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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消受美人恩。
此情此景，如不提枪上马大战三百回合，如何对得起那碗加了人参蜂蜜的大补药？
“你别闹！”
尹笉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羞得俏脸通红，朝着屋外努努嘴，李冉这才看到，门口遥遥站着十余个人影。
除了陶姑姑三人外，另有不认识的太监和宫女。
“咱们搬到昭妃飞凤殿别院来住了，这些下人，是她赏赐的。”
尹笉看了看精心雅致的装潢摆设，目中半喜半忧。
喜的是生活档次上了不止一个台阶，再也不用为了日用品发愁，且背靠大树好乘凉，挨着昭妃，施清竹想来横的就得掂量掂量了。
而忧的则是她处处被打上了昭妃的标记，再想独立行事，怕是短时内不可能了。
“让她们都散了吧，今晚，你是我的。”
李冉知她心事，晒然笑笑，任何苦口婆心都比不上一夜疯狂。
男人的肩膀，本就是女人最大的港湾。
“……呸，当自己霸道总裁呢。”
尹笉轻声啐骂，顿了顿，当真高声吩咐陶姑姑等人离开，待人走后，勾住李冉的脖子，恶狠狠道，“可别银样镴枪头！”
吹灯拔蜡烛，当晚，似有似无的动静绵延了大半个晚上。
次日一早，一身崭新华服的尹笉在陶姑姑等宫女的簇拥下，走进了膳食监西院。
昨日血迹已被小木子连夜清洗干净，偌大的院落整洁而有序。
除了，没有人气。
“小木子，你想如何操持这院子，尽管说。”
尹笉检查了库房和马棚，朝着小木子笑了笑。
“回常在娘娘，依小人之见，人员配置可以沿用以前惯例，十人即可，我任了管事，账房一职，或许该安派个昭妃娘娘的人，两个车夫，德妃、桓妃娘娘殿里出人，至于六个杂役太监……看常在娘娘你与那些娘娘走得近了。”
小木子答得飞快，显然已有计较，躬身道，“膳食监西院主采买，出宫时间很多，除了每月按例采购宫里所需日用品外，也要听从各殿娘娘的吩咐，帮着她们带些私人用品进宫，需要接触的人有外殿的宫门守卫，御用皇商的供应铺子等等，昨晚，我已向各处请安，告知西院管事换人了。”
“从西院账本来看，每次采买能落下一成回扣，约莫二十两银子，赵啬并没有记载银子去向，要不要追查一下，还请娘娘示下？”
“……陶姑姑，你觉得如何？”
尹笉微微点头，对小木子的敬业相当满意，同时又白了李冉一眼……昨儿晚上本该她亲自出面拜访各殿，却被某人摁在床上动弹不得，妥妥猪队友。
“常在娘娘，咱们才将端妃得罪狠了，此时若要追查银子下落，一来不容易查到，二来又生事端，还是暂缓为妙，等西院能正常运作了再说。”
陶姑姑老成持重给出建议，尹笉颔首同意，又亲笔写了数份请帖，透露西院招杂役太监的消息，让陶姑姑和翠翠带着，去应该结交的妃嫔和秀女住处拜会。
只半天，便将人手凑齐……出宫采买带来的便利极大，哪怕区区杂役太监，也是香饽饽。
当然，收了尹笉的人情，得还什么好处，妃嫔秀女们心中自有一杆秤。
两日后，小木子得了出宫采买许可，整备齐车马，面上春风得意，心里却直打鼓……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生怕搞砸了。
“冉哥，这第一次出宫，你还是陪陪我吧。”
“滚，又不是黄花大姑娘，恶不恶心。”
李冉毫不客气臭他一句，见小木子快要哭出来，莞尔笑笑，收起了玩笑态度，正色道，“论业务，你比我强得多，没什么可指点你的，只小心谨慎就好……也罢，反正我也有事出宫，就陪你一遭。”
他惦记着与萧鸢芷的约定，那些古怪物事，早准备早好。
“太好了，冉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小木子顿时欢喜无限，立刻吩咐队伍开拔，一边走，一边将此次采买清单介绍一二。
“……斗犬？”
清单里，几乎所有妃嫔委托的私人采买物事里，都提到了这项东西，李冉顿时来了兴趣。
“嘿，下个月初三，是宫里一年一度的斗犬节，这斗犬节是为了纪念大成国开国时，一只叫啸日的神犬所立，据说这神犬伴随先皇立下了赫赫战功呢……按照惯例，每个妃嫔秀女都要出一只斗犬参赛，以壮比赛的场面，届时，皇上会亲临现场，为斗犬评定名次，拔得头筹的妃嫔，会获得丰厚的赏赐，甚至包括了掌管兽栏的权利。”
小木子如数家珍，低声道，“掌管兽栏可是个肥差，虽然跟那些豢养的凶兽打交道十分危险，但饲养凶兽日常开销的花费，全凭驯兽师一口给价，皇后娘娘在这笔款项上从不手软，报多少给多少。”
“哦？可是宫里养这么多凶兽干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据说跟很久以前的兽兵有关，对了，三十年前的兽兵大将，好像就出自尹常在的轩辕部族！”
傻媳妇的娘家？
李冉暗自记下这个情报，抬眼看时，已出了宫门口。
采买过程乏善可陈，小木子上手极快，不需要任何指点，唯一令李冉担忧的，是他的武功……虽然皇城外面治安不错，但真遇到几个有心之人，要干翻毫无反抗力量的采买队伍，简直易如反掌。
毕竟，以端妃的性格，她的报复必定简单粗暴，能武力解决，就不会绕花花肠子。
回宫后，带着玄金石等杂物的李冉悄悄踏进密道，须臾后来到冷宫禁地，他吸取上次教训，确认萧鸢芷没有在洗澡后，才上前叩门。
“别那么客气，这鬼地方，没别的人来。”
懒洋洋的声音，入眼，这位淑妃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一只修长的大腿高高翘起。
“……你还真没把我当外人。”
李冉别过头，把东西放下便要离开，萧鸢芷猛然将他叫住，讶道，“你这面色……你中了断肠散的毒！不会吧，你当真喝了那碗药，才去拿的黄金？”
“不然呢？”
“……该说你蠢呢，还是实诚？”
萧鸢芷揶揄笑着，扬眉道，“断肠散的解药，炼制起来可麻烦着呢，倒不如教你功法，自己把毒逼出来。”
“功法？几个意思？”
“三个月不解毒，你就会肠穿肚烂，全身发黑发臭而死……像你这样的实诚人不多了，我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总得救上一救。”
她绝非临时起意做的决定，换言之，若李冉只拿黄金却不喝毒药，她必定不会如此慷慨……这娘们，竟然暗中设置了一个考验！
“怎么，学我下五门奇术，还辱没了你身份不成？”
萧鸢芷见他犹豫，神色有些不悦，闷哼道，“你可知道，这些奇术，多少人想学都学不到。”
“……无功不受禄，你教我这些奇术，要说不求回报，我不信。”
李冉固执的摇着头，他已欠不少人情，再多，怕是还不起了。
“哼，说你笨呢，你到算得挺清。”
萧鸢芷被戳破心思，也不藏捏着，颔首道，“不错，我的确有考验你的意思，那处地下密室，本来也是用来考验新入下五门弟子的关卡，就是为了测试弟子的品性……事实上，无论怎么选，都能拿到黄金，但为了惜命而取巧躲开毒药和箭弩的，必定是不纯之人，这种人，不能重用。”
“所以，我原本就做了两手打算，若你取巧拿了黄金，我便只要你带玄金石等奇物助我恢复功力，由我自己重建下五门，若你没有取巧，我便给你更多的东西，由你帮着我一起重建下五门！”
李冉顿翻白眼，闷哼道，“淑妃娘娘，好像你没权利让我鞍前马后为你卖命吧。”
“……不是卖命，是合作！”
萧鸢芷直勾勾看着他，“我任命你为下五门阁老，地位仅次于五大长老和左右护法，高于各地坛主，下五门的资源，你尽可悉数调用……包括奇珍异宝、武功秘籍、秘术奇技等等。”
“我看得出，你虽有一身不错的本事，但那是天赋异禀，旁人可学不来，这后宫波谲云诡，没几个得力手下，根本无法照应周全，我允许你将这些下五门奇术传给亲近之人，但不准他们再令传出去，如何？”
李冉刚想拒绝，猛然想起小木子和翠翠等人，陶姑姑犹有不错的轻功傍身，而这两人均毫无自保能力，若旁人报复不了尹笉转而针对他们，对傻媳妇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培养忠诚可靠的帮手，可一点也不容易。
“……好，依你。”
一念至此，李冉当即改口答应。
萧鸢芷立刻欢喜起来，将下五门入门心法口诀亲自传他，又提了几处京城内秘藏各种资源的地点，要他事急从权，只要对重建下五门大业有益，不用知会她，自取便是。
待了足足三个时辰，李冉才从密道离开。
回飞凤殿别院时，正撞见柳青从屋内出来。
“……尹常在，昭妃娘娘交代之事，拜托了。”
两人四目相对，柳青微微一笑，随即请尹笉留步，独自离开。
“媳妇，昭妃那边……”
“进来说。”
尹笉使了个眼色，两人关上门后，她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昭妃送给我一颗通犀百草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