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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品酒大会篇 叁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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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坊聚里一阵沉默之后,众人又开始了议论,就好似一个话题结束之后的中场休息,卫何听不明白那些敬他,敬天赐城,敬这大争之世的豪言壮语,也感悟不到于妈妈的动情演说和费遗的狂妄之词,在他眼里,那些言语仿佛组成了一幅幅穹起大神的画卷,可无论是泼墨的写意潇洒还是工笔的细腻温婉,穹起不还是穹起么?他已经死了,化成了天赐城上头的一朵祥云了吧,哎,就算祥云也就是那么回事了,说到底,如果这人化成了云,那就是云,和那些它身边或翻滚或静谧的云是一模一样的,换句话说,穹起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这个山海境大地上,哪怕那些传说和精神如何如何,可卫何看来,有何重要的呢?于妈妈还是于妈la妈,黑玄还是黑玄,哪怕就是夸扶也还是夸扶老爷子,这个乱世依旧还是那么纷乱,就连一处可以静心画画的地方都没有。
  想着闲着,卫何就走到了田坊聚的外院,却看见脚尖下有一股带着酒香的液体流了过来,循着那股流水卫何又听见了几个稚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卫何循声再往远处看,只看见前方有六七个稚童在围着一个老人嬉笑打闹,老人也不理会这些,就连酒坛子倒了也浑然不知,仿佛是忽然来的兴致让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一张白绢,老人忽然气势,浑身的仿佛神元奔涌一般,就练他被墨水弄得灰不溜秋的袖口也随风摇摆,看着是一股和邋遢外表全然相反的道骨仙风。
  老人在绢上来回涂抹,那动作就好像是村里刚刚会些瓦匠活计的人在抹浆子一样,老人点点刷刷几笔,忽然站定,那些跟着老人有样学样的调皮稚童也跟着忽然站定,有一个光头小光屁股就带一个红肚兜的可爱男孩儿因为大家的有样学样,也憋着笑意跟大家一样学着老人站定不动,可终究还是觉得滑稽可笑自己酒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一笑不打紧,一群稚童跟着笑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有点索性倒在地上前仰后合拍手拍脚,当然还有刚刚牙牙学语的婴童看着大伙儿笑却不知为何,吸着食指有些不知所措。
  老人也不理会这些稚童的调皮捣蛋,他弯腰画着白绢,有些体力不支,索性一屁股坐在白绢之上,开始有些固执的画着一处地方,画两笔就拿起笔歪头看看,觉得好像差了点意思,就又画几笔,众孩童看着老人一屁股坐下,也跟着一屁股坐下,又的用的劲大了,就坐了个四仰八叉,惹得身边的孩童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
  老人终于画出了满意的画卷,才从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心境中走出,回过神来却发现身边的孩子们都在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他乐呵呵的一条眉毛,做了个根本吓不了人的鬼脸,孩子们先是愣了一愣,却也学他做起了鬼脸,老人哈哈大笑,孩子们仿佛是得到了称赞一般,都开始放肆大笑,有的甚至笑得兴致使然,索性站起又蹦又跳,就像是要引得老人的关注一般。
  卫何看着这一老群幼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感到心里一阵温暖,老人逗弄了一番孩童,便要扶起身边的酒坛喝酒,却才发现眼前的出尘少年已经看了自己好久,老人哈哈一笑,对着卫何说,“娃儿,你也真是的,老头儿的酒坛都撒了半天了,你也不提醒一下我。”
  卫何看见老人慈眉善目,却有一股仙风道骨,看着他手持画笔的姿势,真的是又陌生又亲切,卫何赶忙说道,“晚生失礼,晚生失礼,这就给老前辈那坛新酒去!”
  “哎,别啊,这坛酒不是还有么,你这后生也真是实在,哈哈,来来来,若不嫌弃啊,陪我喝上一杯。”老人哈哈笑道。
  卫何也不礼让推辞,原本就是神迹里孤单依旧,到现在也不知道何为推让的他只觉得和老人喝酒定比在那田坊聚里面听那些深邃难懂的道理要有趣,便也高高兴兴快步上前,拿过了地上同样也被老人专心画画所踢翻的酒碗,双手持着让老人给自己倒了慢慢一碗。
  卫何没怎么喝过酒,只知道当年师傅傅山水是挺喜欢喝酒的,但是酒量一般,他容易喝醉,一醉就开始左一个境界又一个笔法的唠叨个没完,看着老人笑眯眯喝酒的样子,卫何有些想师傅了,他端起酒碗就轻轻咀了一口,却感觉这看似甘甜无比的琼浆玉液,却是如此辛辣,随之皱了皱眉头,咳嗽了两声。
  老人看着卫何皱眉尝酒的滑稽样子,哈哈大笑,他朗声说道,“后生啊,还不会喝酒吧?这东西你可得学,学会了妙趣无穷啊。”
  说罢老人从袖子里面掏出了几粒花生米,他吃了一颗,便把其余的递给了身边一个稍稍年龄大些的稚童,那个年龄大些的稚童估计是这群小精灵的带头,他拿起那把花生米就吆五喝六地跑走了,看见如此境况,那些稚童也就跟着追那个脚步飞快却还未走稳的孩童,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卫何和那个老人。
  卫何看着老人前面铺在地上的白绢,那画面上俨然是一个威严的神仙持刀而立,双目炯炯有神,而神仙的背后,是用看似笨拙的笔触描绘的一副泼墨山水,仙人背后的高山巍然耸立,说不出的壮丽美景,赞不完的磅礴气势,老人见后生的眼里发亮,似乎还含着热泪,他淡然说道:“你看看,这画的意境如何啊?”
  卫何早已吃惊的目瞪口呆,这哪里是意境,这简直就是囊括了一个宇宙万物的奇妙画作,卫何喃喃道,“今日观得此画,卫何此生足矣。”
  说完,卫何竟然就这么扑到在土地上,也不在乎来人的玩味笑容,只是看着绢画上的笔触,他一边仔细端详那画中仙人的细节刻画,一边啧啧称奇,仿佛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笔触质朴,看着就连毫无技法的普通人也可以画出来,可是这画里的意境却是绵绵流畅,画卷虽长,这股意境悠远的气劲却是一气呵成,源源不断,源远流长,大师真的是好手笔,好一副《吕涡登仙图》!”
  老人笑着说,“后生啊,你知道这是什么画?”
  卫何恭敬行礼说道,“大师,我也算是一个画师,虽然画技功夫比之大师简直是云泥之别,但是到底也知道大师的画作几斤几两,除了我师傅,我就没有看到过这样厉害的画作,可大师和我师傅又有些区别,我师傅是兴致而起,画画讲究跟着自己感觉变化,力求心中波澜起伏尽显画作之中,可大师您却露拙而作,每一笔都好似长在画作上一样,虽然笔触没有变化,却相得统一,一气呵成之感比之我师傅更为甚,今日一见如此画作,真个是叹为观止,却又恍惚间回到了以前师傅教我画画时的样子。”
  “你是卫何?”老人皱眉问道,“你师傅是傅山水吧?”
  被此高人得知身份,生性纯真的卫何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说道,“我师傅确是傅大师,不过大师竟然连我的名字也知道,真的是让我不知所措。”
  老人哈哈大笑,他慢慢说道,“你可不是一般人物哦,天赐城之战里走出的孩子,还被叁目这样的深不可测的杀手追杀进九死一生的鬼无门沙暴带,不仅全身而退,还有传言说你杀了叁目夺了佩刀,你的名头如今也是山海境里津津乐道的了。”
  卫何低头不语,脸上却都是惶恐和一丝恍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走到了这里,只是觉得眼前的画师可能就是自己走到了这里的理由之一。
  “未请教大师尊称……”卫何也不接大师的话语,只是躬身一拜,谦卑问道。
  老人淡淡一笑,也是喜怒不惊于色的状态缓缓说道,“御明城吕颂斋,庞白。”
  那一日,傅山水做了一个梦,梦中仙人指路,梦中白衣降临,梦中山海境陡然倾斜,梦中通晓山巍然屹立,梦里的山辨不出真假,梦里的路走不到尽头,傅山水只是起身伸了个懒腰,顿觉通体舒畅,他兴致使然却感觉浑身无力,傅山水想叫唤屋外的徒弟卫何帮他备好纸笔,可却喊不出一个字,仿佛嘴巴微张就要筋疲力尽,傅山水无端地想起御明城城门前那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想起那支悬在半空如一杆轻剑一般的毛笔,锋颖中都透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傅山水回想了那个出尘的老人,就好像是仙人临凡,傅山水看着他空手御笔,点点墨花如白日焰火在城门前炸裂,这时节,风沙迷人眼,这时节,熏风乱人心,这时节,就算是白衣神仙也愿追进山水老人的梦中,这时节,就是一笔画通晓,却也看山不是山,傅山水老人在那一梦之后,便是大梦初醒的逍遥的姿态,这恍恍惚惚的梦中,就是这个老人御笔前来点他心结,这一梦之后,便是吕涡登仙恍如眼前事,傅山水哈哈大笑,御笔而行!
  就是这个庞白,就是这个梦中助师傅傅山水以手无缚鸡之力的画师身份登临仙境,也就是这个庞白,告诉了傅山水老人有一个人名字叫做拙书不言,悠悠山海境,苍茫通晓山,傅山水御笔飞仙,登通晓而来,又未登通晓折返而回,这登与不登之间,是拙书不言给的机缘,也是这个叫作庞白的老人给的考验。
  而这登与不登之间,就叫这位傅山水望而却步,傅山水以毫无神元之姿强入君临大境,却终留恋凡尘,又从通晓山上折了回来,登与不登只一瞬,却丢了自己的机缘命数。
  从此之后,吕涡画像的执笔人依然只有一位,那便是登上君临,又守着君临,成了通晓山间指路人的画仙庞白!
  庞白御笔,那绘制精妙画卷的黄杨木长柄羊毫如剑般挺立,此时的庞白周身散着奇妙气场,却没有一丝神元流动,庞白笑着对眼前想起傅山水热泪盈眶的卫何朗声说道,“开门见山,卫何!你登不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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