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说

　　神说，要有光。
　　于是，就有了光。
　　尽管无尽的黑暗就像是墨水般把这片世界渲染，但是神的光却像是分离一切的分离剂般把黑暗分隔开来。
　　一道漠然而宏大的声音在世界的天际尽头响起：“汝是何人？”
　　与此同时，一道残忍却又充满着热血的声音从世界的地平线尽头响起：“投奔吾等诸天，饶你不死！”
　　…
　　杨戬一愣，李扎一愣，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确认了对方都不是在做梦，他们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两个圣境降临？”
　　就连隔壁的房间里，蓝澜深吸了口气，正准备说话时，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黑光与声音给吓到了：“鬼天的鬼主与暗天的暗主？！”
　　唐臧看着她那沉重的神色，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她轻轻摆手组止：“等我确定我们都能活下来后再说，行吗？”
　　唐臧看着她那死灰般的脸色，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也静静地等待着。
　　…
　　然而，没有任何的回答，除了一开始的那双大手与那句话语之后，
　　两道声音的主人见状，同时冷哼一声，世界上的高山居然齐齐震动，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全身散发着无尽光热的人影从遥远的北方升起，就如地上又升起了一个太阳般耀眼夺目，周围的一切却并不炽热，依旧温暖，与此同时，无数高山齐齐停了下来，那人望着天，却又给人一种他同时也在看着地下的错觉，微笑说道：“两位，我们去外面谈谈吧。”
　　“哼！为什么要听你的？界外天宇，那种鬼地方我们虽然不怕，但终究还是不舒服。”
　　天际的那道声音说道，声音里满是傲气。
　　“唉！”
　　人影似乎有些无奈，不由得耸耸肩，双手张开，轻轻叹息：“这可由不得你们了。”
　　双手轻轻撑起，随后，又轻轻收拢回来，双手似乎拢着一个虚无的圆一般。
　　世界，缩小了，一层层的涟漪不断泛起，宛如乳燕归巢般涌进了人影双手围的圆，然而，世界却并没有真实的缩小了，只是天上与地上两位异世圣境，却是真的随着他们眼中的世界缩小了投入了人影手里的圆，接着，人影就如同在散步时看见了只鸽子，随意地喂食了之后轻轻把它抛向天上一样，原本虚无的圆变成了一个琉璃球，成了真实的存在，如果再细看的话，便能发现，那颗琉璃球里的景色，跟地球一模一样，随后，被他轻轻一抛，便化作了一只真正的鸽子，飞向了太空。
　　砰的一声，在刚刚飞出外天空的同时，鸽子便刚好破碎开来，与它的破碎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狰狞的鬼脸，一团纵使在漆黑的太空里依然能看出比其更加漆黑的魅影。
　　两人齐齐一动，就打算重新回去，但是，远在地面的人影，只是小小的一个迈步间，便已然到了他们面前，随后，随手一拍，便将两人又拍了回去。
　　人影负手而立，淡淡地望着他们，眼中毫无生气：“两位远道而来，恕不能相迎。”也不知为何，他的声音依旧毫无阻碍地在太空里传播出去，丝毫没有受到真空没有介质的影响。
　　鬼脸一个狞笑：“都是投影，为何你就如此断定能吃定了我们？”
　　魅影亦是嗤笑：“若是之前，在下面仗着这方天地是你的主场，你仗势欺人，我们两个区区投影自然打不过你，但是如今，在外天宇，都是投影的话，二打一，你可打不过我们。”
　　人影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平静的说道：“试试便知。”
　　鬼脸与魅影相视一眼，随后，魅影轻轻迈步，娇笑道：“那我便来试上一试。”
　　说罢，也不动弹，深邃得比黑夜还深邃的夜色便这般从它的身躯里涌了出来，渲染一片。
　　人影依旧面无表情，眼中毫无波动，淡淡说道：“要有光。”
　　于是，光明再次伸展开来，撕碎一切黑暗，无论它如何浓稠，无论它多么像墨水般渲染一片，但是，没用。
　　在这光明面前，无论多么深邃绝望的黑暗，都必将消散。
　　神说，要有光，
　　于是，便有了光。
　　神说，要有光，
　　于是便只能有光。
　　魅影与鬼脸再次对视了一下，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与难堪，甚至于有些难以置信。
　　刚刚那看似极其简单的黑暗渲染，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是属于道的规则具现化，只要是她黑暗道则蔓延过的地方，便是属于她的道场，而一旦处于她的道场内，她便能做到言出法随的地步，属性对于她而言，毫无意义，火可以是冰，冰可以是火，暗可以是光，光也可以是暗。
　　这是所有圣境都能做到的事情，却也是所有圣境都难以阻止的事情，除非，道则对上道则，而一旦对上了，便能准确地看出谁的道则更强，然而，刚刚的那一场，她败了，甚至于毫无抵抗力的败了。
　　不是她的道则太弱，虽然她情愿确实是这样，但是，很遗憾的是，不是，而是因为，这里，居然还是这界，天地大势的地界？！
　　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应该明明就是界外天宇了啊？
　　两人的心里有太多的不解与疑惑，但是现在他们却没有那个时间去在意，所以，他们齐齐压下了心中的困惑，一同出手，鬼脸低吼一声，留下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残影，扑向了人影，魅影又是一声浅笑，接着无数的黑影从她身后钻出向人影扑去。
　　人影看着这一幕，依旧淡然处之，平静的抬手，虚空一点：“隔望。”
　　隔，是分隔的隔，
　　望，是相望的望。
　　于是，人影与无数黑影之间便多了一道可望不可即的沟壑，鬼脸猛地扑到了人影面前，一声狞笑，张开大嘴，顿时，人影面前就只剩下了这张大嘴，无边无际，亦无处可逃，可惜的是，人影本来就不打算逃。
　　他嗤笑了一声，人影渐渐变亮，他的面孔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副金发碧眼的英俊潇洒的青年面孔，可惜的是，神色冰冷，丝毫不像他身上的气息般给人带来阳光的温暖与美好。
　　男子淡然抬头，仰望宇宙星空中那颗硕大的火球，轻轻道：“滚。”
　　一言出，万法随之，他的身上，那张狰狞的鬼脸猛地弹出，又被他反手一握，便掌于手中。
　　另一旁的魅影却对这一幕并不惊奇，反而是看着她与他之间那道沟壑里挣扎的无数黑影，心里微微颤抖。
　　怎么可能？
　　她抬头，深吸了口气，问道：“你竟然能掌握灵魂层面的力量？”
　　男子一直淡然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低头望了下下方，又感受到东方重新升起的那道气息，轻轻叹气：“不是我自身掌握的，这应该算是信仰之力。”
　　魅影听到了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那么你身处界外天宇，还能仰仗天地之力就不奇怪了。”
　　金发男子点点头：“你走吧，至于这个家伙，我就不能放他走了，毕竟，这次提前觉醒，害我丢了不少东西。”
　　“什么东西？”
　　魅影下意识的问道，然而，下一刻她就后悔了，只是轻轻点头，算是承了这个人情，身后，一阵阵空间涟漪荡漾，转身时，她忽然问道：“我能知道你是谁吗？”
　　男子轻轻蹙眉，还是答道：“耶稣。”
　　“既然如此，那么，我保证，如果有下次降临的机会，我不会选择你这里，不管你这里到底有没有星耀。”
　　说完，魅影不再停留，纵身投入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