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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阳村乱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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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阳村乱-下
  铁鹰帐中。
  谢捕头自报家门,并拿出辑拿司的公文呈给铁鹰。
  铁鹰挥挥手说:“不用看了,我得了上峰的命令,要我全力配合你。你就直说吧,我不喜欢转弯抹角。”
  谢捕头猜到铁鹰脾气不会好,却也感觉到铁鹰并没有有意为难他的意思,放心大半,也不隐瞒,把他到阳村后的情况一一道来,最后说:“阳村族长已经提出交出余家三口,我此来特与铁统领商量如何应对。”
  铁鹰听到消息,先是一愣,然后问道:“他们放人了?有什么阴谋?”
  阳村长老找到谢捕头,提出要把余四海一家三口人付官府。这听上去很好,仅仅是听上去很好而已。
  谢捕头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对方来的是阳村族长,肯定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仔细一想,这无非是一种甩锅行为。余小血脉觉醒,但他进了雾岩,生死不知,余家其他三口又不能杀,只好交出来,无论是为了药,还是为了查探雾岩之秘,余四海一家三口都处在躲不开的核心位置。把对阳村无用的余家三人交出来,也就是把是非推出去,阳村的压力在一定程度上会得到缓解。
  谢捕头以没有房间看押为由暂时还把人放在阳村祠堂,在阳村,没有比祠堂更安全的地方了。
  铁鹰听得直皱眉,他心里却是高兴的。铁鹰这次阳村之行表面上为保阳村不乱,其实他还有一个秘密任务,而余家三口正是他的任务的关键。
  余家三口无疑是目前阳村之乱的根源之一,各方势力都在打他们主意。如果成功押送回安顺城,那自然是完成任务的一大半了。若是这百余里路上出点什么变故,麻烦会很大。而且可以想见,变故是一定会有的。
  抢药的那伙人十几年前就做下血案,如今更是在阳村抢人,显然不会轻易收手。
  各方势力还想通过余家解阳村雾岩之秘,他们一定会明里暗里动手。阳村雾岩范围内没有修玄者,可是一旦出了禁地,修玄者就会如蝇扑蛋,避之不及。虽然有修者不得杀平民的禁令,但双方争斗又怎能不见血?修玄者手段百出,防不胜防。铁鹰寻思:自己手下这五百兵在战场上行,与一般五境以下的武修还有一斗,一旦出现高手,这些人根本不够看。
  看来麻烦是真的找上门来了,铁鹰这样想。不过他还是打心底喜欢这个麻烦,因为这个麻烦就是他此行的任务之一,其中缘由,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阳村真的是不太平了。阳村村民成群地聚在祠堂外,请求族长把余四海一家放出来,他们要亲手打死他们三个!至于理由,有说弓氏本来就是媚惑余四海来祸害阳村的,有说盗匪是余家人引来的,有说余小是使雾岩巨变让地龙翻身的,有人说余大一直护着余小兄弟二人一起欺负人的,还有人说因为余大余小打猎太厉害使得他们打到的猎物逐年变少……
  看上去温柔而和平的请愿其实是阳村村民极大的情绪的宣泄,因为阳村从来都没发生过围祠堂的事情。
  族长安抚众人说余家三口因为涉及到盗匪入村一案已经由官差接手,希望乡亲们守大厦律法,不要干什么出格的事。
  腊月二十四晚上,族长就把人给送到谢捕头的住的小店,推说是民怨沸腾,实在不好再把人关在祠堂里。谢捕头恨不得骂娘,这锅甩得也太快了吧!
  他可不敢把人留在店里,连夜带着人就往铁鹰设在村口的军营里送。
  这一路上可惨了。阳村的人怕长老会,可不怕官差。虽然没流血,不足二里里远的路愣是走了半个时辰,还是铁鹰接到消息,带兵来接应才算把村民给驱散。
  要不是谢捕头事先从安顺城又调来五十名捕快,那他们根本不可能从村里走到村口。
  他们不知道的是,无数双眼睛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有人得意,有人着急,有人思量着下步如何应对。
  “大哥,上啊,这几个人,根本就是菜!”
  “你不要命了,这是阳村,等他们出了山口再动手。”
  ……
  “主人,咱们该做点什么?”
  “等呀,机会是等出来的。”
  ……
  “通知外面,阳村把人交官差了,让人在雾岩外等着。”
  “是!”
  ……
  “小姐,这浑水咱们不宜碰的。
  “别怕,我就个看热闹的。”
  ……
  进了军营,就算是有了相对安全的落脚点。铁鹰看着谢捕头脸上的菜叶和臭鸡蛋,忍住笑,对手下说:“去,多烧热水,让谢捕头的人洗洗。现在开始,营里双岗,暗哨散到营地外五里,斥候全撒出去。持我令牌马上去山口,调二百人过来。”
  谢捕头听到铁鹰一连串命令,对铁统领雷厉风行的作风甚是欣赏,知道这人表面看似粗鄙,其实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余四海和余大扶着弓氏被接进铁鹰军帐左侧的营帐中,有小兵端来水,三人简单地把身上收拾一下。这一路上,他们也不知挨了多少打,余大把几个石块都挡住了,可还是有些东西打到了弓氏。
  三人默默无言,心思沉重。他们的家被彻底毁掉了,家里只余下倒掉的房屋,东西已经被村民搬干净了,美其名曰“地龙番身”之罪的赔偿。
  铁鹰和谢捕头一同进了帐篷,余家三口紧张地都站了起来,神色颇为局促。
  谢捕头说:“三位不用紧张,我是安顺城捕头,姓谢。这位是安顺城驻军铁统领,是来维护地方安定的。你们三位是前几天盗匪案的苦主,我们按律进行调查。这里是铁统领的营地,你们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莫怕,进了我的营,就不会让你们有事。”铁鹰话说得很扎实,给人以莫名的安全感。
  谢捕头简单问了一下那天盗匪劫人之事,又安慰几句之后,便与铁统领离开了。
  余四海本想求铁统领让军中医官给弓氏诊脉,却被弓氏阻止了。
  “我自幼学医,我自己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过不去了。”
  余大安静地听父母聊着,这是自那天出事以后三人第一次相见,余四海知道弓氏受了虐待,详细地问了情况。弓氏约略地讲了经过,可是余四海却明白妻子其实受了太多委曲,双拳紧握,却无处释放,心痛如绞。
  余大听在耳中,心渐渐地变冷,眼神中透出从未有过的杀气和决然。
  余四海又问余大,他们之间交流比较特殊,余大只张口,却不出声。是的,余大的不会说话仅仅是不会发声,但他却会每个字的口型。只是余大性格偏冷,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别人根本不知道余大其实会唇语。
  看余大说完,余四海也说了族长的意思。一家人得出了一致的结论,所有对他们有企图的人一半是为了弓氏的药,另一半是与雾岩之秘有关。
  余大自然不能说雾岩之秘。
  余四海虽然知道弓氏手中有一颗药,那是她家破人亡的原因,十几年来,他从来不问过弓氏有关药的任何问题。他恨那颗药,但也感谢那颗药。如果没有那颗药,他也没有机会娶弓氏为妻,可弓氏一生的苦难都是那颗药招来的。
  弓氏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包含多少无奈与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知道家里人都知道她身上有药,却从来不提,是不想让她想起往事,如今往事重演,也该讲一讲往事了。
  弓氏自幼体弱,连弓氏父亲都几乎不抱希望,但一些努力还是要做的,毕竟亲生儿女,心头肉,怎能舍得看着她死去?这个世界有一半的故事是从巧合开始的,另一半基本上都是阴谋。
  这也是个巧合。
  一个病将死的孩子被弓神医救活了,不曾想对方背景强大得可怕。那个孩子是一个修玄者之后,是某个仙家山头的极受宠的晚辈。因这孩子体质特殊,没有修玄。在一次外出远游中患病,诱发体内潜在病根,即将死去时,弓神医出手救了孩子。对方背后的势力赶来时看到孩子无恙,那老祖问弓神医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弓神医便把女儿的事说了,希望对方能以仙家手段帮忙救女儿。
  那人看到弓氏,断言说是先天不足,难以续命,不过他拿出一丸药,说:“我将此药封印在她体内,让药力缓慢释放,当可以保她阳寿甲子左右。但此药不可服用,她的体质一旦服此药,必暴体而亡。这药待此女百年之时应尚存八成效力,可助一个武修成就大宗师境界。此封印没有我独门秘法谁也解不了,就是知道药在身体里哪个位置也拿不到。”
  就这样,弓氏得以保命,却背负了家破人亡的苦难。
  “我本欲死,可是我记着爹爹最后跟我说的话,他让我活着,好好活着才对得起一家人的血和命。我这些年虽是活着,却是每日心里如熬煮般难过。你和两个孩子给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原本以为这一生这样过到底,我也是对得起一家人的,可谁曾想到……”
  “你莫乱想,当初能挺过来,现在也一样能挺过去。”余大的安慰显得无力,但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营帐外,有人远去。
  “谢捕头好兴致,出来赏雪还是赏月?”铁鹰叫住要离开的谢捕头。
  “我哪有那种兴致,眼前这案子不简单啊。”
  谢捕头知道铁鹰刚才也在帐外偷听,现在都说破了也好,便又说:“看来有人是要借我们做局,不知铁统领可有应对之策?”
  “我是个粗人,我的应对之策就是——砍他!”
  “我们明天回城吗?”
  “不急,他们有阴谋,我只会阳谋,也不知道谁活得更久,哈哈哈……”
  腊月二十五,铁鹰派出一队兵,大展旗号,高调宣传回安顺城调兵,而且是调重甲步卒!
  谢捕头见状明白,这是逼着对手早点下手,还真是个混不吝!他自然也不能闲着,也飞鸽传书。
  铁鹰笑着对谢捕头说:“你的鸽子能飞到安顺城,我请你吃饭!”
  谢捕头猛然反应过来,现在江湖各路高手尽在阳村外围,用飞鸽传书都不够人家打牙祭的。
  看来还是阳谋管用,他也派出一队捕快,大张旗鼓地回城调兵!
  此处距离安顺城一百二十里,疾行军一日可到。如果带上余家三口,弓氏体弱,怕是得乘车才行,即使这样也不可能太快。若在这里等援军到达,最快也是两日之后。
  铁鹰派出求援小队之后,马上命令阳村的三百士兵拔营,与山口外二百士兵合兵一处。
  谢捕头知道铁鹰引蛇出洞的意思,便带着人一同住进了军营中。
  谢捕头与铁鹰商量说:“这次必定有高手,说不定会有大宗师之流的强者,怕是难缠呀。”
  铁鹰说:“上峰命令我配合你把人带回去,这一点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过,要真是有不开眼的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才行。谢捕头,你的人都可靠吗?”
  “这个……”
  谢捕头老脸微红,他虽是捕头,但手下这些普通捕快各有背景,在战斗力上不能与铁鹰的军队相媲美,要论忠诚那更是差得太远。
  “不用多想,有几个小虾米翻不起浪来,倒是可以适当用用。”
  铁鹰的话让谢捕头眼前一亮。
  铁鹰下令让一半士兵睡觉。余家三口的守卫任务全交给辑拿司的捕快来做,本来辑拿司就是来办案的,铁鹰为辅助,这样安排合情合理。
  捕快换岗后,一个尖嘴猴腮的捕快带着几个人进了余四海一家人的帐篷,不等余四海说话,几个人就冲上来就要把余四海和余大捆起来。
  余四海知道不妙,大喝一声:“你们想干什么!”挥拳反击。余大也与捕快动起手来。
  上阵父子兵,余氏父子打猎时从不说话,全凭默契。现在二人对上几个捕快,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尖嘴的捕快本以为人多,可以轻易将二人制服,不曾想这二人功夫不低,一时半会儿的难以得手。他情急之下抽刀架在弓氏脖子上。
  “住手!”
  余四海和余大不得不收手,捕快们趁机上来将二人捆了,连嘴也堵上了。
  尖嘴的捕快淫笑着看着弓氏,让人把余四海和余大带出去。余四海目眦尽裂,挣扎中被一刀柄击在后脑上,晕了过去。
  余四海被拖了出去,余大被两个人押着向外走。
  走出两步,余大被绊了一下,倒在地上。
  一个捕快骂着来拉余大,他刚弯下腰,就见余大手在眼前一挥,他便倒在地上。
  另一人见发生变故,刚要抽刀,余大已经一跃而起,一拳打在他的喉咙上,又倒了一个。
  顷刻间两个捕快倒地。尖嘴捕快听到声音回头看时,余大已经向他扑来。捕快回身抓过弓氏晃晃手中的刀,恐吓余大说:“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她。”
  弓氏体弱,心志却不弱,她看着尖嘴的捕快,眼中恨意汹涌,只恨眼神不能杀人。更何况这伙人刚刚把余四海打倒,生死未知,这更让弓氏怒从头起。
  “你是司徒家的狗吧?”弓氏问的很突然。
  “我是王……你他妈的才是狗!”尖嘴捕快自知失言,抡起刀就要砍。可惜他的刀再也砍不下来了。因为他已经死了。余大手中飞出的灰羽毛刺入了他的心脏。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冲进来,余大已经收回羽毛捡起尖嘴捕快的刀,将弓氏护在身后,与众捕快对峙。
  尖嘴的捕快原是他们的头,头目死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但基本的恐吓他们还做得熟练。有人已经把刀架在余四海脖子上,堵在门口喝令余大放下刀。
  “把刀放下。”一个声音低沉而有力,突然从外围传进来。
  “你他——”持刀的捕快张口便要骂人,可是这个声音一下子让他清醒了过来,谢捕头!
  谢捕头站在几步开外,面沉似水。身后是谢捕头的亲信,各自持刀在手,凶神一般只等捕头发话便要砍人。
  几个闹事的捕快本是在尖嘴的带领下准备劫持弓氏,不曾想连余氏父子都打不过,还是用弓错胁迫才勉强算是得手。谁曾想余大用了什么方法,眨眼间就杀了尖嘴,扭转危局。这几个闹事的看到谢捕头已到,一点反抗的心思也生不出来了。谢捕头平日里面色和善,对人友好,可是真要发起火来,他们这几个小捕快还真担不起。
  谢捕头让人把闹事的捕快全绑了,安抚几句余家人就离开了。
  余家人也清楚,对方的出言安抚仅仅是走个过场而已。对方没有追究杀捕快之责,实在也是无法追究,毕竟出内鬼这种事怎么解释都不光彩。
  “让铁统领见笑了。”谢捕头当然是指尖嘴捕快的事。
  “我早说过了,小虾米翻不出浪花来。不过好像不对呀,不应该这么傻吧。”
  “你是说,对手还有后手?”
  “谢捕头,勿要多心,我只是觉得对方能做这个局,那就不应该是这种小虾米来办事,它也不搭调嘛。”
  “我也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依统领所言,我们此行怕是凶险万分呐。”
  “凶险肯定是有的,不过一个两个的大宗师还是能应付得来。大不了就砍他嘛!”
  “那个哑巴是用什么杀的人,不知铁统领可曾看出来?”
  “看不出来,尖嘴的伤在胸口,应该是利器刺中心脏,奇怪的是并未见大量血迹,什么样的武器能伤及心脏却几乎不出血,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武器。关键是这件武器应该是余大藏在身上的,他什么时候藏的?他可是从阳村长老会的祠堂里带出来的,难道长老会也没有搜到他的武器?”谢捕头说出了他的疑惑。
  “猜不到,就不要猜了,他身上有秘密很正常,他要是没有秘密还有什么意思呢?”铁鹰倒有些不以为意,对余大的秘密并没有太多好奇,相反,他倒是有点欣赏余大的杀伐果决。一个出色的猎手,如果好好培养一下,绝对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斥候。铁鹰头脑中一闪念而已,并没有纠结于此,而是问谢捕头:“谁的人,清楚了吗?”
  “王家的人。十几年前也是王家在背后主导的血案。”谢捕头大概介绍了审问得来的情报,只是这几个人所知不多,只知道尖嘴受了王家的好处,要帮王家办事,事成之后,王家会给众人重筹。
  “要真是王家的人,还真是不好办,王家在安顺城只手遮天,连我的上峰也要给王家面子。”说到王家,铁鹰也感觉到无奈,王家势力太大,号称“王半城”,半个安顺城都是王家私产,其背后势力更是可怕,这样的大家族对付他们这样的没什么背景的中下层小官小吏易如反掌,即使铁鹰身为军官,也不敢招惹王家这样的家族。
  铁谢二人商议一阵,各自又把手下信得过的人召集起来训话,核心无非是小心再小心,要确保余家三口安全,顺利完成此行任务便可领赏。
  内鬼之事后,知情人都得到了封口令,影响范围并不大。铁鹰依然让辑拿司捕手担任守卫任务。
  这些捕快是谢捕头的亲信,在余家帐篷个来回巡视,外围是铁鹰的兵,往来游弋,井然有序。
  余四海后脑肿起个包,弓氏心疼得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余四海见弓氏哭,心疼得不知道怎样哄才好。夫妻二人拉着手,互相安慰,一对同病鸳鸯。
  弓氏身体愈发虚弱,好在身体内的那颗药效尚足,每时每刻地向弓氏提供续命的能量。
  余大独自坐在角落,双目轻合,心中从猎白狐开始一点点复盘。这几天他有空就会从头想一遍事情的全部经过,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过,一个人一个人的琢磨,他需要对事情有更深入的掌握,这是他从余四海那里学来的打猎的习惯,已经变成了他做事的习惯。不知想了多久,余大感觉有一点乏,索性放下思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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