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来历

　　“3、2……”到最后一个数的时候，老人突然哼了一声，许忠诚浑身一松，那种肌肤被撕裂、身躯膨胀得几欲爆炸的感觉完全消失，“果然，炸弹永远是在最后一秒被拆除的。”
　　老人被他的吐槽逗得噗嗤一笑：“小子，别以为不怕死就了不起了。你真以为你死了之后，就能回去你原来的世界了？”
　　“…………”
　　“宇宙之大，浩渺无边，其中种种，圣人难知；大道无形，上下求索。我老人家听说过，在这三千宇宙之外，另有乾坤，若是不知路径，必定迷失！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回去，照我老人家看来，有十成十的把握，你会变做一缕幽魂，消散在天地之间！”
　　“…………”
　　老人发现不对劲了，怒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先道歉。”
　　“道歉？为什么？”
　　“为了你骂街！”
　　“混账！”老人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许忠诚理也不理，总之就是不和他做任何交流，一会儿的功夫，老人先忍不住了：“好吧，是我老人家说错了，不该骂街。向你道歉。”
　　许忠诚点点头，说道：“还十成十？你一定没学过概率学，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世界上的事情，就没有十成十这么一说。”
　　“…………”老人无话可说，他真心是不懂这玩意啊！
　　好在许忠诚也不敢过分，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我很有可能回不去？那我怎么才能回去？”
　　“想要回到你原来的世界，有两种办法，要么你按照你自己想的那样赌一把，要么，就要踏足从没有人能达至的高峰，能够破开宇宙壁障的层次，才有一线希望。”
　　“那得是什么层次？”不等老人回答，许忠诚愕然说道：“我根本不能修炼，老家伙，你是不是耍我？啊，不对！你是老爷爷嘛，肯定有办法解决我的问题的，是不是？”
　　‘尼玛！’老人暗暗咒骂了一声：像这样阅读量以亿计的家伙最讨厌了！
　　他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唇舌，转而说道：“你能遇到老夫，既是你的造化，也算天道垂青，唔，你的身体果然与常人不同！”
　　“是呢是呢，我天生就不怕疼！”
　　“不仅如此，我问你，你偶尔受伤，是不是恢复得特别快？”
　　许忠诚立刻说道：“是啊，我即便受了伤，也会好得非常快，不管是骨折还是吐血，最多三天，就能恢复如初。”
　　老人也忍不住苦笑，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
　　“老人家，提前说好，您可别告诉我，我是什么了不起的体质吧？”
　　“为什么？”
　　“太俗套了，都烂大街了！”许忠诚笑呵呵的说道：“动辄就是神战体、圣战体、霸天体的，我是人，不是狗、马，鸽子、鹦鹉，用不着我父母赐予我的血脉来显示我的出色！”
　　“说的好、说的太好了！”老人突然爆喝一声：“小子，你这番话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在你不知道的无限悠久岁月之前，最强大的战士，是什么样的吗？”
　　“什么样的？”
　　“就是如你所说的，没有任何根脚，没有任何血脉加成的普通人。只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人类才能在万族林立的星海搏杀中，最终存活了下来。而那些所谓的优秀的、无敌的血脉之子，嘿嘿，他们的身份这么金贵，又怎么舍得擦破一点油皮呢？”
　　“呃~！”对这样的话题，许忠诚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了：“那，后来呢？”
　　“后来，我修炼有成，逐一登门，把这些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许忠诚惊呼一声，这个老家伙好重的杀心啊！“就为了这个？”
　　“难道不应该吗？当初的时候不出力，成功之后，却腆着一张大脸想分享果实？世界上的事情没有那么便宜。最初的时候，我老人家只是想把这些人打发了事，不料这些人仗着自己修为高深、家族荣耀，想强行分一杯羹，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有杀光了事！”
　　“都……杀了？”
　　老人停顿了一下，语气转为郑重：“小子，你记住，这个世界最大的恶行之一，就是杀人。杀人绝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美妙的一回事。所以，即便你日后修炼有成，在可能的情况下，都要尽可能的为他人留一条生路。”
　　“你老人家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现在和我说这些？”许忠诚无奈的说道：“这是明目张胆的双重标准啊？”
　　“混账！这是我老人家的经验之谈！”
　　许忠诚笑道：“老爷子，您把这本书所有的乐趣都剥夺了！不能杀人就等于不能快意恩仇、不能快意恩仇就等于不能装逼，不能装逼，谁还接着往下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人给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一阵之后，老人说道：“我老人家的修为层次，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但即便是我，到最终一步的时候，却也遭遇了远远超乎意料之外的劫数！那数以百万计的因果之力蜂拥而来，老夫也只有饮恨收场了——嘿，以为杀人是那么好玩的事情吗？”
　　“这么……厉害吗？”
　　“我所说的这些，不及当时危局之万一。修炼无数岁月，所斩杀的修者，在一瞬间，同时出现在我面前，从最低的练气境，到最高的真天境，那无数怨魂化成的乌云，比天劫之威，更要胜上千万倍！”
　　“您当时，一定后悔了吧？”许忠诚笑呵呵的说道。
　　他本是开玩笑，老人却语调沉重的说道：“是的，我确实有些后悔了；不是因为我渡劫不成，落得个身死道销的结果，而是因为我被困在这寒潭下，永无休止的愤怒欲狂、怨天尤人之余，开始反思己身，那时候才发现，无数年来，被我屠戮一空的修者，真正该死的，连一成都不到！”
　　“其他的九成呢？”
　　“很多时候，只是一言不合，便痛下杀手！现在想想，不过是言语纠纷，怎么就到了要杀人的地步了呢？其中固然有年轻气盛，受不得一点委屈的原因在内；但更多的，还是依仗自己的修为高深，不将他人看在眼里的原因，直到那一刻，嘿，真是后悔已嫌太迟了！”
　　许忠诚说道：“杀了这么多的无辜者，你可真是死得不冤了！”
　　老人在心底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说道：“你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若是不早早解决，嗯，以老夫估算，你只有不足三年寿数了。”
　　许忠诚瞬间变色：“三年？你是说，我只能活三年？为什么？我只有……15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