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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杨川敲了敲脑袋，那天他记得自己看到鸣子被推下去的那一瞬间，双腿都是发抖的，但是心底涌起来的那种快感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在得知鸣子有很多钱之后，他早就计划好了去偷这笔钱，然后换个地方和赵海霞远走高飞。
那天晚上姚杨川慌张的跑下楼，害怕那个黑衣人是奔着鸣子去的，要是发现了鸣子家里还有人在，肯定自己和赵海霞都会遇害。
“踩踏尸体...是我的错，当时...”
牧钧早就猜到了一些什么，替姚杨川回答。
“你是害怕凶手折返或者发现你，于是以喝醉酒的名义去踩踏尸体，然后表明自己与受害人有多么大的仇恨。其实还是有的对吧？”
姚杨川的眼睛猛的睁大，除了他们的其余秘密，那天晚上自己的想法，被牧钧说的一字不落。对面看起来柔和的小白脸，也是个厉害人物。
“是的。那天晚上我是这么想的。警官，如果我描述了那个黑衣人的话，可以从轻发落吗？”
牧钧看向易江然，心里学他可以，但是刑罚和处理他是不在行的。
易江然把钢笔一扣，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姚杨川，突然咧嘴一笑。
“殴打尸体，分割他人财产这两条就够你们受的，先说吧，罚归罚，奖励归奖励。”
姚杨川看到咧嘴的易江然还是有些害怕的，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嚣张坐姿的警察。易江然的椅子靠后，两只腿都搭在桌子上，记录本搭在腿上，一只手玩着笔。
“好.....好的。那天晚上的光线不是很清楚，黑衣人是突然出现的，大概有一米七左右的个子，有一点瘦，他转过身的时候还戴着一副眼镜。”
易江然记录好之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监控录像查不到这个黑衣人，而半夜里一个醉汉的视角给出的外貌描写也很模糊。看来从姚杨川和赵海霞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线索了。他合上文件，起身准备离开。
牧钧却眼尖的注意到了赵海霞左胳膊的纹身上有几个不大不小的针眼。
他没有说话，该说的到时候二人总会说。
“老刘，你和老吴把这二位送拘留室，等着家属或者律师过来。”
易江然找到刘子秦，后者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不是吧这种事又找我干。怎么样有啥收获？”
刘子秦翻开了文件夹，结果映入眼帘的是易江然惨不忍睹的草书。他上学的时候就被易江然的草书给吓到过，后来也是习惯了，看了一会之后，把文件夹扔了回去。
“也就是说凶手另有其人？嫌疑人还没找到？这是找岔劈了吧？”
“不过我们从姚杨川的口中知道了嫌疑人的特征，只是想找起来，C市大部分地方都有这样的人。”
易江然挠了挠头，一旦遇到这种连环案他就头秃。难怪二局这么轻易就把手中的案子交给他三局，真的狠，太狠了。
刘子秦耸了耸，去找老吴了，孟西雨刚从厕所回来，看到了一脸苦相的易江然，心下了然。
“老大呀，别这个表情嘛，你身边不是还有牧顾问么。”
易江然闻到了咖啡的香味儿，看了一眼身后悠闲冲着咖啡的牧钧。牧钧经常熬夜，总是喝咖啡，就算身体条件不差，也不能这样。想着想着，他拿走了桌上的咖啡。
“别喝了，这个对身体不好。”
不等牧钧开口，易江然绕过翻看文件的孟西雨，端着杯子走了，不一会，拿着一杯热水回来。
“我加了点白糖。你拿着喝吧，有点烫。”
孟西雨有些目瞪口呆。
“不是吧，我是看错什么了吗，老大从来不给人泡热水的。”
牧钧盯着残留咖啡香味的杯子，里面已经被人换好了热糖水。但是从热水中游荡的棕褐色可以看出刚才人的不细心。
“他一直不给人泡热水？”
“对呀，老大是个糙汉子，平时可懒了，不过有些时候他会给我们带饭吃。不说了啊我先走了。”
孟西雨抬头看见向自己摆手的易江然，冲牧钧微微一笑，立马小跑回去。
牧钧下午没有什么事情，到街上走走，路过了恋丰公司，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之前摔坏了，还没有修理，就推门走了进去。
前台的接待看见进来的是一位帅哥，有些羞涩，很快，她多年的职业素养战胜了花痴，拿过了手机，请牧钧稍等片刻。牧钧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盯着大屏幕看着猫和老鼠打发时间。
一边的墙上已经揭下了抽奖的海报，取而代之的是领取奖励的人的姓加上后面打马赛克的名字。
而领取特等奖一百万的人，却是一个姓慕容的人。不是李风鸣。牧钧皱了皱眉，起身去前台询问。
“你好我问一下，这张海报是最近那次抽奖的获奖名单吗？”
“是的啊，就那位姓慕容的先生，我们都说他运气好呢！”
前台羡慕的说着。
牧钧了然，回到沙发坐下，转头就看见了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走到前台拿东西。前台的小姐姐礼貌的叫了一声郭经理。
牧钧扫了几眼这个郭经理，身高的话，一米七左右，43码的鞋子，没有戴眼镜，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身材有些瘦削。
“先生，您的手机修好了。”
前台的话打断了牧钧的思绪，牧钧抬头，淡然的走去前台拿走手机。
“我记得你，你上次抽奖...”
郭耀文看着面前长得十分好看的人，刚想抬手做推眼镜的动作，又把手放了下去，搭在了桌子上。
“运气不好而已。哦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显卡好内存比较大的笔记本电脑？”
牧钧注意到了郭耀文的小动作，他心里已经70%确定，这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黑衣人。
“有的先生，这一款，这一款都是我们公司新上的产品，待机久，开机快，内存大显卡也好。”
郭耀文从展台拿出两台样式不一样的电脑，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蓝色的。
“都包起来吧，两个我都要了。能冒昧的问一下，恋丰这么大的公司，做经理的工资有多少呢？”
牧钧看着神色略有一点紧张的郭耀文，后者的情绪很快不见，露出了专业化的笑容。
“月薪也就二十万吧，没有太多。”
“二十万啊，挺多的。嗯，我刚回国，也想出来找份工作，想问问，没有其他意思。”
牧钧提着两个电脑包，从容的离开了。
郭耀文目送着牧钧离开，他之所以对牧钧有印象，是因为他在董事长的合作合同上见过这个人的照片。
能和恋丰公司董事打交道有合同的人能缺工作吗，和牧钧见这一面，郭耀文感觉背后冷风嗖嗖的。
“你回来了？我下班去买了水煮鱼，特意多下了点豆芽。你这带的是什么？”
回到易江然家，牧钧闻到了熟悉的辣香，易江然穿着围裙，端着一个大盆放在了桌子上。
“哦，去了一趟恋丰公司修手机，顺便买了新电脑，也给你买了一个，你那个老台式开机太吵了。喏，自己挑。”
牧钧把电脑包拉开，易江然觉得牧钧浑身散发着天使的光芒。他胡乱的用围裙擦了擦手，又觉得不干净，又去洗手间洗手。男人的几大爱好，车，电子产品和烟酒。最后他选了那个黑色的电脑，恋丰公司果然是大品牌，开机都这么快。
“你这得花了不少钱吧？”
易江然开心完，合上电脑，又放回包里，小心的拉上拉链。
“嗯，还好吧。先吃饭吧，我今天好像得到了一点案子的线索，正好我饿了。”
牧钧换上睡衣，去厨房拿了筷子，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脖子。
“真的？有线索了？”
易江然在他对面坐下，把牛肉块用筷子挑了挑，放在牧钧那边，他知道牧钧不吃鱼，就下了一些青菜和牛肉，还有豆芽。
“嗯，我在恋丰公司发现了一个叫郭经理的人，后来我看了一眼值班牌，这个人叫郭耀文，一米七左右，鞋码43，略瘦，今天应该是戴了隐形眼镜，手抬起来有扶眼镜的习惯动作。”
牧钧吃的挺开心的。虽然他不喜欢吃鱼，但是水煮鱼的汤味儿他很喜欢。易江然听完，却联想不到这个名为郭耀文的人有什么作案动机。明明就是与死者不相干的人。
“你记不记得李风鸣的那部新手机和卡里的一百万？”
牧钧吃了一口豆芽，辣油涂抹在嘴唇上，让易江然有些呆滞。
“我当时以为是死者运气好得到了恋丰公司一百万的特等奖，没想到是一位姓慕容的人。然后我问郭耀文有多少的工资，他说年薪得有二十万左右。”
“一个年薪有二十万的经理，恋丰公司不过成立了两年，我们这像想，如果郭耀文有什么把柄落在李风鸣手上，李风鸣有没有理由去勒索他，而后获得了一百万和手机？”
易江然的瞳孔突然一缩。他好像突然觉得这个案子连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