相安无事。
  第八天,四楼淹没。吴斌被几个人拖到阴暗处打了一顿,事后也没找到人,也就不了了之了。人们开始互相交流一个传闻,“哎,小李你听说没有,现在救援船已经到了旁边的盛兴广场。”“听说了,听说了,王叔,昨天陈阿姨说看的手机上的新闻,但你猜怎么着?我们这边地形不好船开不过来!”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论。
  “啊?那还得了,我们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等死呗!听说啊,船开不过来已经准备回去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脱困啊!”
  “越城守的女儿都在这,你急什么,你能有她老爹着急?”
  “是啊,是啊,我看他们好几个家里当大官的,不可能不管的。”
  “哼!谁知道呢,人家有阳关道可走,我们未必有独木桥能过!”
  “哎,这话说的有道理,人家说不定是飞机来接,飞机能带几个人?我们不还得捐这里?”
  这几天,杨小姐放宽了手机的管理,但也因此,能正常使用的手机也只有两部了,这两部手机的主人天天上来索要,并要求收费使用。
  到了傍晚,一大批人又上楼来要手机,但得到否定的答复后,顿时嚷嚷开了,“是不是想封锁消息不让我们看!”“对啊,我听说你们马上就要被就走了,要把我们留下来!”
  此时的杨鸣芷已经再没有一开始的意气风发,隔夜的黑眼圈和凌乱的头发就是日常的形象,她无计可施只能一遍一遍地强调着:“请大家冷静一点!现在能用电的手机只有两部了,为了保证接下来的使用,请大家忍耐、配合。”说着就让华哥把没电的手机分发下去,在人们确信没电后,杨小姐刚想松口气,突然那天的男人又发难,“谁知道呢,这些手机说不定就是你们玩没电的!”四下附和的声音也越来越多,“就是啊,四十多部手机呢,哪能这几天说用光就用光!”
  在一番长达一小时的安抚和杨小姐赌咒发誓人不走光她不走后,人们才一点一点散开。身心俱疲的杨鸣芷又遇到了大问题,食物和水已经不够了。半夜,杨鸣芷一把拎起熟睡中的童安,将他连吓带骗地拽到无人处。
  “杨小姐,都什么时候了,饭都吃不饱了还想着快乐?”童安整了整衣领。
  “我累了,说人话。”杨鸣芷并没有理会童安的玩笑。反而自顾自地说着。
  “真TMD烦,这帮人,老娘从小到大都没干过活,就这几天MD,我饭吃不上,先供着他们吃,还TM嫌好嫌歹的,什么面包软了硬了,瓶装水里有尿味…”
  “WCNMD,老娘小时候去千岛湖旅游,一泡尿让你喝到了,CAO!”
  “别装啊,你这弄得自己跟个什么好人一样,又没谁让你干。”
  “你竟然是个男的,小人啊。”
  “别,他们不知道你人前什么样,人后什么样,我知道,不仅我知道,身上的疤也知道。”童安看着面色不善的杨鸣芷,也停住了戏谑,认真地说道:“不想干就不要干,人不要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你也太傲慢了,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拯救别人。”
  “呵,不愧是高等学府的学生。国家就养了你们这一帮精致利己主义,平常屁事不干,遇事比比赖赖,MD,我这种越城太学考不上的废物都知道舍小取大,你这种读书读成人精的就知道绕弯走了。”
  “那我就问问你吧,你敢说你干的这些事就是为他们好?如果没有政治上的需求,你还会做这些吗?”
  “那我客观上有没有促成好的效果吧?你说!”
  “当然是好的,不过我根本不在乎你做什么。因为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既然你追求了这个目标了,自己负责到底就行了,说到底我看不上的是你粉饰自己真实动机的软弱罢了。你如果真有那么高觉悟,那我问你,以前给你陪酒侍寝的那些人,被割下体还是被割手了?”杨鸣芷气的双目通红,可就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童安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我的意思人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是为了自己好罢了,你我他都是这样,不过有的好是物质满足,有的好是精神体验,所以在我看来为了掩饰这种利己性而转述成利他性的行为都是软弱的。”
  “好吧,算老娘有病跑你这里来增压了。SB玩意,我割谁下体了?你又知道了?我顶多玩玩字母,你是真吃人。”
  童安没有能听清杨鸣芷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他的大脑彷佛被大锤锤击了一下,接着经久不息的水声和钟声像耳鸣一样在脑袋里盘旋,苍白的火焰在灼烧着神经,所有的感官失去了响应。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杨鸣芷敏锐地起身,急忙向着楼下跑去。晕乎乎的童安,摇摆着,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稳,接着也赶紧下楼。
  五楼,陈阿姨惊恐地尖叫着,旁边几个中年妇女围在一旁安抚,地上小李捂住断臂在痛苦地哀嚎。“王华发生什么事了?”杨小姐急匆匆地跑下来,“杨小姐,刚才陈姐和小李在楼梯口聊天的时候,突然小李就被水里窜出来的一张大嘴咬住了,最后还是陈阿姨拉着,小李整个才没下去,但是胳膊给拉断了…”“嘴?什么东西?鳄鱼吗?”“不是的,杨小姐,陈阿姨没看清,不过她说是从来没见过的妖怪。”当夜人群当中的医生,在众人的帮助下为小李处理了伤口,但小李因为失血过多,性命岌岌可危。
  第九天,一大早,一群人就堵住了杨小姐的去路,华哥也迅速拦在杨小姐的身前,人群里为首的王叔说道:“杨小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都等了九天了怎么还没有救援的影子,如果你今天还不能给我们答复,我们就不能跟着你再这么干下去了!前些时候,他们都说旁边一条街的盛兴大厦的人已经得救了,而且我们已经没有食物了!我们也该动一动了,不能坐以待毙啊!”“是啊,是啊。”“就是,小李已经被咬伤了,要是楼里还有怪物那不是完蛋了!”
  “好啊,那你滚就好了。”杨小姐一把拉开华哥,直视王叔,所有人都吓愣住了,平常温言软语的小姑娘突然露出了利齿,这让周围的人十分不适应,一时间也没人出来反驳。
  “从现在开始,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愿意信我的,留下来,我说了人不走光我不走,但留下了就要服从命令。不愿意信我的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管不着,不过以后我们也别纠缠不清,我这里的东西你一点别想拿走。”
  “走就走,谁还理你这个虚张声势的臭婆娘,吃的喝的都没有!我看你怎么活下去。”王叔恼羞成怒,说完领着一大半人离开,准备乘着白天,游泳到一百米外的盛兴大厦。一群人先是要走了两部手机中的一个,装在密封的袋子里,接着又举起灭火器将五楼的窗户全部砸碎,在王叔的带领下跳到水中,向着远处游去。
  突然游在前面的王叔好像抽筋了一样在水里不停地挣扎,最后只留下一滩血迹在水上扩散开来。紧跟着王叔的人,突然调头,不停地大喊大叫,所有人都立刻往回拼命地游动。由王叔的位置向外扩散,一个接着一个的居民被拉到水底,片刻时间,刚才跳到水里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水面恢复了平静,只有摇晃的波涛发出拍击墙壁的声音。
  大厦里留下的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切,“你刚才看见什么东西了吗?”杨鸣芷侧过头询问童安,“我,…我也不知道啊”等待她也是同样惶惑的表情。“刚才有人看到什么了吗?”杨鸣芷回头问身后的其他人,都得到了否定的答复。突然陈阿姨大叫道:“我知道是什么,小李就是被它咬伤的!”然后就发疯一样的像楼梯跑去,然后在楼梯旁扭到脚,跌倒在地。在陈阿姨要爬起来时,两只人脸大小的四指钩爪,搭在了阿姨的肩上,爪子向后延伸是两根细长墨绿的手臂,上面生长着倒刺,挂着一堆水草。爪子的主人以陈阿姨为支撑,慢慢地将半个身子从水面探了出来,四只猩红的眼在胸口排成一排,短粗的脖子上顶着一张獠牙外伸的大嘴,头上长着一根独角。紧接着,怪物整个从水下钻了出来,用修长的前肢和短小的后肢将陈阿姨整个抱紧,再晃动着独角挑起碎肉和脏器,在渐渐消失的惨叫声中,一块一块丢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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