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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雪渐天涯 / 第十七章 埋葬

第十七章 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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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谁干的?”韩河结结巴巴的问道。他无法接受事实。
  “宁家!”一旁的卫思彤狠狠道。“是宁家那些人,暗算我们卫家,然后昨晚带人想要彻底清除我们卫家!”
  “宁家!”韩河狠狠攥紧了拳头,因为太大力,指甲陷进肉里了,很疼。但是韩河感觉不到,他的心更疼,一阵阵的疼。
  
  “九叔,娘和你们狩猎的时候遭人暗算,也是宁家人做的?”韩河双眼通红,看着九歌。
  九歌缓缓的点头。
  “啊~!宁家,我韩河与你不共戴天!”韩河大叫道。
  “想要报仇你就得先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只有冲动!”九歌直视韩河的眼睛。
  “报仇!这仇当然要报!”一旁的卫思彤一步步走到躺在地上的卫天旁,缓缓的伏在他身边。
  
  “爹,你放心!女儿一定会给你报仇!”卫思彤在卫天的耳边轻轻的说“爹,你安心的去吧!剩下的,都交给女儿!”
  说着,豆大的泪珠从卫思彤通红的眼睛流出,顺着她的脸滴到卫天裹满纱布的尸体上。
  “唉~逝者已逝,节哀顺变!”九歌见卫思彤如此伤心,摇了摇头,缓缓道。
  “九叔,找个地方将爹埋了吧!也算是能让爹能安息了。”卫思彤轻轻道。
  “好!我四处看看,一定给家主找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也算是我这个下人最后一次侍奉家主了。”九歌应道。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韩河,见韩河正座在地上,双手抱膝,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想世界上最爱他的陈娥吗?是想那个待他如亲身儿子的义父吗?是那个充满爱与快乐的卫家?又或者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后山?
  九歌没有去打扰韩河。他想让韩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让他想清楚他以后因该怎么办。
  九歌回过头,往山庄里面走去。
  九歌走后,卫思彤与韩河都没有说话,场面安静的可怕。卫思彤转过头看着那沉默的韩河。
  此时韩河像一只无辜的小熊猫一样,弱小,无助,可怜。是啊,本来这一切,韩河都不应该卷进来。
  宁家的目标是卫天,不是那个只想全心全意对韩河好的陈娥。陈娥与韩河都是两个家族之间纠纷的牺牲品,但此时,谁也无法改变现实。
  卫思彤的内心也不好受。她因为是卫天的女儿,并且卫天没有其他的孩子,所以她才会一直努力的修炼。
  除去她的身份不看,她不过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别的女孩在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快乐的玩耍嬉戏,可她从小到大只有努力修炼。也只能努力的修炼。
  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她必须用她那柔弱的身躯扛起这个庞大的卫家。她需要在卫天变老之前变得足够强大,这样她就可以使这个卫家继续发展下去。
  但是她没能做到。这一天来的太早,早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屠杀她的族人,她却在一旁无能为力。
  她终究失败了。
  卫思彤想去安慰一下那个沉默的韩河,可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安慰别人呢?或许她才是那个最需要安慰的人。
  九歌的回来打破了沉默。九歌走到卫天旁,将卫天轻轻抱起。
  “我在这山庄后面找到一块空地,那里比较偏僻幽静,不仔细寻找很难发现。我们让家主在那里安息吧!”
  “嗯。”卫思彤轻轻点头。
  “你去喊一下他!让他一起来吧!”九歌看了看韩河,对卫思彤说道。
  卫思彤点了点头,轻轻的走向韩河。
  “韩河,我们要将爹安葬,你要一起吗?”卫思彤在韩河身旁轻声问道。
  韩河没有理会她,继续抱着两膝,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地面。
  “韩河?韩河?”卫思彤又喊了两声。
  韩河依旧没有理会。此时韩河已经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或许是不想听见吧!他此时只想与外界隔绝。
  “唉~算了吧!”九歌见韩河没有理会卫思彤,叹了口气,道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我们先去安葬!”
  “哦……好!”卫思彤有些迟疑,怕韩河要是想不开……
  
  “没事!”九歌似乎看出了卫思彤的想法“他不会做傻事的,我们先去吧!”
  “韩河,你要是想来了,你就来找我们。我们在这个山庄后面的小山中。你进去后往右边走就能看到我们。”九歌对韩河说道。
  韩河依旧没有说话。
  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明明就在昨天,一切都还是好好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祥和。
  他依稀记得自己昨天还一觉睡到了正午。但那一切,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很遥远,很遥远……
  他还记得自己前天还在陈娥的催促下去练剑。陈娥还在那天晚上给他做了好多好吃的,那晚的饭菜很可口。
  韩河觉得那是他至今为止吃过最好吃的饭菜,那些饭菜都是陈娥的味道,都是自己娘的味道。
  好像还有那些苦到心脾的灵药,那些都是陈娥亲手为他熬制的灵药。他仿佛能看到陈娥坐在炼药炉旁为他熬制灵药的模样。
  这一切,似乎都发生在昨天,又似乎只存在韩河的记忆中。
  这一切,永远都不会再有了。永远都不会再有人为韩河每天熬药。永远都不会再有人为韩河的修炼状况而担心。永远都不会再有人为韩河去认真的做一桌饭菜,看着他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样子,就会笑的像一个孩子。
  永远都不会有人再像陈娥一样无条件的爱着韩河……
  “娘……!!!”韩河喃喃喊着。他空洞的眼神有了一点儿神气,呆滞的目光渐渐被血丝包围。
  “娘!”韩河喊道。
  “娘!娘!娘!”
  “啊啊啊!娘!你回来!”韩河大叫。
  韩河的喊声在空旷的破旧山庄产生了回声,整坐山庄都充满了韩河悲愤的声音,一声声的娘喊的撕心裂肺。
  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韩河呐喊!喊出他心中的悲愤!喊出他心中的痛苦!喊出他对母亲的思念!
  
  九歌此时正与卫思彤将卫天平稳的放在他们临时制作的粗糙棺材中。
  棺材都已经放在了刚挖的大坑中,可是卫思彤突然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死活不让九歌将棺材板合上,哭着求着要看卫天最后一眼。
  见卫思彤哭的梨花带雨,九歌也是心疼不已。只能满足卫思彤这最后的要求,这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要求。
  片刻,卫思彤才稍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九歌。
  “唉~”九歌叹了口气,走到棺材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棺材板盖上。他回头看了看情绪再次有些失控的卫思彤,缓缓道
  “逝者已逝,节哀顺变吧!相信家主也不想见你如此伤心。”
  “爹~!”卫思彤的眼泪又一次留了出来。
  “入土为安!”九歌大叫一声,大手一挥,两边的泥土将棺材掩埋。
  落城的一代豪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去给家主立个碑。你在这里等我。”九歌叮嘱道。
  “嗯。”卫思彤轻轻点头。
  
  不一会,九歌就背着一块大石板来了。他刚刚将这块石板修整了一番,并在上面刻上了字。
  九歌狠狠的将石板插在泥土中,卫思彤抬起头,见石板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
  卫家家主卫天之墓!
  
  九歌办完这一切,单膝跪倒在地,低着头,大声道:
  “家主!恕属下没能保护好家主!属下本想与家主共存亡,同进退,可奈家主将其孩子托付给属下!”
  “属下对天发誓:一定照顾好家主的孩子!尽心竭力,至死不渝!”
  说完,九歌另一只脚也跪了下来,朝着石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卫思彤也跪了下来,大声道:
  “父亲!女儿对天发誓:在有生之年一定为父亲报这血海深仇!女儿与仇敌,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说完,卫思彤磕了三个响头。
  “走吧!我们去把小河也喊来。”九歌站起身来,对着卫思彤说。
  “九叔,你去吧!我想在这多陪陪爹。”卫思彤轻轻的说道。
  “好吧!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九歌见卫思彤还是放不下,只能无奈的叮嘱一声。
  说完,九歌就转身回去找韩河。却发现韩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后面。
  韩河没有说话,一步步的走上前,在卫思彤旁边跪下。
  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石碑上的几个大字,突然笑了。笑的很凄惨,仿佛在笑这世界的不公,也似乎笑自己的无能。
  韩河看着眼前的墓碑,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义父在上,孩儿对天发誓:今日立血誓,三年见生死!天道若酬勤,不负凌云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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