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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上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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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并非一个单独的城池,而是王朝内三座城池的合称,分别是平安城、肥水城还有风雪城。青州位于王朝东部,由六大藩王之中实力最弱的东安王李雁山坐镇,其中东安王府坐落在平安城之中,因此平安城也是整个青州三大城池中规模最大,最富庶的城池,其次是肥水城,风雪城则位于末端。青州不论是从政治、军事还是经济上看,位置都十分尴尬,虽位于王朝东部,却不靠海,与东海相隔着儋州,经济实力便不如儋州。一马平川毫无山川大河的地形使得青州没有丝毫军事价值,这便是李雁山在六大藩王中实力最弱的原因。
  青州有三个势力较为庞大的门派,分别是风雪城的羽门、血花刀,以及肥水城的乾坤武馆,碍于东安王李雁山的面子问题,许多大大小小的帮派或是都已经迁至别处,或是被李雁山绞杀殆尽。虽是藩王中实力最弱,但是清剿些不入流的江湖帮派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那些较为正统势力较大的,李雁山倒是愿意给他们一条活路,否则若是倾尽全力清剿,最后落到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田地,这对双方都不利。
  世人都说青州是块烂泥潭,只有傻子才会在烂泥潭里玩泥巴,而东安王李雁山在世人眼中便是那傻子,都背地里讥讽他烂泥巴扶不上墙。其实这些并非空穴来风,肥水城与风雪城帮派林立,羽门、血花刀、乾坤武馆在青州帮派中形成鼎立之势,而他李雁山则不管不顾,任由这三根主枝和其他的一些末枝碎叶发展壮大,光看表面当真是无欲无求。但是世人都忘却了李雁山初来青州,初入平安城时,对城中帮派的威压和绞杀,能有那等气魄,岂会是一个傻子?
  青州平安城,东安王府。
  府苑称不上有多气派,中规中矩,合乎一个藩王的王府标准配置。要说六大藩王中府邸最为华贵奢靡的,当属手握重兵把持云阳王朝北地国门的镇北王李存基,那座镇北王府当真称得上豪华气派,亭台楼阁檐牙高啄,勾心斗角,廊腰缦回,背靠青山府中又有小桥流水,抛却占地面积不说,但看每间房顶上铺就的琉璃瓦,总共加起来便已逾十万,恐怕天地间只有帝都那座皇城能够压此一头。
  而这东安王府与之相较,便显得东安王府普通至极了。穿过东安王府蜿蜒曲折的雕花回廊,长廊从王府大门起,能够通向府内任何一处地方,长廊尽头便是王府后园。后园栽满了粉桃,盛开时放眼望去便能收获成片的桃花美景,只是现在不合时节,桃树上连一抹绿都留不住,更不用说满园粉红了。据说李雁山种这么多的桃花是因为一位奇美的女子,那名女子喜桃,他便在后园栽满了桃,不过世人倒是觉得这东安王略显矫情了,什么满园栽粉桃,为搏红颜笑,倘若那名女子喜了这座天下,他东安王李雁山岂不是得起兵谋反?
  春时满园春色,秋时满园萧瑟,是现今这后园的景象无误了。除了桃,园中还有一碧绿小湖,此时此刻,身着锦绣华裳的东安王李雁山便坐在湖边小榭之中,这年近不惑的男人一手把持着紫竹鱼竿,另一手盘弄着两枚透着绯红的圆润核桃。李雁山光脚盘起双腿,披散着头发掩盖住斑白的鬓角,头发与胡须貌似已经多日未打理,这男人闭着双眼,不过从他一直盘弄核桃的手可以知道他并未睡着。
  小榭外站着一排身披血红色皮甲的府兵,每一位府兵额前都系着一根布带,其颜色与皮甲如出一辙,二十个府兵按刀而立,纹丝不动。
  站在李雁山身侧的是一位魁梧武将,同样披红甲系红带腰挎刀,红布带是东安王亲军的标志。
  远处,一位身着锦绣黑袍的老者正朝小榭缓步而行。
  老者于小榭外微微作揖后来到李雁山身侧,从袖中取出一份密函呈给李雁山,说道:“禀王爷,羽门宗主方剑秋的嫡子要回来了,不日将抵达青州。”
  那位满脸胡茬的武将愣了一下,原本目光投向湖中欣赏波光水色,听到此处迅速将视线收回,盯着那份层层包裹着的密函。此人为李雁山麾下三个得力干将之一,排位第三,有撼山虎之称,姓张名韩,正二品武将,耍的一手好刀。
  李雁山睁开双眼,将手中鱼竿置于别处,接过密函打开阅览,狐疑道:“方剑秋的儿子?是三年前远走两祁山的那个小子?听说那小子是个天武根,命很是不错。”
  老者脸上露出一抹奸笑,两手插进袖子里,声调苍老,道:“回王爷,是的,此子上两祁山三年,据探子回报,现如今此子武艺超群,此等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能为王爷所用,势必能为王爷的宏伟大业加彩添墨。”
  李雁山嗯了一声,啧啧称道:“确是人才,最近羽门与血花刀那帮莽夫斗得凶,但是一直没能撕破脸皮,这水底再暗流涌动,对水面的影响也是微乎及微,我们何不将这趟浑水给搅上一搅,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对此,子异兄你应该比本王透彻。”
  此老者正是李雁山的首席幕僚,姓孟,名子异。当初李雁山剿除平安城内大小帮派,便是得到了他的辅佐。此人才华称不上出众,但阴谋使得神乎其神,对挑动两派相杀尤为擅长。
  孟子异嘿嘿一笑,道:“王爷过奖了,其实风雪城的局势已经明了了,方剑秋之子归来,想必未来羽门走得要比血花刀更远,现在趁势拉拢方剑秋不早不晚,帮他羽门清理绊脚石也是在给咱们自己铺路,一山不容二虎,若是没有咱们东安王府,羽门想要名正言顺啃下血花刀这块硬骨头实在有些难度,这一点,他方剑秋可比谁都清楚。”
  李雁山将密函收入袖中,捋了捋短而杂乱的胡子,乐道:“子异兄此言有理,那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李雁山话音刚落,鱼线上浮标一沉,这散发男人喜上添喜,连忙提起紫竹鱼竿,钩上挂着一尾肥大锦鲤。
  此时孟子异则作揖高声道:“恭贺王爷钓得锦鲤一尾!”
  ……
  官道上,落日的余晖将马队众人的影子拉得斜长,过往行人见此仅十数人的马队均纷纷避让,感叹那赶马车的车夫年轻俊逸,虽一身粗布麻衣,但丝毫不失年少者的英气,除此之外,还纷纷猜疑这马车内到底是个什么大人物,有人猜是羽门宗主方剑秋,又有人透过锦绣帘子看到一张绝美的女子面孔。
  只见那年轻英俊的车夫恣意横躺,玩弄着手里的马鞭,车厢内一名穿着同样朴素的女子逗弄着一只金喙蓝鹰,显然,这几日少女和蓝鹰相处得很好。策马缓行于最前面的青衫男子比车夫年长不少,却也出彩几分,腰间青玉随马匹的上下颠簸而摇曳,两块名贵玉佩轻轻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长烟落日,风雪城未闭。老树昏鸦,路边酒肆旌旗飘摇。
  身披猩红重甲的城门守将在城头望见缓慢行来的马队,瞧见前头跨着高头大马身着一袭青衣英姿非凡的萧敬,迅速下了城楼,来到城门前负手迎候,身后跟着一小队红甲士卒,六人左右,个个神采奕奕。
  马队来到城门下,穿过门洞,停于城门守将面前,萧敬并未下马,而是端坐在马上,腰背挺直,白手轻握着缰绳,那名城门守将先前是负手而立,昂首挺胸,当萧敬策马来到他面前时,他便抱拳,道:“萧先生远行归来,赵某前来迎接,改日定当摆下宴席,为萧先生接风洗尘。”
  那守将话音刚落,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的“车夫”将目光从别处转移到那帮腰间挎刀的家伙身上,失了先前的闲情逸致,轻声咳嗽了两声。萧敬听闻色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从腰间取出几枚碎银丢给那为首的家伙。
  萧敬平淡说道:“设宴就不必了,赵都尉今日酒钱我萧某付了,还有杂事,就不多聊了。”
  萧敬轻甩缰绳驱马前行,并未多看马下之众。倒是马车经过姓赵的一行人面前时,姓赵的城门守将瞥了一眼那年轻的车夫,并未觉得奇怪,反倒是对车厢内的玄机饶有趣味,但是从外面丝毫瞧不见里面的情况。满城皆知萧敬此行的目的,不过认得方迟的人少之又少,姓赵的见而不知,算是正常。
  风雪城中轴道十分宽阔,足以并排驱使五辆马车,这座城池虽处于青州三城中的末端位置,但是风雪城占地并不小,人口同样多达数十万。已是黄昏,家家户户升起袅袅炊烟,街上人群不算密集。
  穿过十数条街道,马车最终停在了一扇大门前,门前左右两尊白玉狮子栩栩如生,遥相呼应,门上挂着雕琢“羽门”二字的金字匾额,气派无匹。中门缓缓打开,从门后跳出一个身着名贵绣金丝蓝裙的小女孩,个子不高,看样子十岁左右,小女孩穿金戴银,无不显着高贵的气息,女孩身后跟着两三家仆,见小女孩蹦蹦跳跳,家仆们紧紧跟着,生怕她摔疼跌伤。
  小女孩飞快跳到“车夫”方迟身上,十分稚气地喊了一声:“哥!你终于回来了!雪儿好想你啊!”
  一身朴素麻衣的方迟喜笑相迎,小女孩跳上身时一个踉跄,险些没接住,高挑少年抱着小女孩,屏气假装十分费劲,说道:“好重啊,雪儿三年没见,你怎的胖了这么多啊。”
  其实小女孩并不胖,十分苗条,那双眼睛异常清澈水灵。听到方迟调侃自己,被方迟唤作雪儿的小女孩跳到地上两只细嫩白皙的手插着腰,鼓起腮帮子狠狠地瞪了方迟一眼,随后厉声说道:“雪儿没胖!可苗条了。倒是哥哥你变黑了,哼!”
  方迟在两祁山习武三年,虽天资聪颖又喜欢搞恶作剧,却在习武一事上十分刻苦,风雨无阻,原来皮肤白皙,现今成了小麦色反倒是多了几分健硕。
  随着中门大开,一阵密集无比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从门后迅速跑出来一群白衣汉子,穿衣风格与马背上的十二个面戴黑甲的羽卫截然相反,三十个白衣汉子脸上也并未佩戴面具,反倒是以真面目示人,三十人齐齐列队,单膝跪地,抱拳齐声喊道:“恭迎少主回宗!”
  与先前两祁山脚牌楼下的景象无异,只是声势浩大了几分。
  声势震天。
  声音落下,一个富家翁模样的中年男人在一位身段婀娜的妇人搀扶下穿过三十白衣羽卫,来距方迟与小女孩五步的地方,面容慈祥地看着这对兄妹,还未言语。
  倒是方迟声音先起,行了个大礼道:“孩儿见过爹!娘!”
  这对夫妇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老头子,是府上总管,叫做孙之秉,老头子早已经白首,身形矮小,驼着背,枯瘦如柴的双手背在身后,那双手皮肉虽十分松弛褶皱,但总给人一种染血无数的惊骇之感,不过光看面容反倒十分和蔼,总是乐呵呵的。
  一番寒暄过后。
  方迟来到这满头花白的老头跟前,轻声说道:“孙爷爷,我有个朋友在马车上,是个女孩,麻烦帮我安置妥当,不可亏待了人家。”
  方剑秋夫妇听闻相视一笑。
  孙之秉将背着的双手抱拳于前,声音沙哑,道:“少主放心,既然是少主的朋友,那便是我老孙的朋友,定当以贵宾之礼相待。”接着老头子嘿嘿一笑,十分不正经,低声道:“老孙斗胆问一句,此女子是少主夫人吧?那儿有几斤几两啊?”
  一脸奸笑的孙之秉枯瘦的双手在胸口做了一个捧起的手势,方迟耳根立马变得通红,压着声音说道:“别胡说,这才刚认识不久,您老又不正经了。”
  孙之秉放声大笑,似旁若无人,道:“老孙明白!很明白!”
  众人回到府中,大门一关,街道又恢复了平静。
  方迟回到自己的院子,一番梳洗更衣,换上一身名贵锦绣白袍,挂上香囊玉佩,玉带束腰,玉冠束发,这才是作为一个羽门少主应有的飒爽英姿。
  府中下人备好为方迟接风的晚宴,晚宴上,一家人其乐融融,阿竹也被方迟邀请一起吃饭,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感觉了。先前妹妹方雪见阿竹衣衫简陋单薄,便亲自领着她到城中最好的铺子挑了几身得体衣裳,说甚女孩子就得好好打扮,不能荒废自己这如花似玉的年纪,一切花费由方迟承担,不用怕没钱。方迟对此无奈,不过看到阿竹换上新衣裳,顿感赏心悦目,阿竹脸蛋本就精致漂亮,身材更是能够撩拨人的心弦,美女配华裳,自然美上加美。
  夜空中繁星点点,圆滚玉盘悬挂于深蓝色的夜空,月下,方迟与阿竹在府中散步,方迟带她熟悉熟悉这个自己住了十八年的地方。晚宴上阿竹略显羞涩,全程话语不多,方母见此暗暗夸赞阿竹十分淑女,食不言寝不语,有大家闺秀之范,相较于自己那调皮泼辣的女儿,真是天壤之别。
  确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府中豢养死士众多,那十二个面戴黑甲的黑衣羽卫便是其中专门保护方迟的一支。羽门少主归来,对整个羽门来说自然是件喜事,不过对血花刀以及其它的一些势力可是棘手得很啊。
  今夜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黑衣羽卫不知解决了多少刺客,便是在方迟归途中,同样遭到了数次截杀,所幸无碍。方迟好歹入了地魁境,一般的刺客实则如蝼蚁一般,不过即便方迟不出手,普通刺客同样近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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