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筋疲力尽

　　那个人就是刘子胜，作为陈年的舍友在从朋友圈得知了这么一件轰动校园的事情，怎么能不给陈年捧场了，更何况刘子胜190cm的身高，是篮球的发烧友，几乎每天都会去打球，只不过他喜欢和校队的一起训练吧，毕竟跟一般人打球他要让，发挥不了自己的真实水平。
　　刘子胜上来就揽住陈年的脖子说：“行啊你，还有这本事，早说我推荐你进校队打CUBA啊。”CUBA是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是大学里能触摸到的最高端、最专业的篮球赛事。陈年等的就是这句话，但是他不会表现出来，迎着别人不屑的目光说道：“我还是差得远，勉强在这里混口饭吃，主要还是想请大家喝水，谁知道今天手感这么好，纯属侥幸、侥幸。
　　这话一出，可糟人恨了，大家平时哪能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刘子胜却是更兴奋了，说道：“你也别谦虚了，我在这看了一会，投篮姿势，弧度都挑不出毛病，我看你这水也卖了这么久了，这么多人还在这里等着看你笑话，咱干脆一点，就照三分比赛的规矩来，25次出手，3分线的5个点（左右两边的0°底线，和左右两边45°的底线，和正对着篮筐的中间位置），50秒的时间，如果你能全中，剩下的这些水我全按3倍的价格买。”
　　陈年听完这些要求，在场的明白人都知道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50秒在3分线外出手25次，平均2秒出手一次，而且每一球都要命中，这50秒还包括了陈年要跑位变换投篮点的时间，连职业球员都不敢说一定可以做到，毕竟任何因素都有可能影响到自己投篮的手感，可是陈年的手感不会受到影响，经过大脑计算过的投篮技巧，不会失误，只要篮筐不歪，就算是歪的，重新计算一次就好了。
　　于是，陈年答应了，这又使在场的人产生了一阵骚动。当然，刘子胜又补了一句话：“如果你输了，这些水我也不想要，去给林晴晴真诚的道个歉。”
　　这才是刘子胜今天在这里的真正目的，而事情也如陈年所料的发展着。陈年也是偶然从白脸那里知道刘子胜曾经追求过林晴晴，但是没有成功，也不知道林晴晴有什么魔力，但凡有人在背后说林晴晴的坏话，刘子胜就要出来打抱不平，毕竟人红是非多，好看的美女争议也会很多，刘子胜最狠的一次是揍了一个学长，揍到医院去了，本来是开除学籍的大过，后来凭借刘子胜的关系也就不了了之了。这次计划的妙处在于陈年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过刘子胜，但是刘子胜就是会过来陪他完成这场秀，事后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后也找不出任何的问题，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今天刘子胜还是看在陈年是他舍友，才只是小小刁难了一下，想锉锉陈年的风头，也能让自己在人群之中展现一下“男子气概”，可没想到陈年竟然答应了，还答应得十分爽快，这让站在一旁的林晴晴和顾欣也不由得期待了起来。这两个大美女自然是刘子胜叫过来的，也就他有这个面子，叫过来的理由自然是看一场好戏，只是这场好戏似乎开始不受控制了，不知道谁将是会出丑的那个。
　　陈年没有拖延，直接对着刘子胜喊道：“你给我传球吧，我出手之后不用等球进，在空中的时候就直接传一个球给我，这样节省时间。”陈年竟然还直接把刘子胜当助手使唤了起来，这么多人面前，刘子胜也不好发作，连他传给陈年的球也要十分专业才不会留下话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计时开始。从底角开始，陈年开始投篮，陈年没有起跳，因为从起跳到落地至少要用掉0.5秒的时间，一个球是这样，25个球可想而知，陈年所做的动作就是弯膝接球，投篮，再弯膝接球，如此往复，刘子胜也不愧经常混迹在校队，传的球一点毛病都没有。陈年在第一个投篮点投完5个球之后，用去了7秒的时间，很快，再跑动到第二个投篮点，继续接球，继续投篮，这次一共是用了10秒，第三个投篮点，第四个投篮点，第五个投篮点。25次出手，25次命中，全部是空心入网，篮球经过球王那清脆的声音仿佛还在众人的脑海里回荡。即时停止，如果不是人工计时的话，用去的时间应该是47秒整，人工计时难免有误差，计时器上的时间是47.86s，不过对于结果影响不大了。
　　乖乖，这是什么玩意，可以申请世界纪录了吧，中间刘子胜因为心乱了还传球失误了一次，即便这样陈年也是完成了任务，刘子胜也现在顾不上太多，过来拍了拍陈年的肩膀，说：“我就知道你可以，要不是今天校队的名额紧张，我作担保推荐你去打比赛。”陈年知道该顺着台阶下了，忙回道：“其实我也觉得今天的事做得突兀了一些，要不是你提醒我还意识不到，道歉是肯定要道歉的”。刘子胜一看这家伙这么给面子，赶紧扫了那块板子上的二维码，也不数多少瓶水，直接转了2000。没办法，不差这点钱。
　　众人一听，就开始寻找那个叫林晴晴的女人了，刚才众人的目光都在陈年的投篮上，没有人注意到林晴晴的表情是阴晴不定的，甚至是扭曲的，她在看了一半的时候偷偷溜走了，没有人注意到，除了陈年。
　　这时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叫李小庆，是现在广南大学校队的替补，别看是替补，190cm的身高，出色的身体素质，在这个学校的球场里都是能横着走的。李小庆说：“你这么厉害，不如和我单挑几把，我应该能代表这片球场的实力，赢了我，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嘛。”很明显，这人刘子胜认识，而且陈年从刘子胜的短期记忆里看到这人就是刘子胜用来锉陈年锐气的“B计划”，既然明白了这点，陈年知道自己的计划可以提前了。
　　陈年直接回了一句：“没必要，我还有事。”这种回应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毕竟对上校队可真的没有胜算，今天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何必再浪费时间做意气之争呢。李小庆也不着急：“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嘛，我人品大家都知道的，你不会是怕了吧。”
　　陈年故作生气：“打了几年替补就以为自己有名气了？我怕你？我是怕你输不起，你这样的我随便虐，但是我提的条件你怕是不敢接哦。”
　　李子庆不气反笑：“投中几个三分就能飘成这样？我输不起，今天你提的条件我都接，你赢随便你，你输了叫我一声爸爸听听就行了。”
　　刘子胜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陈年还是那么自信，反而李子庆好像真的急了，今天切磋一场还好，要是真的演变成什么事故刘子胜也吃不消，与是想当和事佬劝劝两人。毕竟在场这么多人，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录像了，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种血气方刚的时刻任何的犹豫都会被别人说成懦弱。
　　陈年则直接站在李子庆的面前，仰视着他，说道：“你输了，就不用在校队里待了，然后还要向校队推荐我来补充你的位置。”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没想到陈年的胃口这么大，打到了校队的主意，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赢吧，如果正常防守，陈年的身高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反而李子庆想要突破还是上篮都很容易，实在不行，就用最赖的一招，背打。这不是随便赢吗？所以说打篮球天赋太重要了，哪怕后天在努力，身高是硬伤的话就很难出头，当然也有个别矮个子打出一片天的，可那是万中挑一的例子。
　　李小庆也没再放什么狠话，篮球场上实力说话，直接把球丢给陈年，让陈年先发，规则很简单，三局两胜，进一球算赢一局，然后换发，先打进两个球的人获胜，李小庆为了在大家面前看起来更大度一点，第一球直接让陈年先发。陈年也不会客气，如果说陈年能赢，原因之一就是李小庆的自大。
　　李小庆戏虐的看着陈年，想让陈年看看什么是天赋上的差距，可是陈年在球传给李小庆然后回到自己手上的时候，瞬间出手，此时陈年的位置在三分线外一步远，球自然是稳稳命中，突射冷箭，李小庆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来不及封盖，在场的人都知道陈年的投篮有多准，这一球的命中也只是让大家感叹陈年的机智，不给李小庆反应的机会。
　　李小庆本人也是懊悔不已，怎么就能放陈年投篮呢。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憨憨，第二球到李小庆发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有失误，于是他一个快速变相，直接过掉了陈年，展现了他惊人的弹跳，在禁区内直接扣篮，可是陈年根本没有要防守的意思，因为陈年知道防不住，再强悍的大脑在绝对的身体素质面前，是招架不住的，更何况陈年是个宅男，今天无数次的投篮已经让他体力不支了，现在的陈年只不过是在强撑，他已经开始全身酸痛了。李小庆的扣篮并没有受到一点干扰，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憨憨了。
　　第三球，也是绝胜球自然就轮到陈年发了，这次李小庆吸取教训，紧紧的贴住陈年，不管陈年是出手还是上篮，李小庆都有信心封盖掉，然后就会轮到李小庆出手，赢定了。陈年看穿了李小庆的想法，一个简单的变相，向右冲刺，李小庆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这样的距离不管陈年怎么出手，都会被封盖，陈年果然急停，右手托球，做出要抛投的姿势，球即将出手，李小庆暗喜，这种球他只要轻轻一跃就能冒掉。于是，李子庆起跳，这一跳，李小庆就输了，因为陈年的球始终没有出手，他抛投的姿势只是为了迷惑对方，在场的人也纳闷为什么陈年那个小手掌能有抓球的技巧，当然陈年的脚尖还在地上，没有犯规。
　　李小庆太想用一个盖帽给自己挽回场子了，甚至超出了他赢球的欲望，也正是这样李小庆才会上当，陈年把李小庆晃开后，一个轻松的后仰投篮就结束了比赛，这次对决并不是人们想象的血腥和一边倒，相反，整个过程都很快，也挑不出毛病。可是李小庆是不可能服气的，凭什么他能被人这么耍，当成就要求再来。陈年也不是白吃亏的人，说道：“你说再来就再来？你人品不是有目共睹的吗，想赖账？先当众宣布退出校队吧，连我都打不过，就别在别的学校面前丢人了。”
　　李小庆也是心灰意冷的说道：“既然输了那肯定是输了，但是还有第二项，你不是想进校队吗？我向校队推荐你，可以，但是你能不能进去就说不定了。你再跟我比一场，我赢了，之前的赌约作废。我输了，就保证你一定能进去。”
　　这次李小庆是要破釜沉舟了，今天如果因为这个人自己下不来台面，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陈年也没想到这个人这么上道，本来陈年自己对进入校队是不抱希望的，人家那个地方没点关系，连门路都摸不到。李子庆玩得这么大，让陈年的计划出现了变化，同时也让陈年的终极目标可以离自己更近了，也算是弄巧成拙吧。
　　陈年又心生一计，看向旁边的顾欣。走到顾欣的面前，当众说道：“其实我接近找林晴晴的原因就是你，她应该是看出了什么才有了今天的那句话，让我讨你开心，但是我平时接触不到你，今天我已经有点累了，刚好你又在这里，我也不是很想进那个校队，那个大高个又一直要和我比来比去的，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肯定有自己的私心，我不打算今天就完成那个让你开心的要求，但是只要你想看我和那个大高个再比一场，我就再比一场。”
　　顾欣突然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她从小到大从来都不缺追求者，一是因为自己的外表，二是自己的家庭背景，任何人只要能和顾欣攀上关系，都有鲤鱼跃龙门的机会。顾欣也是早早的明白了这一点，对任何男人的追求都是爱答不理，就算真有让她心动的，家里总能给她找个理由让她分手，现在也过了那个春心萌动的年纪。而那些数不清的追求者目的都太直接，理由都太苍白，连追求的方式都没有一点新意。久而久之，就很少有男人愿意接近这个高冷的广南首富之女了。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说话没有一点是冒犯到她的，虽然有利用她摆脱这场较量的意思，可是是李小庆挑衅再先的，陈年没有义务陪李子庆玩。顾欣也起了坏心思：“好啊，我想看，你要是能打赢他，你就可以开始正式追求我。”
　　陈年下巴都快惊掉了，哪有这样的，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虽然顾欣的外表是他见过的女生里最好看的，最标致，最有气质的，连素颜都比一些女明星惊艳，可是陈年什么时候说过要追求她了，我接近你就不能是想跟你爸谈谈商业合作的事情吗？还正式追求，明摆着她是不会答应的。
　　陈年也是骑虎难下，反而就干脆的说道：“我叫陈年，记住了，这个名字会让你终身难忘的。”一旁的李小庆尴尬得不行，一群人把他晾在一边，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这个陈年还说自己不屑进校队，是因为一个女人才来和自己比，李小庆无地自容，发誓要在这场对决里战胜陈年，不然李小庆真的没脸见人了。人群的呼声此起彼伏，今天晚上格外的精彩，部分人都已经录好一个小时的素材，准备回去配上音乐剪一剪发到自己的社交网站上，蹭点播放量啥的。
　　有的时候，人越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发生，人越期待的事情，落差就会越大，越自信的事情，偶尔也会出现差错。陈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一直都很冷静，每一步计划都经过深思熟虑，对付那种杀人于无形的能力者，要是不多做几手准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陈年使用查看短期记忆的能力时会消耗很多能量，而且陈年也不想经常用这个能力。因为人总是把好看的东西放在表面，丑陋的东西隐藏在心里。陈年看的记忆越多，知道对方的想法越多，所看到的恶就会更多。在没锻炼出一个强大的心里素质之前。频繁的使用能力会让陈年崩溃，从而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无情且呆滞。这一点陈年已经意识到了，所以陈年今天不打算再用能力看穿李小庆下一步想要干什么了。
　　陈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李子庆先发，自己就是要出其不意。李小庆也不客气了，拿到球就往篮下冲，李小庆以为陈年依然不会防守，于是轻松的突破，过掉陈年甚至没有回头，想轻松的用挑篮的方法把篮球放进去。这样的话，确实是最稳重的做法。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想到陈年一直跟着李小庆，在球升至最高点的时候，陈年把球拍飞了。这画面就像是陈年飞了起来，因为陈年跳得太高了，这样做的原理就是把身体的各个机能调整到极限，将所有的势集中在脚尖和脚掌处，瞬间爆发，起跳。只有出色的大脑管理机制才能做到这种极限，预判对方的球行进路线，以175cm的身高实现钉板大帽。
　　球权转换，陈年又是一个突施冷箭，这次是三分线外2步远。球进了。比分是1：0。出乎意料的，李小庆认输了，对方几次极限的行为和在场观众的欢呼让李小庆没有了比赛的心气，他输的心服口服。只是不想更丢人罢了。现在的李小庆很认真的想把陈年引荐到校队，因为一个星期后与东方大学的那场比赛，全队和教练都觉得必输，如果加入了陈年这个神射手的话，说不定真的有机会。
　　李小庆落魄的离开了篮球场，而陈年也长舒一口气，再打下去，陈年必输，他的身体已经超负荷了，没想到自己做了那样的动作之后竟然使不上力气了，陈年太累了，果然身体素质完全没跟上自己的大脑。即便筋疲力尽，陈年也强撑着走到顾欣面前大声的说：“顾欣，我追定你了。”说完，便把手搭在刘子胜的肩膀上，一起走了。刘子胜在知道陈年无意追求林晴晴的时候，也就释然了，对陈年没有那么多敌意了。
　　路上刘子胜一直问这问那，主要想知道陈年是怎么做到百发百中的，同时许诺，以后去了校队，大事小事他全都包了，只要陈年别忘了带他一起训练，把自己的命中率也往上提一提。陈年无力吐槽，刘子胜除了有点好胜，刘子胜这个人真的很好，陈年看过他的短期记忆，为人正直，基本没有什么恶，只是在刘子胜心中林晴晴那个部分好像是禁区，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