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耻下问无涯子

　　自古多金风流客，红颜知己最难求。话说这天堑崖崖主无涯子，名字倒是仙风道骨，年轻时却是风流的紧，可天道好轮回啊，仅仅到了这中年，无妻无子，端是孤家寡人。
　　这无涯子天赋绝伦，几乎不下于剑仙剑敬封与刀圣楚涵屹之下。可其痴迷于琴音醉月、纸醉迷金。修为只停留在贪神境，与前两者的痴神境虽说只差两小境，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这地上爬的蝼蚁怎能与那天上翱翔的雄鹰相提并论呢。这端是令得世人大叹可惜可惜。。。
　　修炼天赋极高不说，这无涯子也是个极其优秀的时间管理员，他在短短数千年创立天堑崖这般庞然大物。
　　天堑崖规模何其庞大，势力即便是在这大千无尽六界之中，那也属于一流顶级势力。座下两位副崖主为轮回渡天境第二劫淬体劫强者，又有四大长老度过第一劫炼魂劫强者、十二审判长:生死玄境大圆满、七十二审判员:生死虚境到生死玄境强者、五百核心弟子更是浮屠琉璃境、五万精英弟子也有锻体十天境到神魄淬魂境，普通弟子更是达到百万之多。无涯子却能管理的井井有条；其统筹规划能力可见一斑。
　　楚涵屹数次邀请无涯子为天师府做事，那可是至高无上的天师府，在府内任职可比天堑崖崖主威风多了，更何况堂堂楚府主以请相邀，这世间怕是少有人会拒绝。
　　可他偏偏是个例外，他只是致与书信:帝若亦邪兮君莫问尔耳，吠瑠璃兮引天下纷争矣。莲花笃行兮浊佳世自省也，牡丹瑰丽兮百盛乃坠渊也。路遥去兮，我自漫漫尔，不随逐流兮歌天堑，不入媚俗兮舞天高。
　　风急自鸟飞兮，自在逍遥兮。海阔凭鱼跃兮，自游浮途兮。斜阳老树静兮，自醉南篱兮。采菊悠然兮，晨光锄梨夏；方得大自然兮。谓之，盛世如你愿兮，得之吾任，失之淡然。
　　信中言语，无不透露其淡然于世，不陷媚俗，不入纷争。也许是当年历经红尘，早已经看淡，这在修行界当真是罕见。
　　据说当时楚涵屹读此书信之后，大叹一声可惜之后，再也未曾找过无涯子。
　　琴声缥缈动听，如婉转莺啼，又铿锵有力，似泰山崩顶。随着清风，在天堑湖中蔓延荡漾。
　　一影蓑衣小舟戏水，身影站了起来，正是无涯子。
　　“此曲只应天上有啊。”眯着眼，哼了哼，“妙，妙啊，应该是萱妹在弹奏吧。”
　　如燕如蝶，如怨如诉，绮丽炫目，凄迷典雅。眨眼间，无涯子消失在小舟上。
　　一影如沾花飞叶，天涯何处无踪觅。此步伐，如祸世妖姬倾城而舞，乃无涯子圣诀级身法，咫尺天涯逍遥步。当世顶尖身法，能与之比肩的寥寥无几。这无涯子不愧于这天纵奇才之名，自创圣诀，怕是痴神境也是极少。
　　天堑湖浅滩边，圈圈点点荡漾水面，小儿嬉戏抱古琴，端是欢快的很。
　　古琴与楚涵瑞同高，修长纤细，雕刻纹路有百花齐放群禽齐飞，，纹样繁多炫目，栩栩如生，似要跳脱出来；其正中央刻有一梧桐神树，树居神禽一凤一凰，凤振翅追凰，慵懒盘旋程圈状，姿态优柔雍华。琴弦细如淡云流水，如若拨动间，呈垂云凌天之象；琴身通体翡翠绿，晶莹剔透，好比枯草逢春，朝阳温抚，生机勃勃。
　　此琴有雅名曰:戏凤来凰。名字风雅的很，杀人却是不见其影只闻其声，不见泣血只见离魂，让人醉生梦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琴端是漂亮的紧，那绷着脸的萱姐姐宝贝还真不少，估计比之二长老那财奴也不逞多让了。”心里窃喜着，小脸蛋儿上则是贱贱的傻笑，这心中喜悦啊，还真是藏不住。
　　楚涵瑞暗自得意:“这萱姐姐哪里料得到我突然把琴给抱走了，我跑这么快，她怕是追不上我，现在肯定气急败坏了吧？嘻嘻嘻。”
　　突兀的，一个中年大叔，一脸猥琐的走了过来，双手还不断搓着，背也微微佝偻了些，在水面上走着大外八字步，衣冠倒是整洁的很，但不知为何，其形象实在难以形容。
　　黑白双瞳，来人，正是闻得天籁而来的无涯子。
　　无涯子本以为是楚涵萱在此地弹琴，特意前来深入交流一番，却未曾想过，一小儿抱琴在此戏水，这定眼一看，居然是那楚家少主，再咋一看，小少主手里的琴居然是戏凤来凰！无涯子湿了，是一个不注意，没控制好，水溅湿了衣袍。。。可他是何等强者。
　　更让他睚眦欲裂的是，这黄毛小儿，拿着宝贝泡水里！还时不时啃两口，口水潺潺，傻笑连连，这一幕，何等的不堪入目！
　　这尼玛还是那个天纵奇才？
　　诶？等等？这琴在这小儿手上，感知下，除了这小儿还有一个小女孩匆匆忙忙的往这边赶过来。
　　那，方才那琴音是何人所奏？
　　无涯子突然痴痴地看着楚涵瑞，瞳孔不断瑟缩，身子都些许发抖，双手不自觉的搓了起来。
　　这尼玛还真是个天纵奇才啊。
　　这一幕落在楚涵瑞眼中，自然就是个，咳咳，请看上文描写。
　　楚涵瑞有些疑惑，他这是怎么了？更多的是吃惊，这无涯子叔叔向来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世外高人模样，即便是在父亲大人与众长老面前都是不卑不亢的，今天怎么一副。。。猪哥相？不，不能这么形容，这副模样说是猪简直是对猪兄的不尊重。
　　无涯子来到楚涵瑞的面前，虽说失态异常，但基本都礼数还是有的，这世俗贵贱之分，连这般闲云野鹤之人也免俗不了。
　　微微作揖:“见过楚公子。”
　　楚涵瑞立马收起嬉戏，回礼道:“前辈，涵瑞在此有礼了。”从小父亲便教他克己复礼。“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无涯子彻底收起先前姿态，笑了笑:“吾方才听闻有天边仙乐从这边传来，特意前来一见高人，不知，楚公子可知是谁在弹？而公子手中怎会有此琴？”从情绪中平复下来，无涯子不信楚涵瑞小小年纪琴音有此等世所罕见的造诣。
　　闻言，楚涵瑞心生一计，孩童还是孩童啊，心性贪玩，长辈所教的人以诚为金直接当成耳旁风了。
　　嘴角勾勒一抹狡黠的弧度，眼睛扑闪扑闪的，开口脆生生的道:“无涯子叔叔，这弹琴的就是我啊！”君不见丝毫脸红。
　　卧。。卧槽？我没听错吧？震惊了，这小子果然是个怪胎；一生从未有过污言秽语的无涯子，此时心理填满了这俩字。头上有无数头那啥马奔跑。
　　若是自家弟子小辈如此开口，无涯子只会觉得他信口开河。可这是别人家的孩子啊，这楚少爷当年诞辰那一幕太挑战心脏了。
　　这让得无涯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这娃娃说会，那肯定是会了！
　　难怪，戏凤来凰萱妹视若珍宝，可喜欢的紧了。会交于此小子，肯定也是被这小子的天赋所吸引啊。
　　于是乎，方才那猥琐大叔的形象再次闪亮登场，无涯子驾驭的毫无违和感。手是搓了又搓，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老脸有些红润:“那个。。这个。。咳咳，楚少爷啊，这琴曲方便再弹一次吗？我兴许可以指点一二。”
　　楚涵瑞年纪小小，却懂的察言观色，见了无涯子的表现，他就知道这位前辈极其爱乐曲。于是，乐子来了。
　　楚涵瑞嘴角微微一抽，紧接着忍不住了，嗷嗷大笑起来。这另的无涯子老脸一黑，难不成这小子看出来了什么吗？不会吧，这小小年纪心思这么老道？实则是无涯子脑补功力太强，这楚涵瑞再怎么聪明也只是孩童，这笑容只是那奸计得逞的欢愉之笑罢了。
　　见楚涵瑞笑声不止，特别是还发出鹅鹅鹅的声音，无涯子老脸挂不住了。
　　“公子这是何意啊，不愿弹还是觉得吾不够资格指点一二。”色厉内荏，涨红脖子。手指微微打颤。
　　闻言，楚涵瑞答了一句不是啊，紧接着又笑起来了。这句不是啊，配合笑声。在无涯子眼里好像就是讽刺，不是不就是等于是吗？真真逻辑鬼才。楚涵瑞这本是可爱奶白的脸蛋在无涯子眼里变成了可恶乌黑的皮革，就往他脸上踩，实在是丢死人了。
　　无涯子用力的抓了抓头发，以他百万年涵养，面对一个四岁不到的小屁孩，颇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无涯子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是，我是没有这般琴技，还请楚公子不吝赐教。”声音有些颤抖，实在是太丢脸了。咳咳，我这叫做不耻下问，是一好品德。
　　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笑声戛然而止，虾米？他要我教他？楚涵瑞直呼内行，完了，要穿帮了。
　　“这个，那个，咳咳，前辈我。。。”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这让无涯子更加觉得脸面无光，刚准备开口。
　　轻灵如空谷幽兰的稚嫩嗓音传来:“涵瑞你怎么跑这么快啊，你明目张胆的抱走萱长老的琴，还不随我去还给长老。”宋佳薇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她修为不如楚涵瑞。
　　闻言，无涯子顿时悟，他修为不如楚涵萱，自然是感应不到她的存在。紧接着指着楚涵瑞，手指打岔，嘴角哆嗦，你你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一世英名啊，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耍了。
　　楚涵瑞也知道露馅了，满眼无辜的望着无涯子。
　　宋佳薇感觉气氛不对，略微有些拘谨，同样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无崖子。
　　感受到两个小屁孩的目光，无涯子老脸微微抽搐了一下，今天居然被一个小辈给耍了，不过很久没有这般情绪波动了，这小子比他爹有趣多了。无崖子假装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眨眼消失在天边；只是背影略显萧条与狼狈。
　　宋佳薇问清楚前因后果后认真说道:“涵瑞，你这次可把无涯子前辈得罪狠了。赶快和我去萱长老那里去认错。”声音少有的严厉。刚刚她被无崖子的脸色吓到了。
　　楚涵瑞低头认错，嘴巴嘟嘟:“对不起，微微姐我错了。”
　　宋佳薇愣了下，听到堂堂楚氏帝子向自己认错，宋佳薇顿时心慌慌，她没想到身为帝子会向自己道歉，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告诉涵屹叔叔，会不会把我送回家啊，那样父亲会生气的吧？
　　宋佳薇立马柔声道：“没事的啦，小瑞，前辈不会和你一个孩子计较的啦，我我也不会告诉萱长老的。”
　　孩子毕竟只是孩子，，听了宋佳薇的话楚涵瑞立马又笑了起来，看到宋佳薇没有生气，拉着她的手又玩了起来。
　　宋佳薇暗自松了口气，她虽然只是比楚涵瑞大几岁，但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她无疑比之早熟的多。
　　这下小瑞不会怪我刚刚呵斥他了吧?想到这，小嘴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和楚涵瑞开心的玩了起来。
　　毕竟，都还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