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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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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风雪,少年迎风而立,他眼前是一柄二指宽的青锋三尺长剑。他痴痴地盯着,一步一步地靠近,在他伸手去抓青锋剑的那一刻,背后的逸龙剑却是突然一声剑鸣,自动出鞘,挡在眼前。自发地释放出剑气,展现着自己的锋芒,似乎在与那青锋剑争锋一般。
  少年呆了一瞬,收回了手,凝视着一路陪同自己的逸龙剑,一股情绪从逸龙剑身上传递到他的心间,那是不舍,也是愤怒,更是坚决的归宿感。他犹豫了,他感受得到,若是他拔起那青锋剑,或许就会从此失去逸龙剑了。
  可是又怎么舍得放弃?从他踏上修行之路开始,那一柄剑的影子已经伫在了他的心间。
  少年两只手同时而动,一手抓住逸龙,一手抓住青锋剑,同时拔剑。风雪狂舞,两柄剑上迸发出万千剑气,少年的衣衫嘶啦啦地被划破。他冷着脸,眼中爆发出坚毅的光芒。
  “鱼与熊掌我兼得,挥剑直指青剑仙。”
  他动了。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为何而来?这一关,旨在问心。
  莫十三见到的却是一片灰茫茫的天地,一座山头上,云雾缭缭间,有两道朦胧的身影,一声声轻语落在他的耳中。
  “我已经完成我的使命,天下之事只交于你了。此去经年,你心中可有数?”
  “或是百世,或是万载,应祸兮而出,应劫兮而生,一切自有天数,谁又说得清?”
  “百世,万载……何时动身?”
  “现在……”
  两人的身形渐没,莫十三踏云而去,已然天地寂静,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一声诗音回响在天地间,“吾定千秋,你惠万世。待你人间归来,吾于巅峰相侯……”
  莫十三呆呆地杵在哪里,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开了一般,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他努力地想要去拼凑看清,但是越是如此,那些片段就开始破碎、消失,强烈的撕痛贯通他的脑袋,莫十三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脸上有些扭曲。
  “人间巅峰吗,我很期待啊。”
  许久之后,莫十三抬起脸,双目清光,若星辰闪烁。
  而宁宁和百里惜音、将离三个此刻也经历着莫十三他们一样的幻境,只不过心境不一样,所经历饿亦是天壤之别。
  到了第二日,莫十三已经到了第四十三阶台阶,而吕元亚则是在四十阶。宁宁在三十六阶,百里惜音和将离两人同处于三十三阶。宁宁他们三个都是闭着眼睛,脸色有些难看,身体时不时地颤抖着,尚未从幻境中出来。
  而莫十三和吕元亚都已经清醒了过来,艰难地向上攀登。两人的脸色都是十分地苍白,额头上已经是细汗密布。虽然每迈上一步都是十分的困难,不过两人的样子似乎游刃有余,步子还算是稳健。
  三十六阶是一个坎,只有走出幻境,才能踏上三十七阶。这一关,无关修为,心越是强大则攀登得越高。
  吕元亚时不时讶异地看一眼莫十三,他是众人中第一个走出幻境登上第三十七阶的,莫十三紧随其后,但是却后发而先至,超过了他。吕元亚心中升起一股不服输得到情绪,咬着牙在后面紧追,但是后面的每一阶的压力都是倍增,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每跨出一步,都是心境的提升。而到了四十阶以后,他已经感到十分的吃力了。
  午间十分,宁宁和百里惜音、将离三人依次走出了幻境登上第三十七阶,而这个时候,莫十三已经登上了五十四阶,吕元亚则是五十阶。三人见到莫十三走在了吕元亚的前面,都是十分惊讶,毕竟他们知道每登一阶有多难。
  “好小子,不动声色地将小爷甩了这么远。”
  将离苦笑一声,神色间有些疲乏之色。他望着莫十三的身影,一时之间,竟是生出了一种只能望其项背的感觉。
  傍晚时分,莫十三已经处于六十三阶,吕元亚六十一阶。宁宁他们三人速度也不慢,特别是宁宁,已经到了四十四阶,百里惜音和将离稍次,分别是四十二阶和四十阶。
  莫十三和将离这个时候几乎已经是趴在台阶上匍匐着了,两人都是气喘如牛,汗流浃背。莫十三望着近在咫尺的台阶尽头,心里却是觉得远在天边,每一步,他的身心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绷着一张脸,稍作休息之后,他咬咬牙手脚并用地又开始向上攀登。而身后的吕元亚见他身形一动,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紧跟其后。
  午夜之后,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降雪峰下一片寂静,只有几人发出的气喘之声如鼓闷响。
  “已经七十阶了吗?比我当年竟然都要快上不少。不过这也不能决定你们以后的成就,我很期待你们日后的表现呢。”
  柔和的月光照在身上,山下青年望着向上攀爬的众人。这时莫十三和吕元亚都是已经踏上了七十阶,云顶之端,只落下了最后两阶,却是如同登天一般的距离。
  莫十三和吕元亚勉强蹲伏在地上,脸色苍白无比,颗颗汗珠如雨而下,身形微微颤栗着。莫十三先登上了七十阶,吕元亚半个时辰之后亦是赶上了他。而在此后数个时辰两人都是没有了动作。
  直至第二日清晨,紫气东来,初阳方升。
  “撑不住了吗?”青年轻笑着。
  砰的一声传入耳中,宁宁和百里惜音扭头回看,而莫十三和吕元亚勉强侧目。
  “将离!”宁宁和莫十三同时惊叫出声。
  “六十一,极限了吗?……”将离躺在第一阶的台阶上,双目昏沉,一片黯然之色,然后呛了一口气血,昏厥了过去,身形慢慢地消失在台阶上。
  “将离!”
  莫十三焦虑地低呼出声,紧紧攥住了拳头。他挣扎着起身,在吕元亚双目震惊之中,一只脚踏上了第七十一阶。与此同时,身上压力倍增,莫十三怒吼一声,半跪在台阶上。
  吕元亚瞳孔一缩,不屈地也缓缓抬起脚来,向第七十一阶迈去。他堪堪踩上第七十一阶,落得和莫十三一样的境况。不过相较莫十三,他的状态更差,脚掌落地的一瞬间,压力落在他的身上,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来。
  两个时辰后,百里惜音止步于六十六阶。三个时辰后,宁宁止步于六十八阶。两人都是被轰下至第一阶,然后和将离一样消失在台阶上。
  这个时候,莫十三神色一动,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将离是被踢出局了,可现在这般情况看来,倒是也不尽然。毕竟宁宁和百里惜音都是被轰了下去,以二人的天赋,断然是不可能入不了太尘宗的。
  他和吕元亚此刻已经双双登上了七十一阶,只剩下最后一阶了。两人已经是喘不过气来了,全然是靠着一股心念支撑着。在相通了宁宁和将离的境况之后,莫十三的心中放松了许多。
  他艰难地撇过头示意吕元亚一眼,眼神交流之下,吕元亚瞬间明白了莫十三的意思。他满脸郑重地轻点一下头。而后两人闷沉地哼一声,颤巍巍地佝偻着身子,脚上如同附铅一般缓缓抬起。砰地一声,两人都是整个人倒在台阶上,一大口血喷出来。
  啊啊!
  莫十三和吕元亚爆喝一声,另一只脚一同落在最后一阶台阶上。一瞬之间,浑身压力如同泉水般退去,两人浑身一轻,脑海中一片空白,扭头注视着对方片刻,同时咧着满是鲜血的嘴轻笑。然后双眼一翻,沉沉闭上,身子倒入云中不见。
  莫十三和吕元亚登上了七十一阶以后,青年的目光就一直在两人身上。两人最后登上登上七十二阶以后,青年嘴角一弯,微笑着注视着两人消失在云端。
  “果真超过了我呢,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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