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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十七: 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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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有做同样的梦了,
  自从知道自己应该独立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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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来,今铭发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夜里,她做了什么悲伤的梦吗……
  她回忆着,但完全没有印象,相反地,昨晚的睡眠是这段时间里以来最深沉的一次。她用手拭去眼中的泪水,这样的触感让她记起了梦中那只温柔且冰冷的大手。那只手虽然冰冷,却很舒服……
  今铭走进浴室的落地镜看着镜中的自己,才发现她的表情竟然是伤感的:
  晶莹的皮肤,比湖水还深邃的眼神,柔和的下巴,比任何人都还要明朗的笑容——-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笑着,没错,明明是笑着的,可为什么眼神却如此悲伤呢?
  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可唯独自己浑然不知,怅然若失,就像经历了一场离别。
  今铭对镜子中的映像突然有了一种旁观者的感觉,她觉得镜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当一个人将全部精力专注的放在一件事情上时,他会发现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消失游走,而且过得很快。一般情况下,除体育专业外,美国大学通常都是四年制。今铭的认真和聪慧让她在三年的时间里就完成了大学课程的全部达标。充实而忙碌的三年大学生活里她总是感觉时间还早,毕业季犹如还在遥远的未来。可是当查收到邮箱中graducationcenter发来的毕业典礼邀请函时,今铭这才意识到她的大学生活真的走到了尾声。
  毕业季不知不觉悄悄来临,同时,她也收到了邮箱中的另一份邀请函——来自学校研究生部的M.A.EconProgram。翻译成中文大概就是:在本校经济学首席教授Wydick.B的推荐下,学校经济学院邀请她加入经济学研究生项目,不需要再次申请入学,不需要进行任何考试的直录,这在普世价值观里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奈德则如愿选择作为旧金山Giant棒球队(巨人队)储备队员,在职业棒球手的体坛生涯中正式出道。这三年的专业训练中,他参加过的每一场比赛中所获得过的每一个奖牌,他都会当做礼物送给今铭。奈德的努力也同样得到了值得被祝贺的回报,他在事业上的新起点正闪闪发着光。
  “HappyGraduationguys!!!”
  (“大家毕业快乐!!!”)
  戴文慧女士为两个孩子的傲人表现而感到无比自豪。
  “I’msoproudofyou,bothofyouguys.”
  (“孩子们,我太为你们自豪了。”)
  为此,戴女士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红葡萄酒,端着酒杯的她此时激动的热泪盈眶。
  毕业典礼的当天,今爸爸和今妈妈也从国内飞来旧金山参加女儿和奈德的毕业典礼,看着院长和校董士成员在庄严气派的学校大礼堂内向毕业生们致辞并一一颁发学业证书。看着加州著名的教授学者们(都是世界闻名的大教授、博士们哦)和今铭、奈德,合影、谈话的样子,家长们的心都融化了。也许,这就是有儿女的快乐时刻以及当家长的全胜成就感了吧。
  “祝孩子们在今后的学习、事业、生活中离自己想达到的目标越来越近!”
  今妈妈也举起了酒杯,开心的祝福着孩子们的未来。
  家人们相聚在戴文慧女士家中一起吃饭聊天,傍晚的气氛中弥漫着热闹的气息,五月的旧金山已经初见夏日的光景,空气中吹来淡淡晚风。
  今铭手中的马克杯里漫溢出咖啡的浓香,饭后喝杯清咖已成为了一种习惯。端着咖啡杯的她拉开阳台的落地窗,走出了客厅,她一个人站在阳台享受着傍晚的幽静时光。大家还在室内说着话聊着天,客厅电视机里的声音像背景伴奏曲一样的穿插其中,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安静生活的今铭,这一刻感觉到了久违的热闹氛围。
  对于即将到来的研究生新学期,有奈德这样既是朋友又是家人的陪伴、爸爸妈妈和戴文慧女士的爱护、还有教授、同学、以及来美国后因为神奇缘分而相识的辉炎……等等,今铭望向室外的夜景,回味着她所拥有的珍贵际遇,心中升起感恩的情怀。
  还有……
  还有龙夜……
  心里的声音不经意间说出了这个名字,龙潭少年的名字。
  想到他,今铭的表情变得寂寞了。
  很多记忆顿时如泉涌般自心湖中溢出,她再次想起了龙夜如晨曦般温暖柔和的笑脸,在时隔许久之后,依然温存于心的画面。
  现在的生活,在世人的眼中来看,一切都已经可以说是很幸福的了。可为什么,每当一个人安静下来时,心里还是会觉得少了些什么呢?……
  这种感觉平时忙碌起来就会被完全忽略,但一个人回归平静时又会浮现出来的淡淡缺憾感,像小时候牙疼时的感觉一样隐隐牵动着今铭的心。
  “我在寻找什么……”
  握在手中的咖啡散发出一缕缕热气,伴着微醺的醉意,今铭的思绪飘到了空中,一个人在阳台对着夜色小声诉说着。
  “Hey,一个人在上阳台干什么呢,coffeegel?”
  (“Hi,一个人在上阳台干什么呢,咖啡姑娘?”)
  身后传来奈德的声音。
  见今铭一个人在阳台待着,他便走了过来,两人依着阳台围栏并排站在一起。
  “Drinkingcoffee~”
  (“喝咖啡~”)
  今铭无奈的笑了,脸颊泛起微红。
  她从来就不擅长喝酒,本身的体质属于对酒精轻微排斥的类型,任何的酒精类饮料只要喝几口就会红脸,头也跟着犯晕。刚才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喝了一些红酒,今铭当然也不例外,而现在,酒精的反应也正在她的脸上发挥着功效。
  今铭脸颊上泛起的微红,在她本来就很白皙的肤色上慢慢晕染开。晚风吹过,伴着月光带起随意垂在额前的长发。今铭不经意的转头,她婉儿笑了笑,酒精使然,清澈深邃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柔和的神韵——那一瞬间,奈德的心跳加快了节拍。
  即使熟悉对方如青梅竹马,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知性的美感逐渐成长并显露出来,稚气的顽皮渐渐退去了影子,奈德心中对今铭的想法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Hey,wannagoforamovieonSunday?”
  (“Hi,星期天去看电影怎么样?)
  奈德问道,他终于决定按下心里的扳机。
  “Forourcelebration?”
  (“为了庆祝我们毕业吗?”)
  “Hmm……whynot.”
  (“嗯......为什么不呢。”)
  今铭没有想太多,她觉得周日出去放松一下看看电影也不错。
  “Cool!”
  (“酷!”)
  “Thenweshallhavedinnertogether,thattreat’sonme.”
  (“然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在外面吃晚餐,这次我请客。”)
  奈德爽朗地笑着,帅气的脸庞上多了一丝活力。
  “不用这样,你知道的。”
  今铭委婉的拒绝着奈德关于晚餐的邀请。
  “Noworries……youknowwhat,theonewhoworksfirstpaysthebillfirst.”
  (“不用有负担......你知道么,谁先工作了就谁先买单,这是惯例。”)
  幽默地回应着今铭的抗拒,奈德浓密的睫毛向今铭眨了眨眼。
  It’stimetopullitout,今铭……
  (这次是时候对你好好说我的心意了,今铭......)
  我不想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守护在你的身旁了……
  晚风低低吹着,阳台上的少男少女聊着些有的没的,像往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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