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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桃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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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山,位居彩云之北。夏无酷暑,冻无寒凉。每逢四月,山中处处桃花盛开,犹如一座巨大的花冠,戴在中都之上。更有传闻称古时佛教大能桃花僧曾于此处羽化登仙,故名桃花山。而隐士五柳所作的《桃花源》相传也是以此地为范本。此处因是世间罕见的美景,前朝皇帝甚是喜爱,斥资百万黄金修筑通天索道一条,,闻香殿上百座,几年下来,已然成为中都附近的一颗明珠。
  又是一年春来报,然而这一日,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往日的桃花山是人们踏青游玩的好去处。每至花开,此地便车水马龙,好不热闹。今日却不见半点人影。偶有一两声清脆的鸟鸣从山中传出。独留满山桃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
  “还有多少时辰?”“禀统领,只剩下一炷香的时间了。”突兀的声音从一旁犹如碧浪般的密林中传出。透过枝隙,可以看出两道修长的身影,胯下皆骑一匹黑色骏马,人与马浑身都被盔甲所包裹。黑马左侧悬箭壶,右侧挂长弓.马上骑士则是腰间悬挂一把长刀,左手盔甲上有着一把巴掌大小的袖珍连弩,箭已上弦,箭头泛着冷光,而箭身上更有着一道道奇异的花纹,色彩斑斓,让人不寒而栗。被称作统领的骑士身后背着一把长枪,手指不停的在缰绳上磨挲着,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浓浓的兴奋。
  正午时分,阳光透过绿叶零零碎碎的洒在二人身上。“薛统领,时候到了。”右手边的副将轻声提醒道。薛统领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在二人交谈之间,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投射出一道城门的虚影。门内虚空一片波动,像轻风拂过的湖面,泛着道道涟漪。?
  看到此景,薛统领小声嘀咕道:“果不其然,与国师预料的分毫不差。”“薛统领,你说什么?”一旁副将问道。“没事,”薛统领定了定神,缓缓拔出腰间的大刀,刀锋所指,正是城门虚影。用嘶哑的喉咙喊道:“弟兄们,皇上有旨,杀一人,赏十金,杀十人,赏千金,杀百人,官升三级!诛尽前朝余孽,随我杀!”在吼出最后一字后,薛统领一骑当先,策马奔了出去,身后副将紧随其后,二人在接触到虚影后像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一层层晃荡,陷入其中。身后传来一阵阵响动,那是盔甲摩擦过绿叶的声音。片刻,数百骑人马从密林中冲出,百马齐驱,扬起阵阵尘土,每一个人身后都系着一件白色披风,上面两个泼墨大字:追风!
  火焰在一栋栋房梁上跳跃,像深渊中的恶魔,吞噬着一切。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是房屋烧焦的声音。地上填满了罪恶,烧焦的木马,看不清面貌的鼻烟壶,它们的主人我们无从得知,只是这一切,都已随风逝去,如今的它们只是一场暴行的见证者,又如凌乱马蹄下的血污。它们的主人或许是白头偕老的夫妻,如胶似漆的情侣,天真无邪的孩童,他们本应该在黄昏时看落日西沉,诉说往事的追忆,或是过着比翼双飞的生活,伴着月光互诉衷肠。现在,却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祖祠本应该是家族最为庄严之地,而如今在院前的广场上,一股股鲜血汇成的溪流顺着青石板的缝隙一点点渗入土壤。祠堂内的残烛忽明忽灭,在东倒西歪的灵位上跳动着,就连门廊尽头所悬挂的牌匾,都已经烧焦了一半,镏金的大字被熏得乌黑,隐约可以看见“忠”“义”二字。一堆堆尸体杂乱无章的摆在广场四周,足有小山高低。老人、儿童、男人、女人、看得清面目的,看不清面目的,都被堆砌在一起,姿势各异。唯一不变的,是布满脸上的惊恐,和瞳孔中尚未熄灭的不甘,愤恨。
  ?而在一旁,军士三五围坐,都褪去了厚重的盔甲,露出黝黑健硕的胸膛,手中的屠刀也已换成了食物或是其他东西。一边来回巡视的哨兵虽然依旧查看着四周,眼神中却卸下了防备。坐下的战马打着响鼻,享受着主人亲昵的抚摸。不远处,薛统领正与副将讨论着什么。不时将怀中沾血的玉佩掏出,仔细的擦拭着。
  “统领,这玉佩究竟是个什么宝贝?”副将心中很是纳闷。前几日,统领入宫见驾归来后,反常地一连几宿都在军营中四处走动,今日又无缘无故的屠戮了这样一个看似祥和的小山村,副将虽知,以他的地位还无权向长官发问,可难解心里的困惑,这玉佩,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薛统领收起玉佩,长吁一口气。见四周无人,招招手,示意副将靠近。“你可知,皇上是如何登基的?!”
  副将虎躯一震,面色变得凝重。“自然知晓,统领这......”他将声音放得很低,因为二人知晓,若是接下来的对话被任何一人听到,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即使是最为亲近的下属们。
  薛统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缓缓开口道:“如今的中州,九城三泽皆是我大明国土,然而在百年前,却并不是这般光景。”那时的中州由前燕坐镇,可惜燕皇昏庸,加上当时奸相当权,大肆提拔奸佞之人,一时间人心惶惶。忠臣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外地将领拥兵自重,各自心怀鬼胎,导致皇权旁落。几年后,燕皇驾崩。”
  “天下大乱,便是从那时开始的。”说到这,薛统领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旁的水壶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水后,接着讲了下去。
  “当时的燕相欲立七皇子为帝,七皇子年方五岁,难不成指望一个还在活泥巴的小屁孩掌握百亿人的生死?明眼人都能看出那老贼打的是什么歪心思,无非是想找一个傀儡做皇帝,自己虽无皇帝之名,却有皇帝之实。”薛统领冷笑着说。
  “消息传出,天下震惊,被压抑了许久的民愤终于演变成民变,各地百姓纷纷放下手中的锄头,拿起刀枪组成起义军,与抗击各地官军,攻打官府,占领地盘。最终各地民军汇集起来,建立了所谓的晋国。当时的明皇还只是京城内一个小小的七品武官,毛遂自荐,投入抗击晋军的战斗中,几年征战下来,便已坐上八府行军大司马之职,位列武将之首。此时的明皇,年不过四十。”谈到此处,薛统领满脸敬佩,就连语气中也满是仰慕,可见明皇在他心里所占之重。
  这也并不奇怪,率军击败敌军近三百万,不乏修武高手。而明皇仅凭一己之力,便功成名就,所到之处,尽得民心。即使已过数十年,但明皇的绝代风采已被一代代人口口相传了下来,不经让人仰慕那个金戈铁马的时代,那个战无不胜的少帅。
  “然而,”薛统领面色有些狰狞,仿佛心中有着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那老家伙忒不是东西!他恐惧明皇势大,将他取而代之,便秘密令人查抄明皇位于京城的府邸,编了一个所谓的理由就匆匆杀死明皇府内亲属八十三口。由于消息早早被封锁,他更是欲待明皇返京之时,在宫内暗设杀手,想要将明皇处之而后快。后来的事,想必你也有所听说。”薛统领抬头望向副将。两人之间出现一阵谜一般的沉默,只剩下中央燃烧着枯柴的火堆发出滋滋的声响。
  消化了好一会,副将轻咳一声,接过薛统领的话头,接着讲了下去。“明皇其实早已得知燕相的毒计以及自己家人惨死的消息,但却假装不知,将计就计,早早派人把守城门,只待一声令下,便可诛杀奸贼,那一夜,皇城火光冲天,喊杀声一直持续到天明。据统计,那一夜的京城,伏尸十万。一年后,明皇登基,改燕为明,这才有了如今的大明皇朝。”
  “不错,大部分确实如你所说,但是你好像忘了些什么。”薛统领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声音变得幽邃,与副将对视着。“燕皇子嗣?!”片刻,二人同时开口道。只不过副将声音有些颤抖,而薛统领却显得平静如水,表现的好像早早知晓一般。
  “可对外宣称,是燕相后知计划败露,便杀尽燕皇子嗣,明皇那时不在宫内,无法阻止啊。”副将瞪着牛铃般的大眼看着薛统领,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
  “呵,”薛统领嗤笑一声,“宣称?那只不过是给你一个蒙蔽心里疑问的说法罢了。若是细细想来,漏洞百出,第一,燕相为何要杀尽燕皇子嗣?第二,明皇打着忠于早已死去的燕皇的旗号,为何还要讨伐拥兵在外的其他燕皇亲属?何不举贤让。偏偏明皇自己坐了龙椅?”不停翻动着架在火上的烧鸡,嘴上也不停闲。“其实燕皇子嗣早早便被燕相藏了起来,那一夜,明皇在将燕相斩首前,曾严刑拷打,逼问燕皇子嗣的下落,可惜那老家伙太倔,至死也不肯说,明皇只好诛杀他九族泄恨,也算告慰家人在天之灵。”
  “为什么?”副将发问到。
  薛统领不说话,从怀中掏出那块龙形玉佩,不舍的递给副将,“喏,就是为了这个小玩意,传说此物是燕朝宝库的钥匙,千年王朝的底蕴啊,想想都让人怦然心动。”
  “那这些人是?”副将指了指不远处成堆的尸首。其实不说,便能猜出这些定是那侥幸逃过一劫的“余孽”。“只是些可怜牺牲品罢了。”薛统领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向着不远处休息的士卒们招招手,士卒们知道,离开这里的时刻到了,纷纷集合起来。
  趁着集合之际,薛统领对着副将告诫道:“记住,我们追风是明皇手中的剑,毕生只能忠于明皇,此事不可外传,不然你我性命不保!”“喏。”副将一抱拳,翻身上马,“大人,我们接下来是否回营?”“不了,去伏龙山与另一支部队汇合。”“哦?哪支部队?”“明皇手中的另一把长剑:凌云部。”薛统领意味深长的看了副将一眼,不再多说,向着缓缓西沉的夕阳追去,副将以及其他人紧随其后,转眼间视野内空无一物,只剩下一道道杂乱的马蹄印记。
  此地,只剩下一片荒芜。渐渐隐没在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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