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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五:忘不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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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反反复复总是做着,
  同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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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从小就被教科书级别的父亲母亲教导着不能说谎话,做人要真诚,谦虚谨慎乐于助人……等等。这样的信条在今铭的心里早已打下坚固的烙印,对于瞒着家长出去那么远还偷开了车而且是在没有驾照的情况下。
  中途由于自己的疏忽还出了坠崖这样的事故,好在有惊无险。但是,即使如此,今铭心中也还是无法像奈德那般泰然自若。
  主要是当晚上回到家,今妈妈开始对昨天刚洗过的车表面被落了一层尘灰而产生疑惑时;再加上两个人急匆匆的开回家完全没时间顾及车子是否停在了同一个位置;终于,在晚餐时分,没等今爸今妈主动发问,他们两个就明智的选择了“自首”。
  今铭和奈德你一言我一语的剧场式解说贯穿了整个晚餐进行时,今爸今妈听过两个孩子的坦述后,还是罚了这两位年轻人关禁闭一星期的决定。毕竟没经过家长的允许,也没有征求过监护人的同意,擅自无照驾驶是件很危险且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事情。看在孩子们态度诚恳的份上,虽然没有去深究这次事件的细节。但是对此,两位家长还是有后怕并且对他们两个人的行为表示很失望。
  他们笼统的交代了开车出门远足的经过,至于去了哪里,两个人谁都没有完全说清楚。还有就是关于今铭意外落水的事,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自动略过了此章节,只字未提。
  ……
  ……
  虽然爸妈给的处罚是一星期不许外出,但是在家里自由活动还是可以的。
  所以,在家里放松精神最好的方式——撒上浴盐,泡个暖暖的热水澡!
  今铭半靠在温水满满的浴池里,回想着关于龙潭山的经历。水慢慢没过胸口,沁过她的双肩。这种水压带来的轻微沉闷感让少女再次联想起落湖的情形以及那个意识模糊间她在湖中看到的身影。
  今铭一只手托着下巴作思考状,另一只沁泡在水中的手从浴池里稍稍抬起,她看着手中带起的水花出了神。
  当时,我以为自己真的会死的……
  水浪的击打和溺水的窒息感依然很真实,如印记般停留在今铭的皮肤上。
  还有那个身影……
  她向浴缸里滑了进去,只留着脑袋在水面以上。今铭眨了眨眼睛,这是她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
  在湖底时看到的那个模糊的身影……
  她清楚的记得视线深处模糊出现地那个身影——一个修长的身形在深邃而冰冷的湖水中向自己游来的情景……
  她同样无法忘记那个身影周围隐约发出的微光,以及光束透过湖水照射到的,那个身影之下,微弱光线中闪现出的白皙颈项……
  那个人……
  我……
  无法诠释他的感觉……
  线条清晰的轮廓……
  即使在朦胧间……
  依然可以看出他唯美的弧线……
  是他救了我吗?
  还是,这一切……都只是意识消散时可能会出现的幻觉呢?
  可是,为什么感官留下的记忆却又如此的真实……
  今铭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坠落龙潭时,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听到了一个声音的……
  难道这些也是错觉吗?
  落水的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今铭没有告诉奈德关于这个声音的事情,以及在湖底出现的那个幻影。事实上,她谁也没有说。即使说出来,也只会被大家嘲笑爱幻想吧。因为理论上来看,这些并不可能发生在现实情况下的。
  那个声音,平缓且富有磁性,很好听……
  一时间分不出是明显的男声还是女声,只是,声音空灵悠远,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
  “水……”
  ……
  今铭喃喃自语,那个她听见的声音是这样呼唤她的——悠远,深邃,带着慰藉和轻轻的叹息,温柔的低语着,如咏叹……
  ……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声音可以让今铭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捏住鼻子,然后闭上眼睛将头也钻入了水中,整个人全然沉浸在满满的温水里。
  既然得不到任何结论,今铭索性放弃了思考。
  或许是消耗了太多体力的缘故,泡完澡出来的今铭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便沉沉睡去。
  ……
  ……
  ……
  【梦境】
  “哗……”
  “哗……”
  “哗……”
  “水……”
  一个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无法判断声音来源的方向,就像整片天空都弥漫着这个声音似的。
  “醒来……”
  富有磁性的声音低低牵引着少女的意识。
  是在叫我吗?
  今铭睁开双眼,她在一片霞光中醒来,眼前的景象让她稍稍感到有些惊讶。
  又是那个瀑布!
  ……那个今天让她坠落的瀑布!
  与此不同的是,这个瀑布下面的湖水的面积看起来要开阔多了。水面一眼望不到边际,旁边的瀑布安静的倾下雨幕,天空投射出虚幻的光,浅紫色的云霞中折射出五彩的子光如纱幕般轻盈的游移于水面之上。
  今铭抬头看向天空,奇异的是这里没有太阳或月亮,既不是白昼亦不是夜晚,让人辨别不出时间的变化。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湖面上并没有因为重力而沉下去,对此,她再次感到诧异。
  今铭将手指触碰着湖面,身旁的水面平静的像一面镜子。泉水冰冰凉凉的自今铭身边流淌经过,她可以感觉到水在指间的流动……
  低下头,向水面之下张望,纯净的湖水闪耀着紫蓝色的光辉,水中的光点如水晶一样透明闪烁。只是湖水还是太深了,她看不到深处的景致。今铭小心翼翼的稍稍调整了呼吸,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要害怕……”
  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平静的对她说着,声音充满了整个空间。那不是她知识范畴内所知晓的任何一种语言,但是她可以明白对方在和自己说着些什么。
  今铭抬起头向四处张望,她有些困惑。
  这个声音,在空中……在湖里……还是,在我的意识里呢?
  少女细细体会。
  它甚至不是语言,至少,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
  但是她明白它在向她传达的概念。
  这个声音也一定听得到她的心声吧……
  因为从刚才开始,今铭并未说出任何一句话。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声音是由谁发出的,又来自于哪里呢?
  ……
  ……
  “这并不重要……你不需要知道……”
  声音低沉且平静的回应着少女的疑问。
  没错,她猜对了。
  “水……看向远方……”
  声音继续提示着今铭让她看向远方——不远处有一团光在湖面上浮动。
  今铭朝光团走去,直到看得足够真切了才发现,原来那并不是一团光。
  而是……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水晶棺。
  今铭移动着脚步试着向水晶棺再靠近一些,天生胆小的她却并没有对面前这口水晶棺感到陌生和害怕:
  水晶棺内分有两层,透明的白水晶里面还裹着一层稀薄的玉髓。白玉若脂,色泽釉润,稀薄的质地发出莹润的光,通透的质地几乎是透明的,细腻如珍珠。更准确的形容这一层质地,它更像一种玉石和珍珠同化后产生的新物质——乳白色的柔光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美丽优雅且庄重无比。
  棺里面,是谁呢?
  那个声音并没有马上回答今铭的疑惑,似乎在等待她自己去发现。
  带着疑问与好奇,今铭又走进了一些。
  少女俯下身微微屈膝,左手轻触水晶棺璧,顿时,一股清凉的气息自她的掌心传入身体,今铭的目光透过水晶和白玉珍珠内椁深深看向棺内。
  直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皙修长的腿,细致的踝关节和棺主人莹润细腻的皮肤。
  好美……
  今铭在心中静静感叹着。
  棺中之人身披一层丝薄的白色纱衣,轻盈的身躯悬浮于棺中,她的周身散发出象牙白色柔和的光晕。她的裙摆飘逸在空中,半透明样的白色纱丝包裹着其柔美的身形,灵动而空明。
  今铭望向棺中之人——修长的手指,白皙的手臂,完美的颈项,如花般吻过的脸庞。仔细端详棺中女孩的五官轮廓——水润的双唇,直挺的鼻梁和微微翘起的鼻尖,眉宇间锐气十足;微闭的双眼勾勒出美好的弧线,以及她那如瀑布般的亚麻色长发飘逸于空……
  棺中的女孩儿美得让人心醉,像一朵水中的玫瑰,她安然的沉睡着。
  好美的人......
  今铭看着她,心中生起一阵感动。
  棺内外犹如隔世,沉睡之人虽浮于棺中却更像飘逸地躺在一片柔软的白云里,安静,淡然。
  她……
  睡着了吗……
  或许,我只是主观的愿意相信她睡着了……
  今铭沉思着,看着棺中女孩儿安静的睡颜,她实在无法将之与棺材划上等号。
  可为什么,你却躺在水晶棺里呢?
  今铭心中有很多不解。
  你……
  又是谁呢?
  为什么停留在这里……
  “你是谁呢?”
  今铭在梦中低喃。
  为什么……
  我……并没有陌生感……
  ……
  ……
  “你……是谁……”
  “我是奈德啊!”
  ……
  ……
  ……?!
  奈德?!
  被一句乱入的男中音搅乱了画风,今铭睁开眼,奈德的脸近在咫尺,近的几乎可以看到他额前的细小雀斑粒。
  “呜啊!!!!!!!!!!!”
  “哎呦!!!!!!!!!!”
  今铭惊慌地叫了起来,身体本能的迅速从床上弹起,结果这声惊叫也连带着吓到了奈德,他还来不及躲避,两人完美的撞了个底儿朝天,接下来是额头隐隐跳动着的,火辣辣地疼~~~!
  “你干什么嘛!”
  今铭没好气的抱怨,语气里充满了没睡醒就被吓醒的不满。
  “这是我房间好吗!”
  “女生的房间好吗!”
  额头前面红了一小块,奈德强忍着疼以低低的音量解释道:
  “我来叫你起床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今铭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安静的显示着7:33pm的字样。
  ……竟然,已经下午7点多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
  “你睡了几乎一天一夜了。”
  奈德揉着前额处微微凸起的红色小肿块补充道:
  “阿姨早上叫你,你不醒,现在该吃晚餐了,怕你睡到把自己饿死我才来叫你。”
  想想有些冤枉,于是接着补充道:
  “我敲门好几下了都没人应,担心有什么事才直接进来的。”
  “推你,你也不醒,还说梦话什么的……”
  奈德揉着额头说着。
  “我,睡了一天一夜了?”
  今铭回过神来,看看奈德帅气的脸上此刻被自己撞出了一片红色,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这次真的冤枉了他,不该冲着奈德发脾气的,可又拉不下脸来向他道歉:
  “……吓我一跳。”
  “怎么叫你都不醒啊……话说你没事吧?”
  奈德压低了声音:
  “我是说……从龙潭回来后,会不会有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
  “我没事了啦。”
  今铭一口回绝。
  “那就下楼吃晚餐吧!”
  见今铭这么大力气,看来她确实没事。奈德放心下了楼,一溜烟儿消失在楼梯转弯处。
  暑假的第二天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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