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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阳话音刚落，秦安就在一旁忍不住偷笑。
楚心怜美眸微启，端详着云九叶，不发表意见。
“既然你们要讲规矩，那我便奉陪到底。”
云九叶冷冷道，天问仙宗的入门规矩他自然最是清楚，比在场众人都要清楚。
“武试选拔不过，我亦可参加文试，若文试不过，你们才有资格将我赶走。这才是你们完整的规矩！”
“文试？”
烈阳仙尊不禁咧嘴一笑，道：“本尊当了五百年主考，从未举行过什么文试，更没有听说过有文试一说！”
“的确如此，我仙宫确实没有什么文试，虽然我很欣赏你的言论，但规矩始终还是规矩。”南宫阳义正言辞。
听到文试，楚心怜脑海闪过几缕残念。
她曾在仙宗内读过一本破旧古书，里面便有关于文试的记载。想到此，她不禁望向云九叶，颇为好奇。
“你们不知道，可不代表没有！”
云九叶冷冷一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总感觉有几分邪气。这些人果然是忘了规矩！
“就是！”白小风起哄道。他也是参加武试的弟子，从小喜欢嘴贫。
烈阳仙尊猛地盯住白小风！
白小风登时一哆嗦，心知惹大祸，期待有人帮忙引开烈阳仙尊的注意力。
云九叶面色平静，又说道：“要不要我告诉你们文试的内容？”
烈阳仙尊立刻将矛头重新对准云九叶，手上泛起红光准备动武。
他觉得这小子今天就是故意来找茬，八成是别的宗门派来捣乱之人！
南宫阳审视着眼前的少年，有些不耐烦，这明显来捣乱的。
场上三人形成无声的对峙，烈日下，云九叶竟是也没有半分汗迹。
在练武场远处的眺望台上，一个白胡子老头正注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当他看到烈阳仙尊手泛流光想要动粗时，他知道一旦真的动手，场面势必失控。
烈阳仙尊对年轻弟子痛下杀手，周围弟子落荒而逃！
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天问仙宗的名声可就真败坏到极点了，日后哪还有弟子敢来求道！
“快去请炉莱老祖！”
老头一下子跳了起来，赶忙吩咐身后的小跟班，他绝不允许烈阳仙尊这个暴躁倔驴犯下大错！
“是，师父！”
小道童唤来一只大鸟，大鸟抓住道童的衣领，乱叫几声，很快就消失在天边。
烈日依旧炙烤着大地，场上三人仍是按兵不动。
“心怜确曾听闻仙宗有过文试。”
楚心怜淡淡一语，仿若微风拂面，打破了僵局。
“真的有？”
秦安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本来等着幸灾乐祸看笑话，可现在妍姝仙子居然帮他说话，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秦安的想法基本上也是在场众人的想法，以妍姝仙子的美名，她的话自然无人会怀疑。
“总算是有人明事理。”
云九叶邪魅一笑，不由得多看了楚心怜一眼，道：“堂堂主考仙尊竟不如人家一个小姑娘知道的多！”
“你……！”
烈阳仙尊抬起手掌，脸拧到一起。这一瞬间，他不想管什么声誉，只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楚心怜突然被人称作小姑娘，睫毛微微翕动，唇间泛起一抹浅笑，宛若娇嫩海棠那般柔美。
她这一笑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不少，也让周围一众男弟子短暂屏气凝神，生怕错过这美好瞬间。
“师妹，我怎么从未听闻有过文试，你是不是记错了？”
南宫阳质问道，本来他今天约楚心怜来这儿是为了协助选拔，当然更多的是想在众弟子面前一展风采。
结果刚来他就被冷落了，现在又好像显得自己很无知，连文试都不了解。
他知道楚心怜这么说一定有根据，但是他不想丢了这最后的脸面。
他希望楚心怜能够明白他有此一问的深意，希望楚心怜能够给他一个台阶下。
不过是一个没有半点修为还爱逞能的普通弟子罢了，曾经有文试又如何？今天有他南宫阳在，这文试必然是没有。
云九叶自然明白南宫阳在想着什么，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楚心怜。他想知道楚心怜会怎么回答，她到底记没记错。
其他人也在等着楚心怜的答复，总会有人看不惯云九叶在这嘚瑟。秦安恨不得直接替楚心怜回答！
飘过的云层遮住了烈日，天色也随着暗淡几分。
楚心怜背转过身去，她拾起袖子，轻抹额前的细汗，望着天际纷舞的白云，淡淡道：“被忘却的规矩，是不是规矩？”
静！
被忘却的规矩，是不是规矩？
众人皆有所想。
说是问人，不如说是自问。
在场之人自然也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有人敢回答罢了，除了云九叶。
“忘了的规矩，自然还是规矩。”
云九叶淡然看向南宫阳，“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南宫阳面无表情地盯着楚心怜。他懊恼为何她要向着外人。他一直把她当做道侣看待，奈何流水总是无情。
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跳梁小丑。他转头看向云九叶，目露寒光。这个野小子真是别样地令人生厌！
楚心怜自然明白，此话一出必会让南宫阳失了颜面，但她并非不辩是非之人。
场上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
在场的众人，也就只有云九叶和楚心怜有资格继续谈论文试。
烈阳仙尊在一边睁目怒视，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他想不通这个小子哪来的这些歪门邪理，让自己一次又一次颜面无存！
秦安咬牙切齿地盯着云九叶，他一度以为要看到他出丑，结果却让他很失望。
在场之人都在各自想着心事。
骤然间。
天际传来声声鹤唳。
练武场蓦地刮起阵阵轻风，带走了酷热的暑气。
一声浑厚的玄音落入在场数万人耳中，让人顿时神清气爽，不禁暗暗称奇！
很快天边缓缓飞来九只红冠白羽仙鹤，呈人字排开，翅浪翻滚吞天蔽日，鹤冠昂扬刺破云霄，鹤目流转九色神光。
九鹤破空之后，一座九色莲台横踏虚空，九千莲瓣光华流转。莲台四周青光大作，恍若与烈日同辉，让人不禁心生匍匐膜拜之意。
一位白发道人盘坐于莲台之上，双目宛若星辰，青白道袍上的晦涩道文布演着三千造化之意，身后神光缭绕，隐隐显现波澜潮汐法象，细听竟有浩壮惊涛拍岸声传来！
“炉莱老祖！”
在场众人除云九叶外皆异口同声，虔诚地望向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