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驱蛇

　　林佑一脸懵逼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哦，其实没啥可拍的，烂的差不多了。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水潭连我的力气也改造的大增？跑的时候有种身轻如燕的畅快感，我再试试。”林佑想着，这次没有助跑，而是双腿微弯，然后向上一跳，嗖，这轻轻一下跳起有一丈多高。落地后林佑感受着着与昨天差异巨大的身体，沉浸在震惊和欣喜交杂的情绪中。于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在谷中奔跑跳跃，嘴里还呼哈呼哈的喊着，熟悉着这具宛如新的身体，远看上去有种大马猴的既视感（掩面）。这个时候，林佑才流露出这个年龄孩子应有的表情，有时候生活确实让人改变太多了。
　　在蹦蹦跳跳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林佑才有重新站在了掉下来的山崖前，看向崖壁，寻找着向上攀爬的路线。视线落在刚才迎面撞击的地方时，发现石壁被自己撞掉了一层，原来那个地方有块稍微凸出的小石头，现在那块小石头不仅没有破碎，周围的石壁掉落后，小石头变成了一块顶端稍尖的圆柱状物事，以现在的目力，林佑没看错的话，这个形状有点像村里张大叔耍剑时的那柄剑的剑柄。
　　林佑跳上崖壁右手抓住这块凸出的石柄，左手抓着石壁缝隙，右手用力一拔，吱吱吱吱，一阵石头间摩擦的声音响过，居然被他抽出了一柄石剑！没错，就是石剑！
　　抽出石剑后，林佑落到地面，仔细端详起来，只见石剑剑柄长约五寸，剑身总体呈流线型，长约五尺，宽约4寸，剑身表面有石头纹理且坑坑洼洼，并不光滑，入手极重。剑身没有剑刃，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重拙古朴，表面摸上去入手清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既然没有剑刃，那肯定不会锋利，林佑用手去触摸剑刃，没想到还没摸到剑刃表面，手掌上一疼，就出现了一条细细地血线，刚才撞到石壁上都没撞破的皮肤还没摸到剑刃就被划破了，这是有多锋利？！
　　“这剑的剑刃居然是无形的么？！”看着手上快速愈合的伤口，林佑从谷里拣了根树枝，往剑刃上一放就轻轻的断为两截，看到这里，再看看谷间石笋状的怪石，林佑持剑对着一块怪石用力一削，石剑毫无阻碍的从怪石中穿过，然后才看见眼前的怪石上半部分开始滑落。看着那平整的切口，林佑的眼神火热了起来，这是神剑啊！看来天无绝人之路，有了这柄石剑，上去的时候再对付那条小蛇就有把握了。
　　想到这里，林佑就迫不及待地想出谷了。转身到石壁前，双腿用力一跳，落在三丈高的石壁上，左手抓着一块凸出的岩石，右手提着石剑往石壁上一插，就这么快速地向上攀爬起来。半个时辰后，林佑看到了垂下来的绳索，看了眼朱果树，现在他能够远远地看到朱果树上那伪装成一条树枝的翠绿小蛇以及那已经全部转为深红色的朱果。只是还没有浓浓的香气传出来，应该是很快了。
　　“虽然是你害我掉落悬崖，但看在我在谷中的算是重生的收获的份上，就原谅你了。不过你可别再咬我了哦”林佑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攀爬上去。这次他怕绳子晃动惊动小蛇，而且直接攀爬的速度比顺着绳子感觉快多了。
　　很快到了朱果树旁，林佑刻意选择远离朱果树的左侧，然后慢慢的向朱果树靠近，在估计石剑能够触及小蛇的距离停下，右手石剑横伸挡在身前，开口说道“绿蛇，虽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但是我希望你能离开朱果树，朱果是我一定要拿到的，我要用朱果救我母亲。如果你能让我，我就只拿一枚，另一枚留给你，你看怎么样？”
　　翠绿小蛇猛地张开四只蛇眼，两只蛇头紧紧地盯着林佑，暗红色蛇信吞吐。
　　林佑看小蛇没有动作，就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这时候小蛇上身扬起，也许是看到这个奇怪的人类居然没被自己吓跑，盘在树上的蛇身换换游出，没想到看上去细细地小蛇蛇身居然有丈余多长，盘在树干顶部，两只蛇头高高扬起，做好了攻击林佑的准备。林佑右手持剑试探性的伸向翠绿小蛇，或许是小蛇从这柄看似石头的剑身上没有感受任何危险，蛇身绕过石剑向着林佑手腕咬去。
　　林佑右手迅速收回，横剑挡在身前，蛇头撞到剑身后迅速收回。
　　林佑看口说无用，在小蛇蛇身缩回的同时，右手一甩持剑向蛇身削去。
　　翠绿小蛇没想到石剑这么快就攻了过来，顿时蛇身被削了个正着。但林佑想象间蛇身被削为两半的景象并未出现，感觉像是削在了水中毫无着力之处，蛇身迅速扭动，石剑划过。在林佑的感知中，石剑是肯定削中了翠绿小蛇的，看来翠绿小蛇的蛇身鳞片应该也超乎想象的坚硬。
　　一边想着，右手未停，手臂一抬，以更大的力气斩向小蛇。可能是第一次被石剑斩中的时候蛇身吃痛，小蛇蛇身后撤呈弓形躲开了这一斩，然后蛇身迅速甚至向前一弹，双首居然向着林佑脸上咬去。
　　林佑身体往左手处一靠，贴紧石壁，右手电光火石见向着蛇身挑去，在将要咬中前一刻，蛇身被剑身高高挑起，紧接着林佑右手将剑插入石壁，左手抓住左侧一个石缝，身体迅速远离了小蛇。林佑远远的看着小蛇，小蛇又回到树上同样盯着林佑，刚才太险了，没想到石剑居然这不开小蛇的鳞片，这让他觉得石剑也不过如此。这要是石剑有灵，一定会被憋屈死。
　　于是人蛇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刚才小蛇蛇身伸出那么长，林佑眼角余光看到小蛇只余寸许长的蛇尾勾在树干上。既然杀不死它，有没有可能把小蛇挑落悬崖呢？
　　就这么办，林佑向着小蛇又靠近了些许，感觉差不多到小蛇够不到他了距离停下，然后右手拿着石剑开始挑逗小蛇。这距离小蛇是咬不到他了，可石剑也碰不到小蛇。于是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悬崖峭壁上，一个依照破烂的人影拿着石剑，对着一条小蛇挑衅。最厉害喊着“嘿，哈，臭蛇，过来咬我啊，来啊，来啊”
　　小蛇看着眼前挑衅的人类，四只蛇眼中好像出现了一种叫做鄙夷的眼神。小蛇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耍宝的人类。
　　就这么挑衅了一会，林佑看小蛇根本不上当，也郁闷了起来。这不是办法啊，不行我再往前靠近一点，然后左手又抓住了刚才凸出的石头，右手刚拔出石剑，就感觉有什东西向自己射来。右手只来得及往面前一档，就看到两只蛇头都咬在了右手上，林佑心里一凉，“完了，这下要被毒死了，折腾半天，得到了奇遇，还是免不了一死么？”
　　心里涌起一阵悲愤，看向小蛇，你毒死我，我也不能让你活。于是右手用力甩动石剑，让蛇身卷绕在石剑上，小蛇这个时候蛇身已经脱离小树，毫无招架之力。林佑用石剑卷住蛇身后，用力砍向石壁。
　　小蛇鳞片再怎么坚韧，可是鳞片下面还是肉啊，即使鳞片不破，下面的肉也经不起几下这样硬砸，何况石剑并不是不锋利。一下…两下…三下，三下之后蛇身中部鳞片已经有些破碎，而鳞片下的蛇身也被砸的稀烂，只见卷绕在石剑上的下半个蛇身已经脱离了石剑，无力的耷拉在下面。因为劈斩的缘故，蛇身上半身还是完好的，但两只蛇头已经松开了林佑的右手，正要砸第四下的时候，小蛇蛇身已经脱离石剑，落向了深谷。
　　看到小蛇掉落，林佑松了一口气，然后紧接着又全身紧张起来，看了一下右手上被小蛇咬的四个洞口，糟了，我会不会死？不行，死也不能死在这里，我要爬上去。
　　于是林佑手脚并用的快速爬上了石崖，爬上去后躺在石台上，准备等死，脑海里全是母亲担心的样子，不禁黯然神伤。
　　这时候已经感觉右手有一点麻木，并且有些发热，完了完了，我还是要死了，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刻钟….两刻钟……
　　“嗯？我怎么还没死？怎么右手感觉好像又恢复了？”林佑睁开眼睛，看了眼右手，发现被小蛇咬的四个小洞已经愈合，只留下了四个淡紫色的小斑点，在白皙的手上看着还有那么点别致？
　　我想什么呢，关键是我怎么会没死？难道小蛇没有毒？不像啊，那我怎么会没死？
　　林佑躺在地上纠结了半天，最终也没能得出什么结论，感受了一下身上，也确实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了，于是坐了起来。两天时间，三次死里复生的感觉，应该也没谁了。自嘲了一下，看了看石台上，自己下去之前的药篓还安静的待在原地。
　　“既然死不了，那这两枚朱果就一定要拿到了，这样母亲身体也能好了，也不用再受煎熬”刚想到这里，鼻子中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异香。
　　“这个味道，是朱果要熟了？”林佑跳了起来，从崖边看向朱果树，果然是从下面传上来的，朱果熟了！
　　林佑迅速的拿起石剑，顺着绳子降到了朱果树边，伸手摘下了树上的两颗朱果揣在怀中，返回了石台上。
　　太好了，终于得到了朱果，林佑已经等不及要回去了。他迅速地背起药篓，然后把绳子从石头上解下，又将崖下的绳子往上拉，一边拉一边盘成一圈，就在绳子全部拉上来马上盘好的时候，“哎？”嗖，林佑惊的飞快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石剑，看着崖边那条翠绿色身影。
　　“不是掉下悬崖了么？半个蛇身都被我差不多砍断了，那这条蛇怎么回事？蛇身中央处有破碎的鳞片，可是蛇身是好的啊？”林佑警惕又疑惑的看着被绳子拉上来的翠绿小蛇。
　　翠绿小蛇这时看着林佑的蛇眸中充满了畏惧。如果它有思想，估计应该想的是这个该死的人类怎么没有被毒死？！
　　“喂！既然你没死，就别过来了，朱果已经被我拿了，不会再给你了。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林佑看着小蛇说道。
　　这个时候的小蛇两只蛇头低垂，眼巴巴的望着林佑。
　　“哼！你害我落崖，又差点咬死我，我不杀你已经是仁慈了，快走开”说着挥了挥手中的石剑。
　　小蛇看到石剑，蛇身顿时向后靠了靠，但是没有逃走，也没有要攻击林佑的样子，但蛇眸仍然眼巴巴地看着林佑。
　　看着小蛇这样子，林佑心中也一阵不忍。它守着这朱果不知道多少年，却被自己拿走了，换做自己也会很生气吧。这样想着，林佑反而有些同情小蛇，但是让他把朱果给小蛇也是不可能了。看着小蛇没有动静，林佑小心翼翼的背起药篓，往前面石台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小蛇，等到了石台另一侧看小蛇没有跟来，林佑也松了一口气。开玩笑，剑砍不死的蛇，谁知道下次自己会不会被它再咬一口毒死啊。
　　到了前石台，林佑顺着来时的路向下攀去。临下去时又看了眼石台上没有发现小蛇的影子，终于松了口气。已经出来三天了，今天再不回去母亲肯定要找村里叔伯们出来找我了，一定要尽快回去。下山就快多了，而且这时的体力和速度比来的时候不知道快上多少，很快就到了草帽山后山，林佑估计了一下时间，以现在的速度，应该能在太阳下山前回到家。
　　正要抬脚，突然听到身后草丛里传来沙沙声响，虽然轻微，但是已经逃不过林佑现在的耳朵。林佑一转身，马上目瞪口呆的盯着草丛中翠绿色的小蛇，不，应该说是长蛇更准确些。刚才明明没有看到小蛇跟来，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这要是到了村子里还了得？那村民岂不是要有危险了？
　　不行，必须在这里解决掉小蛇，不能让它跟我回到村子。
　　林佑举起右手石剑对着小蛇，“别跟着我，在跟着我我就砍死你！”
　　这时只见小蛇两只蛇头对着林佑摇了摇。
　　“我没看花眼吧，一条蛇对我摇头？一定是眼花，再试试”
　　“我说，你别跟着我，再跟着我我就真的砍死你！”
　　然后他就看到小蛇真的又摇了摇头，嗯，两颗头。是真的？难道它能听懂我说话？可是我在崖壁上的时候他也没听懂吧？
　　“你摇头也没用，我不会把朱果给你的”
　　然后他看到小蛇又摇了摇头，之后还低下了蛇头。这是啥意思？还跟我打哑谜咋地？
　　“我说，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回家了。”说完他也不管小蛇能不能听懂，转身就走了，可是这次他走多远，小蛇就跟多远；他走多快，小蛇就能有多快。这让他郁闷不已，赶也赶不走，跑又跑不掉，这货是属牛皮糖的么。你是条蛇哎。
　　没办法，林佑又停了下来，转身对着小蛇，“你别跟着我了，跟着我干嘛”
　　这时只见小蛇两颗头低的更低了。这样的动作，让林佑想到了邻居家的虎子，嗯，那是条狗，每次它到他家偷吃东西被他抓住训斥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样子？？？这…难不成这条蛇还要臣服于我不成？
　　“你这是以后都要跟着我？”
　　两颗蛇头使劲的点了点。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主人？”
　　两颗蛇头又使劲的点了点。我的天，这都是什么事？这三天的经历让林佑有一种如入梦中的感觉。
　　“你真逗是要追随于我？让我做你的主人？那你头趴在地上我看看”
　　小蛇闻言果真把两颗蛇头贴在了地上。
　　林佑左手扶额，一阵头大。这要是带回村里一条蛇，还不把人吓死，再说要是不小心要到别人可怎么办。
　　“那这样吧，你回去那个石台上等我。我不能把你带回家，等我回去处理些事情后，再回来找你怎么样？”林佑深深滴怀疑一条蛇能不能听懂真么多。
　　只见小蛇抬起两颗蛇头，对着林佑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林佑又是一阵懵逼……有种早这么聪明多好啊的感叹。不过好在小蛇不跟着自己了，还是赶紧回家，之后再考虑小蛇的事情。于是林佑迈开腿，只见一道衣着破破烂烂的身影快速在山林间行进，以比来时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回家去。
　　太阳还未下山，林佑却已经到了家门口。看着熟悉的栅栏门，泛起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推开门，“娘，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