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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塑造天使 / 第四章 杀与救

第四章 杀与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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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知道这是哪里,更不会有人知道这里的功能,在这没有任何光线嵌入的“房间”里,仅有一台培养舱依旧闪烁着微弱的灯光,浸泡在培养液里的女孩蜷缩着身体,表情安详,冰冷的培养液在此看来就像是希望的海洋,任由朦胧的女孩遨游。
  被黑暗包裹的生命体趴在培养舱上,双眼发亮,不断涌动着惊讶的光芒,不知不觉中,她的嘴也慢慢张开,下巴还带有轻微的颤抖。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性从黑暗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他的表情就和那个“黑人”一样,但他的眼神,涌动的是欣喜与激动。他把头贴在培养舱,蹭来蹭去,眼角还挂着少许泪水。
  “……,我的女儿,太好了,我终于成功了!”
  “黑人”朝他伸出手,试图抓住那沾满灰尘的白大褂,但他只是甩了甩头上那片凌乱的“草地”,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伴随着无序的乱步,再次消失在了黑暗里。
  “别走!别走!”
  “黑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但他发现即便是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呼喊。他渐渐放下手臂,将眼光在此聚焦到了女孩的身上。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寂静,无尽的黑暗里,只能听到他的心脏发出的回响。
  突然,女孩睁开双眼,用利剑般的目光紧盯的他。
  “去死!”
  女孩的声音如同地狱里鬼魂的哀嚎,恐惧让“黑人”发出了一声响彻整个黑暗的尖叫。
  ———————————
  “啊!”
  莎尔几乎要地板上跳起来了,这一举动差点吵醒了身边正在熟睡的人,她抖了抖身子,许久才回过神来。
  那究竟是什么?
  今天是莎尔一行人到达这个大楼的第二天,而此时,太阳还没有崭露头角。
  她慢吞吞地把头发卷起来,戴上了老土的牛仔帽。
  说起来,这还是她自当上赏金猎人之后第一次摘帽子睡觉。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如果是在平时,她绝不会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今天不同,她对摘帽的事情格外在意,不过她从不会在脸上把疑惑写下来。
  她想要到外头去,当然也不是楼外,只是在过道里转转罢了,但只有她身后的地方没有躺人,所以她决定绕个远。
  来到外面,空气便不再如刚才般闷热了,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但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醒了的人不止她一个,她清晰地看到,一个男人,站在玻璃墙前,居高观望着那些“生物”。
  居然会有人在这时候赏夜景。
  她试图走上去和他搭话,但他却赶在她到来前开口了。
  那是个陌生的声音。
  “不得不说,今晚的景色很美不是吗?”
  他还真是在赏景。莎尔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便假装警戒的样子,把右手放在了枪上。
  男人转过身来,月光和他苍白的肤色融为了一体。见莎尔的右手放在枪上,便很乖巧地举起了双手,摇了摇头。
  莎尔完全摸不到头脑,眼前的这个人的表现和任何人都不同。过去,每当她把手放在枪上时,人们要么是轻蔑地嘲笑她,要么是做出和她同样的动作。而这个人,居然识趣地投降了。
  真是个怪人。
  他平静地放下手,再次转过身去,继续观景,他的动作利落、和缓、稳重,没有任何一个无意义的动作。
  他究竟在看什么,这让莎尔感到非常好奇。她轻轻走到他的旁边,学着他的样子,双眼紧紧盯着窗外。
  但外面只有活尸。
  莎尔不太清楚这些恶心的家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着迷。
  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疯子的恶趣味罢了。
  这样尴尬的状态持续了许久,直到他真正注意到莎尔的动作。
  “失礼了,克瓦拉女士,在下彼列,虽然是菌者,但我想此时此刻我们应该和谐会谈。”
  菌者?他们自称菌者的吗?
  莎尔不想中断这份“和谐”,所以她尽量顺着彼列的话说下去了。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彼列,而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你是如何注意到我的?”
  “不是我,是另外一个菌者,虽然在下没有恶意,但我仍然不想告诉你他的身份。”
  “原来如此。”
  这个家伙在他们那绝非等闲之辈。
  “彼列?你们的名字都是这样的吗?”
  “多半是的,我们很多菌者都是以魔或神的名字命名的,相信我,记住名字是有好处的。”
  “看来你们很普及这些啊。”
  “图书馆里沉积的文献。”
  “哦?那些家伙可不太像是能读书的家伙啊。”
  “后面的事就不是我所能告诉你的了,克瓦拉女士。”
  一句话打破了莎尔套话的想法。她本以为所谓的菌者都是些愚昧无知之辈,但她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家伙根本无从下手,他的智力和人类近乎一样。不,他已经超过了人类。站在人类的角度上看,他就像是用一层迷雾糊住了自己,人们只能见其形,却难以见其心。
  “哼,如果跟你作战的话,我想那一定会是场很艰难的战斗的。”
  “也许吧,不过命运并没有把你我放在同一个天平上莎尔。”
  莎尔听到了几阵轻微的声响,意识到某人有醒来的趋势。
  “你打算怎么做?”
  “唉,可惜了,这样的景色可能以后就欣赏不到了。莎尔·克瓦拉,我们虽然是敌人,但我仍然很期待你们的未来。那么,在下告辞了!”
  莎尔不太在乎彼列的称赞和期望,唯一在意的是他说话的语气。如此平静,却透着些许麻木;如此祥和,却又如此冷酷。
  想必他即便是在菌者的世界里,也不是个正常的吧。
  彼列的事她不想再过多了解了,她还有更重要的的事情要做。如何离开这栋楼才是她最先考虑的问题。
  “莎尔吗?你今天起得很早啊,是做了什么梦吗?”
  “杰克?是啊,是做了个梦,那是个很奇怪的梦。”
  “哈——————”杰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说起来,在你刚刚来到我家的时候,每次你做梦,都会起得很早,一脸惆怅。”
  “哈哈,看来我还真是没什么长进啊!”
  “我倒挺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所梦到的东西,以前你从未跟我谈过这些事,即便是问,你也只会扭过头去,不予理睬。”
  “常常回忆梦境只会让它们越来越模糊。”
  毕竟就连我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时间似乎静止了很久,当它恢复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然清醒,不再沉醉于伊刻罗斯的世界。
  “好了,也差不多该走了莎尔。”
  “嗯……”
  可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久,未来被大雾蒙蔽,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扭曲的、虚假的。
  不经意间,莎尔注意到,之前大楼下面的那些菌者已经不在了。它们消失地过于离奇,以至于让莎尔不得不觉得有些恐惧。
  “下面很安静啊。”
  “不排除是个陷阱吧。”
  “是与不是,其结果也无非就是活不久与活得久了。”
  “没人会想现在死的。”
  “是的,但没人能决定死亡的时间不是吗?”
  “我们必须去找一个人。”
  “谁?”
  瑞波强在莎尔之前告诉了杰克:“查克·罗格马斯,也是泽拉卡·罗格马斯。”
  “那是谁?”
  “换个名字,什加纳·加克鲁兹。”
  “‘亵渎者’什加纳·加克鲁兹,就是那个传言把人的身体和动物拼接在一起的疯狂科学家?”
  “是的,不过只有两次。”
  “和我认知的人似乎不太一样。”
  “他没那么疯的,相信我,如果我们救出他,对我们会有极大的帮助的。”
  “只要他别对我进行人体改造,你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吧,一意孤行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瑞波的行动似乎总是快过他们。
  “我已经问过了,大部分人的回答都跟你差不多。”
  “那就这样吧,我们去铁堡城。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尽量再看看这楼里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也好。”
  莎尔很快就发现,搜索大楼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和子无意间在手机上发现:这个楼里还有活着的人。
  “莎尔,等一下,这里有人!”
  “在哪?”
  “跟我来!”
  莎尔对救人这点似乎从没有迟疑过,当然,杀人也是如此。
  他们距离幸存者的位置并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那是一个台球厅,地点很隐蔽,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什么人?活的还是死的?”台球厅传来了一个男人的质问,声音粗鲁而紧张。
  莎尔从声音中察觉到了一丝险恶:“你们往后退一下,无论他们做什么,不要动枪!”
  “别紧张老兄,我们都是活的,没被感染!”
  “好吧,好吧,你们进来吧。”莎尔小步迈进台球厅,但迎接她的,只有三个黑洞洞的枪口,里面的三个人都端着一把霰弹枪,并且对准了莎尔。
  不过莎尔只觉得有点可笑,因为这三个人的体形差太过明显了,就像演搞笑剧的一样,一个很胖,一个很瘦,一个又很矮。
  “你们这是干嘛?”莎尔装作恐慌的样子问。
  “我看见了,你们有不少东西,交出你们身上的武器、食物和水,然后滚出去,否则我就杀了你,蠢牛仔!”矮子板着脸命令到。
  “嘿嘿嘿老兄,我们也是有枪的,你们杀了我,自身也难保啊!”
  “少废话,现在三把霰弹枪都是上膛的,难道他们还能在被我们杀了之前扣下扳机吗?”
  “哦,好吧,伙计们,冷静一点,别开枪。你们要物资是吧,给你们就是了!”
  谈判破裂了啊,尽量不让他们受重伤吧。
  “把她的枪拿走!”矮子吩咐另两个人到。
  胖子端着枪,慢悠悠地靠近她,拔出了她的枪,他身上的那股臭味让莎尔感到厌恶至极。
  “转过去!”矮子又指挥,似乎他是军官一样。“你俩搜她的身,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武器。”胖子和瘦子在莎尔的身上不断摸索着,在他们确认莎尔没有别的武器后,那个瘦子摆出一副猥琐的表情,摘下了莎尔的帽子。
  不给机会啊,让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你还挺有料!”
  “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有……”
  莎尔没等瘦子说完,就已经废掉了他。
  “啊~~”瘦子疼得在地上疯狂地打滚,他的脸变得通红,不断哀嚎着。
  “说我有料算是你有眼光,但是啊,你不该动我的帽子!”
  胖子慌了,他再次端起枪,枪口紧贴着莎尔的脸。
  “你这混蛋,你做了什么?”
  莎尔迅速蹲下,一脚踢在胖子的腿上并从她手里夺回了枪,胖子摔在地上,爬起来似乎要花费很长时间。
  矮子急忙开枪,但莎尔利用惊人的速度躲开了所有的子弹,她一脚踢在矮子的头上,把他踢飞了很远。
  矮子竭力想爬起来,但自己的脑子此时已经被踢得神智不清了。莎尔走过来,重重地踩在矮子的头上。
  “你竟然……”
  莎尔没什么心思听他废话了。
  子弹贯穿了小个子的头颅,并嵌入了厚实的大理石地板十厘米左右。
  此时胖子又站了起来,他慢吞吞地撞向莎尔,但只是徒劳的,莎尔轻盈一跃,落在了胖子的双肩上,并用双腿夹在胖子的脖子上。
  胖子不断挣扎着,想把莎尔甩下去,但在那之前,莎尔就已经扭断了他的脖子。
  解决了胖子和矮子之后,莎尔又把目标转回到了瘦子身上。
  他依然疼得躺在地上打滚,莎尔走过去,踩在他的身上说:“你自找的!”随后一脚又踢断了瘦子的脖子。
  嘴,有时候会害死你。
  “还有想抢东西的吗?”
  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高举双手,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
  “嘿,别开枪,我们都是暂时和他们混在一起的,没有抢劫的意思!”
  “我奉劝你们一句,躲在这里可活不下去!”
  “如果你们肯带上我们,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究竟是拖累,还是得力的助战呢?
  “你们多少人?”
  “两个,那个人吃了他们一枪,虽然没打中要害,但伤得也不轻。”
  “把他带出来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鬼地方。”
  男人点点头,走了进去,待他扶着那个伤员再次走出来的时候,莎尔已经换成了亚文。
  “他就是伤者吗?”
  “你……”
  “我是医生,跟他们是一队的,我们从别的地方弄了不少医用品,应该能处理他的伤势。把他放在地上吧。”
  他照做了。
  受伤的是个军人,他的侧腹上有几个大小不一的枪眼,看上去像是刚刚那三个人用枪从比较远的地方打的。但尽管失血量不多,伤口却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伤不是很重,但好像已经被病菌感染了。”
  亚文不想拖延太多时间,便直接把酒精倒在他的伤口上。
  “啊……”
  “你按住他!我来给他放血!”
  要是有麻醉剂绝对不会这么费劲!
  亚文用力按压着伤口,要把那些污血放出来,但实际的工作量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一方面是这个流程会让这个军人痛苦不堪,另一方面就是由于堆积时间略长,黑血已经开始变稠了,放起来非常费力。
  不过这对于亚文来说,并不是什么严重的影响。
  军人深知自己伤势严重,所以也非常配合伤口的处理。
  生死一线的时候,人什么都能忍。
  几分钟后,伤口处的黑色逐渐褪去,变得苍白,但这不代表病菌会停止扩散。
  地上的黑血大部分已经凝固,和地板融成了一体。
  亚文给近乎昏厥的士兵打好了绷带,又让他吃了点药,一切安顿好后,亚文才长呼一口气。
  “先养养吧,杀菌者的事情就先交给他们好了。”
  “你们是军队派来的吗?”
  “不,我们只是路过的普通人而已,而我只是个住在这里的医生罢了。”
  “相比其他人,你们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啊。”燕尾说。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不肯救你们,我们肯救。我作为医生,能做的就只有救人而已。”
  现在的医生,和他有相似的矜持的不多了啊。
  “我是亚文·古,曾是伊顿医院的一名普通医生。”
  “罗欧加·冯·格莫兹,别名“夜灯”,幻术师。”
  “夜灯?那个加拿大的夜灯?”
  “额,是这样,你听说过我吗?”
  “是的,我的女儿非常爱慕你的才华,我曾带她去看过你的演出,那着实令我震惊。”
  “女儿吗?她怎么样?”
  “四年前,她走了,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里,因为我太过无能,没能留住她的命。”
  “……十分抱歉,看来我提到了你的伤疤。”
  “无妨,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我是让·拉佐沃,如你所见,我是个士兵,下士,我所在的队伍在内城被大批的‘猎犬’袭击,我带着仅有的那点情报从那地狱里逃了出来,但因为中途与总部失去了联系,才逃到这里。”
  猎犬?那是什么?
  “古先生,刚刚非常感谢,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
  “不必多说了下士,救每个陷入痛苦的人,是我作为医生的信条,也是和某个人之间的誓言。”
  现在还会有如此执着的医生吗?
  “我们该走了。”
  “去哪?”
  “这个问题,也许你去问莎尔更好。”
  “那个牛仔?”
  “是的,在我们这帮人里,她已经可以算是主心骨了。”
  “原来如此。”
  下士并不打算问太多的,包括接下来的行程。他决定在与军队取得联系之前,暂时加入这个看似平凡的小队。
  但他却不知道,莎尔是要去救什加纳·加克鲁兹的。
  ———————————
  铁堡城,美国最坚固、最恐怖的监狱,迄今为止没人能够突破它最初的防御。而因为铁堡城只关押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所以也有“人间地狱”的称号。
  不过幸运的是,铁堡城就在纽约,而且根据和子的定位,铁堡城距离他们只有五公里的路程。
  回归于大地的时候,人们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安全感,反而是更多的紧张。因为路上没有一个菌者,整片区域寂静的要死,还有那不合时宜的大雾,几乎遮蔽了他们大部分视野。
  但没有菌者只局限这里。
  这五公里的路程听似并不遥远,但如果怀带着恐惧步行的话,说成极其遥远也并不为过。
  中途的路上仍然会横行几个非常普通的菌者,不过莎尔并不打算浪费子弹,她也害怕枪声引来更多的菌者。所以她快速扭断它们的脖子,防止有某个胆小的家伙开枪。
  事情正如众人所想的,没有那么顺利,铁堡城的门口,横行着数以百计的菌者,而这其中还有所谓的“猎犬”。不过不同的是,这些菌者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意识,只是低着头,呆呆地站在原地,相比之前的行动,它们就像是在睡觉。
  暸望台里的狱卒注意到了他们,但尽管他想救人,也无能为力。因为铁堡城电路的崩溃,其内部的防御设施全部无法运作,一旦菌者涌入,谁都逃不了。
  正当狱卒思索如何告诉他们断电的事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我是米尔斯。”
  “听好,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打开铁堡城的大门,一点就好,我们会以相当快的速度进去的!”
  “我为什么相信你?”
  “你也知道的吧,铁堡城已经撑不过一周了,电路断接的部分被它们完全占领,接上是不可能的。”
  “他们是进不来的!”
  “看不出来吗?这些家伙现在正是休眠状态,如果它们想进攻铁堡城,这庞大的铁门可能撑不住一个小时。”
  “……了解了,那你们一定要快一点!”
  “你做就是了。”
  电话挂断,狱卒虽然半信半疑,但也不得不争取一把。
  如果他们真的能带我离开这里。
  大门缓缓打开,铁门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并没有引起菌者们的注意。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忽略了“猎犬”的嗅觉。
  似乎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火药味太过浓重,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体味掺和在了一起充斥了四周的空气。“猎犬”们忽然间“醒”了过来,并开始对毫无防备的他们发动疯狂的进攻。
  完了,这下局势完全倾倒啊!
  “快跑!”莎尔大叫,惊动了其他的菌者,但这也是为了不让剩下的人站着发愣。
  人流的速度快了起来,但依旧免不了会有人就此丧命。
  莎尔向不远处的六条“猎犬”看去,它们的双眼煞白无神,露着血红的犬牙,喉咙发出骇人的低吼声。莎尔看到它们对视的瞬间,它们用极快的速度扑了过来,莎尔即便用最快的速度也只能打死三条,其余的三只抓住两枪间的间隔,纷纷扑到了她身上。
  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更让莎尔惊奇的是,三条“猎犬”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一条把她压在了地上,另两条趁机按住莎尔的双臂,让她动弹不得。正当她们要咬下去时,突如其来的一棒将它们纷纷打飞了很远,莎尔不打算浪费机会,很快爬了起来,只见杰克拿着一根木棒站在她的前面。
  原谅我,莎尔。
  莎尔一站起来,杰克便挥着木棒朝她打来。
  “嘿,杰克,你干什么?”
  “把阿杜尔给你的炸弹给我!”
  “你……”
  “我可不愿意到监狱里等死,我会活着离开这里,你们都留下来给他们陪葬吧!”
  “……”莎尔沉默着,含着泪,从口袋里拿出炸弹给了杰克,随后跟着进入了门后。
  就在那一瞬间,她放弃了思考,因为那个人偏偏是杰克,所以那时她无法理解,杰克为何要对自己出手,在她心里他从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那样做是必死的。
  “必死?难道说他要……”莎尔想回头去帮助他,但瑞波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并对她摇了摇头。
  瑞波的劝阻是正确的,因为在莎尔把炸弹交给杰克的时候,一切便都已经成了必然。
  为什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我会如此迟钝?为什么?
  因为莎尔从未怀疑过杰克。
  “杰克,不!”
  茫茫的尸海遮住了他们的视线,将他们隔在了生死两界。
  红色的细线已经拔出,杰克捏着十几个炸弹,心里并没有多少信心能把它们全都炸死。
  但只要拖住他们就行了。
  杰克·奥鲁瓦在那一刻后悔了,后悔自己没再看那孩子一眼。
  看来我留给你的就只有呛鼻的硝烟和冰冷的背影了。
  ———————————
  “杰克,那孩子是谁?”
  “只是我在路上捡到的,现在看来应该只是睡着了。照身上的血来看,可能是被卷入了某种冲突吧。”
  “你打算收养她?”
  “至少等她找到归宿。”
  ———————————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黑色的血液和飞散的肢体装饰了干瘪的火焰。
  火焰将气势汹汹的菌者们挡在了外面,带火焰消散之后,莎尔他们已经逃进了铁堡城。
  铁堡城里的环境与外面截然不同,尽管这里的空气并不干净,但至少这里不会给人什么太大的恐惧感。
  “你知道,在那之前,我从未会想过有一天他会抛下我独自离去。”
  “也许他觉得你已经找到了归宿。”
  “那并不是他所应有的结局。”
  “但他宁愿抛弃一切他本应有的……”
  “唉,别再说了。”
  莎尔紧闭着眼和嘴,为了不让眼泪在说话的时候掉落下来。
  自刚刚的危机之后,还健在的人已经不多了。
  狱卒从台上下来,和众人碰了面。
  而接下来的发展速度也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我想你们知道这是哪里。”
  “当然,不然我们怎么会来?”
  “泽拉瑞尔·萨维奇,我还在军队里的时候听过你的名字。末日爆发后,我在监狱听到了你离开军队的消息,当时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一个军队的人居然会跑来当狱卒,怎么说都很可疑吧?”
  “我只是服从命令。”
  瑞波不打算让这不合时宜的叙旧进行下去。
  “我们不是来叙旧的,狱卒,我们只是来这里救一个人。”
  “救人自然没有问题,但前提是你们要带我离开这里,并且如果你们救人的事引起了高层的注意,就要替我背上‘劫狱’折扣黑锅。”
  “你谈条件的资本是什么?”
  “关闭备用电源,解除剩余的防御设施。当然,如果你们拒绝,硬是顶着那些玩意进去我也不会强求,只是那些东西甚至不会让你找到你想救的人的的位置,就连我们进去都要极度小心,稍有不慎就交代在里了。”
  此时的众人似乎都一致地认为无谓的牺牲是没有必要的。
  “我同意你的条件,但如果你胆敢在中途出卖我们,你的脑袋恐怕就不会那么完整了!”
  “我好歹也是个求生者,大局观还是有的。如果出卖了你们,我同样也捞不到任何好处。”
  “但愿如此。”
  “既然如此,接下来我要去一趟配电室,在那之前,你们千万不要跨过那条红线!”
  狱卒拿上钥匙准备离开。
  “喂,告诉我你的名字。”
  “托列尔·贝,你们的名字我过会再了解也不迟。”
  托列尔走了,但在这之后,人群开始杂乱起来。
  “我觉得他只是在哄骗我们,说不定现在他正在联系军队来抓我们呢!”有人这样说。
  但这样的猜测无疑是徒劳的,他们已经同意了托列尔的条件,所以他们此刻的命运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掌握在他手里了。
  幸运的是,托列尔虽然神经兮兮的,但却不是个会背叛别人的人。托列尔在关闭防御设施的同时,保留了对照明设施的供电。
  也许我还真是信对了人。
  红线消失了,托列尔也很快赶了回来。随后,莎尔告诉了他关于他们的事。
  “‘亵渎者’什加纳·加克鲁兹吗?虽然我并不介意你们救他,但他似乎不这么认为。”托列尔指了指让。
  “我不能那么做,很抱歉。什加纳·加克鲁兹,无论如何,我不能救他。”
  “为什么,让?我们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他对我来说只是噩梦因为我曾是缉捕加克鲁兹的众多士兵中的其中一人。在整个行动中,我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其他的队友一个接一个消失,当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的尸体被缝合在一起,那双重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只有绝望和恐惧!”
  “好了,让。”瑞波说。
  “瑞波……”
  “莎尔,现在看来,什加纳过去的行为似乎已经严重刺激到了他的神经,如果继续回忆,恐怕只会加深他心中的恨意和恐惧。”
  “可我们怎么办?总不能把让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也许他过去做的事真的很过分,但我不能在意别人对他的仇恨。
  “哦对了,铁堡城不止一个门呦!”
  “……我知道了,我走。抱歉,添麻烦了,但我还是不能……”
  “我了解了,让。但很抱歉,我没法再帮你太多了。”
  “你们已经帮我帮的够多了,如果有一日还能相见,我会赌上我所拥有的一切,去帮助你们。”
  “祝你好运,让·拉佐沃。”
  让顺着托列尔指的方向离开了,尽管莎尔极力想留住他,但事实证明,什加纳是他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面对的噩梦。
  就像是让生活在水里的鱼儿到泥潭里生存。
  每个人都有阴影,但有些人的阴影已经变成了黑暗。
  铁堡城的内部阴森凄凉,即便牢房都是密封的高科技产品,也难以掩盖这里的恶毒的气息。
  查克·罗格马斯的牢房就在D区最阴森的角落里,如果没有地图,那甚至都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黑色”的牢房。
  “活的还是那么嚣张啊,什加纳,哦不,泽拉卡·罗格马斯。”
  “莎尔?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我的命还没到完结的时候。而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泽拉卡,为了活下去,为了除掉灾难的源头,为了找到所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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