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支援

　　“传令，弓/弩手准备不间断射击。”
　　“传令，告诉军团长，敌军为三四万轻骑，持长枪，对我军前排威胁极大，让他酌情处理。”
　　秦三通过望远镜的视野，看到这队起兵的特殊。他们都是持长枪，甚至是木棍，一看就是打算利用起兵的速度优势冲散他们的防守阵型。
　　骑兵的后方，密密麻麻的步兵正在组织队形，只要骑兵先冲散了阵型，他们就会适时杀过来收割人头。
　　“架设硬弩，全部对准正前方。”
　　硬弩不比投石机，所有弓箭都是备好的。而且硬弩架设很简单，只要固定基座后架上弩器本身即可。
　　呼啸而来的骑兵很快进入弓箭手的范围，战鼓声响，弓箭划过一道弧线，杀向对面的骑兵。
　　每一声战鼓声都是发射的命令，紧凑有序的声音就是弓箭手的节凑。经过一年多的训练，他们对这个节凑早已铭记于心。
　　配合弓箭手出击的是硬弩。
　　短时间内，架设了数百台的硬弩秦三也丝毫不吝惜弓箭，都是准备好就发射，毫不犹豫。
　　邺国镇南军毕竟是轻骑兵，而不像北齐的重甲骑兵那般无敌。弓箭和硬弩都能对它们造成极大的杀伤。
　　然而，镇南军主帅林原显然有备而来，骑兵的队伍一分为三，从两侧分出两只骑兵队冲杀。
　　秦三不得不佩服林原的果断和睿智，三分兵力，对秦军的威胁却更大了。
　　“传令，所有弓箭手和硬弩全都对准正前方，盾兵准备接受两侧的撞击。”
　　秦三也很无奈，弓箭手和硬弩一旦分散就失去了压制的效果，毕竟一个军团的弓箭手不过两千人。他只能选择一个方向进行无差别覆盖，配合硬弩的强大杀伤，卡死正前方的威胁。
　　盾兵的盾原本是出于防御弓箭手的袭击的，慢慢地被秦九改造成可以相互拼接的特殊盾牌，需要时两三个拼在一起组成一个巨大的墙，再配合长枪抵住，可以防御骑兵的冲撞。
　　盾牌很快被竖起，铁质长枪插入地面，再顶住盾牌上固定的凹槽，顿时形成一面盾墙。
　　邺国骑兵一往无前，冲到盾墙前直直撞了上去。
　　巨大的撞击让长枪深深陷入大地中，盾牌依旧屹立不倒。
　　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疾速赶来的骑兵丝毫不减速，踏着友军的尸体，直接撞在盾牌上。
　　几轮撞击后，盾墙出现了缺口。邺国骑兵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发现缺口之后仍然是另外一面盾墙。
　　他们继续变阵，留下部分骑兵继续冲杀后，分出部分兵马绕着秦军的阵型疾跑，寻找薄弱的地方突击。
　　秦三得知对面是骑兵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撤退的念头，他们身上背负厚重的盔甲，怎么可能跑得过对面轻装的骑兵。
　　所以秦三摆出的是圆形八卦阵，并无前后阵的区别。
　　战场的重心放在太阜城方向，那边变成了前阵。后方的压力很小，直到骑兵绕过来。
　　“传令，第五营从后方杀出去，解决后面的骑兵。”
　　既然他们敢深入敌后，秦三想试一试能不能留下他们。
　　第五营是全部都是刀手，身披重甲的刀手，曾经击杀八万征东大军的就有他们一份。
　　后方的骑兵发现敌人主动让开了一个口子，还未来得及杀过去，就见一群猩红着眼的刀兵主动杀了出来。
　　邺国骑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驾马杀过去。
　　双方很快短兵相接，锋利的长刀直接砍断骑兵们的木柄长枪，还顺带着砍下半个马头。
　　骑兵巨大的惯性迎着刀锋撞上去，纷纷倒地不起。冲撞的效果也不小，不少刀兵被马匹撞到，向后飞出好几米远，被辎重营的后勤兵抬下去医治。
　　秦三透过望远镜，看到对面的步兵营已经快要抵达战场，这才是最难啃下去的骨头。
　　敌军的数量至少是第三军团的五六倍，看阵型以及前进的步伐，绝不是一帮府兵能够比拟的。
　　骑兵已经慢慢退去，除了留下一地的尸首，对第三军团的杀伤效果并不明显。
　　林原针对秦国的重甲刀兵研究的长枪骑兵，在后方战场的杀敌颇有成效。第五营虽然尽数将敌军消灭，也早已损失过半，所剩可战之力不足五百人。
　　号角声几经变换，邺国步兵营慢慢走上前。他们每一个士兵手上都有一枚木质盾牌，是林原研究西山峡谷的战败经验后，学习秦九的木质盾牌法，研究出的克制弓箭手的办法。
　　“弓箭手换武器，所有人准备近身战斗。”
　　秦三再度传令，他也知道弓箭的杀伤力已经失效，还不如短兵相接来的实在。
　　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秦九了。
　　……
　　秦九和秦七率领第一第二军团，有序地走在太阜城的境内。
　　太阜城是个大城，城区管辖范围几乎是三个离阳城的大小。辖区内有上百个村庄，大量的百姓散落在辖区境内，仅通过村长各自管理。
　　太阜城与南沙城一样，均是村镇式的管理。
　　秦九一直约束士卒，避免踩踏庄稼等行为的出现。太阜城如今虽属于邺国，但早已被秦九视为秦国国土的一部分。这些庄稼成熟时也必将是秦国的粮食。
　　忽然，一匹快马出现在秦九的视野中，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急报……”
　　快马呼啸而来，走在前面的士卒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报告九少爷，第三军团可能遭遇敌军，请九少爷速速驰援。”
　　传令的斥候大口喘着气，一旁的战马更是如此。八十里路，马不停蹄地赶来，只为了第三军团能够少一些伤亡。
　　秦九大吃一惊，太阜城里安插了百人团，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敌军情况如何，具体人数和组成可有侦查？”
　　斥候回道：“大将军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即派我前来报信，具体情况仍需等后面的兄弟来报。”
　　秦九点点头，对秦三的判断不曾有怀疑。
　　“你且下去好生休息。来人，召涂令和方成速速来见我。”
　　涂令是第一军团团长，方成则是第二军团团长，是除了秦家人之外这里面最高的指挥官。
　　不多时，前后两位军团长站到了秦九的面前。
　　“现在第三军团有可能遭遇敌人的伏击，距离八十里外，命第一军团急速赶往支援，无关装备和用具交由第二军团携带，务必要在一个时辰内赶到。第二军团负责护送粮草辎重，天黑前必须汇合。”
　　“诺。”两人分别应允之后，快速返回各自队伍。
　　秦九作为主帅，自然也是随第一军团前往支援的。不过他有马，倒不至于跟不上这帮牲口。
　　负重三十斤，还需要时速达到二十公里，这是训练中的基本要求。好在太阜城境内还算平坦，对行军速度并无太大影响。
　　第一军团留下大量的装备和物资，轻装急速赶往指定地点。第二军团则负责收纳这些物资，并保护辎重粮草等。
　　秦九骑着马，一路上也不断收到斥候的来报，对前方的战场有了更明确的情报，也有了更多的担忧。
　　镇南军主帅林原，秦九根据情报对这个人进行过侧写。秦九人为，林原偏稳，多年的守卫经验让他习惯于防守而不是主动进攻。
　　然而，秦九的侧写能力终究是半桶水，他也并不完全依赖于自己的侧写。他将百人团全都安插在太阜城，就是想要第一时间掌握镇南军的动向。
　　出乎意料的，镇南军根本没有前往太阜城。显然林原也猜到了城中会有秦国的人，他最终派往太阜城的，只有五万人，仅作为安抚城中探子的假象。
　　秦九等人低估了林原的决心与果断，哪怕一路上洒出去斥候无数，也没料到林原的反制来得如此坚决。
　　“注意保持节凑，一个时辰内抵达即可。”
　　八十里路的追赶，肯定不是个轻松的活，平时的训练也仅局限于五十里。秦九不想到了地方之后，被人以逸待劳一锅端了。
　　第三军团虽然只有两万人，守住一个时辰应该是可以的。就算秦九心急也只能优先考虑第一军团的体力问题。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的急行军，秦九率领第一军团终于看到战场。
　　“所有人原地休息一刻钟，抓紧时间吃饱。”
　　秦九大声喊道，顺便让人竖起了大旗，宣告自己的出现，给第三军团鼓舞士气，也给邺国士卒莫大的压力。
　　林原收到敌军援军来到的消息时，也只能无奈叹气。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敌军防守的阵型依旧紧凑，毫无动/乱的迹象。
　　诡异的是，这场战斗的伤亡很少，打了一个时辰的双方，共计伤亡不超过五万人，最主要的伤亡还是前期起兵的冲阵造成的。
　　林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究其原因就是那些厚重的盾牌和盔甲。经此一战，他对兵甲的渴望又多了几分，恨不能将敌军全部扒个精光。
　　“收拢阵型，开始撤退。”
　　林原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所有的无奈都被他藏了起来。
　　身边的副将急了，还未见胜负岂可就此退兵。
　　“将军，敌军援军此时必定困乏，正式截杀他们的好机会啊，岂能就此撤退错过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