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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流落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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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无论何时,都要心存敬畏,敬畏自然,敬畏他人,敬畏未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时刻保持清醒,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外界带给你的任何信息。而当你一旦,丧失了敬畏之心,等待的将会是灾难性的打击。
  “呼~呼~”
  粗壮的喘息声,和四周幽暗寂静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摆脱了吗?”
  “应该没跟上来了~”
  “我出去看看。”
  “不行!!”
  “可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藏着,外一被找到了,跑都跑不了。”
  显然,刚刚那些发光异兽的凶猛和追逐,让亚克和艾格心中产生了紧张和恐惧,并开始影响着他们的情绪。原本不想进入他们两个的谈话,但是如今我实在不想因为他们的争吵,把危险引过来。
  “两位~两位~”
  亚克和艾格同时看向天良,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毕竟他们的战术头盔已经在慌乱的逃跑过程中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手电是不敢开的,难保那些异兽会不会跟着光源找过来。
  “冷静一下,我们现在还处在危险之中,只有冷静和理智才能帮助我们脱困。”
  天良的话很快起了作用,虽然都还只是少年,但作为护卫军后备役中的精英,亚克和艾格还是很有过人之处的。天良能明显感觉到亚克和艾格的呼吸变得平稳了许多。
  在面临危险和困境的时候,人会变得恐惧,而恐惧会直接影响作出判断。要有头脑冷静的人站出来,做决策,才能保证所有人在危险中得以逃脱。而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让亚克和艾格恢复冷静,战胜恐惧,抱有新的希望。
  “那些发光的异兽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被我们甩掉,之所以它们现在还没跟上来,恐怕是我们刚刚钻过来的那道缝隙拦住了他们。但那些发光的异兽能喷吐强酸,很快就能追上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艾格询问道。
  “肯定不能留在这里。”天良肯定的说道。“我们刚才慌于逃命,可以说已经迷失在这地铁通道之中。回去的路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只有往前,寻找其他回到地面的出口。”
  “这地下通道四通八达,又危机四伏,隐匿着无数异兽,我们真的还能出去吗?”
  亚克到底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又一直生活在护卫区那样的地方,即使身怀“夜王”这样的异能,还是被这荒野的得危险吓到了。正是因为她的不小心,才导致三人陷入绝境,被那些会发光的异兽围困。如若不是天良反应快,叫这两个家伙不惜一切往外跑,恐怕这会已经成为那些异兽的食物,连骨头都不会剩。
  “我哪怕是赔上这条命,我也要带你出去,安全的回到基地。”
  年轻的少年啊,总是在危险面前,将自己的生死置于不顾。
  “这地铁我虽然没有进来过,但曾将在书上看到过它的构造,隔一段距离就会有通往地面的入口。我们虽然在慌乱中迷失了方向,但一定能找到新的出口。”天良将自己知道事告诉两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他们知道还有脱困的希望,让他们平静下来,然后才能真的去寻找回到地面的路。
  “我们只要找到通往地面的出口,就可以回到地面。”亚克很快从我的话中找到了希望。
  “只要我们回到了地面,就能发出信号,通知基地前来救援。”艾格也终于恢复了思考。
  “对,别忘了,亚克还有‘夜王’这样的异化能力,你们又都是护卫军后备役中的精英,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好了,现在新的希望已经给了他们两个,接下来就是想办法逃离这里了。
  “我去前面探路,寻找新的出口,你们在后面跟上我。”
  天良拦住准备马上出发的亚克,询问道:
  “亚克,我听闻,你的能力能附带着你身边的其他物品一同隐匿行踪,不知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不等天良说完,亚克接言道,“我的能力的确能将我所接触的物品连带隐身,包括接触的人也一样。”
  天良听完此话,心中大喜。但很快,艾格的话便浇灭了我的一些幻想。
  “但是我们曾经试验过,亚克最多能带领一个人隐身半个小时左右,而且过后亚克会浑身乏力,能力再也用不出来了。”
  异化能力说到底是人体变异基因,激发人体细胞进行特殊代谢功能,产生特殊的代谢演化物,从而体现出异化能力。
  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望,天良只好说道,“没事,意料之中,毕竟任何一种异化能力都有自己的缺点。”
  “我先去探路~”亚克说完便马上隐去身形,不知何时就离开了。
  此时,又剩下天良和艾格独处,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无言。
  “谢谢~”
  艾格忽然说道。
  “啊?没什么的。”天良对艾格报以微笑,虽然他可能看不见。
  简单的交谈,二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但是,没过多久,一阵阵“沙沙~沙沙~”的声音让天良和艾格都待不住了。
  这声音,是哪些会发光的异兽走动时候发出的。
  “来了~”天良和艾格异口同声的说道。
  “怎么办?”艾格下意识的询问道。
  而天良很干脆的回答道:“走!”
  二人从躲藏的角落钻出来,毫不犹豫的朝着前方前进。身后虽然还看不到那些异兽的,但它们那无数条长腿移动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近。天良现在甚至怀疑,那些家伙在追捕猎物的时候,能关闭身体的发光能力。
  黑暗中,二人的移动速度并不快,到现在他们依旧不敢打开步枪上的手电,只能摸黑前进。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他们肯定会被那些异兽追上。如今只能祈祷,亚克能尽快找到出口,回到地面,如此才能摆脱在这些异兽的追捕。只是刚刚有一句话我没有和艾格和亚克说,这地下通道四通八达,出口众多,但位置不定,很可能他们费力找到的出口,位置在城市猎场的中心,一出去就被一群异兽包围着。
  丢失了战术头盔,让他们之间的远距离通讯受到了直接影响。但好在亚克和艾格之间似乎还有别的远程联系方式,这样到不会让他们和亚克失去联系。
  就这样我和艾格深一脚浅一脚的不停前进,但无论我们是快是慢,身后的“沙沙~”声一直存在,只不过是忽远忽近罢了。那声音几乎成为了我和艾格的‘催魂曲’,让人不禁身体紧绷,精神紧张,脚步更是一刻都不敢停歇。
  “小天!”
  原本在天良身后的艾格突然叫住他。
  “亚克传来信息,他发现了一处通往地面的出口。”艾格将亚克传来的消息告知天良,“但是那里已经塌陷,仅有很小的出口,亚克正在那里清理,让我们尽快过去。”
  “好,你在前面带路。”
  天良换到艾格身后,两个人再次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在艾格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亚克面前。此时的亚克正在奋力的将堵塞着出站口碎石杂物清理,如今已经有一个差不多能让一个人钻出去的空隙。外面如今还是白天,阳光透过空隙投射进来。一直在黑暗中前行的天良和艾格,在看到这束阳光后,都有些喜极而泣。如今这个世界,残存的人类虽然很难在强烈的阳光下生存,但对黑暗的畏惧和厌恶却是已经深入骨髓。
  看到天良和艾格的到来,脸上满是污渍的亚克会心一笑,在阳光下,倒显得十分美丽可爱,难得让天良将她和女人联系到一起。
  天良和艾格也是相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将步枪往身后一背,加入到亚克清理出口的行动中。在我们三人的努力下,出口越来越大,最终足够他们三个任何人毫不费力的钻出去。
  站在阳光下,看着身后被他们重新用碎石杂物堵上的地铁出口,让人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天良身旁的亚克和艾格正在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照射,呼吸着外面久违的空气,完全不顾这样做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损伤。三个人在地铁通道中不知道穿行了多久,走了多远,身上满是泥污。但现在天良却没时间理会这些,他打量着着四周的建筑物和环境,希望有哪处是他所熟悉的。然而,城市猎场很大,相比之下他所逛过的区域很小。而且在地下四通八达的地铁通道中胡乱的逃窜,如今身处何方,完全无法进行判断。
  很快回过神来的亚克和艾格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虽然逃离了地下,但他们却在这城市猎场中迷失了。
  “我们该怎么办?”亚克看向了天良。
  天良看了看地面上建筑物的影子,又望了望空中已经很难再看全的太阳。
  “天快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过夜。”
  “要不要现在就打开信号发射装置?”艾格建议道。
  “我看周围的建筑,我们现在恐怕已经不再城市的中层区域了,有可能在中心区域或者二者的过度区域。我不知道你说的信号发射装置能不能将信号传输出去,即使传输出去,基地会不会冒险来救我们。先不管这些,我知道的是,我曾经遇到过一些其他荒野流浪者,听过一个传闻,在靠近中心区域的地方,有能靠捕捉信号源的方式进行狩猎的异兽。”
  天良的话让二人十分震惊,如果真有这样的异兽,在这里发射信号,无外乎自杀。
  “我们先找个地方,度过今晚,明天白天我们再想办法往猎场外围走,目前我们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完,天良看向亚克和艾格,最后征求他们的意见。
  二人见天良看向他们,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
  寻了一处十几层高楼旁边只有五层高的建筑,这里原本应该是一处商场。在亚克率先进去查探一番后,在商场的五个楼层都发现了异兽筑的巢穴。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巢穴都是空地,没有异兽在里面。最终天良选择了五层最大的那个异兽巢穴,在外面做了简单的警示布置。兽穴原本应该是一处巨大的水池,如今里面已经被异兽堆满了软布,棉絮,兽毛,当然少不了吃剩下的各种残骸。于是三人又将洞穴/里面整理了一番。他们三个算是在这处空间很大的异兽巢穴中‘暂住’了下来。
  找了相对结实的小房间,安排好值夜顺序,天良作为第一班,守在外面。亚克和艾格在里面,和衣而眠,养足精神。
  走到异兽用各种杂物堆砌而成的巨大巢穴之中,虽然有些腥臭味,但不难看出,这里曾经的主人还算爱干净。至少没有什么粪便和污渍,只是那些挂着些风干肉丝的骸骨有些吓人。在荒野流浪的那一年,天良不知道在异兽的巢穴中睡了多少次,这些异兽昼伏夜出,晚上一旦外出在天亮前十绝对不会回来了。这样一来,异兽巢穴反而是相对安全。尤其是那些比较强大的异兽,他们的巢穴更加安全,当然,前提是你要赶在异兽回来前离开。
  独自盘坐在兽巢中,闭目养神,静听四方。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良的眉头慢慢紧皱,四周太安静了,完全不是我熟悉的荒野夜晚。
  “怎么了?”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在我耳畔响起。
  天良猛的张开眼,看到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亚克。
  “你这样突然出现,是要吓死我吗?”
  亚克耸了耸肩,“是你自己想事情太入神了,你这样我还真不放心让你守夜。”
  “到时间换岗了?”
  “没有,实在睡不着,出来看看。”
  天良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好吧,你在这里守着吧,我去歇会。”言罢我就准备起身。
  “你就这么讨厌我?”
  “啊?”
  天良疑惑的看着亚克,完全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亚克原本是弯着腰同他讲话,将他拦下后,便直接坐在了天良旁边。“一直没和你说,谢谢你在地下的时候救了我和艾格。”
  天良有些不习惯和亚克挨着坐,便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挪,“不用谢,当时我那也是自救。”
  “你多大了?”
  “十三~”
  “你从平民基地来的?”
  “是啊,是孟长使将我们几个从平民区带过来的。”
  “孟长使吗?她可是我的偶像和目标。”
  “哦~”
  “你现在住在哪?我是说在护卫区。”
  “孟长使家里。”
  “你真的在荒野流浪了一年?”
  “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是,什么叫‘是吧’!”
  “很多人都不信的。”
  “我信。”
  “哦~”
  “这一路看得出来,你对荒野很熟悉。”
  天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很好啊~”
  “你连我是女生都不知道是吗?”
  “这···当然知道。”
  “你看不上我?”
  “什么?!”天良心中一惊,顿时响起自己之前和艾格第一次独处时的一次谈话,看来当时这个家伙就隐匿在他们旁边,他们的话全被她听了去。
  “我知道艾格喜欢我,想和我组成家庭,但是我并不喜欢艾格,我只当他是我的哥哥。”
  天良并没有搭话。
  “从我们有意识开始,我就和艾格在一起,说话,吃饭,学习。到最终留在护卫区,我们的寄养家庭都离得很近,然后更是一起进入后备役。艾格一直很照顾我,也很···听我的话。”
  天良现在有点懵,完全不知道亚克和自己说这些干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不言不语,继续听下去。
  “说实话,我很喜欢和艾格相处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人都在传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事,甚至有些人将话说的很露骨。我很生气,但艾格完全不生气,甚至有些开心。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重新定义了我和艾格的关系,我经过再三确定,我并不想和艾格上床,不想和他组成家庭,不想和他共同领养一个孩子。”
  天良此时甚至都不敢多看亚克一眼,只能是保持目光前视。
  “我也和艾格把我的心思都说过了,但他说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我不喜欢他是我的事。他相信,他是我最好的选择,我最终一定会选择他。”亚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呼出。“这些话在我心里压抑了很久,一直找不到人说,今天总算是一吐为快了。”
  天良傻傻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保密,不会说出去的。”
  亚克看着那张呆板的脸,笑了笑,“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无所谓的。”
  “哦~”
  “天良,你是一个异化能力者吧!”
  “啊?”
  亚克脸上狡黠一笑,“作为同类,我有感觉。”
  再次尴尬一笑,这个理由,比伢仔的还要霸道一些。
  “反正你也睡不着,你还是自己守夜吧,我就不陪你了,我赶紧去睡会,最后一班我来。”说完天良急忙起身,朝着休息的地方逃也似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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