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节 学剑

　　一大一小走街串巷，邋遢汉子也觉得刚才的事有什么丢人的，双手抱住后脑勺慢悠悠的走，这家不行，那就去下一家呗，反正总有人会借修士的。
　　所谓借，准确点说就是有借无还，十之有八九借走的修士要填在战场上，尸体都无法安葬故土，有人愿意借修士，也很少有修士愿意随他一起去。
　　一天时间，他们走了很多地方，去了不下十几家，无一例外都一无所获，汉子好多次被拒之门外，有时一听他口音就知道是哪儿来的，然后就是闭门羹。还有一些则是让他们进来好吃好喝，但是就迟迟见不到能说的上话的人。总之今天一天功夫是白费劲了。
　　“你就让我看这个？”方青叹了口气看着汉子，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好像能够看透很多黑暗，更像是黑夜中的纯粹光明，以至于汉子跟他视线有交集时都很快避开。
　　赵岁月挠了挠屁股，嘿嘿笑道：“这算啥，闭门羹我吃多了，这点儿困难算个屁。”
　　方青淡淡一笑，头回跟他以开玩笑的口气说话，“你就装吧，一会儿哭了告诉我一声，我躲远点，怕你用我的衣裳擦脸。”
　　“那我就不装了？”汉子试探性道。
　　方青赶紧摆手，“你这样挺好的，不用变了。”
　　两人有点惨，住在树上，赵岁月合计着明天去哪家问问，小方青则是在那边一直画符，古里古怪的，汉子也有注意到这里，装没看见罢了。
　　“你要是睡不着，我给你抓点鬼来？”方青伸了个懒腰笑瞥向念念叨叨的赵岁月。
　　赵岁月嘿嘿一笑，抹了把嘴，“好啊好啊，女鬼最好了，我赵岁月顶天地理大好男儿，来两个女鬼姐姐陪我不过分吧？”
　　方青还真就给他抓来两个鬼，还真都是女子模样，不过长的那就太模糊了，要是人长这样，准定要被扣上一个发育不良的称号。
　　“看面相，有几百岁了吧。”赵岁月狠狠地揉了一把脸，有点绝望，你这倒霉孩子把哪家的老祖宗给薅出来了吧？
　　果不其然，远处直接飞来两位白发苍苍的家伙，追杀到这里，是白天赵岁月想见都见不到的家主。可瞧这赵岁月现在的表情，怎么看都是哀大于喜。
　　“什么鬼术妖法？”一位白发翁怒道，直接一道神通将此处拘禁起来，周围都是金色亮光，一道道法术道序。
　　“白天的时候，想要杀我而够快，我忍了。觉得是我唐突来到这里，你们心生恐惧下意识的举动。在我已经表达出没有敌意之后，你们还要除掉我，还妄图夺舍？好，我也原谅了你们，此刻怎样？要彻底杀我？”方青一手攥住一个鬼，那两个鬼魅已经在燃烧仅剩不多的清明神志，凄惨不已，发出的声音也是带着悲痛腔调。
　　“小友，小友，有话好好说！”两位老人瞬间松了气，态度转变那叫一个快，恨不得给那个晚辈跪地上磕头，如此怕不足以表达诚意。
　　“做个好人很难吗？本来就已是死人，还要如此不安分，当真觉得这天下没人管你们了？”方青以一种陌生口气开口说道，两只手不断加大力道，那两只鬼魅蜷缩在他的双拳之上，一丁点儿神念传不出来。
　　“将你家法宝拿出来，快点的，我不说多余的。”方青笑容和蔼，像是一个长辈一样温和。
　　那两人面面相觑，硬是耐着脾气回去取来法宝。
　　“你们远处看戏的不要觉得自己很平安，你们想法我都知道，所以就别想着算计我了，看到你们就恶心。”方青平静的说道，将两只鬼魅松手，双手负后跳下大树，两只鬼魅匍匐在地上，身形颤抖，已经看不出来具体容貌和形状，卑微到了极致。
　　“臭小子可以啊，这会儿我是不是能说几句硬气话才应景？”赵岁月狠狠地使劲儿拍了一下自己大腿，仍不觉解气，又在另一条腿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你别说了，我怕一会儿咱们就撂这了。”方青回头笑道，怪不得那小子双手负后，其实手指都在颤抖，看的赵岁月想笑又不敢。
　　不从树上跳下来难道是怕自己脚丫子也颤抖掉下来？赵岁月挠了挠头，收了刚想要破口大骂几句的情绪，看着那两个跪在面前的鬼，心里头别提有多舒坦，生了一天闷气，终于出了口气。
　　“小神仙，哪家子弟？方才多有不敬，还请小神仙回去之后代为向家师问声好。不问也行，万万不敢强求。”
　　远处鬼魅现身向这边靠拢过来，算是表达诚意。
　　“通家家主啊，原来你他娘的都死了，还说什么不在家中，我可去你的吧！”赵岁月没来由上火道，看着那眼前的鬼就气不打一处来。
　　“满城变动我都已经压下，还小友小神仙息怒。”那鬼魅过来拱了拱手，长的全乎，有鼻子有眼的，是个中年男人面相的。
　　方青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笑容，但他没有动手，平静的开口道：“算了算了，你装的挺辛苦的，我看你们就像你们看凡人，这点道道就收回去吧，对了，你也要回家哪一件法宝来，方才算计我我看到了。”
　　那男人一惊，却没有即刻回头，方青微微皱眉，怒道：“滚！”
　　那鬼魅瞬间如受敕令，即刻离开。
　　方青坦然自若平静的看着远处，其实手心都是汗，有厉害的修士知道他是装出来的不紧张，可是知道也没办法，那小子不敢杀老祖宗的魂，可是还不能动手折磨折磨？老祖宗到时候再被丢过来，他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一会儿，好几家修士都送来的宝贝，方青看了一下，清点之后就是六个，品质也就那回事，比起他的水镜，差的远了。
　　不用方青说什么，赵岁月毫不客气，一并全收。
　　“你们老祖宗还得委屈委屈，我得出去此地才能将你们老祖宗交出来。”方青开口说道，看着远处，像是征求意见。
　　没有人回答，却有鬼魅心思不正，方青叹了口气，直接将诸多鬼魅都抓了过来，全部都塞进怀里，那样子看上去比魔头好不到哪里去，一身黑气萦绕。
　　“你小子究竟是不是人？”赵岁月吓得后退一步，看着那小方青满身黑烟。
　　“赶紧跑！”
　　方青嘿嘿一笑传音给赵岁月。
　　两人慢慢撤退，然后御剑飞行，赵岁月刚刚站在长剑上，方青突然站了上去，那柄名叫“高歌”的剑瞬间躺地上不动了，赵岁月一脸尴尬的看了眼那几个老东西，加大力度，瞬间飞没影了。
　　到了某处，方青觉得没事儿了，直接将怀中的鬼魅丢了出去，嘴上还念叨着让他们以后多行善事，总觉得这是句对牛弹琴的话，可他还是说了。
　　两人跑到了一条河畔，方青哈哈笑起来，一旁的赵岁月捧腹大笑，在地上打滚儿，一边儿笑一边大声说“痛快”
　　河畔对面有两位穿着朴素，一大一小两人，中年汉子清瘦，眼中却有光芒，小女孩与方青差不多大，眼神如出一辙，有个简单的长辫子。这两人看上去似乎是一对父女。
　　“怎么说？”方青小声开口问道。
　　“普通人。你怎么看？”赵岁月瞥了一眼那两人一大一小。
　　方青整了整衣衫，轻轻摇头，神色恢复平常，“我也不确定。那小姑娘看上去普普通通，可是那个男的有点古怪。”
　　赵岁月没有回答，看着那汉子，他觉得都很普通啊，是一对儿父女吧。
　　“大哥，你们去哪儿？”邋遢汉子直接开口笑问道，用的是当地口音。
　　河对岸的男人看过来，竟然有几分书卷气，拱了拱手，一旁的小姑娘有样学样，“去远处学堂，那边听说缺一个教书匠，我读过一些书，觉得应当出份力。”
　　方青看着那个小姑娘，怎么看好像有点修行根骨的样子，只是未遇良师，没人领进门，这才宝珠蒙尘。
　　男人多看了一眼小方青，眼神有些古怪，一瞬间有些犹豫，最后竟是笑了笑，眼神平静，一点儿光亮都无，平静的说道：“做过的终究是要还的。这便是因果了。”
　　“果然不简单。”赵岁月眉头微皱，推后一步，一股微妙的气势护住了小方青。
　　“你也去那边上课？”小姑娘向方青笑道，小脸蛋儿晒得黑黑的，但看上去很阳光，心境如春，似乎吃过了很多的人间苦楚，依然愿意热情对待万事万物。
　　方青灿烂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话。
　　小姑娘有些出乎意料，扯了扯旁边儿先生的袖子，“先生，他会不会是被劫持了？”
　　不光是他先生笑起来，那赵岁月一屁股坐地上，有点无奈，摸了摸脸蛋-子，咋个自己就没给别人留下好印象呢？怎么就劫匪了？咋不说那小子是我家娃娃？好吧看着是有点不像。
　　“没有。那个瞧这有些普通的大哥哥其实是很厉害的英雄，不是坏人。”
　　先生开口说道，声音柔和。
　　“不知你是否有师承，我可否收你为弟子？”那教书的传音给方青。
　　后者摇摇头，“没有确切师承，也不想做谁弟子，先生好意我心领了，家不在这儿，我得回家呢。”
　　悬崖之畔，读书人方澜看着这一幕，笑容和蔼，“天底下无巧不成书啊。”
　　“你不下去宰了他？这都能忍，蹦哒到你面前不说，都要挖你的人，这你能忍，换我我忍不了！”金色法相怒道，手中多出一柄金色长剑，好像他随时可以一声令下就能冲出去替他把人给杀了。
　　方澜注意力不在那个读书人身上，而是在他身旁的小姑娘身上，轻轻咦了一声，“姻缘一事本就不是我所擅长，那就有点苦了小方青喽，让他自己决定吧。”
　　“那姑娘可以啊，赶紧让小家伙带过来，气死那死龙咋样？”
　　金色法相咬牙道。
　　“你啊，按理来说应当是我的心魔，可是你也是这小世界的半个主人，怎么就没有一半儿像我呢？”方澜眼神平静看着那金色法相，原来这位金色法相，曾是他的心魔，修道至今从未斩杀过心魔，按照天下人修行来说，心魔在过天门时必须斩掉，否则无法让境界攀升，而他却不然，无视天地常识，非但没杀，反而将心魔与这处小世界合并在一起，小世界不灭，心魔不死。
　　“像你不就惨了，活着和死了没区别。”金色法相难得有点胆子反驳他。
　　读书人并不计较，看着下方的画面，小方青，轻声呢喃道：“这桩姻缘是否有别人在与我掰手腕，诸神？”
　　他瞥了一眼极远处的小世界尽头，那边儿有一处天门，天门外有两尊宝相威严，身披琉璃甲胄，手中有一柄长戈，左手边腰间悬刀，右手边腰间悬剑，都是人间不可触及的材质。
　　当读书人看向那边的时候，天门外的两尊神护一起睁眼，在这一刻仿佛天地之间多了一线光明，他们身上甲胄色彩竟是在流动一样，散发出一阵阵威压。
　　其实天门的那一头还有两个与他们一模一样的神护。
　　男人笑了笑，双眸透过天门，向上远处看去，那是一个寻常人难以企及的世界，云端之上处处是神阳，琉璃河在云中贯穿流淌，诸多白玉神殿在云上矗立，巍峨壮观，远超凡人理解。
　　他慢慢的收回目光，四个神护慢慢闭上眼睛，但长戈已经交叉，拦阻在天门外。
　　“一群小气鬼，看都不让看？敢不敢下来过过招？要不咱们上去把他们砍下来，我准定不拖后腿。”金色法相嘿嘿傻笑道，摩擦了一下手中金色长剑。
　　“你一个人去吧，能过了门口那一关，我就把最高处的那位头颅摘下来送你当茶碗。”方澜难得开玩笑道。
　　金色法相就当自己没说过这句话。远处天门震动，方澜笑容和煦，转过头来看悬崖下，身后动怒与我何干？若是敢出来，那就试试看。
　　方青看着远处，极远处，那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冲天而起。
　　“天呢？谁的剑意这么强？”赵岁月一惊，看着远处，同是剑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剑意有多恐怖。
　　那位书生看了看天穹，整个人气态很平静，欲言又止，最高处的读书人看了一眼人间远处的一柄长剑，此剑名为“青山”，往前数一数，不知多少百年还是多少前年又或者万年之前，此剑随他修极久。
　　一刻钟之后，剑意重新恢复平静，整个天下都有所感应。
　　“回家吗？”天穹之上，有人开口问道。
　　声音很熟悉，方青开心的笑了笑，蹦跳起来，晃了晃手，“回去！回去！怎么不回去？要是知道这破地方这么惨，你求我来我都不会来！”
　　“那就回来吧。”方澜笑了笑。
　　“赵岁月，我就先回家了，后会无期的那种，法宝都给你了，你可要使劲儿跑，那些鬼自从报仇你就画我教你的那样的符，一准能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方青急忙说道，赵岁月连连点头，看着头上天穹处，有点后怕，眼前这小子底子这么厚呢？天上那位是谁不去说，有这份能耐的，那个是简单的人？
　　方青看着一大一小，他规规矩矩的拱了拱手，对于读书人他很尊重，方澜就说过，愿意在这个混浊的世界上活的清明，这种人本身就值得尊重。
　　方青看着小女孩，他笑了笑，道：“我叫方青。”
　　然后他就离开地面，冲着天穹飞去，速度极快，一瞬间眼前就花白了，再睁眼，已经到了一处悬崖边。
　　修为都会来了，他又是那个天下第三了，天老大他老三。
　　“先生！”方青拱了拱手，有点激动在所难免。
　　“就看到你先生了，我呢？”金色法相晃了晃袖子。
　　“也见过前辈。”方青再次拱手，离开了好几天，家里一定急坏了。
　　“不用急着回家，不如在这儿多看看。”方澜提议道。
　　方青坐在悬崖边上，看着悬崖下方，不是预想之中的熟悉画面，而是自己飞上来之前的地方。
　　“那个叫赵岁月的原来这么厉害？”方青恢复了修为，再看向那家伙时候就感跟自己一样厉害，比那个李天鉴还要厉害一点儿。
　　“人家是实打实过了天门的修士，你这个不算实打实，或者说你跟他们的根基不一样，你不依靠别的境界修行，你只需要两个境界就能修行，他们是一步步来，你是生在了那个地儿，不需要修行。”金色法相笑道，解释的很全面，但是小家伙听得稀里糊涂，只理解了自己跟他们的不一样，自己的修为比不上他们的真实。
　　“第二境往上就没办法修了，天门过了之后也没办法修了，我就只能在这里长境界，出去之后就不行了。”方青自言自语道。
　　金色法相嘿嘿一笑，“学剑呗，你又不修什么多余的道法，修剑道多好，我亲自教你学剑，你只需要按部就班，一个月时间就有小成，几年时间你就能比他们还得瑟，飞来飞去爽的很。”
　　“我怎么感觉前辈你没安好心啊？”方青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先生，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一粒定心丸，缓缓开口道：“他说的不错，你学剑很有天赋，体内脉络就是好似是为了学剑而生的，剑意你已经有了，只是你还不清楚罢了。”
　　小家伙内视体内，怎么还是一无所有啊？
　　“在这儿！”金色法相一点小家伙额头，瞬间一道剑意被抽取出来，划破长空，是一道透明的剑意，在空间之中滑过的时候会留下一些波动。
　　金色神灵淡淡一笑，知道小家伙要说啥，他手中多了一剑，瞬间那一道剑意变得很璀璨，不由自主重新回到方青眉心处，落在元神之中，与魂魄元神都在一体，不在修行境界之中。
　　“天下修行人太多了，五花八门，你现在对于修行的理解还不够透彻。外面的修士修行比咱们这里要复杂的多。所有修士只需要分开两种境界，天门之后和天门之前。这两种境界很大，天门之前的修士想尽办法修行，就好像是你在纸上画的画，那就是修行，你拿着你的画给先生看，先生说画的不好，那你就重画，修行也要重新来过，若是先生说你画得很好，那你就算是过了天门，成为修士都想过去的境界，到了天门之后。”金色法相开口形容道。
　　“我两个都有。”
　　方青无奈道。
　　“所以你很虚啊！”金色法相无奈一笑。
　　“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修天地大道会一开始就被天地不容，所以想要着手画画是行不通的。这就是你这么多年在山上修行境界没长修为却长的原因。画画不成功不是你画的不好，是你画的不是这天下想要的。剑道不一样，这条路看重根骨，与天地大道没啥太多关系，所以小方青修这个很好，境界只会逐步攀升，剑道大成之后就自然而然到了天门，到时候谁还觉得你虚，你就一剑戳死他。”
　　下方画面他看在眼里，赵岁月与那两人告辞离去，直奔最东边行去，原地留下一大一小。那位教书先生方青看不透，哪怕是回到了这处世界依然看不透，只能凭感觉他很厉害。
　　“先生，我还没跟他说我叫啥呢！”小姑娘哀怨了一声，晃了晃小辫子，好像有点失落，但也谈不上是多大的事儿，小小年纪，一转眼哀愁就不见了。
　　“小现瑜，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一旁的先生开口笑了笑，捋顺了她鬓角的头发。
　　“我都没说过，他咋知道呀。”小姑娘叹了口气，好像这么一说，本来小小忧愁就变成了个大大的忧愁。
　　小方青看着那小姑娘，笑了笑，问向一旁的先生，“有人的名字叫咸鱼？”
　　“应该是现瑜的意思。”方澜在地上写出这两个字，还有别的字做替补，说也有可能是这些名字，最可能的还是“现瑜”这两个字。
　　“那我以后无敌了再出去问问她是不是这两个字。”方青笑道。
　　“别处的天地就不想要看一看？”方澜提议道。
　　方青点点头，看着画面一变，变到了别处天地，是一处杀场，无数人修士之间的斗争，大致分为两拨，打的那叫一个困难焦灼，双方都死伤无数。方青微微皱眉，道：“先生，这太难看了吧，能不能换一处别的？”
　　画面一转，到了一处满是青莲的地方，看上去极高的青莲是一些光芒和气体组成，仔仔细细去看，那些都是由剑气组成，相当恐怖。
　　画面再一转，又到了别处，无数修士前扑后续在赶路，去哪里没人知道，可看神色，应该心急得很，其中有一些人，小方青认得，之前见过。
　　“他们要去那处战场？”方青开口说道。
　　方澜点点头，画面不断变换，方澜起身离开，留下方青与金色法相。小家伙看着下面的画面，金色法相则是看着他。
　　第二天，方青收拾收拾，再次进去山，找到金色法相，今天就要开始学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