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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目标——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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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南极探险队的名单上清晰刻印着罗伯特·瑞利博士的大名,名单是以虚拟影像的通讯方式投射在办公室的空气当中,着重体现的部分还以高亮字幕显示。
  除此之外,在他的名字的下方还配上了独有的显示内容——
  身份简介:A国物理与生物科学双学科博士,盲视理论(关于人类可见性和真实世界的容错性是否统一的猜测)的提出者,诺贝尔奖的获得者;职务:技术任务安排及统一事务负责人。
  在这份内容完整的人物简介停留了大概10秒钟之后,逐渐向上滚动播放出其他队员名称。
  科学组成员:A国天文学家阿姆斯特朗·凯里,C国语言学家邱元德,C国民科代表萨恩科,J国医学家伊藤健,R国化学家卡沃夫斯基;
  战备防御组成员:A国海豹突击队原队长达尔西·威廉,E国陆军特种空勤团(SAS)密克·内利,R国阿尔法部队指挥官阿列克谢,巴西BOPE特警部队安德烈•胡恩奎拉,C国东方神剑特种大队梁靖康、霍英克;
  随行记者:J国NHK电台直木玲美,C国中央电视台邱实;
  资源调配总负责部门:E.P.T资源统计调配局。
  望着这份令人惊讶的阵容名单,邱实着实吃了一惊。
  这和上面记录的人物姓名无关(实际上除了那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其他的人他一无所知),他所惊讶的是在这非凡的阵容之中,竟然把他和萨恩科也列入其内。
  他疑惑的表情此时一览无余,起身走到那张悬浮的画面前仔细端详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庄总编辑面带微笑的注视着他的行为举止,实例上从他通知邱实这个讯息开始,眼神里就带有一种奇怪的殷羡。
  “小邱,我没有骗你吧,这对于你来说是不是一桩值得庆祝的事?”他憋着嗓子,听上去有些不怀好意。
  邱实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当终于确定自己的名字的确记录在名单上的时候,有些乏力的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
  实际上这确实是件好事,特别是对于贯穿整个神秘事件的他来说,但是不知为何,却使他对未来产生了恐惧之感。
  “你难道不高兴吗?”庄总编辑见没有收到回应,不悦的问。
  “那倒没有,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邱实回答。
  “哦?”庄总编辑声调拔高了些,“你有这种想法我倒很难理解,难道对这种未知事件的探险不足以让你激动吗?要知道人类可能很快就会成为一种过去的表现形式,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去探索更深层的奥秘,不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吗?”
  “也许吧,不过…”邱实欲言又止,似乎自己也不太理解当时的心境。
  “没有什么不过,”庄总编辑毫无顾忌的下了结论,“这是你人生重要的一次经历,也是国家新闻总局的荣耀,要知道同行的都是人类社会中各个行业最为优秀的翘楚,没什么比这更令人激动了。”
  邱实回过神来,在语句的表达上似乎又走到了对立面,“看样子您似乎充满期待,如果名单上有您的话,不知道您会作何打算。”
  庄总编辑干笑了一声,说:“抛开那个遗迹不谈,探险队中确实有我想要求教的对象。”
  “哦?您说说看,也许我可以代劳。”
  庄总编辑来了兴致,他扶了扶眼镜,小眼睛稍稍睁大了些,“可能我从来没向你提过,我是个科技迷,对关于科学上的独到见解始终充满了好奇心,从爱因斯坦到狄波拉,这些窥视宇宙真相的理论让我眼界大开,我本以为这些理论已达尽头,因为在他们提出这些卓越见解的一百多年来几乎毫无进展,可是罗伯特·瑞利博士的崭新理论又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将视值的范围引入到了完全未知的领域,虽然仅仅只是猜想,但是也足够惊心动魄了。”
  他说的情绪激昂,声调明显抬高了些。
  “您指的是盲视理论?”邱实问。
  “是的,瑞利博士把人类以及地球上我们所有能理解生物的可见波长以值的形式做了统计,实际上连区区的百分之一都不到,而他始终在扩展视值的道路上努力,因为他相信,如果能百分之百的看见所有的波,那么这个世界将会以一种崭新方式呈现在人们面前。”
  “你确定这个猜想是有效的吗?我是说它如果仅仅只是个猜想而已呢?毕竟我们眼前的世界一直都是在那儿清晰摆着的,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
  庄总编辑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好奇心感到颇为可惜,“你太缺乏想象力了,科学的动力以及社会的进步缺少这些是无法前进的。”
  邱实有些不悦,他觉得这样的话题如果继续下去实在是有些无聊,于是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么,我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如果,”庄总编辑似乎忽然变成了一个虔诚的信徒,“我是说如果的话,等你们凯旋归来的时候,能否帮我约见瑞利博士,”他怕邱实说出拒绝的话,立即又说:“我相信你们共同的探险经历,会让你们的关系变得亲密无间的。”
  邱实望着这位一向高傲的总编有些谄媚的嘴脸,敷衍的回答道:“好吧,我试试看吧。”
  2
  当邱实把即将随探险队出征南极的消息告诉连玉华的时候,她忽然变得一言不发。
  这有些反常,本来按照他的预测,以他对她的了解,即使不砸锅摔碗,也基本会哭闹一番,可是她现在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你…还好吧。”他小声问。
  连玉华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从侧脸看来显出一阵红晕,分不清是愤怒还是伤心。
  她没有吱声,让邱实更加不知所措起来,他缓缓向她靠近,从姿态上来看,似乎是想给她个拥抱。
  “别过来。”连玉华沉声道。
  邱实站住,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他知道在末日期间留她一人确实有些不公,于是柔声安慰道:“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你,可是这是台里布置的任务,我只能完成。”
  他见连玉华仍然保持沉默,又说:“你放心,我们现在是举全球之力来做这件事,无论从交通资源到生活资源都是最为完善的,我保证,事情一完就立即返回。”
  连玉华仍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抬头望着他,眼睛里晶莹剔透,似乎噙着泪水,她幽幽的问:“你真的确定要去吗?”
  邱实有些心疼,却仍然点了点头。
  “好吧,我不阻止你,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了解你的个性,一件事情你不弄的水落石出是不会罢休的。”说完,她又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邱实走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肩膀,说:“你怎么了,与往常不太一样。”
  连玉华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我…”
  “怕你回不来了。”她一字一字的说,似乎费了很大力气。
  “怎么会呢?”邱实坐在她身边,把她搂在怀中,“我知道你自从知道那段视频是真实内容的时候就十分惊恐,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受到它的影响,要知道这次随行的都是各专业顶级的人才,而且我们的目的也只是去弄清真相而已,不是去打仗…”
  他微微一笑,接着说:“你丈夫只是个记者,就算发生什么突然的事也是离得最远的那个,你放心,如果真的出现突发状况,我一定立即撤出,好吗?”
  连玉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3
  A国安德鲁斯空军基地里,所有名单上的人都已到齐。
  根据罗伯特·瑞利博士的路线描述,他们将会乘坐V-48鱼鹰倾转旋翼机先飞往南非开普敦国际机场,经过补给后再直飞南极,总飞行时间为9小时。
  那位22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一位看上去干瘦矮小,眼神却极为犀利的白发老人——发言极为简短,基本在道出了上述内容之后便匆匆走入机舱。
  由此可见,这种把一生奉献给科学事业上的人可能不善言辞,以至于邱实想上前打个招呼也毫无机会。
  他有些茫然的望着即将登机的队员们(实际上他们已经形成了各自的小组队形,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忽然对未来的形式有些担忧。
  这个时候,在他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邱主任,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虚假的问候话语虽然令邱实略觉反感,但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中也稍微得到一丝安慰。
  他转过身,便看见萨恩科和另外一位相同国籍的高大男士向他走来。
  “又见面了,”邱实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转向他身边的那位先生,“您好,我想您应该就是邱元德博士吧,很高兴认识您。”
  当他们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伸出手与那位语言学家握了握,丝毫没有在意站在旁边的萨恩科。
  后者毫不在意,仍满脸堆笑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冲着邱元德抱怨起来,“邱博士,我说的没错吧,我这位发小还是属于睚眦必报的那类人呢,看来,他对于我自作主张的行为没什么好感。”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邱实没好气的问。
  “别激动,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萨恩科还是一贯的阴阳怪气,“我知道你对我在华代表面前表现的自作主张颇为不满,不过这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否则你我二人都不可能站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我们能出现在探险队的名单里,是华代表做的安排?”邱实问道。
  萨恩科点了点头,说:“别忽略了我,如果没有我的趋利避害,凭我们的地位和能力,是想都不要想的,要知道,对这种事充满兴趣的大有人在。”
  邱元德似乎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说:“萨先生在某些方面确实是很有能力的,我们交流了很多事情,如果从某些角度来看,这种能力是我们都不具备的。”
  从国内一流的语言学家嘴里得出这样的评价,令邱实感到有些意外,他望着他,然后又望向萨恩科,在一瞬间似乎对他产生了刮目相看的想法——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他随即又板着脸,说:“也许吧,不过这种哗众取宠的自我表现,在我看来实在算不上是什么能力。”
  他依旧平淡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也许从他的性格中,确实找不到契合这种类型的因素。
  萨恩科无奈的耸了耸肩,不再言语。
  这个时候,登记铃声响起,三人一起向飞机的机舱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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