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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追梦少年 第七章 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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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沐云从文浩那里出来,已到了戌时。申时学堂未开门,上学的孩童早已不知到哪里玩耍去了。
  此时的沐云,已对世界有了新的认知。
  沐云一个人慢慢的走着,来到了白崖谷的小溪边,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会儿,起身往家里走去。
  突然,从侧面跳出一个人影。沐云抬起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商胖子,也不知他是有意在这里等着沐云,还是恰巧路过遇到。
  “唉,小子,无精打采的,死了爹了?”商林嘲讽着嬉笑道。
  “死肥猪,老子懒的理你。走开。”
  沐云看也不看商林,接着往前走去。要是昨日遇到商林这样嘲讽他,免不了要与之争执一番,兴许还会冲上去与之暴打一顿。但现在不一样了,刚刚接受到的新知识新理念,让沐云也兴不起像市井小人一样与之吵架了。不知不觉,沐云的心态已经变化。
  “哟,皮痒了小子。是不是又欠揍了?”商林把袖子往臂膀上一挽,指着沐云,然后冲后面一嗓子,吼道“兄弟们,出来揍人咯。”
  忽然从后面的巷子里走出来四五个少年,正是平时跟着商林的一帮狗腿子。这时,沐云哪里还不清楚,着商林分明就是在这里等他。
  其实,沐云倒真是想岔了,本来商林就在这条巷子里玩,只是沐云今天心事重重的,一直低着头,没有发现罢了。商林看见沐云一个人走过来,当然不肯放过这个能表现的机会,让那几个少年在后面躲着,自己先跳出来吓唬吓唬他,如果沐云服软的话,可能商林也就嘲讽嘲讽算了。可沐云的脾气倔强,虽然不屑与他争论,但口里哪里肯吃亏服软。
  “小子,今天看老子不揍你找不到北。”商林说着往沐云走过来,嘴里还吼道“兄弟们,上啊。”
  一伙少年直冲到沐云身边,将他按倒在地,又是一顿梨花暴雨的暴揍。
  一炷香后,只剩沐云一个人爬在地上。沐云在地上躺了会,慢慢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往家里走去。
  沐云刚刚走进家门,看见沐文坐在椅子上,高兴的跑过去大喊道。
  “爹,你醒了,你没事了?太好了。”
  “没事了,没事了。”沐文轻笑着说道,只是眼神的忧愁却无法掩盖。大儿子沐强虽然也醒了,可那条腿是真的接不回来了啊。以后可如何是好?只是这些心理的想法没有表露出来,他也知道表露出来别人也帮不了他。
  “怎么满身是泥?又打架了?”武英走过来看见儿子全身的泥土,不禁问道。
  “没有。回来晚了,在外面摔着了呢。”沐云心虚的说道。
  “你这孩子,一天不学好,偏偏学会骗人了。摔着能摔成这样?”说着指着沐云脖子上的青紫色,想是那个不开眼的劲使大了。
  “快去把衣服换了,洗个澡出来吃饭了。”武英没有过多的问话,小孩子家的小打小闹本就很正常,她也懒的去管是和谁家的小孩打架,是打赢还是打输了之类的。
  “哦。”沐云敷衍着回道,往自家厢房里走去,那里是他与二哥沐明睡觉的地方。
  等沐云出来的时候,祖父沐高远、祖母梁翠也到来到了他家,坐在桌子上。只是大哥沐强仍然没有起来吃饭的意思。
  “娘,我去叫大哥起来吃饭吧?”沐云试探着问道。
  “不了,等下娘把你大哥端进去,他腿脚不方便,让他多休息吧。”
  说道沐强,武英的哀伤表露无遗。心里想着,大儿子这样以后可咋过啊,媳妇肯定是找不着了。
  一家人一时无话。吃完了饭菜后,沐高远边拿出他那杆烟杆,边问道:“小文啊,你说这是咋回事啊,也问你好几次了,就是不说。”
  “爹,不是都说了吗,回来晚了,被山上的野兽给盯上了。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还说啥啊。”沐文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说到这事啊,还有个事没有和你商量着呢。”武英看见沐文一副不愿回想的样子,急忙接过话题。
  “什么事啊?”沐文问道。
  “你和强子能醒过来,还多亏文夫子家祖传的仙丹呢。”武英说道。
  “文夫子家祖传的仙丹?什么意思?”沐文更加疑惑的问道。
  等武英将事情的原委说与沐文听后,沐文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一直觉着文夫子肯定不同寻常,一身学识过人,有一种天生亲近的气质。没想到却也是家道中落,有此不幸遭遇。云儿能拜他为义父也好,这样云儿多于他学习文化,说不定我沐家将来还会出一个官老爷呢。”
  沐云听着父亲母亲的话,心里暗暗想着“成为官老爷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我可是要成为仙人的人,将来官老爷见着我都得给我下跪呢。”脸上不禁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云儿,那你今天去与夫子拜礼了?”在沐云飘飘然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父亲的问话。
  “嗯,是的爹。因为昨天说好了的,今天我到义父家中时已行拜父之礼。”沐云郑重的说道。
  “好啊,云儿能与文夫子一起,以后成就定不局限于我们这个小小的沐家村。说不定将来爹娘还的仰仗你过上好生活呢。”沐文满脸的兴奋劲,似乎很认同沐云拜文夫子为义父的样子。
  深夜,在沐家最靠边上的一间屋子里,油灯还闪闪烁烁的亮着。沐文坐在沐强的床沿,用手轻轻的划过沐强的断腿处,眼神流露出一丝悲凉。虽然自己身上的伤看着很重,但现在在文夫子的一颗仙丹下,感觉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完全感受不到伤痛,反而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只是每每看见儿子的断腿之处,心里就不由的流露出哀伤。伤口可以愈合,断腿还能长出来吗?答案是很明显的。
  沐强把脸侧到另一边,一行行泪水流淌着。沐文一边抚摸着沐强的断腿,脸上留着两行清泪,一边自顾自的说着。
  “强子,你要振作起来啊。我哪天去找你二舅看看,能不能在城里给你谋份差事。”
  “明儿传信回来,他已经被满香楼招聘进去了,再也不用像在山里一样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了,也算是有了很好的归宿了。”
  “云儿拜了文夫子为义父。今天听云儿说,过几天要跟着文夫子去南沙郡拜祖。”
  “文夫子那人一看就与众不同,能被他收为义子,想来今后也会有出息的。”
  “你虽然失去了一条腿,但只要还有为父在,为父定会照顾好你的。”
  “强子,你说,当时如果我们不去多管闲事,不与那富家公子争论,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呢。人家姑娘家都还不领你的情呢,都说我们是多管闲事。”
  “强子,这个世道啊,有很多人、很多事,我们是不能去管的啊。外面不是我们这个山村,那些人穷凶极恶、烧杀抢掠,什么做不出来啊。你怎么去招惹那些煞星呢?现在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唉。以后谁问啊,就说是被野兽给咬的,不能再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我们惹不起啊。”
  沐文边说身上边发抖,显然很激动的。作为一个父亲,亲自看着儿子的腿被砍断而无能为力,这种失子之痛且能说忘就忘的,只是形势比人强,满满的无奈罢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在沐文清醒一个月后的一天午时,文浩跟着沐云来到了家中。看见沐文已经行动如常,沐强坐在院子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眯着眼睛。
  文浩走上前去,道“文哥,近来身体可好些?”
  “多谢夫子。我感觉身体已经痊愈了,昨儿个还跟着村长上山去打猎来着。”沐文不敢怠慢,拱了拱手回礼道。
  “都是该做的。你给我也生养了个好孩儿,自当感谢的。”文浩一副不居功的样子。
  “哪里哪里。穷苦人家的野孩子,能被夫子看中那是他的福分。”沐文摆了摆手赶紧说道。
  “夫子里边前进,坐下说。”沐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朝着屋里边喊道。“英子,准备好饭菜,文夫子过来了。说不得我要和夫子喝两杯呢。”
  武英把头往外伸出来看了看,回道“好呢。”
  文浩随着沐文往屋里走去。沐云走到沐强的椅子边上,对沐强道:“大哥,你放心,等我以后有出息了,一定帮你把断腿接上。”
  “云弟,不要说这些傻话了,断了的腿哪能接上呢。大哥是心里难受,过几天就会好的。等心里不难受了,我啊,就准备去找三舅给我谋个差事。”
  沐强看见沐云过来,睁开眼,抬起手来摸着沐云的脑袋。
  “是不是要和夫子去南沙郡了?”沐强看了里屋一眼,问道。
  “嗯,义父带我去祭祖。”沐云故意说道。
  在昨天,他神魂里面的青元印已经显现。义父当时与他说的是“青元印成,则需要去野外打磨,方能刻印进入神魂,不被仇家所察,需到后山历练。”
  虽然知道后山有许多厉害的野兽,但自从看见义父展露出的惊人威势后,沐云认为没有什么野兽能伤的了他分毫。
  “去吧。去和爹娘道个别,外出要听夫子的话。外面的那些人啊,特别是富家子弟的,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一定不要像在村里一样任性,不然要吃亏的。”
  沐强小心教导着沐云到,只是在说道此话时,脸上的落魄显的更加明显。沐云自成青元印显现后,对外界的感应明显增强,平时不易察觉的这一丁点变化被他捕着到了。
  沐云心里暗想“难道大哥身上的伤与那些富家子弟有关,不然如何说道富家子弟之时,情绪变化那么大,眼神还流露出忌惮和仇恨的。等我法术有成时,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午饭后,文浩带着沐云离开了沐家,也离开了沐家村。文浩心里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看着沐家村。
  沐文和武英一直送到村口,不断挥手道别,直到沐云的背影在远方的天空变得越来越淡。
  沐家门口,沐强一直眺望着村口,他知道沐云走了,他没有跟着去送,他害怕自己的样子会给沐云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知是不是错觉,沐强从昨天开始,在与沐云接触的时候,总感觉沐云与以往不同,身上有一股莫名的亲和力,却又让人感觉心惊的气势。也许他的云弟真的与众不同,将来真的会有大出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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