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关

　　第二天上午，第一关冲关如期开始。
　　六位选手按编号依次提报。
　　紫烟终于现身了。鲜活明亮的大眼和细长的眉毛恰到好处地长在古铜色的面部，长长的黑卷发垂在肩头，宝蓝色短袖上装，胸前挂着一个印第安人头像饰件，长长的白色的羽毛，衬托着蓝色衣服，像极了窗外蓝色的湖水和漂浮的白云。
　　一号方钢先来。
　　“紫烟，我在北京朝阳有一套房，上海和成都都有健身中心，嫁给我吧。”太突然了，突然得让大家猝不及防。
　　“方先生，你好像把平常泡妞的方法用到这里了。”主持张氤活跃气氛。
　　“我没有找到走婚方法，我觉得真诚最重要。喜欢就约，何必拐弯抹角，这是我为人的信条。”他理直气壮。“我知道你喜欢健身，我就是开健身中心的，以后，我所有的健身中心都是你的，我希望你做我健身中心的老板娘。”他停了下，深吸一口气，用火辣辣的眼光盯住紫烟，郑重地问道：“你愿意吗？”
　　他等待着。
　　有人想起哄，憋着。
　　“好，时间到。”张氤及时掐断。
　　方钢还要说，他不肯落座，古诚站起来抢了他的话筒，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去。
　　“大家好，我是二号古诚，我希望把一首真诚的摩梭男人唱给心爱的摩梭姑娘的情歌献给紫烟小姐。”
　　悠扬的歌声响起，“拉祖喂，拉祖喂……”就是昨天在走婚桥跟摩挲男孩学的。活学活用。
　　阳光从窗外投进来，落在紫烟和几位美女的肩头，从她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他这应该能过。
　　轮到王路，他举了举手，接过麦克风后说：“主持人，我的走婚方法，是摩梭人真正使用的。但我特别申请能够单独提交。”
　　“WHY？”张氤还没说话，卡罗琳迷惑不解地问，她意识到后，又马上切回中文：“为什么？”另几个女生也同样好奇地等着他解释。
　　“是这样。我这个走婚方法，是一位摩梭人告诉我的……她们实际使用的。但我答应过她要保密，所以，我想不公开提报。”
　　“哦哟。”选手们炸锅了。“到底会不会啊？”身旁聒噪声一片。
　　“你搞啥子？老王。”古诚也疑惑又惊诧。
　　“不好意思，我说的是真话。我不是不提交，我只是换一种提交方式。”王路再次向大家解释。
　　“请稍等。”张氤转身和紫烟商量。
　　“好吧，三号换到最后提报。”紫烟同意了，并安抚选手们：“请大家相信我们会公正审核。”
　　“嘘……”方钢还是不满意。
　　四号黄远香也唱歌，这歌同样很婉转动听，跟古诚刚唱的旋律和歌词不一样，而且他唱歌时还带着粤语风格。他一边唱一边把手伸向美女们，筱佳向后躲开，卡罗琳伸出手，大方地给他伴了一段舞。
　　悠扬的民歌，美女的舞蹈。
　　这也肯定过啊。
　　中场休息。
　　铺着木条的露台上和楼廊里，暖融融的，一排胖嘟嘟的多肉，在阳光里显得玲珑剔透。
　　“你到底是撒子方法？”古诚好奇地问，一边递过烟来。
　　王路谢绝了。
　　
　　重新开始，五号邓枭杰登场。
　　“抱歉，各位，我也没有找到走婚方法，我也学着刚才两位，唱几句吧。”
　　“不行哦，不能抄袭。”选手们赶紧反对。
　　“好吧。”他尴尬地停下来，涨红了脸，额头上好像都有汗了。
　　“我不会走婚的方法，我也只想直接表白：‘紫烟，我从第一次看到你的资料，我就喜欢上了你，我们能不能……？’”
　　大家入神地等他说完。
　　“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我们走婚？”他还不好意思。
　　紫烟还在听，张氤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这一笑，筱佳和卡罗琳也跟着笑，选手们也都笑，然后五号自己也尴尬地大笑起来。
　　“哥子，头天喊你一起去走婚桥取经，你不去，这下晓得了啊。”古诚数落他。
　　张氤清了清嗓子，总结：“五号选手一往情深，感动了我，也感动了紫烟小姐，也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但是……很遗憾，按照规则……”她转身看紫烟，紫烟轻轻地摇了摇头。“按照规则，我们只能抱歉地说：违背比赛规则了，您的提报……无效。”
　　“方法真的那么重要吗？就是个形式啊。”受了打击的邓枭杰还在争取。方钢也大声附和。
　　“规则，是用来保障我们冲冠赛正常进行的前提。”
　　“好吧。”邓枭杰叹口气坐下，氛围有点压抑。
　　直到索杰上场，气氛才重新热烈起来。
　　“扎西德勒，我想带给大家一段舞蹈，这是转山大会上，摩挲男女对情歌时经常跳的‘甲搓舞’，最早是战舞，人们围着火塘，呐喊跺脚，制造声势，助长威风，打退敌人。胜利后，又围着火塘跳起欢快的舞蹈。后来这种舞成为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结交阿夏的舞蹈。”
　　他这一段话，显出他做了不少的功课。
　　“呆会我领舞，大家愿意的可以跟我一起跳。”看来要整大场面。
　　他打开手机，放起舞曲，好像芦笙。
　　这准备太充份了。
　　舞曲节奏强烈，他的舞步刚健粗犷，欢快热烈，他逆时针方向转圈起舞。舞步随着音乐节奏速度的快慢而变化，合着舞步的节奏，他唱起歌来，时不时地发出“阿若、若！”的呼喊声。他招手，古诚站起来，跟他手挽手，卡罗琳、筱佳也加了进去。
　　王路静静地欣赏着这酣畅淋漓，还有点藏舞元素的歌舞。
　　一曲结束，筱佳还挽着他的手。
　　张氤瞅瞅筱佳，又看看索杰。
　　选手们呈报表演完毕，都不走，等着听结果，也要看看王路的提报。
　　“开始吗？”张氤问王路。
　　“这，我想单独提交。”
　　人群中又发出了轻轻的嘘声。
　　大家都不走。
　　“那，到这里来。”张氤四处看了看，安排。紫烟先进了旁边的小屋，张氤带着王路也进去了。
　　紫烟站定，“请你伸下手掌。”紫烟愣了一下，还是摊开了右手掌。
　　大家都疑惑地看着。
　　王路伸出手，伸出了中指，他气息粗重起来，手竟然抖起来。
　　他慢慢走近紫烟，紫烟的脸微微红了，她也有点慌乱，赶紧把眼光移向别处。
　　卡罗琳和张氤紧张地看着，筱佳站在门口，一边防着选手，一边伸颈张望。
　　王路一步步走近，好像走了很久。
　　“请你伸开手。”
　　紫烟已经朝后缩的手又向前伸过来，微微抖动着。
　　王路伸出了中指，伸出去，靠近，在她手心里快速地勾动，
　　一，二，三。
　　麻酥酥，痒丝丝。
　　“就这？“卡罗琳疑惑地轻轻问了一声。
　　紫烟没有说话。
　　窗户“梆”地一声响。
　　“谁？”
　　趴在窗外偷听的方钢尴尬地跑开了。
　　
　　紫烟还是没说话。
　　王路出来了。
　　“稍后我们会在群里公布最后比赛结果。”
　　好吧，大家慢慢散了。
　　紫烟依然沉默着。
　　“难道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