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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渔夫 / 第六章 窒息

第六章 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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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阿尔伯特实在看不下去我了,失踪了三四年的时间,已经宣布我死亡了,可是我又回来了,他直接对我宣判了绞刑。我被绑在粗木头上,阿尔伯特看着我露出了笑容,好像说着终于可以把我这个怪物杀死了,这样村子里的人又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他执政的这几年。台下的人碎言碎语说着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岛,我们在这里生活的也很好啊。台下一个人拿着砍刀已经等不及要砍断绳子了,阿尔伯特说了几句客套话,看来时间也到了,他发号施令,那个人拿着砍刀奋力砍断绳子,我脚下的木板突然破裂,我身体坠下去,紧接着脖子上的绳子也拉紧,我喘不上气,脚无力的踩着空气……
  我盯着海面上的人影不敢动,生怕他离开我的视线之后就消失不见,正好我余光瞟见旁边有个人走过来,我一把拉住他,头也不回的说:“快把姜海叫过来,快点。”我声音很小但是也很急,然后旁边那人不动,我真急了,正要冲他再喊一遍的时候,旁边那人说:“你都敢叫我名字了哈?”
  我还是不敢回头看他,也不回答他的问题,指着那个人影让姜海看,姜海似乎觉得很严肃,趴在扶手上想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了大概也就两分钟,他对着我说:“你别动继续盯着他,别让他跑了,我去叫人!”说完他就跑回船舱,打开船舱门叫了一个名字:“王波,快来!”
  我也不知道是谁,因为我还在盯着那个人影,姜海和王波在我身后商量着一些东西,我也没听清,然后那个王波就踩着扶手下海了。
  王波下水时的声响和那个人影一起消失了,我猛一扭头脖子嘎嘣一下,好像断了一样。姜海对我说:“我知道那个人影消失了,准确来说,那不是人影,那是我跟你讲的三脚大青蛙。”
  “啊?那我们也要下水呀!”我手捂着脖子冲姜海低声喊着。
  “你觉得当时我和你二副活下来靠的是什么?放心,他没事。”姜海似乎很信任这个王波,原来是当时出生入死的朋友,现在船上的二副。
  我和姜海在甲板上等着王波回来,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海面时不时激起浪花,可能王波在水里跟那个蛙人搏斗吧。感觉过了很长时间,王波从侧舷的绳网爬上来了,手里拿着蛙人的头颅,可是他没有拿鱼叉啊,他是硬生生在水里把一只蛙人打死了。“你惊讶啥?这是个小青蛙,要是当年那么大的,两个我都不是对手啊。”王波看着我惊讶的眼神笑着说,仿佛这很轻松一样。
  姜海和王波正跟我传授经验的时候,船长从船舱里出来,对着我们三个说:“聊啥呢?”
  突然他们两个的脸色沉了下来,船长拿着酒,问我们喝不喝,姜海接过来,拿起桅杆旁边的玻璃杯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完。王波说了一句,戒了。可能看我还小,或者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就没有把酒瓶递给我。
  “一个二副居然不喝酒?你这不行啊。”船长的话语里吐露着嘲讽和不屑。
  “怕喝酒应对不来暴风雨啊。”王波也怼了回去。
  “你身上怎么湿了,刚才有什么情况啊?”船长对着瓶子又来了一口酒。
  “也没什么,就是下去检查一下小船有没有损坏,然后没抓准,掉海里了。”王波没有把刚才的情况说出来。
  船长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了:“真的吗?什么我没有见过,你讲吧,我没在怕的。”
  王波听不下去了,拉着我和姜海就要回船舱睡觉,可是姜海挣脱开王波抓着他的手,冲着船长说:“莱尼,你想听是吧,好,我就告诉你。”……
  船长听完面色凝固住,好像刚听完一个神话传说一样,姜海似乎胜利了一般就往船舱走,留船长一个人在甲板上发呆。
  姜海回到船舱拿起小刀在旁边的木板上又划了一道:“今天又过去了。”我数着墙上的刀印,不知不觉已经在海上生存了三十六天了,我们还只收获了那么一点东西。
  第四十五天
  离上次看见蛙人过了快十天了,我们还是在船上重复着无聊的工作,直到瞭望台上的水手说:“看见鲸鱼喷水了!”
  船上本来枯燥的气氛瞬间变得活跃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动起来,一个偷懒的都没有,可能因为两个月没有看见鲸鱼踪迹的原因,我们看见那些喷起来的水柱的时候就像饿汉看见一堆猪肉一样,我拿起鱼叉和两摞绳子就直接一头扎进海里,也不管小木船有没有落在海面上。
  我翻身爬到木船里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姜海看着我眼里似乎在说,“大丰收啊!”
  “一二,一二,一二……”四五艘小木船在海面上直冲鲸鱼群,有些小鲸鱼从我们船边游过,我正要拿着鱼叉戳死小鲸鱼,姜海伸手打断了我:“别弄死他们,你这样会让大鲸鱼跑掉的。”
  我收起鱼叉等着船划到大鲸鱼旁边,姜海还在我旁边看着海面出神。
  这时,在船右边喷起一个水柱,一只大鲸鱼的背部和头部就露在我右手边,我看着喷向天空的水柱,里面似乎还有一些虾和一些很小的鱼,水在天空中被太阳光映出彩虹。姜海冲我说:“快,绑绳子,给这个鲸鱼来一叉子。”同时对着身后那几个划船的水手说,“把船桨架起来,别让鲸鱼咬到!”我的目光从天空中的彩虹移开,拿起绳子一端绑在了我的鱼叉上,我掂了掂鱼叉,就向鲸鱼的背扔过去,鲸鱼吃痛尾巴在身后几十米拍起水花,姜海又递给我一根鱼叉,我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又扔了过去,鲸鱼又喷起一小段水柱,并且夹杂着它的哀嚎,船左侧有一群小鲸鱼在水面上下翻越,似乎在控诉我们为何要猎杀他的父亲一样。
  姜海潜下海水里面,拿着绳子在濒死的鲸鱼身上缠了几圈绳子,以他的力气,鲸鱼的身上都出现了勒痕。我并没有触景生情,我也是为了生存,虽然这很残忍。
  我们回到大船上面,看来我们好像是第一个回来的,没有一个伤亡,还带回来这么大一个鲸鱼,足足可以有六十桶鱼油了,甲板上的水手开始用大锅煮开水,我们帮着用刀把鲸鱼濒死的躯体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方便熬煮。
  鲸鱼肝脏里面的鱼油更是精华,所以船上一般配着两个侏儒,让他们拿着木桶下去捞更多的鱼油上来,那里的味道可真是臭的无法理喻,一辈子都不想再闻了,所以他们在进鲸鱼肝脏的时候,我离的远远的,生怕溅到我身上一滴油。
  王波的船和三副的船也都回来了,他们的鲸鱼也和我们的差不多大,但是他们捕鱼的时候有受伤的人,王波把他船上的伤员送到医疗室,一句话不说的拿起砍刀就向着那个已经死透的鲸鱼走过去,面色惨白。
  姜海也察觉到了,拿着砍刀也走到他们的鲸鱼那,一边砍鱼肉一边跟他聊着什么,我还在专注的砍着我面前这块鲸鱼。正砍着,我好像砍到了鲸鱼的胃部,从里面掏出来好多东西,有一张纸,上面好像还写着什么字,最后有一段爱你的什么什么,要不是这上面沾满血和油我还真得好好看看这里面写了什么。
  直到傍晚前,四只鲸鱼全都炼化成油,我拿着刷子正在刷甲板上的血迹和残留的鱼油,闻着这恶臭的血腥味和鱼油味,我正不爽船长给我派这个任务的时候我突然被拍了一巴掌,我把刷子一甩,扭头就想骂人,我一看是姜海,他一脸得意的表情把我的怒火憋了回去,姜海对我说:“王波碰见一个三脚青蛙,就在光天化日下。”
  “啥,不可能吧?咋会碰见蛙人”我冲着姜海喊着,姜海对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我才知道我声音太大了,我小了好几个音量又说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蛙人?这个名字不错啊。”姜海还在调侃我,“就今天下午他跟我说的,他们小船上的那个伤员就是蛙人伤的,而且那个蛙人似乎还会说话。”
  我也是一脸惊讶:“那个蛙人说什么了?”
  姜海刚张开嘴想说话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他说的是,你为什么杀了我儿子?”
  循声而去,夕阳下船侧舷单脚站立着一只青蛙,长在上身的两个手就像是人手一样,但是只有四个手指,背上好像背着长棍状的东西,像是鱼叉又像是棍子,两个眼睛似乎就在头顶长着,可能会觉得可爱啥的,但是这个东西就在你眼前的时候,你只会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样的场景下我想起来那张纸上写的啥了居然,上面有一行字是“夏天里遇见,夏天里告别,似乎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在夏天发生。”什么的。
  确实,现在也是夏天,让我碰见蛙人也是挺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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