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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残梦红尘仙 / 第十三章 命运

第十三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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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无名见沈老问他被抢的经过,当即留了个心眼,连他小时候如何随父上金鸡寨,父亲又是如何醉生梦,变成酒鬼,对他不闻不问,任由他像山里的野孩子一样疯长。
  他把自己八岁躲猫猫,误食异果无法医治,金鸡寨的祭司如何怜悯他,教他炼药制符,雕刻法牌与解兽之术。自己又是如何不听话,一心想习武打猎,私自进山,因而被祭司赶出石屋,跟随天凤酒楼的掌柜到青阳镇上来求医问药。这些往事都一一说了出来。
  把山货如何进天凤酒楼,自己又是如何跟着七叔公来到青阳镇,陈家的大公子,又是如何蛮不讲理,闻讯上门挑事,等事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把小女孩沈梦珺听了个眼红鼻酸,泪水双流。摇着她爷爷手叫:“爷爷……爷爷……。”
  沈老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小孙女动了恻隐之心。不过他还想验证一下姬无名所说之话的虚实。
  
  沈老当场让孙女沈梦珺去屋里取一张兽皮来,让姬无名现场表演炼符铭纹之功。
  姬无名在金鸡寨时,炼符都是用特制的黄纸描红,雕刻铭纹都是用香木、兽角兽骨与金属,哪里用过兽皮。当即接过沈梦珺递过来的兽皮,望向眼前的黑发老者,心有疑惑。
  沈老吩咐说:“铭纹吧!”
  用小刀在兽皮上铭纹,兽皮太软,不如受力。
  姬无名皱着眉头想了想,拿着兽皮转了个圈,也没见这院子中有什么好蒙皮雕刻之物,盯着回廊粗大的柱子看了又看。
  忽然,他看到回廊下放着一只小木桶,忙把那小木桶取过来,找个有光的地方坐下。把那小木桶打横放在膝盖上,将那兽皮蒙上去。
  只见姬无名坐在院中的条石上,拔开腰间系着的墨玉色雕花竹筒,取出一把小刻刀,在那兽皮上比划了几下,找准所刻符文的基点,以刀尖为笔,轻画弧线,就慢慢地细刻起来。不一会儿,一张清晰的人脸就跃然而现。
  接着,沈老又让七绝魔君入橱房,找一个羊头来试姬无名的解兽之术。
  七绝魔君偷懒,看见这宅院的草丛里,有一只巴掌大的老鼠在那里动来动去。手一招,就将那老鼠摄了过来,放在姬无名跟前。
  “这也太儿戏了吧!”
  姬无名满脸黑线,但也并不发慌。因为他在金鸡寨修炼解兽之术时,找不到飞禽走兽炼手,抓得最多的就是四处偷盗觅食的老鼠。
  只见姬无名向他们要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一手按住那老鼠缓缓一摸,一刀刺死这只巴掌大的老鼠,割开它肚子上的皮。剥皮之后,刀尖一挺,将这无皮老鼠挑到半空,但见一阵刀光霍霍,那无皮鼠就掉了下来,好似刚剥皮没人动过一样。
  沈梦珺瞪大了眼,围着这无皮鼠看了又看。说:“怎么还是一整只呀?”
  姬无名笑笑说:“你扒一下它的肉试试!”
  沈梦珺好奇地伸出两根手指,一捏那老鼠身上的肉,但见老鼠身上的肉一块块捏起来,露出里面一根根骨头。
  沈老一见,便对姬无名夜入深宅之事,不再有疑议。当即吩咐七绝魔君邓灿说:“给他看一下!”
  七绝魔君走到姬无名身边,伸手一搭姬无名脉门,但觉他经脉宽大,骨骼粗壮紧致,当即双手齐出,顺着姬无名的经骨摸了起来。
  姬无名见他开始还好好的搭手探脉,转头就伸着双手在自己全身上下乱摸,当即推开他的双手,一脸悲愤地看着他说:“你这变态,我又不是女人,你揪着我乱摸干啥?”
  咯咯咯……
  沈梦珺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瞅着七绝魔君说:“灿叔是变态!灿叔是变态!”
  七绝魔君脑门发黑,控制住情绪,以凝音成线之法告诉沈老:“这小子,乃是一个百年罕见的练武奇才,只是天生反骨,右边胸口脉像混乱,似有一个肉陀在吞噬着他的血肉精华。”
  沈老也不避讳,大笑一声说:“古之传言,不可尽信也!说是反骨,其实是畏惧这种人,天生具有怀疑探索之精神。”便冲姬无名招手:“你过来,让我亲自为你看看!”
  姬无名大喜,感激也望了沈老一眼,连忙撸起袖子走到沈老身边。
  沈老抓住他的手腕一探,感觉姬无名的脉像,确实如七绝魔君所说的一样,右胸脉像混乱,似有一个肉陀在吞噬他的血肉精华,便从衣袖中取出一棍银针来验血。
  谁知捏针一扎,姬无名的血与常人大大不同,呈淡淡的青金色。沈老心中一惊:“这孩子,莫非是邪王的后代?”便伸出一根手指,沾了点血放到自己的舌胎上一尝,感觉有一种莫名的香味,与邪王一脉之血大大不同。
  沈老捏着银针到灯下仔细一看,针尖上的血,其颜色也与邪王一脉略有不同。邪王一脉之血,青金中带有一种妖异的绿,而姬无名之血,血如凝脂,青金中偏暗带红。
  “奇哉,怪也!”
  沈老看着姬无名的血,陷入了沉思。转而问姬无名:“你的血,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不是!我的血,以前和别人一样,都是红红的。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姬无名看着自己的血是青金色,也吓坏了。
  沈梦珺眨了眨眼睛,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不会是恶鬼上身了吧?”
  七绝魔君看着姬无名的血,也惊呆了。
  沈老沉吟半响,当即让姬无名把白色短装脱下来,手指捏诀,以兰花探脉手在姬无名胸口连点三十六指,最后寻得三处要穴,以截脉针将其封住。
  问姬无名:“你现在行功发力,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适?”
  姬无名当即在沈老面前连翻三个筋斗,站起身来仔细感受了一下。只觉神清气爽,右胸位置果然不疼了。当即拜倒在地,感谢沈老的再造之恩。
  沈老连忙摆摆手说:“你别急着谢我!我这金针截脉之法,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并不能救你得脱病难,反而会越来越严重。”
  沈老见姬无名疑惑地望着自己,他又补充说:“初时需要一月施针一次,后来就要一周一次,再后来就要三天一次,一天一次。等封不住时,就是你这病彻底大爆发之时。”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我现在好了,可以习武,尽情地欢呼逛奔了!”姬无名声音清亮醇厚,字正腔圆,谈话一改往日之顾影自怜,让人如沐春风。
  沈老也不接话,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自己的卧室里走。
  
  只见沈老回到自己的卧室里,焚香静手,从八宝箱里取出三片奇特古朴的龟甲,嘴里念念有词,向着供桌拜了三拜,将龟甲抛到地上。观其卦象,掐指一算,却是一个已亡之人。
  沈老大奇:“我这龟甲卜筮之术,传之于道门真仙,一生占卜,从未失手。今夜何以……那少年明明就在眼前活得好好的,咋滴这卦象却显示他是一个已死之人?奇哉怪也!莫非是我功力浅薄,用心不诚?”
  当即,沈老重新焚香静手,在那香案前静默三分钟,许以重誓,再来开卦行占。
  只见那三片古朴的龟甲,从沈老手里飞了出去,落到地上即一块块开裂,沈老一声踉跄,一口老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一下子老了十岁,满头黑发,顿时一片花白。
  沈梦珺见她爷爷入房不出,心里大大的好奇。悄悄地跟过来看,不料她悄悄打开房门一看,见自己的爷爷吐血倒地,满头黑发一下子白了一大半。当即推开房门,扑倒在她爷爷怀里哭诉道:“爷爷!爷爷!你怎么啦?”
  沈老犹豫了一下,拍了拍孙女的背,看着她问:“小梦,爷爷的话你听吗?”
  “嗯!”沈梦珺擦干眼泪,抬起头来!
  沈老问:“那个姬无名走了吗?”
  “还没有!他在和灿叔在院子里斗鸡眼呢!”
  “跟一个小孩子斗鸡眼,亏他想得出来!”沈老背后笑骂了七绝魔君一句,对沈梦珺说:“小梦,你帮我去问一问那姬无名,看他愿不愿意到我这里来,做一个庭院给事。”
  “他敢不愿意!你不愿意,我就让小白天天追上去咬他,把他们那什么天凤酒楼拆了!”
  “你的小白好了吗?”
  “还没有!”沈梦珺答了一句。自个儿小声嘀咕:“也不知道那青阳宫广场怎么搞的,怎么会突然来了一只铁青色的小狼,明明没有我的小白高大厉害,谁知它一跳,钻入我的小白身体不见了。害得我的小白现在半死不活,还脱毛呢!”
  “你的小白都病了,还怎么咬人啊?”
  “可他不知道啊!我一说要让小白咬他,他就东瞧西瞧,紧张得要命!”沈梦珺想着刚才自己提到小白的时候,姬无名那紧张的样子,不由偷偷地乐起来。
  沈老劝告她说:“你别对他用强!这姬无名命相千古难见,不可探查,如能逃过生死之劫,急难之灾,必能如真龙入海,鲲鹏击天,前途不可限量,这是我暗中为你寻得的守护战神,你要善待他。”
  “如果他死了呢?”
  “死了就万事皆休,一了百了!”
  “还不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废人!”
  “你扶我起来!”沈老挣扎着爬起来,让沈梦珺扶他一把。
  沈梦珺顿时慌了神,连忙站起来说:“爷爷爷爷,我去还不行吗!”话一说完,就一溜烟跑去找姬无名去了。
  “这丫头,还是太小啊!我让她扶我起来,坐到堂屋的椅子上去,她居然担心我要自己走出去说,像风一样地跑了。”
  沈老苦笑着摇摇头,自己扶着桌椅,努力地站起来。
  不一会儿,沈老收拾好了自己的衣装,好好地端坐在窗前的藤椅上,等孙女沈梦珺回来报说姬无名的情况。
  却见七绝魔君走进来问:“先生,这小子天生反骨,你怎么反而让小梦收他做了庭院给事?”
  沈老不答反问:“他答应了没有?”
  “答是答应了!不过他说,要先回天凤酒楼,征求酒楼掌柜的意见,我怕他深夜回去有危险,正让小梦给他找个房间先睡一觉呢!”
  “答应了就好!你先放下手中那事,这二天帮我去仔细查查他的背景身份。如果他说的一切属实,你就准备当他的师傅吧!”
  “让我当他的师傅?”
  “你不愿意?”
  “天生反骨仔,我不教!”
  “这事可由不得你!你先帮我去查查他的身份背景才是真!”
  “那我现在就去!”
  七绝魔君违拗不过,只得回到自己房中,换了一身衣服匆匆出门,消失在夜色中。
  沈老望着这离去的背影,双眼一眯,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的夜色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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