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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拙书不言篇 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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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二娘呆了一呆,看着黑玄连正眼也不瞧自己一眼,自顾自喝酒吃菜,她又看了看穹起,穹起微笑示意尽管唱就是了,柳二娘清了清嗓子,示意一旁手还有些哆嗦的乐师起个御酒调,翩翩地唱起了御酒歌。
  嗓音一开,这撷英阁犹如飞进了一只山林间鸣叫迎春的喜鹊,轻灵美妙的声音在撷英阁四处回荡,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就好像哪里的仙女儿跌落了凡间,仙气盈盈还带着一丝少女的欢盈嬉闹,就算是从来滴酒不沾的人,也想在这御酒歌的陪佐下豪饮一番。
  于妈妈听得欣喜若狂,这歌声别说是天赐城,就算在山海境也只怕歌神冉怡玉才能与之比拟,不愧是冉怡玉的得意弟子,这柳二娘平日里虽然性情狂野,谁都不看在眼里,但是这歌技确实也配得上她的脾气,听听这歌声虽是带着劝酒之意,但是早已经让人听着不饮自醉了,再加上她曼妙可人的模样,怕是任何一男人都会按捺不住,难怪她的身后会有那么多狂蜂浪蝶,愿意豪掷千金一尝芳泽。
  撷英阁的那些大小官兵听着都有些抓耳挠腮,只感觉浑身燥热,虽然歌声优美空灵,可他们看着柳二娘的举手投足,可是美妙的无以复加,有的都已经在幻想着床弟之欢,那还去细细品味。
  穹起自然定力超凡,他只是讶异地看着柳二娘,心想着当年在御明城替晓帝江大哥祝寿时曾经听到过山海境第一歌神冉怡玉演绎过着首御酒歌,没曾想在这里竟然碰到了冉怡玉的徒弟,还是一直和穹起生活在一个成熟的半熟人,这首空灵的御酒歌在她演绎下少了冉怡玉那不染尘世的仙气儿,却多了几分尘世间男人们都抵抗不住的娇媚诱惑,若不是定力好些,只怕会听的百爪挠心。
  黑玄皱了下眉头,淡淡地说道,“换。”
  声音不响,那一字一句却如同榔头轻锤柳二娘的胸口,这首歌是柳二娘最得意的几个小曲儿之一,柳二娘自认为这首歌响起的时候,除了卫何和穹起城主哪怕是定力颇好,还会运动神元抵御的准隼都不一定可以招架,没准曲到一半就会魂不守舍,心痒难耐,没想到眼前这个颇有欢场男人不备的神秘魅力的黑玄竟然没有被拿下,甚至对这歌还颇有不满,柳二娘停止了歌唱,众人回过神来,都诧异地面面相觑,穹起问道,“怎么了师哥,不好听吗?”
  “好听啊,就怕再听听就要被这个小娘子勾去了魂魄了,你再换首唱唱吧。”黑玄朝着柳二娘调皮一笑,说道。
  一时间威严如神,一时间可怕如魔,这时候黑玄的眼神又调皮如街头调戏小媳妇的无礼泼皮,看着黑玄如此品评这歌,却一副毫无影响的样子,柳二娘摆出一副不知把你如何是好的愁苦眼神,无辜地点点头,又示意乐师起了一个玲珑调,开始唱起山海颂。
  刚唱一句,黑玄皱了皱眉头说,“无意贬损,只是此歌不应你来唱,麻烦小娘子再换一首。”
  山海颂是冉怡玉创作的传世名曲,曲调悠扬转折,歌声音域广阔,描绘了山海境壮丽秀美的河山,当年冉怡玉第一次唱出这歌曲的时候,传说天降飞花,众鸟和鸣,气象壮美异常,正因为如此,所以没有人敢再去班门弄斧演绎此曲,但是这柳二娘是冉怡玉唯一关门弟子,当年卖到撷英阁的时候就被在那里游历的冉怡玉发现,并且悉心教导五年,颇得真传,柳二娘自认为天底下怕也只有她可以演绎这首歌曲。
  如今柳二娘无可奈何,对黑玄和穹起款身行礼慢慢说道,“黑城主恕罪,奴家只会这些歌了,未能入黑城主法眼,还望城主责罚。”
  “倒也没那么大罪过,只是当年听过冉怡玉唱过这歌,气势磅礴,不像是姑娘这般千娇百媚的样子。”黑玄城主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的歌都是冉怡玉教的,冉怡玉自创的史诗叙事歌可是山海境所有歌中最为神秘,最为勾人心魄的歌种,我看着你挺适合唱那种歌,她就没传授你过吗?”
  于妈妈焦急地看着柳二娘,柳二娘缓缓看向二楼,二楼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白衣少年,少年面容憔悴,身形纤瘦,他朝着柳二娘点头微笑。
  柳二娘看着卫何朝自己微笑,那清澈的眼神让她忘却了一切,如今她就在撷英阁的舞台上,柳二娘想起来了,她还有一首歌未唱,那是她与卫何一夜春宵之后,躺在卫何的怀里想着卫何跟她说的那些好听的故事突然就随口哼唱出来的歌曲,虽然他们互相拥抱,彼此安慰着彼此的肉身,但是那首歌却是柳二娘在卫何的灵魂深处寻找到的歌曲,如今她看着卫何,又想起了这首她最深爱的,也是她唯一自己写出的史诗叙事歌。卫何曾经轻抚着怀中带着淡淡香味的柳二娘深情说过他的很多故事,并且告诉柳二娘,这就是他守着的师傅传授他的故事,师傅说这些是不能和别人说的,而卫何却觉得那些从师傅嘴里说出的“不行”“不能”“不应该”就好似是一道道锁着他的诅咒,让他无法肆意畅快的过活。
  你师傅的责任,凭什么要你来负担?你师傅不是一直都告诉你画画就要不破不立么?什么时候我也就像破了你馋人的身子一样破了你师傅叫你守着的那些个“不”字,让你也好好地痛快痛快!在卫何赤裸雪白的怀里的柳二娘,少了一些欢场女人的妩媚逢迎,却多了一丝情窦初开时少女特有的骄蛮放肆。
  柳二娘此时气定神闲,他的目光从卫何点头微笑的脸庞上慢慢移开,她示意乐师停下奏乐,自己定了定神,眼睛望着前方,一声悠扬的长叹之后,柳二娘缓缓地吟唱,那歌声和前面完全不一样,那更像是让人能够安静下来的歌曲,不,不只是人,那悠扬却带着微妙变化的旋律好像即便有不安的幽魂在回荡,听到这歌以后也可以镇定下来。
  在歌声演绎的故事里,一个老画师缓缓挥动画笔,苍劲有力的画笔仿佛力透纸背,转眼间一个仙境一般千山图显现在纸张,一个浑身绷带披着白袍的男人从画中走来,带着老画师缓缓走进了画中,转眼间两人便成了画中人物,那山就被人称作为通晓山。
  到了山上,老画师一路遇到了不少珍禽异兽,最后在山中潺潺溪流上的一间透明的的房子里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仙人,仙人手上拿着一本黑铁书,只见仙人在铁书上敲打几下,那铁书就闪出耀眼的光芒,老画师赶忙参拜仙人,顿时,一阵黄沙席卷而来,老画师仔细一看,他和那个浑身绷带的瘦长白衣人已经站在了西山海境无人可以到达的鬼无门沙漠正中终日里黄沙漫漫的风暴眼,黄沙中,一个少年昏迷在他们的面前,白衣人缓缓说道,这就是你最后遇到的机缘。
  歌声时而悠扬时而婉转,就讲着后来那个老画师又和那个少年在白衣人的指引下走出了风暴眼,然后一起游历,后来歌声婉转而柔美,深情描述着少年如何如何纯洁无暇,老人如何如何言传身教,师徒情深,给这山海境传下了千古绝伦的画技,遂后,老人弥留之际,那浑身绷带的人又一次出现,带走了大彻大悟,了无牵挂的老人。
  拙书不言?这个女人见到过拙书不言?黑玄面无表情,但是神元还是微微颤动了一下,示意身后的黑衣人先离开撷英阁。黑衣人稍稍点头,随后就消失在了一群听得如痴如醉的客人之中。
  撷英阁此时满个大厅都回荡着柳二娘的歌声,飘飘然地传到了每个撷英阁里客人的耳朵里,卫何也把从她喉咙里蹦出的一字一句都记到了心里,那是卫何跟她讲的故事。
  “我从未去过江湖,甚至江湖的岸边都没有涉足,那些属于江湖儿女的风波故事不过是傅山水老爷子跟我平日里讲的一席笑谈,傅山水老爷子曾说,这山海境里出过多少人杰鬼雄,哪怕是开天辟地无所不能的吕涡大人,最后还是变成故事二字,若是看穿了这些,那自然就会放下很多,可偏偏有那么一群人,争先恐后地想变成故事,成为传说,想让人世世代代将他们的故事变作诗歌、绘成画卷,以为消遣,这就是欲望。可也有这样的人,心怀着天地,心念着苍生,他们穷其一生,也不过是为了信念二字,最终他们变成了人心里的一座碑,人们立在那碑前讲的是什么?还是故事二字,这也是欲望。”
  在柳二娘眼里心如赤子的卫何说出了这些道理之后,柳二娘的脑海里便响起了她此时娓娓演绎的这首注定传扬山海境的史诗叙事歌。
  后来,黑玄给这首歌起了一个古怪的名字,据说那是以一个人名为歌名,这首歌后来被叫做《拙书不言》,当然,这是后话。
  黑衣人走出了撷英阁,找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轻轻咳嗽了一声,转眼间又是一道黑影闪过,另一个带着斗篷的黑衣人霎时间就出现在了黑衣人身后
  “叁目”黑衣人说道,“晚上,来撷英阁带个人”
  另一个黑衣人也不点头答应,只是一霎那又消失在了原本就有些阴暗的角落。依着黑石城的级别礼仪,那个黑衣人本应该和那个吩咐他做事的黑衣人作揖还礼再走,但是他没有做,因为他作揖还礼要用到的双手已经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在他原来两臂位置上飘飘然仿佛讲述着过往的两条空空的黑色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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