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山少年

　　第一章深山少年
　　清晨，明媚的阳光穿过郁郁葱葱的森林，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明亮的光斑。浓密的树丛间不时传来各种鸟儿的鸣叫，反倒衬托的这片山林更加的幽深宁静。
　　大树下是绿油油的草地，青翠欲滴的草尖上挂着一粒粒晶莹剔透的露珠。不远处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缓缓流过，河边许多小兽在畅饮甘甜的河水。这真是一个美得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河边的一颗大树上，一根粗壮的枝桠一直延伸到河面上。此时这个树枝上正蹲伏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微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给人一种坚忍果断的感觉。
　　尤其是此时，他的眼神紧盯着一处一动也不动，专注的神情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这幅模样放在大街上绝对能吸引一大群花痴聚集围观。
　　少年盯着的目标是一头角马，这头角马体长近两米，头上是标志性的两只弯曲的长角。这是这片森林中很常见的一种食草动物。
　　虽然是食草动物，但它的脾气却是不小，力气也很大。一旦发起飙来连普通的老虎豹子都不愿意惹它，它锋利的长角足以刺穿这些掠食者的皮肉，给它们造成致命的伤害。
　　眼下这头角马正警惕的观察四周，当它发现没有危险的时候，便安心低下头来喝水。
　　正是此刻，少年一跃而下，手中的匕首带着一道寒光直刺角马的颈部要害。角马却是机警，听见风声急忙将头偏向左边。
　　眼看这一刀就要刺空，少年心中暗叫糟糕，若一击不中，凭角马的蛮力，少年是绝对斗不过它的。身体就要落地，眼角已经闪过角马上挑的右角，却是角马在反击了。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左手一把握住了角马的右角，身子在重力作用下绕过长角一周，反手就是一刀直刺。此时角马的头正好被压得俯低，这一刀恰好捅进了它的脖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角马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少年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不敢就地休息，害怕其他猛兽闻到这里的血腥味儿。少年急忙扛起战利品顺着小河逆流前进。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美丽的山谷。
　　谷口是一片迷人的桃花林，三三两两的桃树看似混乱的栽着，然而仔细看却会发现其排列蕴含着某种奇特的规律，使得整片桃林弥漫着一股诡秘的气息。
　　少年见到桃林，立马欢呼一声“到家了”，然后喊道“爷爷，我回来了。”
　　桃林深处立即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浩天，回来了，赶快歇歇。”
　　那叫做浩天的少年答应了一声，便钻进了桃林。只见他左走几步，右走几步，有时甚至退后几步，就像喝醉酒了一样，脚步看似杂乱，速度却不可小觑，几息之间的功夫就走出了桃林。
　　眼前是三间翠绿的小竹屋，虽然简陋却很干净。屋前的地面是石板铺就，上面还有水冲过的痕迹。地上还有一大两小三个花岗岩石墩，想来是出自此地主人之手。
　　然而如果有武学大家在此，定会看出这是有人用剑一气呵成削出来的，中间无丝毫停顿犹豫。只有在剑术上造诣极深的武道宗师才能做出这样的效果。由此可见，此地主人定非常人。
　　屋后是几亩农田，种着一些庄稼和蔬菜。再往后就是一大片幽深的竹林。一丛丛的翠竹如同谷口的桃林一样看似混乱实则遵循复杂的规律，看来也非一般人能够自由出入。
　　竹林后面是一道瀑布，落差足有百米，河水从百米高处一泻而下，注入一个深潭，颇有一种天河倒挂的气势。水流从潭中溢出向南蜿蜒流去，形成少年捕猎处的那条小河。
　　山谷两侧是陡峭的石壁，峭壁上也生满浓密的灌木，若从上面向下看，很难发现谷中竟有人烟。
　　少年将角马扔到地上，走向一个正从竹屋内走出来的老爷子。这个老人面目清癯，天庭饱满，太阳穴高高鼓起，分明是一个真气修为极深的人。
　　老人走到少年面前，看了一眼地上的角马道：“浩天，知道今天为什么差点失手吗？”
　　“爷爷，你已经知道了”少年低头道：“我的速度太慢了，否则这头角马绝对没有反应的时间。”
　　“看来你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不错，对付角马，你的力度和眼力已经够了，速度却有所欠缺。有种说法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以速度很重要。”
　　停了一下，老人又正色道：“然而身法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日后你还要继续加强身法上的训练。”
　　“是，我知道了。”少年恭声受教。
　　老人点了点头：“好了，开始做饭吧！”
　　说完就提起角马往河边去处理了，少年连忙跟上帮忙。一会儿烤肉的香气就飘满了整个山谷。少年又抓了几条鲜嫩的河鱼，炖了一大锅鱼汤。
　　这是屋后潭中特有的一种无鳞白鱼，肉质细嫩而不肥腻，口感上层，正是世人传颂却难得一见的白玉鱼，长久食之，有增补气血，通经活络的功效。不一会儿，这顿丰盛的早餐就在爷孙俩的共同努力下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爷爷，我去修炼了。”少年吃完之后说道。“嗯，去吧，记住要领，脚步要与呼吸同步。”
　　“是，我记住了。”少年答应道，然后便向屋后走去。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老人眼中闪过一抹柔和。“这孩子，既聪明又肯用功，就和主人当年一样，将来必成大器。主人啊，你们若是知道一定很欣慰吧，愿天帝保佑他，让他能够平安长大。”
　　老人嘴里喃喃道，眼神却已经飘忽不定了，显然又沉静在过去的回忆中了。
　　少年练习身法的地方是一片梅花桩，六十四根树桩成正八边形排列。他从爷爷那里得知这好像叫什么八卦阵。
　　不再多想，少年展开身法在树桩上左右腾挪起来，只见一道身影在树桩上纵横跳跃往来回转，姿势飘逸至极。
　　一会儿就见少年的身影仿佛同时出现在两个树桩上，却是速度加快，渐渐有一些残影了。不过这些残影转瞬即逝，甚至有时还未形成就已经消散。显然这身法少年还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不知何时老人已经站在了旁边，看着少年那时隐时现的残影，老人也是不由一惊，才几天功夫，这小子竟然已经能走出残影了，悟性可真够惊人的。
　　心中赞许，嘴上却是喝到：“这门身法名为逍遥游，最是讲究行云流水，圆润如意，犹犹豫豫怎能练好。不要一味的追求速度，先做到自然流畅再说。”声音不大，却仿佛就在少年耳边响起。
　　心中一凛，少年立即将速度降了下来。这样问题立刻就显出来了，刚才还能借着速度，顺着惯性在树桩上腾挪，现在速度一慢下来，在落脚时立即就显得有些摇摇晃晃起来。
　　老人又教导道：“不要怕摔下来，先尽量让动作连贯起来。”说完，老人就转身进了竹屋。后面传来身体摔在地上的声音，显然少年摔倒了。
　　从两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是很疼的，然而少年却只是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痛哼声。又一跃而起开始练习起来。
　　耳朵微微一动，老人嘴角扬起一道笑容，不一会儿，便盘坐在竹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少年独自在八卦桩上练习身法，渐渐摔倒的次数越来越少，摔倒后也不总是碰伤自己了。一个多月就在这种修炼与打猎之中过去了，在少年的勤奋练习以及老人的细心指导下，少年从五天前就再没从树桩上掉下来过。
　　看着少年在梅花桩上纵横飞掠，老人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中一阵无语，貌似被称为族里第一天才的主人当年也用了近乎三个月才完成第一阶段的逍遥游的修炼吧，看来少主人比主人还要妖孽。
　　收敛念头，老人对少年说道：“第一阶段的练习你已经完成了，可以开始第二阶段的修炼了。”
　　“爷爷，我现在已经能做到同时保留两个清晰的残影也不会掉下来，这才是第一阶段吗？”少年很吃惊。
　　“才这点成绩就自满了，告诉你，还早着呢。这逍遥游施展到极致那当真是神鬼莫测，即使是以你父亲的资质，当年也只是练到大乘境界，距离圆满还差的远呢，你就老老实实的修炼吧”
　　少年听得此话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怎么，这就气馁了，修炼之路艰辛漫长，如果坚持不了，还不如不要修行，做一个平民百姓算了！反正学艺不精，早晚要命丧他人之手，还不如做一个平凡人平淡过完一生。”老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爷爷，你别急啊，我没有气馁”少年看见老人似乎生气了，急忙解释道“我只是听你说到父亲，心中有些感伤，从小到大，我还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呢，对了爷爷，你和我说说我父母的事情吧!”
　　听到少年的话，老人的脸色顿时柔和下来，略微犹豫了一下道：“以前你小，不跟你说你父母的事是怕影响你心境，耽误了修炼。现在你长大了，也是时候跟你说了，跟我来吧，咱们回屋说去。”
　　说完就向竹屋走去。少年一听急忙跟了过去。
　　竹屋中，只见老人在地上一块石板上猛地一按，石板下陷，然后就听见一阵扎扎声响起，竹床下的地面连同床榻向一旁移了过去，地板上则露出一个一米宽的洞口，有台阶一直向下，竟然是一个密室。
　　“爷爷，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密室啊。”少年喊道。
　　“这是我十二年前建的，那是你小不记事，后来我也没跟你说过，下来吧，这里存放着一些你父母留下的东西。”
　　老人当先走下台阶，点燃了墙上的火把。在火光下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十米见方的石室，周围散乱的放着一些物什。
　　少年一眼就被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了，那是一对青年男女的画像。男子面目俊朗，身形挺拔犹如劲松。虽是画像，仍然隐隐有一种逼人的英雄气概。
　　女子则是钟灵毓秀，温婉端庄，她的手紧紧挽住男子的臂膀，一双妙目望着男子的脸庞，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可见二人相爱至深。
　　看着这幅画像，少年的眼睛不禁湿润了。
　　“那是你的父母，他们感情很深，可谓是神仙眷侣。”老人站在一旁感慨道。
　　“爷爷，我们在这深山中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是为了躲避仇人吗？我到底有怎样的身世，父亲和母亲又是怎样招惹了仇家，他们现在还活着吗？”少年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