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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木兰花慢·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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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奴363年,清明节前!
  诗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别人断不断魂不知道,纪宁晓倒是真断魂儿了。
  青山碧水好风景,瓜田李下淳朴人。用这两句来形容纪宁晓所在的地方,当真是没有半分可以作的了假的。可惜的是,如画一般宁静的乡村,如诗一样的男耕女织,加上烂漫无邪天真可爱的放牛孩童,本是熟读国学经典的纪宁晓心之所向的地方,此刻却让他感觉如此的格格不入。
  围着村子又走完一圈,除了加重心中的一些疑惑之外,纪宁晓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境。
  摇了摇头,纪宁晓无奈的在村头转身往回走。他想沿着村口的崎岖小径出村去看看,可想到许多村里人都不止一次的提醒:少年郎,村子里你尽可以闲逛游荡,但你独自一人可千万不要出村啊,切记切记!!!
  村子外有虎狼横行?纪宁晓自然无从得知,不过既然那么多人好心提醒他,他觉得还是听从比较好,毕竟他已经遇到了穿越这种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少年郎,去哪里闲逛了?”刚走到村中,迎面走来一个白髯老者,跟纪宁晓和蔼的打着招呼。
  听到老者的问话,纪宁晓微微欠身作了一揖,面露无奈的回道:“回三老,我就在村子走了片刻,那也没去。”
  纪宁晓的话真诚实在,也确是如此。这个村连个名字都没有,村里也仅仅就二十来户人家,小的可谓是在高清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又不能出村,他还能去哪里。
  三老把纪宁晓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作为上了年纪有无数阅历的他,当然知道纪宁晓心中想的是什么。纵然如此,他也只能告诫纪宁晓,千万别单独出村。这,是为了纪宁晓好。
  “少年郎,既然无事,不如随我去一趟祠堂吧。”三老看似商量,却说完话就往村中间最大,修缮最好的房屋走去。
  祠堂?
  纪宁晓看着村中间那栋最大的房子,心中有些腹诽。村里人住的房子大都经历多年岁月的洗礼,看起来需要修缮完善,而一栋不住人的祠堂却如此良好修缮,真是不知所谓。
  反正闲来无事,跟三老去祠堂看一看,也没什么。纪宁晓想着。
  祠堂是双开的大门,高耸厚重,一对动物形的青铜门环挂在门上,门环两边的厚重门板上,还雕刻着一些大气的动物和花纹,让人轻易的就能感受到一种肃穆。
  三老伸出手用力的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尘不染的大堂。在大堂的正中间,整整齐齐的摆着许许多多的灵牌。灵牌前,三支大香正青烟袅袅的燃烧着。
  大堂空旷,除了正中的牌位,并无其他多余闲杂的物品。跟在三老身后的纪宁晓,一眼就将祠堂看了个通透,心中也发现了一件让他倍感奇怪的事情:无字灵牌。
  三老走进祠堂,来到牌位前躬身跪下行礼。纪宁晓有样学样的跟着三老跪拜,他心中虽然对空白无字的灵牌,感到非常奇怪,但此刻也不是询问的时候。
  跪下的三老,嘴中喃喃有词。纪宁晓侧耳倾听,“先祖在上,子孙后代不孝,丧失传承,敬请恕罪!然,后天清明,不孝子孙仍然要按前人遗训,举行清明祭祖拜天,望先祖庇佑我等子孙,免遭妖族等异族杀戮。”
  三老说完,就连着敬叩了三个响头,而一旁的纪宁晓却心神巨震,连跟随三老磕头的想法都忘了。
  妖族?竟然会有妖族!!
  “少年郎,请起吧!”不知什么时候,三老已经站立起来,目光炯炯看着纪宁晓。
  “哦,好的!”纪宁晓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膝盖的灰尘。
  纪宁晓的一切动作,三老尽收眼底。他对于眼前这个衣着奇怪的少年郎,心中很有好感,可他仍然有许多不明之处。
  “少年郎,三日前你突然昏迷出现在我们村子边,我们将你救回,可时至今日我们仍然不知你叫什么!”三老微微笑了笑道。
  听到三老的话,纪宁晓眼神中一阵黯然。如三老所说,他突然昏迷过去,再醒来已经到了这里。这里是哪里他不知道,而且这里与他认知中的世界还有些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他再也见不到那些关心他,爱护他的家人了。
  欠了欠身,纪宁晓带着眼神中的黯然,回复:“三老,我叫纪宁晓!”
  不知道为何,纪宁晓发现他报完名字时,三老好像突然微微震了一下。以为是错觉,他也就没在意,可是三老接下来的问话却带着微微的颤音。
  三老:“纪,纪宁晓?为何你会取这个名字?”
  不知道三老的声音为何会微微颤抖,纪宁晓只能抱拳如实回答:“回三老,我的名字出自《木兰花慢·七夕》的诗。是取‘回首丁宁晓角,未宜吹动梅花。’中宁晓两字……”
  话才说到一半,纪宁晓面前的三老就涕泪纵横,身形颤抖。与此同时,纪宁晓感觉身边有清风在拂,可是整个祠堂明明毫无动静,更不可能会有清风,除非……除非无风自动!
  三老的变化,身边的动静,都让纪宁晓感到奇怪,还不等他接受完这一幕,三老突然转身,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先祖灵位前,不住的磕头。
  三老应该早就年过五旬了,可他现在拼命磕头的样子,让纪宁晓心中生出担心的同时,还大感莫名其妙,导致他伸出去想扶一扶三老的手,都定在空中,不知道该扶还是不该扶。
  一个名字而已,不是应该每个人都有的嘛,为何这么激动,难道我的名字太好了,让三老情不自禁的……
  纪宁晓赶紧摇摇头,将这个中二的想法驱散出去。话说回来,他在村子呆了三天,还真没听到有叫正儿八经的名字的。更多的是叫二娃,三娃,五娃……二大,三老等等,却真的没有一个像纪宁晓这样拥有完整名字的。
  想到这里,结合村里的发现和无字灵牌,纪宁晓心中的疑惑越发重了。
  “纪,纪宁晓,不,我还是叫你少年郎吧。”站起来面对纪宁晓的三老,强自着镇定下来,“少年郎,我相信你一定是祖宗保佑、上天送下来的。快,快,跟我磕头。”
  镇定过后的三老,神情肃穆,他不由分说的拉住纪宁晓的手,就往地上跪了下去。
  “三,三老,我……”纪宁晓还待挣扎询问,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下跪,可是三老的手劲出奇的大,根本不容纪宁晓反对。
  实在无奈,对方是老头不说,跪拜的又是先祖,挣脱不开的纪宁晓,干脆顺从的跟着三老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边磕头,纪宁晓一边心中嘀咕,先祖崇拜是必须的,但如此这般的崇拜就有些过了,要知道先祖崇拜需要的是心诚,而不是虚叩。
  磕完头,三老并未放开纪宁晓,而是目光灼灼的认真打量他。三老的脸上,红红的眼眶里布满泪水,复杂的情感不断涌现,仿佛纪宁晓是他人生中久久寻觅不到的珍宝,而今日在岁月飘摇过后,终于得见宝物真容一般的热泪盈眶。
  从祠堂出来,三老依然拉着纪宁晓的手。好在三老已经慢慢从刚刚那种热泪盈眶,激动不语的情况中摆脱出来,所以纪宁晓也从三老的话中了解到了一些真相。
  村外,不单单有妖族,还有别的异族。至于人族,现在正处于妖族的统治之下。妖族十分残暴,对他们人族是赶尽杀绝,特别是关于人族文明的东西更是毁灭殆尽。
  今年是妖奴363年,也就是妖族统治的第363年。这么长时间被妖族统治着,他们村甚至是人族族群,都彻底被压制着,文明、文字、文献典籍,早就消失于妖族统治的前100年内,到现在他们不知有诗词文字,不知有教化礼仪,不知前人历史,不知族群曾经的辉煌,当然也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字了。
  他们唯一知道的是妖族强盛,人族不能当其锋芒,不能轻易离开村落部族,更要为妖族提供果蔬和血祭。
  何为血祭?就是每三年定时给妖族送去男人女人和小孩。送去的人,从来没有一个可以回来的,据说都被剥皮挖心……
  200年前,村子就有不少人口,可是到今天村子依然没有增长多少人口,唯一的问题就是妖族的血祭。
  除了血祭之外,妖族还对果蔬有大量的需求。可以说,他们村子种植的大量果蔬都交给了妖族。而且如果果蔬不足,必须要用血祭代替。
  回三老家的路上,三老平静的述说,让纪宁晓的后背感觉到嗖嗖的寒意。这妖族,真可谓残暴至极,他们最终的目的不就是想灭绝人寰嘛。
  听的心惊,纪宁晓本能的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处境来。
  人族正处在危难之中,现存人数极少,还分为56个大型族群聚集地和无数个跟此地一样的小村落。分散而居,确实可以降低风险,但境地会更加艰难,日子也必然过得分外艰苦。
  人族中最大的族群聚集地叫做京汉地,位于正北方的山里,距此地有万里之遥。据说京汉地有十万多人,还有司母戊鼎,地动仪等宝物,可以轻易守护人族。不过,因为妖族势大,他们仍然需要交纳果蔬和血祭。
  听闻此处,刚刚还在担心自己处境的纪宁晓,在三老提及司母戊鼎和地动仪时,马上就敏锐的将注意力被转移到了这两件他非常熟悉的所谓宝物身上。
  司母戊鼎和地动仪确实算的上是宝物,可是以三老的语气,这两样他口中的所谓宝物,肯定与他想法中的传统宝物的概念绝然不同。
  既然有神话中的妖族,想来宝物应该是具有杀伤性威力的,不然何以称得上是宝物呢?如果能够亲眼看一看他印象中的宝物,是如何大方异彩的,那就好了。
  “少年郎,已经到了,请随我进来吧!”三老推开门,先一步走了进去。
  不知不觉间,纪宁晓跟着三老来到了他的家中。在这里,纪宁晓很期待三老接下来会对他说什么,因为他心中堆积着许许多多的疑惑,期待三老能够尽快帮他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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