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生日晚宴

　　新年初三，吴云提早从冥想中退出，今天是萧向杰十周岁生宴，吴云把三斤浮泥磁沙精美地打包了一下，准备早点把生日礼物送给小杰，让他开心。
　　走出小屋，吴云提着礼袋向东院走去，发现萧家庄中间偌大的庭院，昨天还没有的，今天清早已经搭建好了两个竹篾杆柱的红顶帐篷，每个红顶帐篷下摆放了五桌十人凳椅。这十桌百人酒席是给家丁仆从吃的午膳，萧家自己人哪会在露天下吃食。
　　因为今天会有不少单芳倩婆家的亲戚，从临柠城赶来给萧向杰庆生，萧家的筵席厅堂摆满二十桌酒席，主客两家人差不多可以坐下，但单芳倩婆家来的奴仆也是客，所以搭建竹杆帐篷，让其也休息吃顿美味。
　　萧向杰的生宴是晚膳，在萧家旗下的聚香酒楼举办，届时会有绵林城各大绅武豪士等人前来送礼祝贺，萧家庄的午膳只是自家人先对付一口罢了，但就是对付饱肚，鸡鸭鱼肉，林珍河鲜，也是样样不可缺少，要丰盛上得了桌面。
　　来到东院萧川家的厢房，一进门就看见萧向杰，他穿着红蓝针织绸缎寿星服，头戴着镶玉缀珠帽，这套衣服倒是合身，他一蹦一跳着，留长的小辫子一甩一晃，着实活泼可爱。
　　“哥哥，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呀？”萧向杰看见吴云拿着一个礼袋进来，猜到这是自己的生日礼物，兴奋地扑向吴云去接礼物。
　　“呐呐，小寿星，给你的生日礼物。”萧向杰接过礼袋就是忙拆起来，吴云瞧见这激动劲，也是开心得哭笑不得。
　　“啧，小杰，看你这心着忙慌的劲。你到了外面，作为萧家嫡系子孙，收了礼物，可要有些礼数，别给萧家丢脸了。”单芳倩刚从内厢帘屏后走出来，就看到自己儿子忙慌当场拆礼物的样子，不由责骂。
　　“娘亲我知道了，”小杰可爱地嘟嘴，“哥哥送给我的礼物，这里又不是外面。”
　　拆开礼袋，浮泥磁沙的子泥悬空漂浮，小杰眼睛一亮，还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玩意，吴云又演示了一下揉捏子泥，不一会儿捏出了一匹奔腾的马儿，漂浮在磁沙上的马儿上下晃动，还真有踏蹄而奔之感。
　　“哇，这个好好玩。”萧向杰开心叫道，忙是自己也拿了一块子泥揉捏起来。
　　吴云轻呼口气，看着这奔腾而惟妙惟肖的骏马，还有小杰开心的脸庞，自己昨天晚上练习两个时辰的捏泥技巧没有白费。
　　“呀，阿云，你这么早就给小杰礼物啦？”是萧雪凝从隔壁自己厢房过来，骨折的右手用绑带挂在脖上，左手也提着一个礼袋。
　　“姐姐，你也给我带礼物啦？”小杰捏泥到一半，就扔在一旁，去拆萧雪凝送的礼袋，这萧向杰三心二意的心性，还真是一个小孩子。
　　小杰拆开萧雪凝送的礼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彩釉白瓷方盒。
　　“姐姐，这是什么？”
　　“这是宝音盒，你打开盒盖试试。”
　　萧向杰小手抓开盒盖，开盖后，响起一曲“叮叮~叮~叮叮叮~”清脆的曲音，盒内还有一个陶瓷小人在旋转。
　　“哇！”小杰圆圆的小眼睛亮烁，这宝音盒制作小巧精美，还会唱起乐曲，很是新奇喜欢。
　　“我说你们俩这做姐姐哥哥的，送的都是些奇特玩具，小杰十岁后就要开始好好学武了。”单芳倩撇撇嘴说道。
　　“小杰，你要加油哦。”萧雪凝鼓励道。
　　“娘，小杰很听话，他会努力学武的。”吴云也是鼓励地说道，右手拍了一下小杰的小腿示意。
　　小杰明白哥哥的示意，忙是应道：“娘亲，我定会发奋学武，不负您和父亲的期望。”
　　看着自己三个孩子其乐融融的样子，单芳倩心中是充溢着幸福满足。
　　吴云又陪着小杰玩乐了一会，就去了自己的练功室，突破到第六劲后，萧家账房还分配给了这个独立练功室。
　　拿出从藏书房抄录的武技笔记，昨天只是书面的学习专研武技，还没有实际运用过，吴云已经迫不及待地开练了。
　　《血棉拳》，共有七式，是萧家五种拳法里，威力较大的一种。初学之时，拳指会有灼热感，甚至会红肿，拳指练开后，就不会出现此副作用，小成的血棉拳，拳指会胀大少许，且显红色。
　　第一式，力进拳心。吴云吸气运力，控制着内力往右手拳脉走去，第六劲的内力如河水般向着从未开拓过的拳脉流去冲刷。
　　“呼”过了一刻钟，吴云才感觉到自己的拳指有些灼热感，抹了抹额头冒出的点点汗珠，吴云暗道：‘这武技修练居然这般难，这么久一直控制着内力走向拳脉，消耗了我三成的内力了，难怪他们说在第九劲之前最多练习两门武技，这练习武技完全就是内力的无底洞啊。’
　　吴云是不知道，若是萧向兆在此，看到吴云只用了一刻钟，就开拓拳脉至感到灼热感，一定会惊呆得掉出下巴，当时他练习《血棉拳》第一式，可是花了一天之久，才轻微感到灼热感。
　　万事开头难，第一式《血棉拳》初步过了一遍，吴云决定把抄录的剩下两式也练习看看。
　　第二式，力聚拳指。内力已经扩开拳指的经脉，第二步就是将内力聚集在拳指，这是血棉拳的威力所在，是最重要也是最难的一步。
　　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唔，怎滴回事？”吴云聚力了十五次，全部失败，内力在拳指慢慢消散，无法聚集。
　　练习了这么多次，内力耗去七八，吴云有些力竭，擦了擦汗水坐下，从练功室的柜格里拿出一颗大力回复丸吃下。
　　“为什么无法内力聚集在拳指，”吴云想不明白，“难道是我武技书籍第二式研习错了？不可能啊，我看了那么多遍，不可能研习错的。”
　　是的，吴云没有学错武技，只是他太着急了，《血棉拳》第一式前后不过花了两刻钟就贯通了，自然感觉第二式再难也应该不过半个时辰。
　　他不知道，第一式力进拳心，虽然初步开拓了拳指的经脉，内力已经可以流转，但拳指的肌肉还未适应经脉里突然到来的强劲内力，自是无法力聚拳指，这需要长时间多次的练习才行。
　　“咕咕~”休息一会的吴云回复了一些内力，肚子却是叫起声来，吴云无奈：“这练习武技真耗内力啊，早知道早饭多啃吃两个馒头了，现在午膳不知道可以吃了没？”
　　吴云拍拍衣服起身，现在力竭，也无法练习《血棉拳》第二式，先出去看看午膳，找点食物填肚一下。
　　来到萧家筵席厅堂，里面摆着二十桌的菜肴酒席，萧家本家人已经开吃动筷了。
　　“来迟了，居然开吃了。”闻着香美饭菜，吴云更是肚饿，看了一圈，还是冬节晚宴的东角一桌，萧向枫等人坐在那里。
　　“吴云，你才来啊。还以为你们姐弟都不来了。”萧向枫旁边有空位，对着吴云招手说道：“你姐呢？”
　　“我姐说什么减肥，晚饭又要去吃，中午就不来了。”吴云想起早上萧雪凝量了量纤白小腿的围尺，恼气着说要变胖了要减肥。
　　“哈哈，栀萱也说减肥不来了。”一旁的萧向章听了笑道，女人的想法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是尼，明明挺瘦的。”吴云啃着一个鸭腿说道。
　　啃吃完一个鸭腿和两个猪蹄，又连喝了两碗面糊羹，吴云的肚子终于缓过来了，有了五分之饱。
　　“咦？”吴云撇眼看到东侧的五张酒席，摆满了香肉佳肴，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落坐，好奇问道：“那五张酒席怎是无人坐的？”
　　萧向枫扫了一眼接话回道：“那是留着给你娘的婆家亲戚款待的酒席，现在没人坐应是没到。”
　　继续吃喝一会，感到已是八分饱，吴云和萧向枫等人闲聊几句，就告辞离桌了。
　　这午膳酒席只是填填肚子，没有什么规矩，想来就来，不来也没事，而晚上聚香酒楼的生宴，萧家本家人是不能无故缺席，吃饱也是不能自离。
　　回到练功房，吃饱喝足的吴云，加上大力回复丸的效果，内力已经回复得七七八八，他先是拿起武技笔记，把《血棉拳》第二式又仔细得看了三遍。
　　“笔记没有记错，运力也是对的。肯定是我哪里还没有摸透。”吴云思索一番，决定自己先练习一些，如果还是不行，再去找萧川等长辈请教，毕竟一碰到练武困难就去麻烦长辈，反而会让其感觉自己遇难即退，不思攻克。
　　想罢，吴云开始了新一轮一次又一次的力聚拳指。
　　不知过了多久，“噼里啪啦~啾啪~啪~”萧家庄里响起了烟花爆竹的炸响，这是通知萧家本家人，得去聚香酒楼参加生日晚宴了。
　　而此时，默静的练功房里，传出了激动的声音：“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吴云布满汗水的脸上，是成功的喜悦，握指成拳的右手，皮肤已是如血染一般变成红色，他右臂挥出，直击面前的一个铁皮木桩假人，“吭”一声闷响，吴云撤手看去，那假人留下了一个凹陷寸许之深的拳印。
　　“这血棉拳才第二式，威力竟是有如此之大？”看着那深深的拳印，吴云兴奋不已：“虽然这只是一个木桩包裹铁皮的假人，但如果把血棉拳练至大成，就算真的实心铁人，怕是也要被打扁吧。”
　　“呼呼”吴云喘气休息，聚集在右拳的内力散去，血染的红色也慢慢退去，他的拳指回复常色，但并没有肿大，从小吃过灵丹妙液的吴云，体质非是常人所比，上次和萧向兆对决，被血棉拳所伤而红肿的右手，早已痊愈，而这次右手又多次练习血棉拳，更是提前连开贯通了右手的经脉肌肉。
　　多次的内力耗尽，回复后又使用耗尽，本是和吴云体质不兼容，体内流转《冰水念》内力功法的经脉，又一次次地扩大伸张。
　　“啾啪~啾啪~噼里啪啦~”一直震响的烟花爆竹声提醒着吴云该去小杰的生日晚宴了。
　　休息了片刻，吴云脱下汗水浸湿的练武服，露出矫健而优美的背臀，精壮的腹肌和背肌，六尺高挺男儿身，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十四岁少年。
　　从衣柜中拿出一套新的练武服换上，这就是独立练功房的好处，有衣服和柜格，可以放置衣物和丹药，让子弟专心练武。
　　吴云又是从丹瓶里拿出一颗大力回复丸吃下，口中苦涩化开，这大力回复丸是一些温补气血，进而加快内力回复的药草，并无副作用，一天可以吃多颗，常吃还有温养经脉，强身健体的功效，只是吃多了药效会慢慢变差，回复内力没有一开始的效果好。
　　绵林城的绍丰街，新年初三的街上本是热闹繁华，此时却是有些拥堵吵闹，有两马拉行绸帏顶包的华丽马车，也有四个小厮抬行的蓝巾垂帏轿辇，街上本来就开着一些买卖店铺，还有人流来回走动，马车行在这街道上自是拥挤缓慢。
　　“吴云，快晚膳正餐了，你还买着吃啊？”萧向章和吴云走在一起有点尴尬地问道。
　　只见吴云左手拿着一块糍粑膏咬吃，右手还捏着两个香肉包，吴云吞下一口糍粑膏，丝毫没有意识到尴尬说道：“有些饿了，先买点小食吃吃，晚宴再放开吃喝。”
　　萧向枫看着边走边吃的吴云，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吴云从练功房出来后，恰巧碰到了萧向枫和萧向章，得知吴云没有去过聚香楼，萧向枫便邀他一起步行走去。
　　“乃凶个巴，你可知我是何人？”前面有人大声怒骂，不少人围观。
　　“大爷，大爷，小的小本买卖，您这马车撞烂了我的伞车，多少您给赔点吧，指望着卖这些雨伞过个新年啊。”一个身穿桑麻旧衣的消瘦男子，对着一辆挂着“戴”字家徽的马车痛哭哀求。
　　“挡了我的路还要我赔钱，快滚开！耽误了我参加晚宴，坏的就不是你这些破伞了。”马车上的戴三保气极大骂，难得收到萧家的生宴请帖，他代表戴家前去贺寿，可不想迟到失了礼数。
　　“给我把他抬开！”戴三保对着车夫喊道，那壮猛车夫跳下马车，就要对那邋遢男子动手。
　　萧向章见状就要出手，却是被自己大哥拦下，“大哥，那什么戴家，太过嚣张，让我出手教训一下他们。”
　　“不要乱参，和你有甚关系，”萧向枫制止道：“今天一个戴家，明天一个马家，后天一个牛家，你教训得过来？”
　　“我……”
　　“走吧，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去聚香楼了。”
　　吴云默然看着那车夫把消瘦男子踢揍开，而后驾着马车驶离，边上围观的人群有的眼带同情，有的叹气摇头，有的也是冷酷相看，似是寻常之事，人群慢慢散开，只留冰冷路面上受伤趟地的男子。
　　“吴云，走了。”萧向枫见吴云没有跟上，叫喊道。
　　把手上的两个肉包递给街边破烂乞讨的乞丐，乞丐开心叩谢，吴云快步跟向萧向枫的脚步。
　　华灯结彩的聚香楼，在亮敞的白天，所有楼层的灯就已经点起了红蜡，大开迎客的宾客门，两个萧家奴仆收着请帖，陆陆续续有着身着华服的人走进。
　　“哎，咱们聚香楼对面什么时候也开了一家酒楼了？”萧向章奇怪问道，看到对面有着一家同样装饰华丽气派的酒楼，楼匾刻写着“三鲜楼”三字。
　　萧向枫看了看那三鲜楼，毫无印象，他们萧家子弟平日都是在萧家庄中练武，只有红事节日才会出来游玩。
　　“咱们先进去。”萧向枫带头领着萧向章和吴云进去，那门口的萧家奴仆自是知晓这萧家的嫡长子。
　　这聚香楼除去楼顶，共有三层楼，每层皆是摆放了三十桌酒席，共计九十桌之数，萧家根据和自己的远近关系及利益，将这三层楼的酒席和人，分了三等分。
　　一层是绵林城本地的一些地主财阀，绅武豪士，二层是萧家的二流附庸家族势力，而第三层则是萧家本家人，以及与其交好的绵林城另外两大家族。
　　吴云他们迈步上楼，直接走向第三层，看见萧川站在楼口，他今天少见的穿了双袖绸制长袍，带着碧玉梳冠帽，很是华贵，他要迎的自然不是他们。
　　“罗勇兄，你来了。”萧川对着上楼一人满面春风的抱拳而礼：“这位莫不是？”
　　“萧川兄，贺喜贺喜，”罗勇也是满脸笑意，抱拳回礼：“这是次犬子罗佑昌。佑昌，还不向萧川伯伯问好。“
　　罗佑昌赶忙抱拳问好：“萧川伯伯好。”
　　“好好，都长这么大了啊。”萧川眼中尽是笑意：“来，罗勇兄，里面请坐。”
　　萧川领着罗家父子做到了南里桌，那也是萧川自己的座位，而后又回到楼口，见到了吴云。
　　“爹。”吴云叫道
　　“小云，你们三个坐到小杰那一桌。等会小杰来了替我照看一下。”萧川把吴云三人安排了位置，这晚宴虽然是萧向杰的十周岁生宴，但晚宴的内容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庆生，更主要的还是是萧家和各大家族的联络。
　　吴云这一桌是寿星桌，落坐的萧家嫡系大房一脉还只有他们三人。
　　萧向枫张望了两眼南里桌坐着的罗佑昌，问向吴云：“吴云，知道刚刚让你爹亲自迎接的那两人是谁何背景吗？”
　　吴云眨了眨眼，说道：“不晓得尼。”
　　“那是罗家，和我们萧家并称为四大家族之一的罗家。那手戴板玉的长辫男子是罗家的三大内力十劲高手之一的罗勇，而他边上那个少年应该就是和你同年，十五岁已经突破到内力第七劲的罗佑昌了。”萧向枫作为萧家嫡长子，虽是不怎么出门，但对于各大家族的武者信息倒是掌握得很清楚。
　　“十五岁就已经是内力第七劲了？”吴云有些惊讶，这罗佑昌的武道天赋比自己好太多了。
　　萧向章磕着桌上凉菜的瓜子，撇嘴道：“大哥，你不是十四岁就是内力第七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