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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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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清晨。微雨。
  小雨淅淅沥沥。天色慢慢的亮了起来。山谷间渐渐地传来了鸟鸣声。远处近处的村庄,有鸡鸣犬吠声响起。
  山林掩映间,一缕缕炊烟升空。虽是雨天,不见日头,此起彼伏的人声还是热闹起来。
  山脚下是一片很大的庄园,占据了地势最好的一片缓坡,青灰色的围墙沿着山势起伏,把半个山谷和几条溪流都圈了进去。隐约间见到亭台楼阁,小桥溪湖掩映其间。建筑显得稀疏,但每一片建筑都自成格局,只是宅子太大,显得零落。宅子的正门朝南,门庭雄伟。门前有很大的广场,青石铺地。几百年的沧桑轮回,人来人往,青石板都已被磨的锃亮,石缝间偶有绿苔掩映,更添了几分古韵。
  宅子里的东北角,一片独成一体的建筑。前后五进院落,每一进都有正房,厢房,耳房围成的庭院。左右还分别带着跨院。中间的第三进院落很大,院子正中是个水潭,水面不大,但别有风韵,潭中有亭,以曲桥联通回廊。
  此时的院中,已经有人影在忙碌。东边的跨院应该是厨房,几缕炊烟袅袅升起。西边的跨院是盥洗间,晨起烧水的炊烟已经散去,几个青衣打扮的家奴正用木桶提着热水,穿过和中庭连接的拱门,沿着回廊送到正房去。家奴的身后,是四个着灰衣仆妇打扮的女子,端着冒着热气的铜盆,走的很慢,小心着不让盆里的热水溢出来。
  正房共有七间,最西面的一间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绿衣女子探头看了外面一眼,便扶住门扉,让奴仆们进去。嘴里吩咐着:陈贵,你们几个倒水时轻些,不要把水洒到地上,污了少爷的鞋子。
  看着几个仆妇也进到屋里,绿衣女子道:平婶,放到地墩上的水盆,你试试冷热,不要象昨天一样,烫了少爷的脚。
  嘴里碎碎念叨着,又伸头出去,冲着厢房方向喊道:七秀,采娘,你们两个小蹄子还不快点过来伺候,少爷都起床半天了!
  西厢房急匆匆跑出两个少女,边跑边回应着:红菱姐,我们是给少爷找擦脚巾呢。少爷昨天嫌弃那个云锦的脚巾太滑了。
  绿衣女子红菱眉毛挑了挑,道:找个擦脚巾用得着两个人都去吗?指不定又是懒睡起晚了吧?
  圆脸的少女七秀微微侧头剜了红菱一眼。另一个少女采娘一边侧身从红菱身边进门去,一边小声抗议着:红菱姐,我们早早就起来了,平婶见到过的。
  红菱的俏脸紧绷着,看着一众人等在房间里把大浴桶的水注了半满,木桶旁摆放好了木墩。洗脸水,洗脚水也都放好就位,少爷洗脚坐着的台椅也擦拭干净,垫上了干爽的蒲草坐垫。又吩咐到:采娘,你带着平婶他们把帘子拉好,门窗关严。然后去门口候着。七秀,你和我去请少爷过来洗漱。
  说罢,带着七秀,从屋里穿门进去了。
  西边起的第二间屋,是个储物室或者衣帽间模样的房间。满屋都是柜子,架子,各种箱笼,摆设。两边带门。再穿门进去,是红菱的起居间,前边靠窗是个很大的矮塌,塌上放着一个矮桌。屋子北面是2个木床相对而放,一个床上还有寝具,另一张床上堆着杂物。显见得只有红菱自己睡在这里。
  红菱在东墙中间的木门后站定,平复一下呼吸,理了理头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没有什么褶皱,才抬起手,轻轻的在门上扣了两下,轻声道:少爷,水预备好了。您该洗漱了。
  片刻后,一个懒散的男声说道:来了。
  木门打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一袭宽松的灰色长袍,腰间一条束带随意的挽了个结,赤脚趿拉着木屐。青年长的还算俊秀,方正的面孔,直鼻阔口,双目有神,眼睛很大,只是个单眼皮。一头长发齐肩,很随意的披散着。算不上美男子,但也不丑。这就是她们的少爷陈凡了。
  红菱和七秀左右分开,青年阔步走过。红菱在身后把门带上,跟着青年进了浴室。
  青年先在架子上的铜盆里净了净手,顺便撩水把脸洗了洗。七秀站旁边托着块锦帕,赶紧奉上。青年擦了擦脸,一边走到椅子上坐下,脚刚抬起来,红菱已经屈身跪在身前,托着脚跟把木屐取下放好,然后小心的把青年的脚放到铜盆里。一手撩着水,一手轻轻的搓洗着脚背。
  青年弯了下腰,似乎想说点啥,随后又放弃了。身子放直,倚在靠背上,看着身前认真给自己洗脚的绿衣女子,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万恶的旧社会啊。
  脚很快洗完了。木屐又被套在了脚上,新找来的擦脚巾少爷也很满意,吸水性比那滑溜溜的锦缎强太多了。
  该洗澡了。少爷站起身,看了眼两个侍女。红菱去旁边洗了手,拉着七秀到墙边背过身去,俏脸微红,道:少爷把衣服搭在桶边就好。
  少爷三两下脱下衣服,踏着桶边的木墩进到了浴桶里。浴桶很大,桶里还有横板,可以坐着。水位恰好齐肩。只露出脑袋。水温刚刚好。
  两个侍女过来,把衣服,木屐收好,地上的水渍清理干净。少爷扭头说道:红菱,你们先出去吧。今天我多泡会。不用伺候了。好了我喊你们。
  红菱答应了一声。带着七秀从前门出了屋子,又小心的把屋门带好。
  浴桶中的少爷看了眼房门,确定已经没人了。抬手撩了点水,两手架起扶着桶边,仰头看着屋顶。长长的出了口气,感觉放松了很多。
  仰面看着房梁,怔怔的出神,心中满是唏嘘感慨。
  三个月了。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月。我现在的名字叫陈凡,二十四岁吧?这个还要找人确认一下。这个世界,还是没弄明白啊。还是地球吗?是另一个时空的地球?还是另外的一个星球?地球离这里有多远?我还能回去吗?想到地球上的亲人,心里一阵阵抽痛。
  这就是所谓的穿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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