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诽谤

　　“怎么回事？”
　　阿芯满是不解和无语，有些不甘，她给物业客服的打了电话，在电话里，她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也不想绕弯了。
　　才过了不到十分钟，她就接到了物业打回来的电话。
　　“是5号楼1单元205室的住户阿芯吗？”
　　“是的，请问哪位？”
　　“我是物业客服，刚接了您电话的。”
　　“请讲！”
　　“阿芯女士，接了您的投诉后，我们马上就联系了维修工人陈师傅，经过仔细核实，他一再申明在自己服务的工作过程中，绝对没有碰触任何您屋里的私人物品。如果您屋里真出现盗窃，需要我们替你报警吗？在我们服务的住户家里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我们的工作失职，我代表整个物业团队给您道歉，我现在就可以马上帮您联系负责我们小区的王警官。”
　　“您是说陈师傅他本人帮我家做的检修？”
　　值班的客服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负责您们单元的就是陈师傅。”
　　阿芯真是堵，心堵口堵，一不小心，自己成了诽谤者了。
　　第二天早上，吴佳妮起得很晚，等到阿芯睡到自然醒，洗完澡，做好早点，她才慵懒地披散着长发，穿着估计刚新买的宽松棉睡衣出现在客厅里。
　　“阿芯早！做啥好吃的了，闻到香味就感觉到饿了。”
　　“正宗的云南臭豆腐小锅米线，放了一丁点三七粉，煮熟的三七很是补血养人。”
　　“补不补的没事，我恰好馋酸辣呢！”
　　“吴佳妮，我发现，自从你怀了孕，整个变成云贵川的酸辣重口味了，这下子，我就不用顾虑啦，可以放开了做我家乡的菜了。”
　　吴佳妮坐到放着她早点的餐桌前，白了阿芯一眼，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埋头就吃。一大碗，连汤带水，是吴佳妮平日里两倍份量的米线，转眼就没了。吃完后，还意犹未尽地添了一下上唇，咂巴了一下嘴。
　　“最近请假了？”
　　“辞职了。”
　　“怎么就辞职了，不借机享受一下国家政策，公司福利，休个大产假。”
　　“你无脑呀！”
　　吴佳妮一下子就动气了，自从怀上孕，她的情绪控制力简直是零。
　　“我怎么能让别人知道我未婚怀孕，以后还怎么嫁富豪！”
　　“还想着嫁富豪呢？未婚先孕，除了老外，中国男人谁还敢要你呀？”
　　“阿芯，我说你怎么还一副5、6线小城的观点，封建落后的。”
　　“我就小城思想，有意见呀！对了，不开玩笑了，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出去读书。”
　　“出国？怀着孕？”
　　“嗯，我仔细想了想，前二十多年，我过得浑浑噩噩，稀里糊涂的，现在突然坏了孕，好像一切都打乱了，但好像一切才都刚开始，不如，借此机会，我好好规划一下，为了我的孩子，也为了我自己。要不，按照目前的困境，还留在中国，肯定是死局了。”
　　“让他知道吗？”
　　吴佳妮看着阿芯，她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不告诉，过去生命里走过的人，不是至亲的，都不告诉。”
　　“想好了去哪里？”
　　“法国。”
　　说完，吴佳妮看向窗外的眼睛都有些晶莹了。
　　“去巴黎学习服装设计一直是我的梦想，因为之前没有勇气尝试，也没有恒心去坚持，就莫名放弃了。”
　　“你父母知道你怀孕了吗？她们同意你去留学？”
　　“我父母在我16岁时就离了婚，各自很快又都重新组建了他们自己的家庭，谁还会真的关心我。留学的打算，告诉他们了，没有不同意的，只要不给他们惹麻烦，还走得那么远，没准心里都偷着乐呢！”
　　吴佳妮后面的话都是从鼻孔里挤出来的，冷冷冰冰的。
　　“反正他们不缺钱，又都是高知，各自单位里的实权高管，弥补感情的钱还是会出的。”
　　阿芯第一次听吴佳妮说到自己的父母，她一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也就没敢多问了。只是极其注意自己隐私的吴佳妮，今天估计情绪波动过大，气一时不顺，继续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
　　“谁都不理了，以后我就跟我的宝贝一起生活。男人，真靠不住，没事时都宝贝，有事了一个个都开溜，都是生命里的过客。以其我畏手畏脚地在意他们，顾虑他们，不如放开了做回我自己。”
　　“计划什么时候走？”
　　“快了，过了春节我就走。这两天通过一位远方亲戚，帮着联系上了尼斯的一家语言培训学校，他们给提供住处，我已经一次性就交了一年的学费和住宿费了，准备这个月底收到他们的入学通知书就申请签证。”
　　“这么快！”
　　“这样，等我的宝宝明年9月份出生后，会爬了，我再想办法搬到巴黎去。”
　　“一年语言培训不够吧！听说法语很难的，没个3到4年过不了语言关的。”
　　“阿芯，我大学里辅修的第二外语就是法语。”
　　吴佳妮说完，淡淡地笑了，眼睛看回阿芯。
　　“过了春节，你就需要重新找个新室友了。不说了，还有两个月，我得好好珍惜。这么多年真得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和容忍，我真把你当亲姐妹了，谢谢你，阿芯。”
　　阿芯听了，鼻子里有点酸，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她赶紧低下头，借着收拾桌上的两个大碗忍住了差点流出来的眼泪，端着碗进了厨房。
　　“阿芯，昨晚隐约听到你和物业沟通的电话。维修工一般是不能也不敢动住户的东西，如果动了，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临时找的人，都得被罚款和被立即辞退的。关键在于这个临时找的维修工是谁联系的？如果是物业，那个负责咱们家的工人没道理会隐瞒和否认。所以我猜想肯定是那个维修工自个联系的，不想请假被扣绩效。”
　　阿芯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佳妮，你太聪明了，这下子就能解释得通了。”
　　“只是我不明白，你那么一穷二白的，屋里没一样值钱的东西，那个维修工真是个小偷，怎么没顺走我昨晚放客厅里的新华为手机，还有钱夹子，里面放着我刚领的现金工资6880元。”
　　“是有些奇怪，我的东西一样没丢，只是被翻得那么彻底，有些不踏实，才想弄明白。”
　　“以后我走了，你最好把所有的锁都重新换一下锁芯。”
　　“好的，佳妮。真不舍得你走，但只要你过得好，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只是还想着等你孩子出生的那天收了当个干妈呢！”
　　吴佳妮也乐了，“私心不小，不在跟前干妈也是可以当的。”
　　“你同意了，太好了，一言为定啦！我这个干妈当定了。”
　　两人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亲密，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整个周末也就过得飞快，真是应了《庄子·知北游》里的那句话，“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隙),忽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