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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关键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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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准备妥当,所有人在一起反复讨论了很久,罗列出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并优选出最佳的补救方案。
  烟大安排人准备收拾东西,阳二对烟大说:“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我们已经能够变出任何我们想要的东西了。”
  族人一阵欢呼,这声欢呼是大家压抑已久的内心呐喊,它彰显了大家对大自然的险恶无情的蔑视。
  “我们能够变出任何我们想要的东西!”这是多么豪迈的宣言,这是多么骄傲的本领,这是多么伟大的壮举。
  族人在齐大的带领下,来到了齐大等人探路时选定的地方,这里,森林边界清晰,大树在这里戛然而止,树外是笔直的悬崖,悬崖下就是无垠的碧蓝大海。在悬崖与森林之间有一个巨大的平台,就像一个天造地设的祭坛。
  这是多么完美的地方,悬崖上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悬崖下大海碧波、一望无垠,如果魔法失败,大家可以快速地跳进大海。
  大家站在树荫底下,抬头仰望天空的寒日,突然有些舍不得寒日,这温柔的寒日不仅带给大家光明,也带给大家对天空的眷念。
  和二高喊:“大家能看清寒日的样子吗?”
  “能!”声音响彻云霄。
  “记住,我们要将寒日变没。”
  “变没!”
  “将寒日变没”是叶三的主意,没有人赞成,但也没有人反对,这个方案就这样通过了。
  为了防止魔法失败发生意外,他们需要做好防护措施,族人将水从自己的头顶淋下,水顺着脖子流遍全身。
  见大家准备停当,和二大喊:“预备……”
  “开始!”随着和二一声发令,所有人快步冲出森林,暴露在寒日之下。大家跑到了石头平台上,迅速挪动调整自己的位置,让自己能够看见天空的完整寒日。
  “抬头看着寒日!”
  寒日的光并不刺眼。
  “伸手指着寒日!”
  大家举起右手,伸出右手的食指着天空的寒日。
  “现在,我们一起想象寒日消失了。”
  天空一下子变黑了,魔法将寒日从天空抹去了。
  北海的海浪拍击着他们脚下的崖壁,哗哗的巨响声中,凉爽的海风轻拂着他们的身体,族人狂叫欢呼,有人跳跃,有人翻滚,有人倒立……姿势和流水洞中一样,还是那么难看。
  他们站在祭坛上耐心地等待着炙日,等待那个创造了一切又禁锢着一切的炙日,就在明天,他们要改变炙日,他们将要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
  大家有说有笑,魔法的成功已经治愈了一切,治愈一切他们遭遇过的厄运带来的创伤。
  东方天空开始发红,和二召集了所有的人,给他们做最后的讲解?也是作战方案,这是战前动员。
  “我们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希望大家能够和我一样齐心协力。
  “我们要记住,我们不需要改变炙日的大小和颜色,我们要改变的是炙日的温度,大家一定要记住现在温度是什么样,等会儿魔法想象的时候,只要想象成现在的温度就可以了。
  “不要害怕炙日的光,它很强烈,会刺伤我们的眼睛,会烧伤我们的身体,这种感觉会很痛。但是……疼痛是非常短暂的,大家一定要忍住疼痛,不能大喊大叫,听明白了没有?我们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它的温度降下来,然后……一切都会变得无比美好,快乐的日子就在我们眼前。”
  等到和二说完,阳二站起身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说两句,大家东躲西藏这么久,经历了很多磨难,现在幸福的日子就在眼前,阳二举着长矛,光辉照亮了他布满皱纹的脸庞,他动情的说:“我们将不再受苦,我们将不再东躲西藏,我们将会有美好的生活,我们的族群会遍布整个圆岛,整个方陆,我们将会有食物,会有住所,我们想住哪儿就住在哪里,我们将会有大量的子孙,他们就是我们的未来,所以,我们一定要严格按照和二的安排。”
  阳二说完,大家都点头称是。
  根据计划,族人开始排练魔法的具体步骤。几次排练后,和二非常满意,大家也觉得很满意,大家都高兴地笑出了声。
  从东边海面露出一道金光,整个世界顿时沸腾起来,
  日光喷射在大家身上,水汽蒸腾,很快大家都无法忍受了,有人没等和二发令就开始伸手指向炙日,和二大喊:“炙日还没有完全升起,大家先回森林。”
  族人连忙钻进了森林,等待炙日完全升起。叶三提议大家都跳进大海中去,
  很多人同意叶三的办法,那样更安全。
  卢四立刻反对:“海中浪大,听不见和二的指令。”
  阳二也反对:“海中视野不好,容易遗漏潜入水下的人。”
  计划越是精细,就越是经不起丝毫修改,那怕一点点改动就可能引起一连串的错误。而且,这些临时的变化会扰乱大家的思路,和二决定在没有经过验证之前,就按照原计划继续下去。他否决了叶三的建议。
  万大再次要求用魔法将四周的温度先降下来,不然等会儿炙日出来,大家都会受不了。他这次的建议并没有多少人赞同,阳二说:“不要,这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能出任何问题。况且只需要那么一小会儿,我们就能改变炙日,这点热,大家还是受得起的。”
  大家互相用眼神鼓励,猫腰半蹲做出起跑的姿势,紧张、激动、担忧、期待等情绪让族人浑身发抖。
  终于炙日完全浮出海面,飘浮在血红的天边。红光从东方直射向他们面前的石坝祭坛,和二一声大喝:“跑!”
  女人在前,男人在后,他们像杀敌冲锋一样无所畏惧,勇往直前。阳二和烟大在队伍的最后面帮助那些落伍的人、扶起那些摔倒的人。大家都不是第一次暴露在炙日光下,在他们的记忆中,炙日光是没有怜悯之心的,它像喷射的火苗毫不留情地烧毁一切。森林的树叶像惊起的群鸟扇翅,发出呼呼的响声。灼热的空气中传来族人走了调的喊声:“快……”“挺住……”“别摔倒……”“站起来……”“忍住……”“找准自己的位置……”
  族人卯足了劲向前跑着,炙日光刺向他们,皮肤上的水很快就干了,毛发像充了静电一样根根直立,皮肤开裂、卷曲、冒油,大家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祭坛上,人到齐了,大家面向东方排成一排。和二挺直身子呆呆地站立在平台上,仰头看着天空的炙日,一声不响。
  大家顽强地忍住疼痛与眩晕,等待和二发令。
  和二还是一动不动,卢四抖一抖身子,他感觉并不热。当他转头看看其他人那痛苦的样子,他大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是他们太夸张了吗?还是自己哪儿出问题了呢?”
  花三、齐大、万大和叶三也和卢四一样,他们正四处张望。表情淡定,丝毫没有痛苦的样子。他们能接受炙日的炙烤,不仅不热反而很舒适。
  阳二见和二奇怪的举动,火冒三丈,他的声音尖细:“和二,快开始呀!”
  此时的和二已经感觉不到日光的炽热,他和花三、万大、卢四、叶三、齐大一样,都觉得炙日并不热,而是暖和舒适。
  终于有个人忍不住嗷嗷直叫,阳二不停催促:“赶快!大家都等着呢!”
  和二扭头看族人,发现大家都一脸痛苦的表情,他才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炙日的高温。对于其他人来说,长时间暴露在炙日之下是会危及生命的。
  和二来不及细想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族人的痛苦的表情告诉和二不能再犹豫。他面朝大家,开始指挥魔法:“举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炙日,双眼专心地看着炙日。”炙日刚刚升起,它的光还没有达到最刺眼的高峰,所以炙日的轮廓清晰可见。
  “现在,我们一起想象炙日的温度降下来……”和二的音量提到了最高。
  而就在这时,一向审慎的卢四正在考虑:“我觉得有必要告诉大家,我并没有感到炙日很热!我应该先退回森林里弄清楚原因才行。”
  齐大正在想:“也许是族人在森林里呆得太久,所以无法承受。”
  花三正在想:“也许是寒日已经消失,所以温度降低了。”
  万大正在想:“已经没有必要再降温了。”
  叶三正在考虑:“一定是搜寻路上的经历让我变得能够适应炙日。”
  他们一边想,一边与族人一起随着和二的指令施展魔法。
  和二的咒语刚刚念完,炙日陡然膨胀,冒出巨大的火光,红焰迅速占据了整个天空。天空着火了,云朵在燃烧,空气在燃烧;森林被点着了,通红的火光冒出浓烟,浓烟也被点着了;地上的岩石燃烧起来了,喷溅着炫目的火星;大海燃烧起来,海面上冒着火苗,妖艳的红色覆盖着整个海面……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
  族人都被点着了,惨叫声不断,有的很快倒地不动,变成了灰烬;有的朝大海跑去,刚迈出几步就倒在了祭坛上;有的朝森林跑去,但森林正在熊熊燃烧,他们无处躲藏,只能随着森林一起燃烧。
  一个巨大的火人抱起另一个火人,高高举起向大海扔去。
  被举起的火人落下了悬崖,掉进了大海,火巨人在祭坛上倒地,火热的气流将他的灰烬卷起飘散在火红的空中,散作点点焰火。
  能燃烧的都烧光了,整个世界只剩下熔岩,在大地上慢慢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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