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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张尘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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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枫山脚下是一片废墟,曾经是一个村子,不知为何被毁了,村民都死光了,无一幸免。
  这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也牵扯到几近死光的上一辈老人的秘密。
  这一天,天降大雪,天地被染成了雪白色,充斥着祥和静美。
  在碎琼乱玉之中缓步而行,是何其的美好。
  废墟之中有一座新建的小木屋,似乎是草草建成的,但又显得很精致,屋檐上挂着一只金色的小铃铛。
  木屋的主人是一个身着糙衣的男子,其貌不扬,但透露着宁静的气息,令人想要亲近。
  大雪凌然,梅花绽放。
  此时已是严冬,寒风吹过,梅花开了,傲放于孤寒,淡淡的梅香四溢。
  一股清雅淡泊的梅香扑面而来。
  是踏雪寻梅的时候了。
  脚步跟随心灵,他走了。
  枫山闻名遐迩,不仅是因为它地处人世间生气最鼎盛的地方,更是因为山上的一个门派,当然近几年人们谈论的少了。
  门派因地取名,叫做枫门。
  也是这一天,枫山上一女子御剑飞行,飞到了这片废墟上。
  显然她在这片荒芜枫土地上有些牵挂。
  若是让人看到她绝美的容貌,绝对会吃惊无比。
  她就是枫门近几年名声大震的徐溪瑶,雪竹峰的首座。
  她的名声大震不仅是因为她的容貌,道行,还有一些别的因素。
  在这个世间,凡是有眼睛的人,都想一睹她的绝世容颜:凡是修行的人,都想看她御剑而行的九天仙女之姿。
  她注意到枫山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木屋,木屋古旧似乎已经存在多时,然后,她落了下来,落到了那个欲寻梅的男人前面。
  深情对视,良久。
  他们似是旧识,还曾经彼此有过牵挂,又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了。
  他们都呆立在雪地中,白雪如鹅毛一样沾在他们身上,就像两座雪人。
  只是不知道为何,场面很美。
  ……
  ……
  “张师弟,你回来吧……”
  徐溪瑶看着他幽幽地说道,率先打破沉默,脸上的千年冰霜在这几年中早已融化,留下的只有温意残存的温柔。
  灵墟前,生死一刹那,也是这一句话。
  她面前的那个身上穿的粗衣粗裤的男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令人看的别扭,似乎黑色大袍还有阴冷的面容才和他相配。
  他早已经不是许多年前的幽厉了,自枫山与和修罗合体的玄王一战之后,他便褪去了身上的戾气,做回了那个老实本分,木讷不言的张尘。
  张尘也一脸温柔地看着她,不言,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徐溪瑶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眼睛之中满是笑意——那是重逢的喜悦。
  她耐心地等待他做出回答,就像多年前的死泽里,凄凄风雨之中那个相对无言的一晚上一样。
  他目光清澈,郑重地看了徐溪瑶一眼。
  徐溪瑶欣慰地从他的眼光之中读出了他的坚毅和决绝,也读出了他的选择。
  “好”他坚定地说道。
  徐溪瑶心里有些感动,她是个不喜言辞的人,向来都是以冷漠示人,此刻她有万语千言想要说出来,却柔肠百转不知道从何出说起。但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既然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表达,自然是可以用行动来说话的。
  她从来都是个讷于言而敏于行的人,张尘也是,不然他就不会在那十年里,用内怀锦绣和道法的突飞猛进来表明他的宏志。
  他的道行早已经臻至上清境,几近成为世间最强之人,在多年前,还是敌对的时候更是与徐溪瑶并称双壁的存在。
  随着道行的增进,他对世事的执着早已经放下,对很多东西早就已经看开,他在幻月洞府的那一段时光之中,也早就明白了暮雪千山,他终究不是一个人,不论是为他而死还是依旧活着的人们,都期望他能活的更好,更加开心。
  徐溪瑶握住了正怔怔立在她面前的张尘的手,就像在灵墟的巨门之前那样,那一次,是他将徐溪瑶从死亡的边缘拽回来,而这一次,是徐溪瑶和他携手走到枫山上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真好。
  但就在此时,一道火红色烟云从天而降,带着怒火,周围的雪,都突然蒸发了。
  是李洵!
  ……
  ……
  一战,在所难免。
  而在此之前,他想现在枫山山脚下的废墟看看,听说,当年普识就是在这里滥杀无辜,而张尘也就是那个幽厉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谁知道,遥在天空之上,烟云之中,他便看到了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以谷主至尊多次提亲被拒的徐师妹正握着一个不知名男子的手。
  这正是他日夜幻想的场景,但是牵徐溪瑶的手的人却是一个穿麻衣麻裤,与穿缎白色锦袍,恍若九天仙子的徐溪瑶浑然不相配的一个男子,更是与他天差地别的一个男子。
  他带着无穷的怒火落了下来,他想质问徐溪瑶,他究竟是那一点配不上她身边的那个男子。论行,这世间怕是除了那个失踪的张尘,已经是无人能及了;论相貌,他生来就有一张清秀无比的脸,与徐溪瑶站在一起,也可以被称为金童玉女了。
  就在他落下来的那一刹那,他惊呆了。
  是……幽厉?他居然还没有死!他竟然回来了!
  他的心头一阵苦涩与不甘。
  他本以为,在枫山一役中,作为玄王爪牙的张尘已经身先士卒,惨死在正道中人的刀剑之下。但是谷中不知岁月,当年焚雪谷派出去的长老早就已经死亡,所以他不知道在当年枫一战前,幽厉就离开了玄王,而玄王最后与修罗合体之身,正是被幽厉从枫山山的幻月洞府里请出来的飞仙剑给诛灭的。
  知道这一段往事的人都不愿谈及,大多数人则是早已死去,所以以焚雪谷如今之势大,竟也不知。
  而在他落地的那一刻,地面上狂风大作,小石子竟然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能感知天地的张尘自然察觉到了这一变化,而握着他的手的徐溪瑶自然也可以感觉到。
  一道不易察觉的金光,夹杂着些许清光从张尘的脚下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稳定住了那些正躁动不安的小石子,还有正在袭卷的狂风。
  徐溪瑶惊讶地看着张尘,张尘对她笑了一笑,旋即将目光转向了刚刚落下来的李洵。
  他本念着焚雪谷的道法和枫门的是各有千秋,根源虽然不同,各自的侧重点也不动,但是修至巅峰的时候,还是可以分庭抗礼的。
  刚刚张尘使用的道法,看似随意,实则大有文章,那是失传已久的佛宗的大梵般若,要知道,张尘道法的根基是枫门的太虚玄清道,后来觅得机缘,练就佛宗的大梵般若,再后来入魔,学会了各种阴毒的杀人道法,而真正将佛道魔三家真决合三为一的是他通读的八卷天书,这也是不为人知的事情。
  其实在李洵在天空的烟云之中靠近他们的时候,张尘就有所察觉,所以他早有准备。
  他直接用他已经超凡入圣的道法,压制住了李洵落地的气势,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其实已经略胜一筹了。
  李洵看了徐溪瑶一眼,然后对着张尘冷声说道:“好道法,只怕这天下再也寻不到道行比你还高的了……”
  这是说的大实话,也有些讽刺。
  冰霜又重新布满了徐溪瑶那张美丽的脸上,美丽之中,增加了几分煞意,就像一朵带刺的白玫瑰,她用带着寒霜的眼神冷冷地看这李洵。
  张尘拍了拍徐溪瑶的手背,告诉她没事,然后淡淡地说道:“久闻李谷主乃新一辈之中的翘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李谷主落地时带起了三阳真火,只怕焚雪玉册已经修到了玉阳境,当年的老谷主云易岚也怕是不过如此。”
  李洵脸色微变,心中一震,焚雪玉册乃焚雪谷的辛密,便是焚雪谷的弟子和长老都不知道,只有历代的谷主才会知道这上面的秘法,这张尘又是从何而知?
  “请教张兄是如何看透我的功法的。”
  李洵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的中间都有些许的停顿,虽然他修的是火焰的真决,但是声音却比万年的寒冰还要冷上三分。
  张尘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他总不能把他在枫山山一战之后有一次夜闯焚雪谷的事情告诉他,因为他并不想和他打起来。
  李洵被他的一脸嘲讽给激怒了,看来一战是不可避免了。
  他此生一共闯过两次焚雪谷,第一次是和李瓶儿一起,闹出来了很大的动静,还释放出来九尾天狐。后来这一次,他只是为了去探寻玄天鉴的奥秘,却意外的发现焚雪玉册的存在,他的道行已经臻至化境,来去自如,形如鬼魅,那些道行颇低的守夜弟子,就连谷主李洵在内,也无法察觉到他的动向。
  他的嘲讽已经激怒了李洵,他手掌虚探,只见他手心火光乍现,是纯阳之玉,凌空而生,如同琥珀一样的光泽,正是达到巅峰的时候的焚雪谷的玄火奇术。
  他们周围方圆百里的雪仅全都融化了,靠着李洵较近的石头更是被这突兀的高温融化成了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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