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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熔湖炼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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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克拉克“醒”了,他能“看”到自己的身体,“感觉”到身体四周微微发烫的“物质”通过毛孔、皮肤、眼耳口鼻进入体内,跟血液、淋巴、神经系统结合,“循环”一周后汇聚到胸口处。他知道,胸腔内三个月前植入的代号“鹰”的帝国顶级战争装备,已经被彻底激活。
  克拉克立刻按照之前所学,尝试通过身体和脑机引导被意外激活的装备。他回忆了一下“鹰”的特点。
  “鹰”代表了帝国最前沿科技和最顶级制造水平,由融入型基因装甲、微型金转发动机和反物质储藏晶体组成。装备在候选者完成初步基因强化(可承受200G加速度、脑力值开发达到12%为标准)后可植入。融入型基因装甲由液态金属外骨骼、脑机接口、器官强化装备模块组成;微型金转发动机是一台拳头大小的质能转化发动机,顾名思义,可把质子量低于金的元素燃烧后转化为能量,最大持续输出能力1,000火力/秒(即1000火力的纯激光炮战列舰每秒持续每秒输出,1火力相当于1吨T&T爆炸产生的能量。),极限输出能力为10,000火力/S;反物质储藏晶体是储能装备,它最大的缺点是贵,代价高且不能量产。它的制造基础超星墨晶是一种超星爆炸时产生的特殊晶体,绝大部分会留在爆炸后的中子星上,自然界存在十分稀少且属于一次消耗性资源,目前已知联邦帝国储备总和不超过100KG。它的制造过程复杂,代表核心工艺需要在特定恒星核中完成,废品率高,导致昂贵稀有。除此之外,反物质储藏晶基本都是优点:总储能值理论无上限、能量释放峰值极高(限制在转化发动机)、稳定、体积小。
  “鹰”主要存在于他右胸腔中:金转发动机包裹着反物质储藏晶体像他的第二心脏,并在右胸口乳下形成能量接口;融入型基因装甲以液态包裹发动机,通过胸椎T6-10对接人体神经系统;脑机接口和颈椎、脑外神经融合,在后颈、太阳穴处形成3个脑机接口。
  克拉克“看”着右胸中一些液体缓慢脱离,进入血液循环,朝身受伤部位而去,左手、右肋骨、胸椎等,酥麻中带着微微刺痛,损伤部分在液体的帮助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接着,液体中部分光点分散开来,进入血液,循环到全身骨骼骨、脊椎、四肢,一种闷涨感如潮水般袭来,这种不适感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克拉克的神经感官,让他不自觉的想扭动身体摆脱这种不适,可是下一刻他发现只有意识是清醒活跃的,但身体已经暂时失去控制。他心里微微一慌,马上冷静下来。他没有忘记现在自己身在岩浆湖中,如果不是“鹰”的保护早成了一堆焦炭。只要意识清醒就还有希望,他收起杂念,专心对抗一波强过一波的闷涨感冲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闷涨感缓慢退去,克拉克昏沉的意识跟着清醒了不少。他莫名的发现自己长高了一点、骨头坚固了一点;这种感觉很肯定但找不到来源,似乎就是一个在心底的信念突然冒出来。然后,他发现更多的光点开始脱离,进入血液,循环到全身各脏腑:心脏、肝脏、脾脏、肺部、肾脏、消化系统等。他的心脏体积猛然增大,似乎承受不了下一刻就要爆裂,在剧烈的痛感中快速而剧烈的跳动着,似乎就要心脏病发死去,他全力抵抗这种痛感和濒死感;肝脏也传来剧痛,一种衰败感同时袭来,似乎身体中有大量毒素聚集,肝脏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他痛得意识昏沉,继续抵挡着这种痛苦中的衰败感;脾脏、肾脏、消化系统也加入进来,更加剧烈的疼痛中,酸麻胀木等“极端舒爽”的刺激一起加入进来,开始摧残的他的神经,侵蚀他的意识。
  坚持!克拉克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直觉,他知道现在需要挺住,坚持下去不能放弃,否则很可能永远没法醒过来。
  岩浆湖中,一个被银灰色液态金属包裹的身影被吸入旋涡中,朝极深处沉下去,那里散发着昏黄的亮光,像地狱恶魔张开的大口。
  克拉克感觉挺过了一关,剧痛和各种负面感觉快速褪去,全身似乎充满了力量。他再次感觉到身体周围的物质,它们从之前的涓涓细流成了股股热流,从全身各处奔涌而入,冲刷着皮肤、筋膜、脏腑、骨骼,热流循环一周后被全部吸入发动机,右胸滚烫,显然发动机在全力运转。
  这时,克拉克体内一个让他汗毛倒竖的景象出现:他胸腔中剩余的光点四散,进入血液,循环后在他五官、皮肤各处神经落脚;其中大量光点一路朝上,颈椎和脑机接口吸收了部分,其余直冲大脑而来。轰然爆炸声中,克拉克感觉到自己飘了起来,全身进入了一种无法诉说的舒畅,这种舒畅一直拔高,再拔高,很快冲无法描述的舒畅中反转过来变成了痛苦,刚才有多舒畅反转过来现在就有多痛苦,而且这种痛苦还在持续拔高。这种痛苦不是肉体上的痛感,是感官拔高、神经刺激直接带来的,很难用意识直接抵抗。克拉克的意识飘摇,它犹如一团即将熄灭的烛火,从整个大脑退回到额前,紧守着最后据点,不被持续拔高的痛苦摧毁。
  克拉克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放弃了身体的感官,意识也退缩到大脑前额,那里据说是自我意识海洋的最深处。他意识外,已经一片虚无,只剩下不断拔高的痛苦反复冲刷着,似乎永无止境。
  克拉克掉进湖中三小时后,欧克斯小队被大部队找到,基尔和迪尔重伤但生命无忧。欧克斯被直接带到舰队指挥室,他详细回溯了从克拉克临时加入小队执行任务的全过程。军团长柏德温问得很仔细。到现在,欧克斯才意识到,克拉克似乎和军团里某些大人物有关系。
  10钟后,柏德温驾驶机器人亲自来到克拉克坠湖的悬崖。环顾一圈后,他纵身一跃,直接跳下湖中,让众人几乎惊掉下巴。此刻,湖中已经有“巨鹰”军团2个搜索队和帝国矿业支援的2小队共计15人参与搜救。2个小时候,柏德温从湖中跳出,这个湖直径3公里,他花了两个小时直接把湖底摸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他转身看着湖中那个巨大的熔岩旋涡,眉头皱起,过来之前他已经把事件第一时间同步给了文克.吕中将,克拉克的亲生父亲。想必元帅此刻也应该知道消息了吧,柏德温开始头痛。
  “再增加2个搜索小队,请求矿业集团奋进者号援助,派遣地心考察潜艇。”柏德温发出指令,想了想,他还是准备亲自去奋进者号走一趟。
  8分钟后,奋进者号舰船空间站右侧,1台运输舰脱离朝UUOX-98加速,舰上机库中是地心考察潜艇,一种能承受行星级地心恶劣环境的探矿设备,现在临时被用来做搜寻救援工作。帝国少将的面子还是很有作用的,特别在简单说明了被搜救者身份后更是如此。
  公元4795年7月25日,23:19PM.帝国军队支柱,中将文克.吕抵达UUOX。他简单的和柏德温、奋进者号指挥官斯宾舍.米勒寒暄了几句后,直接来到了熔岩湖边悬崖上。他身材倾长,机甲中的五官和克拉克有六七分相似,明亮有神的眼中掩饰不住担忧。连续10天时间,他用特许权动用旗舰跳跃设备,在赶了将近8,000光年的距离才来到这里。
  过去10天中,搜索队虽然没有找到克拉克,但也一直没有放弃。资料显示,搜索队已经完成UUOX-98熔岩湖半径径3,000KM的探索;特别是熔岩湖中旋涡下暗河似乎是一个直通地心的通道,地心考察潜艇先后完成了3次航行,最远处接近地表7500公里,已经无限接近星球地核,在这里他们发现了巨量铀矿和重铀资源,但克拉克却没有找到。也是,就算装备帝国最先进的机甲,只能长期抵御1,400度左右的高温,这一温度已经能让大多数普通物质液化,超过这个温度就需要发动机和热转装备运转,抵抗吸收部分能量以达到降温目的。对外公布的数据,高端机甲能短时间抵抗5,000度极高温。克拉克失踪前身受重伤,就算有机甲保护也最多在岩浆湖深处,那里的温度也有将近2,000度。
  文克把之前收到的资料在脑中再过了一遍,吸了一口气,高2.5米的机甲背后深紫色光焰亮起,一个纵身,跃起后转瞬间来到了湖中,对着旋涡中心落了下去。他身后,10个小组将近50个人,各种大型搜寻设备,快速有序的进入湖中。
  结合脑中的资料,文克一路搜寻过去,他打开了机甲附载的LS-9910生命探测器,这种探测器的特点是功率大,探测范围广,适合大部分极端条件探测器,同时也打开机载雷达波、温度、等常规探测器。后面10个小组呈伞状,以文克文中心向下探去。他们这次的主要范围是地幔3,000KM内,温度不超过5,000度极限存活区域。
  三天过去,搜索队范围扩大到地幔2,500米,这里的温度已经接近4,000度。按照救援队讨论,克拉克生还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文克站在悬崖边,眺望湖心旋涡。机甲中,他明亮的眼神掩饰不住疲惫,眼中希望的火苗看似弱小却在炯炯燃烧。克拉克从出生手臂长短、到牙牙学语、到第一次走路、到第一次举起木剑,一幅幅画面在文克闪过,直到成长为一个15岁的英气少年。
  “将军,准备完毕。今天可以完成全部探索区域……我们准备了额外冷却剂、燃料,有必要可以做更大范围探索。”依夫走到文克身后,想了想说道。他是文克的副官,也是看着克拉克长大的人。克拉克很多后勤技能都是他一手教授。
  “好,出发。”文克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第四次跳进湖中。
  探索队驾轻就熟,顺着暗河很快来到2,500米深处。这里周围的岩石已基本成了半流体状,与暗河河道的分别已经不大,只有通过热成像等设备才能看出温度流体速度的差别。众人操纵着各种设备,在文克的带领下继续朝更深处探去。几个小时很快过去,众人在沉默中继续前进,目前已经接近3,000KM计划探索深度。周围的岩浆在机甲和设备中呈现出暗红色,周围红茫茫一片,像极了传说中的炼狱。在这里,温度达到了可怕的4,960度,压力高到达350吉帕,即使是文克这种身体强度和脑开发度都达到极高水平的帝国超级强者,在机甲保护外也需要额外冷却剂帮助控制温度。文克胸腔中微型钨转发动机高速运转,充分转化吸收着热能以减低机甲温度压力,冷却剂以装甲内循环的方式控制温度,一内一外保证机甲在极端条件下正常工作。他的注意力完全在LS-9910生命探测仪界面上,其中51个红点均匀分部在四周,代表着51个搜寻人员。他眼神更加明亮,微弱的希望之火似乎随时能从眼中飘出来。
  “到达预定3,000KM深度,温度5056摄氏度,压力353吉帕。暂未发现目标……我们继续下探?”依夫询问,似乎也在帮助文克下决定。
  文克微微点头,眼中希望之火似有若无,克拉克能在这种极端条件下存活2周吗?他的身形往下快速沉去,犹如目前的心境。50人随后跟上。
  1小时后,队伍已经到达3,300KM深度,温度压力持续升高,连文克也感觉有些吃力,回头看了看这帮跟随他的手下:在这种极端恶劣条件下,依然各司其职队形丝毫不乱。但从机甲探测器中的传来的信号,已经有多人机器人/机甲外温度波动,这是超过极限的信号。
  “你们退回去。我……再看一看。”文克多年来首次命令有些犹豫。
  “将军~”
  “我们跟你去。”
  “你去哪,我去哪。”
  多个声音同时响起,没有一个退缩。
  “这是命令。”文克加重语气,“你们退回3,000KM深度,等我5分钟。”
  “是,将军。”依夫回答道。他带领50人后退。
  随着众人离开,文克回头,脑机力道增强,胸口发动机转速再次提高,机甲温度波动很快平复下来。5,000KM的环境,对于一般顶级机甲已经是极限,但对于文克对这种帝国的超级强者来说,这还远不到极限。他闭上眼,身形如游鱼般在熔岩中划动,靠着神秘的第六感带领方向。他心中一直有个声音,或者说是信念,他的儿子克拉克还没有死。
  找寻之间,文克眉间一动灵感触发,他身形一个转折朝某个方向快速游去,这个方向,他的灵感越来越强。机甲上,温度信号传来,正前方2KM处一个2.5米的空间区域温度极低,相比周围5,000多的温度,那里只有区区2000度左右。同时,生命探测仪上,一个微弱的信号出现!
  文克压下心中的喜悦,多年的战斗素养让他保持着最基本的谨慎。他通过小队频道同步了自己的行动计划,让他们原地待命并做好急救准备。他再次加速朝信号游去,机甲周围泛起深紫色的棱光,激起的浪涌和冷却的岩浆形成一个火箭形涟漪,远看犹如天神降临到这片熔岩地狱。
  2KM的距离转瞬即逝,当文克亲眼看见克拉克深灰色机甲流畅的线条,脑机连接中生命探测仪深度扫描后生命体征正常后,他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下。随即有些好奇的观察四周情况,环视下来,这里唯一的特点是铀浓度偏高,克拉克周围的低温导致周围一圈岩石固化,让他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更快速的滑向行星更深处,机缘巧合下让文克还来得及找到他。
  克拉克的机甲还在持续吸收热能和周围铀辐射能,这是导致周围低温的原因。文克想了一下,伸手触碰克拉克机甲,冷却剂循环加大,克拉克周围温度降低,1400度……1300度,当机甲温度降到1400度以下后,果然触发了机甲温度保护机制,低温时机甲发动机不再自动运转吸收能量。
  文克拉起克拉克,小声道,“小克?”克拉克没有任何反应。文克眉头皱起,扶住他快速朝上游去。
  片刻后,小队频道里一阵欢呼。在大家都几乎失去希望的时候,将军还能把人找到,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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