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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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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叫小结巴,不叫小结巴!!”
  “醒了!”
  “醒了!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就在夏陵游躺在太医院的病床上,口中还在下意识的反驳着自己的称呼的时候,只听见边上有人在兴奋的大喊大叫,好像是在通知屋外的什么人。
  “陵游!陵游!你还认不认得为娘?”
  “你快回答为娘!你不要吓为娘,陵游!陵游!”
  就在夏陵游转头想要让那个人安静点的时候,就听见一阵高频率的脚步声从屋外来到了了自己的床头边,其中的一个还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听她的声音和内容应该是自己的母亲施贵妃。
  “皇儿给母…妃问安了,倒是让母…妃担心了,皇儿……”
  夏陵游有些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在僵硬的脸上努力的挤出了一丝微笑,对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那满脸泪痕的母亲宽慰道。
  “谢天谢地,多谢老天保佑,多谢老天保佑……”
  在听见自己的儿子还认得自己,还会出言安慰自己,没有像之前那些生物脑接驳失败的人一样变成痴傻后,原本就有些惊吓过度的施贵妃再也保持不住半蹲的姿势,一下就跪坐在了地上,同时还不忘双手合十向那些自己可以想到的诸天神佛们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施妃,现在陵游也醒了,太医院的太医会照顾好陵游的,你熬了一天,也累了,先回宫里去歇着吧。”
  站在施贵妃身后的皇帝在看到她连保持半蹲的力气都没有了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半强制的下令要求她回宫休息。
  “那……臣妾遵旨,皇儿就拜托给各位太医了。”
  “贵妃娘娘言重了。”
  边上因为巨大的精神压力而面色苍白的老太医们和工部调制局的大匠们连忙侧身回礼,同时也在心里感叹自己的好运气,上万例接驳失败的案例里唯一的无后遗症的奇迹就被自己等人给遇到了,险险的保住了一条小命。
  在目送着施妃一行人离开了屋子回宫后,皇帝低头看了看躺在床上面色有些泛白的小儿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但还是保持着威严的面色坐在了夏陵游的床边,然后伸出自己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有些苍老的手,想要去摸摸他的头发。
  “父皇……”
  就在自己想要猛的移开头的时候,马上意识到不对的夏陵游还是硬着脖子缓缓的将头迎上去靠在了皇帝的掌心上,和预想的不同,常年冷着一张脸的父皇的手却相当的温暖和厚实。
  当热量通过头皮传到身上时,这久违的但又有些熟悉的感受甚至让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拿头轻轻的和掌心磨蹭了几下,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孩提时代。
  “你这孩子……”
  看着病床上的小儿子脸上露出的那副享受的表情,皇帝半是喜悦半是心酸的想着,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脱口后却又变的冷冰冰的,充满着命令的口吻:
  “生物脑接驳失败的原因都是应为你平日里过于懒散,贪玩成性,接驳预演不认真造成的,回去之后自己去宗正院领五日禁闭!以儆效尤!”
  “五日禁闭!!”
  在听到边上皇帝的话后,原本还沉迷在父亲掌心温暖的夏陵游就像一匹被人狠狠抽了一鞭的马一样,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目瞪口呆看着刚刚还在自己面前展示着父子温情的父亲。
  “怎么?”
  “你对朕的命令有什么意见吗?!”
  看着就像受了什么刺激反应激烈的小儿子,坐在床边的皇帝阴沉下脸,一脸“你要是敢反驳就弄死你”的表情看着他。
  “没有,没有,五日就五……不对!您看,您看!”
  原本在看过父亲的表情后一脸无奈想要认命的夏陵游低下头,下意识的向着右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突然就像献宝一般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把还没来得及取下的生物脑横在皇帝的面前,语气中略带嘚瑟的高喊着。
  “这……”
  原本因为儿子的反驳微微皱起眉头的皇帝在看到夏陵游右手上还保持着良好运作的生物脑后也微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在大夏朝漫长的生物脑接驳历史中,一旦接驳失败,生物脑就会启动自毁设置,在一定程度保护接驳者的生命安全,这是当年生物脑创造后就定下的铁则。
  而现在老三手上保持着良好的生物脑只能代表一点,他的生物脑接驳成功了,而且从他生物脑的运转轨迹来看,同频率还不低。
  “浮躁!”
  “生物脑接驳成功需要这么激动吗?我们夏朝每年生物脑接驳成功者不知凡几。”
  “你身在皇家,接受了这么多年的生物脑接驳预演和操控预演,只有不成功才需要激动!”
  见在儿子珍惜的摸着生物脑没有看到自己脸上惊讶的表情,皇帝连忙站起身,脸上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气不屑的说道。
  “哦…”
  见父亲并没有因为自己接驳成功而表扬自己,反而还被教育了几句,原本情绪高涨的夏陵游也放下了正在抚摸生物脑的手,面色低沉的倒在了病床上,闭上双眼,语气低落的回应道。
  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情绪有些低落的小儿子,皇帝的脸上微微苦笑了一下,在短短的纠结之后,原本还想要继续教育孩子的皇帝弯下了腰,右手重重的在他的头顶揉了一下,用有些僵硬的口吻说道:
  “好好休息,你……做的很好。”
  说完,皇帝连忙直起身,在夏陵游欣喜的目光和宫人们的恭送声中,有些尴尬和脸红的带着随行的侍卫和内侍离开了太医院。
  “记下来,三皇子夏陵游年少有为,不负朕心,令内务府将今后三皇子宫中的月俸加倍,出宫游玩的日子加一天。”
  “施贵妃那里也去宫库里挑几件好的给送过去,就当是奖励她为朕生了个好儿子。”
  在加紧脚步离开太医院后,铺面而来的微风让原本有些脸红的皇帝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面上带着自豪与微笑的回过头去对着身后的传令内侍说道。
  看着皇帝陛下的脸上带着这几年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极少露出的笑脸,在皇帝还是太子时期就跟在身边的内侍总管童有德童公公高兴的连忙上前一步说道:
  “陛下洪福齐天,三皇子如此年纪就接驳生物脑成功,又为我大夏朝添一柱石,可定我朝社稷百年,老奴为陛下贺!为天下贺!”
  “你这奴才就只会说些好听的来糊弄朕。”
  在听到童有德童公公的话后,皇帝下意识的笑骂了一句,但脸上愈发灿烂的笑容却只要是明眼人就可以看出来。
  “老奴可不是糊弄陛下,魏王爷有言,十六以下生物脑接驳成功者才可完全驾驭“昆仑”,如今三皇子年方十五,接驳的还是最顶级的“乾”级生物脑,不就是“昆仑”最佳的驾驭者吗?”
  “当年魏王爷驾驭着“昆仑”在北疆战线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最后还带着平恙军的战傀部队接连突进千里,取遗族统帅首级而归,那风采,那霸气,就算是老奴这样的残缺之人也是看战报看的热血沸腾。”
  “现在三皇子也有了完全驾驭“昆仑”的可能,我大夏朝的社稷愈发固若金汤,所以老奴才要为陛下贺!为天下贺!”
  看着面前即使嘴里是呵斥之言,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遮盖不住的皇帝,内侍总管童有德连忙继续说下去,好话又不要钱,但能让自己面前这个自己服侍了几十年的,就好像天一般存在的陛下多笑一会,少一会被病痛折磨的时间,这个好话就有说的必要。
  “是啊,魏王叔当年的风采真是让朕都羡慕啊,二十五岁创新生物调制技术,换代生物脑,二十八岁改革税法,惠及万千百姓,三十一岁总领开发“一号”末日遗迹,三十五岁临危受命统领大军征战在外……”
  “要不是当年为了我大夏朝的社稷稳固强行驾驭了“昆仑”,不知道还会为我大夏朝做出何等巨大的贡献。”
  在童有德谈到自己最钦佩的魏王叔时,皇帝仿佛被人搔到了痒处,连列举魏王当年创举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但说道了最后,皇帝好像又想起那个因为强行驾驭“昆仑”,精神和肉体都透支过度,在不到五十的年纪就英年早逝,连子嗣都没有留下一个的王叔,情绪又有一些低落了下来。
  “陛下不用过于感伤,老奴相信,为了我大夏朝的社稷永固,魏王爷当年也是情愿的。”
  “而且作为“昆仑”的实际驾驭者,魏王爷也拿到了他最想拿到的数据,完善了驾驭“昆仑”的必要条件,相信魏王爷自己也是开心的。”
  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陛下,童有德在心中狠狠的怪了怪自己这张嘴,提谁不好,非要提英年早逝的魏王爷,这下好了,前面的好话又白费了,虽然心里想着,但他的嘴里还是依旧继续的宽慰着皇帝。
  “也是,像王叔这种豪杰,必然是虽九死而不悔的,朕又何必自寻苦恼。”
  “不说了,不说了,陵游能有完全驾驭“昆仑”的可能也是一件好事,但是,呵!养心殿上的闹剧也该朕去解决一下了!”
  “你去宣六部尚书们去御书房等着,朕有话要讲。”
  “是,陛下。”
  看着远去的皇帝一行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内侍总管童有德转过身,沉默不语的向着宫门的方向走去,但心中却不像面上那样平静:
  “看来这次过后得去叫手底下的那些小崽子们安分一点,不要一听到是皇后娘娘宫里传出来的话就像傻子一样往上扑。”
  “二殿下志在皇位,被皇后娘娘打压也是正常,三殿下就不一样了,他年纪太小,不太可能参加皇位争夺,一旦如果确认能够驾驭“昆仑”的话,不就变相的继承了当年魏王爷的声望和遗泽吗?那地位可就了不得了!”
  “现在朝廷里光六部就有工部,兵部,刑部,户部四部里有受过魏王爷大恩的老大人在任,更别说当年魏王爷直接领导过的调制局和平恙军了,那里边愿意效死力的就更加数不胜数了。”
  “要不是魏王爷自己在朝堂上宣布过不参加皇位争夺,那老皇爷都说不定……”
  “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们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就算了,我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了,还计较这些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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