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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下大谋 / 第十章 雷厉风行 下

第十章 雷厉风行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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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小楷陪同着独孤尧尧一同来到王府。
  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独孤尧尧就是这般自信和傲然,但此时,她的心中却宛如水面平镜,白皙的脸上也是毫无波澜。
  一袭红衣飘飘,肤如凝脂般吹破可弹,而三千青丝乌黑如瀑。
  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行于高雅大堂之上,不急不缓,端庄而典雅,细看之下有如天上仙子脚踏莲花流云般,神圣纯净得不染一尘。
  守门将士见到二人,不由愣了一下,旋即才施礼,眼神似乎被独孤尧尧勾住了一样,竟难以挪移半分,不仅仅是他,内外卫士仆人无不纷纷看向独孤尧尧。
  刹那间,在她的身上就汇聚了一道道灼热的目光。
  众人一时间甚至不敢呼吸,生怕自己的气息会惊吓到这个不食烟火的仙子。
  好半晌众人才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的女公子,谖州未曾听闻有如此红颜。”
  “小点声!此乃……好像是独孤相邦,未曾想她除去面纱竟是这般沉鱼落雁之姿!”
  “只怕是当世无有能比者,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非也,非也,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
  独孤尧尧有王命特权,并不用禀报便就能自行步入王府之中,甚至是赵凡庸的寝居也无需报备。
  此时,庭内堂中,张灯结彩,通明彻亮,如同白昼。墙壁上到处粘贴着红色的双喜字。
  独孤尧尧与花小楷很快来到秋月楼上,倚坐在阑干旁处。
  身前小几桌面摆有酒水一壶有甘露水一罐。头上细雨不知觉间已止,一轮满月探头,已是垂垂悬挂于满天黑幕之上。
  花小楷径自喝起酒来。
  独孤尧尧却自始而终头偏一旁,目光甚是柔和悲楚,凝视着对面的春风阁中。一缕缕风拂动着乱挂在眼前的龙须秀发,使她的视线仿佛变得虚幻起来,但又是这番前所未有的清楚和现实。
  只见那处春风阁梅花窗台,房中红烛晃动,红床炽帐旁边,新人正行却扇礼。
  那站着的红衣男子轻轻探手摘下金丝红线制成的团扇,顿时,对面端坐的红衣女子显露而出,金钗之下,羞意浮上。
  新人又交杯喝过合卺酒,相谈几语,继而,红灯倏灭,月光静影。
  男子正是赵凡庸,而女子则是南宫王姬。
  独孤尧尧明白,二人之婚不过是承国礼之往来,结两邦之友好。如今赵国北面受制,若不与南方交好,势必难以立于乱世之中。
  另一方面,南宫此时正值天灾,赵王若不娶她,南宫的那些食肉者怎会放心接受赵国军队的救助呢?再者赵王新任,也正值各方势力鼎助之际,没理由也没能力拒绝。
  劳劳碌碌多年,她早已看淡世间之事,却做不到尽了无于心。事先王救之于水火,辅世子而立其为新王,弹指一挥间,国已日趋渐盛,自己却形单影只。
  心中不由暗叹自嘲,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甚是合乎应景。
  “小姐,你要是喜欢赵王为什么不和他说呢?难道只因是先王册封的才人就……”
  花小楷看出了独孤尧尧的心意,忍不住愤愤道,却被立即打断,“住口,君王之事岂能随意议论。”却是不见她有几分怒意,眼里神中已占尽了悲凉之色。
  “当以国为先罢了。”独孤尧尧叹了口气,拿起酒杯却停滞在了半空中,竟已悲哀到连酒也喝不下了。伸出右手沾了沾,在桌面写道:
  “十五共婵娟。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独孤尧尧。”书完,门外车马至,再最后看一眼春风阁,下了楼走出门外。
  “独孤相邦,车马已备,可以行矣。”
  独孤尧尧看到马后有车系着,不禁眉头微微皱下,道:
  “此去赴约姜国联姻之礼,还需绕路行至那钟国办些要事,本来已经耽搁数日,拖到如今才行行,有马足以,用车做甚。”
  提剑一把斩下车辕,“轰隆”一声,车马顿时分隔开来。
  这话不假,早在行去之前,独孤尧尧对文武大臣、赵凡庸道言,凭她一人之力就可以解决好八月十五之约,而且还能破坏三国之盟,无需一兵一卒,更无需什么贡品。
  群臣没有疑议异论,想她虽是女子身,却是天下三智之一,且朝中事只要她允诺的就没有办不成的,便就没有什么质问。
  本来定下的出行之日要早几天,但独孤尧尧非要坚持留下来,便私自待到赵凡庸行完大婚再走。想来只是出于女子相思之情不舍罢了。故而才有这番拔剑斩车,以求加速出行的一幕。
  独孤尧尧也不顾什么红衣长裙,娴熟地骑上那马,一声之下便往北向疾驰而去,花小楷与几名使者、护卫反应过来,紧随其后。此时天际已然熹微,路途渐渐明朗。
  但听门外巨声作响,赵凡庸惊醒来,独自安静地穿上衣服,行至门外,便要去王阁中处理军事政务,左右报言:“禀大王,独孤相邦不久前来过。”
  “怎么不及时禀告?”赵凡庸皱眉,不悦道。
  左右察言观色,即刻下跪,尴尬又无奈道:“当时大王……”
  闻言,赵凡庸像是想到了什么,疾步跑到秋月楼。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往年某日她与先王同至于此,先王命其为世子师,道:
  “孤家不图霸业,唯图凡庸之。”
  此中话有两层意思:
  一,先王自知命数已高,赵国之盛世只能寄托在赵凡庸身上;
  二,赵王不需要什么霸业,只需要平平凡凡、安安康康就知足矣,故而也不再需要她。
  独孤尧尧遂得以辅助在赵凡庸身旁。
  当是时,大风从阑干外翻涌而进,独孤尧尧面纱飞起,而身为世子的赵凡庸当时得幸一见,霎时之间,记忆终生,心中无比震惊,世上竟然有如此绝色之颜,不自觉间便已暗暗倾心。
  但因为独孤尧尧身为才人,又为己师,再为君臣,而自己则是君王之家,礼仪规数往往参杂许多暗流汹涌,不可随意打破,仿佛二者间横跨着一道无形的天堑沟壑,怎可逾越?
  常年相处下来二者始终克制,不相明诉,也从未行什么出格的事,但彼此心意又彼此深知,道是有情人不能有生眷属,相思人不得相濡以沫。
  为此,赵凡庸甚至想做一名普普通通的百姓,君王之家仿佛囚笼,使其处处受制,终日不得开心颜。
  但是,这也终归只能想想罢了,他的一生似乎从出生起便就定格下来。过去不能改,未来不能僭,命乎。
  行至秋月阁,已是人去楼空。唯见桌面上那一行行酒写的簪花小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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