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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心酸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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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化来的总比我们想象中来的更快,我和老魏还在为地盘发愁而迟迟犹豫不决的时候,周边的一些人已经把目光投向了我们,这几年我们闹腾很大,当时我们一心只有平天下,并不知道有很多没有注意到的危险悄然到了我们身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在正面战场的对抗中也逐渐变得有心无力,泰和在和北方军队的对擂中连败于对方,据说对方还是一介女流,这如何能让心高气傲的将士们接受?可是老天就是不会给人面子,结果可以想象,你越想赢得胜利就越是会败得更惨,结果这几仗下来,之前积攒下来的士气几乎溃散殆尽。”
  “在南北夹击之下不得已放弃了大多数已经占领的地盘,后来老魏在回防的途中又受到了埋伏,战场上可没有怜悯一说,老魏的一家老小在这次事件中被屠戮殆尽,最后仅剩下老魏和几名重伤垂死的护卫逃了回来。”
  “再后来的一次战事讨论中,我突然就发现了老魏头上居然生出了几丝白发,我心里一紧,没想到这个曾经一腔热血的豪迈青年居然不知不觉已经有些‘老了’,这个时候距离我们最开始过去了整整十三年。”
  说到这里,王言像是有些着自嘲似的:
  “战争催人老啊!若是说出去快要踏进洞天的人居然被折腾出了银发,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嘲笑。”
  “不过后来日子倒也平淡,各方相安无事,一年以后老魏和一个女子机缘巧合之下走到了一起,没过多久就结了婚,我自然也高兴,戎马生涯的日子也过足了瘾,心里想着这下子老魏也能稍稍安心一些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的危险也就出现在了这女子身上,这样安逸的日子过了不久,就有一队的银甲卫士出现在了我府里,我当时吓了一跳,能不知不觉到我身边我还没有发觉,足以见这些人的实力个个在我之上,领头的人倒是有礼数,以如此的强大实力出在这个时候却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本身也就给足了面子,之后一盏茶的时间那人便向我说明了来意。”
  “这女子是个真正的大户千金,浮川秦氏是当时的中州大家,是能排的上号的家族,我们一个小地方的打闹是入不了那种庞然大物的眼的,所以在听说那女子的来历后我心里很害怕,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这件事情我之后一直没有告诉老魏,一是怕他受不了第二次失去妻子的打击,二也是为了保护他,那老者承诺只把人带走,不杀人。”
  看到王言的悲愤神情,江陌也大概能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接着王言的话:
  “后来你就找了个机会把魏夫人交给了来寻找他的人,魏叔这才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是啊!当时老魏已经在了崩溃边缘,见了谁都是一种夺妻之恨的凶光,恨不得马上吃了对方,我想,如此打击之下任谁也不能泰然处之吧。”
  “这件事情我脱不了干系,毕竟是我亲手把嫂子送了回去,我还记得老魏当时抓着我的衣领,重重地打了我一巴掌。”
  王言咳咳地笑了几下,似乎还挺开心的模样。
  “虽然没有明明白白说撕破脸皮,但是我能感觉得到,自那以后老魏对我就是无视,就连平时话里行间没有半点情分,唉,我心里明白,也看得开,知道他是不忍。”
  “我把嫂夫人临走之际留下的东西按照她的要求尽数给老魏送了过去,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不要一直沉浸在伤痛里。”
  “老魏也确实没有让我失望,很快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起早贪黑,开始处理大小事务,一切似乎又变得井井有条,回到了以前的那种状态,我以为我们会东山再起,所以也开始着手准备起来,可一切直到嫂夫人的遗留物件再次回到我手里时,我才反应过来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老魏独自踏上了前往浮川的路途,同时也给王言留下了信息:‘倘若吾不归,望卿修一冢于我同妻’。”
  “老魏这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衣冠冢都计划好了,接到消息后,我也不敢耽搁,急忙收了收东西,追着老魏就出了城关。”
  “不说能不能找到秦氏本家,就一路上的危险就差点要了我的命,说实话若不是和老魏的关系铁,我才懒得去冒着生命危险千里追寻呢?可没办法,心里发发牢骚也就算了,路还是得走。”
  “再见到老魏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打的奄奄一息了,甚至因为强行突破境界经脉尽断,一身修为几乎散尽,看到对方还想着下死手,我连忙带着他逃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秦氏要灭口,以后的日子就没消停过,各路牛鬼蛇神都找上了门,一路上狼狈不堪,更是因为老魏的伤势有几次差点被生生打死”
  “无奈之下我带着他一头扎进了东荒,虽然仍旧有追兵前来,但也因为天然各种因素使得我们逐渐摆脱了袭击。老魏这个时候已经是三魂七魄时不时都会开小差,我害怕他一不小心就会彻底昏死过去,就在胶山找了个村子安定下来,因为附近药材居多,倒不用担心皮肉伤势,只是老魏的一身修为全部付诸流水。”
  “他对修为并不在意,看到自己还活着眼神里不知道是怎样一种表情,我当时看的一阵心凉,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老魏身体无碍后,我已经开始计划继续往着东荒更深处继续走,因为我当时已经发现了附近有不少可疑的身影,怀疑就是中州那边追来的。”
  “哪成想老魏听了反而又摇了摇头,就像是当初否决我当年的那般,他说自己不想走了,这地方风景不错,是个晚年的好选择,还是和一样的倔脾气。”
  “临别前给了我一个包裹,说是关于嫂夫人的东西,在他手里太危险,一旦被人发现肯定活不了,我想想也是,于是后来就带着东西到了这丹心城安定了下来。”
  “丹心城,丹心城,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很快我的行踪不知道怎么暴露了,几个分神境的家伙一直缠着我,我心知如果这几个人找到了老魏那可就全完了,在最后彻底解决这一批人之时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回来不久以后修为尽失,还落下来一身隐疾,这些年东躲西藏,身子骨也不行了,这才发觉我也一天天的也老了。”
  江陌默然,这些都是魏泰和没有和他讲过的,当然魏泰和也没有义务告诉他这些,他也只是一个旁观者。
  王言说完又是一声叹气,干裂的嘴唇抿了抿茶水,良久,这才又说道:
  “我和老魏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心有灵犀的知己,如今他能让你来找我,也说明了他现在的情况。”
  江陌突然一动,似有所悟,心里有种强烈的直觉,他好像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魏叔是我的救命恩人,晚辈也愿意为前辈做些事情。”
  王言满意地点头,一只手慢慢地打开那个木箱子,从里面又拿出了一个小的木盒子。
  王言把木箱子推到一边,只拿起了这个木盒子,然后用力扯破木盒子的外皮,生生的把外面一层撕了下来,木盒子表面居然是一层伪装,没了表皮的遮掩,木盒子这才露出了真正的面容。
  那是一种黝黑黝黑的木质,乍一看看是平淡无奇,但是两只眼睛只要注视一会儿,就会感到好像整个人都被吸进了另外一个黑色的空间,江陌突然打了一个趔趄,不再注视这木盒。
  “这是用哭魂木制成的盒子,别太注意看它。”
  王言出声道。
  王言的两只手握着这个木盒,但是却迟迟没有打开的意思,弄得旁边的江陌好一阵心痒难耐。
  天色渐晚,江陌开始有些着急起来,也不知道这木盒是不是魏叔要自己拿的东西,这王老儿这么静静端坐着,搞得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郁闷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言缓缓站起身,江陌眼前一亮,急忙也跟着起身。
  “啪!”
  在江陌还不明所以的时候,王言居然直直的把那木盒塞到了他的手上,江陌都能感受得到王言那略微颤抖的手。
  “我和老魏大限将至,本来以为会带着一身的酸臭离开这个世界,可现在老魏选择了你去弥补他的遗憾,也算是能有所安慰了。”
  江陌看了看手上的盒子,试探着说道:“这是让我去浮川秦氏?”
  “你若是不愿,也可以放下盒子离去,我决不阻拦,只希望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不希望成为以后茶馆酒肆的闲谈话叙。”
  江陌一笑,像是没听出王言话里的阴冷:
  “魏叔待我如亲人,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帮他老人家的忙是我应该做的,至于今日的谈话自然以后只有我一人知晓,我江陌说话算数决不食言,王叔自然不用担心。”
  
  别了王言之后,江陌马不停蹄的踏上了回胶山村的路途,一路上风餐露宿,虽然险象环生却也都安然度过。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江陌这次轻松了不少,等回到胶山村已经是三天以后了,江陌把东西送到了魏泰和的手中。
  魏泰和怔怔地盯着那个木盒子,好一会儿才伸手打开,里面只有两两样东西,一个是裂痕交错的牌子,上面是刻的是一个“秦”字。
  “这个是她的东西,她叫秦灵秀,我…唉!”
  魏泰和悲从心来,顿时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江陌看着魏泰和心中不忍,也感到心头闷得慌。江陌朝着魏泰和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记住了。
  第二件物品是一只角,具体是什么动物的已经看不出来了,可能是年代太过久远,江陌只感到一阵凉意。
  “这件物品是当初寻灵秀的路上得到的,那些不要命的修士千里迢迢追杀,估计就是为了这只角,可惜我天资愚钝,加上当时我也无心查看,就一直没能够弄明白这东西的来历,现在我已经无东西再赠人,只得以此为酬谢,还希望不要嫌弃。”
  “魏叔魏叔,您是我恩人,就算是要我命我也没二话,您怎么能说这话呢?”
  魏泰和轻叹一声:
  “若以后真的能见到,希望你告诉她,丰都城相遇,是我追了上去,可最后终究是我负了她!我…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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