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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悲极已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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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莲衣是三人中最后一个结束参悟的,当然,朝衍一直没有悟到什么东西,干瞪眼的等了旁边两人半天时间,天禄倒是对《三十六剑技总纲》的感悟更加深刻,正急着去深林里试验一番。此时距离清雪宗招收弟子的时间还有十四天,三人倒是不急,毕竟这里去雪神城一天的时间都不用。
  朝衍和天禄想了一下,倒不如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带着云莲衣去一趟桃花坞的迷雾中,万一真的有属于云莲衣机缘也说不定,而且正好桃花坞前面不远处有家小客栈,今晚可以先去那里住一晚,打定了主意,三人便不再停留。朝着来时路的放下走了回去。
  路上朝衍有些好奇,朝天禄和云莲衣问到:“你们在崖壁那悟到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悟的出来?”
  天禄思考了一下,而后缓缓地说道:“我悟到的是剑招的变化和基础剑技的联系,不像是一种剑法,更像让我自身对于《三十六剑技总纲》有了更深的理解和一些新的感悟,仿佛平时许多困扰我许久的问题在崖壁下看着那些剑痕更容易思考得到答案一般。”
  云莲衣听了天禄的话,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如此,许多困扰我许久的问题得到了答案,而且我貌似学会了儒家的神识远游。”
  朝衍和天禄听到这神识远游,都微微一愣道:“什么是神识远游,和平时我们的神识探查有区别吗?”
  云莲衣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神识远游就相当于元神出窍一般,只不过神识远游是凝聚一丝浩然气附带着自己的些许神识成为一个类似元神小人的存在,可以探查四周情况,所看所闻所感都可以反馈到身体中,就类似于一个普通分身。而且就算受到攻击消散也只是损失一些浩然气和些许神识,对本人倒是没有大碍。”
  朝衍和天禄有些吃惊的张着嘴巴,有些羡慕的看着莲衣,而后天禄问到:“那现在可以探查的范围多大?”
  云莲衣继续说道:“我刚参悟完的时候试了试,可能因为我没有修行,探查范围也就方圆三里左右。”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前面走去,突然一阵嘈杂声和哀嚎声传来,三人一愣走近一看才看到是一群壮汉围着一个拳打脚踢,周围的路人都不敢靠近,避之不及。
  而正在挨打的赵友昌此时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说见过那个女孩,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一般,口鼻中不断地溢出鲜血,赵友昌心里想着不会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躺在地上的他突然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自己此刻朝思暮想的身影正在看向这里!
  赵友昌心中一喜,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正在招呼自己的腿脚和拳头,急忙停止哀嚎,大声喊道:“她在那!她在那啊!”
  围在他身边拳打脚踢的土匪大汉止住自己的拳脚,顿时都朝着莲衣的方向看去,待看到真的有一个女孩的身影后,齐齐向着云莲衣三人的位置靠去。
  朝衍和天禄有些警惕的看着正在朝着他们几人靠近的一群人。
  天禄朝着朝衍和云莲衣小声的问道:“什么情况?”
  朝衍和云莲衣此时也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群人靠近自己干什么。
  朝衍面色冷静严峻冲着旁边的二人低声说道:“小心,来者不善,三个径沿境,其余八人都是普通人,若有危险直接出手然后我们尽快进入雪神城,此时恐怕出现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
  很快云莲衣三人便被那十一人围了起来。
  天禄眉头一皱,虽然现在天禄和朝衍只有十四五岁,但是个头却丝毫不比围着的十一人差多少,天禄和朝衍挡在云莲衣面前,天禄开口对着十一人中隐隐为首的一人说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见这三人被自己围着却没有丝毫紧张的意思,心中顿时警惕了起来,冲着天禄说:“在下岩龙寨二当家胡烈,实不相瞒,我们寨主的一件宝物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偷走了,我们正在找她,还请几位行个方便,麻烦让后面的女孩摘下面巾,我们确认一下,若不是,我定向几位赔礼道歉。”
  朝衍和天禄不知这几人什么意思,但是那个蹩脚的借口一看就是假的,顿时为难起来:“不摘的话,必定发生冲突,甚至后患无穷,摘得话先不论这几人来此什么目的,若是莲衣摘了面巾,几人见色起意又怎么办。”
  朝衍冲天禄摇了摇头,示意天禄一会直接出手,而后快速去往雪神城!
  天禄淡定一笑,冲着那人说道:“我家小妹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从没有去过什么岩龙寨,更不认识你们大当家,还请几位让开,不要挡了我们的路。”
  胡烈听闻此言,狞笑一声,道:“哦?你们这是打定主意不配合我们了?”
  朝衍还没等胡烈说完突然两脚飞快踹出!如同闪电一般,二人应声分出十米,两颗碗口般的树被撞断。而此时天禄一同收力出手,将另外一人一拳轰飞!十一人中的径沿境三人皆天禄和朝衍被先发制人,而其他八人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震惊的一动不动,随后便被朝衍和天禄迅速击倒,倒地不起。
  朝衍和天禄没有动杀人之心下死手,待将几人打倒在地使几人失去行动能力后,便带着莲衣迅速后退,直奔雪神城而去。
  倒地不起的胡烈喘着粗气,嘴角的鲜血流个不停,胸口上爱的一脚仿佛要将自己的身体踹一个大窟窿,就连自己依仗的修行者体魄此时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胡烈挣扎着起身,他知道这次遇到硬茬子了,就刚才那两个年轻人的身手,胡烈甚至认为这是哪个宗门的优秀弟子,这明显是自己寨主那个层次的修行者,胡烈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转头看向自己撞断的那棵树,心有余悸,再看看其他兄弟们,松了一口气,对方并没有下杀手,胡烈从怀中摸出一个竹筒,对着天空拉响,啪!竹筒中射出一枚烟花,在空中绽放,即使是在白日也清晰可见。胡烈找了一棵树,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般全身瘫软的靠在树上,等着自己的大哥过来。
  此时胡烈心中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这次岩龙寨惹上了什么麻烦,不论那个红衣人,还是他要找的人,都不是他们几个山贼土匪能够抗衡的!
  不到半个时辰,胡老鳄就带着一帮人来到了胡烈所在之处,胡老鳄看见躺在树下气息微弱的胡烈,心神微震,急忙跑到胡烈身旁。
  “老二!你没事吧!什么情况,不是只是发现那个小女孩吗?”
  胡烈苦笑一声,看到自己的大哥,内心安稳了几分,说道:“确实是那个小女孩,但是她身旁有两个少年,应该都是黄渡境,大哥,别怪小弟多说,我们这次怕是栽了。”
  胡老鳄内心有些刺痛,他们兄弟三人落草为寇,现在老三死了,老二身受重伤,自己也随时可能烧成灰烬,内心一阵凄凉,但还是假装打起精神,对胡烈说:“老二,你好好养伤,这事交给大哥来办。”
  胡烈只能疲惫的闭上眼点了点头,心中想着这辈子自己已经十恶不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报应应该来了,自己也应该快要死了吧?
  几个人扶着胡烈往后走去,而此时,一身红衣的蒙面男子悠悠走来,身旁跟着两个唯唯诺诺的女子,却是上次不曾见过的面孔,看着重伤的胡烈,嗤笑一声,讽刺道:“废物。”
  胡老鳄视若罔闻,面无表情,只是对着男子说道:“那几个人应该是朝着雪神城方向去了,我在那里安排了人阻挡,可是争取不了多少时间,我们要尽快,两个黄渡境不是我们能应付的,需要你亲自出手了。”
  “我做事用得着你指手画脚吗?”红衣蒙面男子语气一沉!“再有下次自己考虑好后果!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胡老鳄低着头,看清他的表情。
  “是,大人。”
  红衣男子气势一凛,身影冲天而去,一道声音在空中传来。
  “快点跟上!”
  天禄和朝衍带着云莲衣飞速赶路,但心中的危机之感却越来越浓烈!为了缩短路程,朝衍和天禄没有选择大路走,而是尽可能的从树林中直线穿过,既可以隐匿行踪,又可以加快赶路的步伐。
  但就在此时,天禄身后背着的云莲衣突然开口:“前面有十余人埋伏,修为均不高,我们冲过去还是绕路。”
  朝衍听闻此言,心中快速盘算,道:“绕,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
  说完三人就打算从一旁绕路而行。
  突然,云莲衣大惊:“不好!有一道极强的气势朝着我们冲过来了!速度极快!”
  刚说完,一道红色的蒙面身影就出现在三人身前,而后他随手一挥,一道赤红色的元气冲天而起,在空中爆裂开来!
  朝衍和天禄一脸警惕的看着红衣男子,刚才他随手的一个信号所露出的元气之强横,朝衍和天禄心里便知道,他们远不是这名红衣男子的对手。
  红衣男子戏谑的看着面前的三人,朝衍和天禄知道他们只能偷袭一拼,可是还未有所动作,两道如毒蛇一般的元气匹练就将二人束缚在原地。
  朝衍和天禄心神震荡,这细细的一道元气在二人感觉就如同一条通天巨蟒一般,牢牢地将二人的身体、元气、神识都禁锢的一丝也不能动弹。
  红衣男子没有管旁边的朝衍和天禄,仿佛那两个人只是他眼中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红衣男子来到云莲衣的面前,云莲衣脸色不善,双眼愤怒的看着红衣男子,红衣男子身体微微颤抖,他只看到云莲衣眼睛身体已经止不住的兴奋地颤抖起来,他伸出因激动而颤抖的右手,似乎想将云莲衣脸上的面巾摘下来,看看那面巾下的一张脸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云莲衣一直盯着面前的红衣男子!她知道那个人就是冲着她来的!就在刚刚云莲衣见到那个人的第一眼,那红衣!那面具!云莲衣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几副画面,模糊却真实!云莲衣想努力看清,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看到的那些模糊的画面和眼前此人为何要寻自己有关,甚至有可能和自己的身世有关!但那些画面却仿佛隔着迷雾一般,自己始终看不真切!
  云莲衣被红衣男子的威压压制的一动不能动,她看着红衣男子淫邪的面孔!猩红充满占有欲望的双眼,还有那离的越来越近的右手!
  终于,颤巍巍的右手将云莲衣的面巾摘了下了,红衣男子看着毫无遮掩的云莲衣的面容,尖锐放肆的大笑声响彻林间!
  “哈哈哈!就是你!就是你!我。。。我。。。”赤蛟能感觉到自己看到莲衣的时候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这容颜!这容颜!赤蛟激动地无以复加,这容颜果然和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在他看到画像的一眼就被云莲衣的容颜吸引,那份青涩、那份完美无瑕他发了疯一样的想吃了她!特别是她的身份!尚辉国皇族!真正的皇室血脉!那个女人的亲生女儿!此刻他竟然寻到了她的女儿!
  赤蛟摸了摸胸口衣服下的两道恐怖的剑痕,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那双藐视自己如同蝼蚁一般的眼神,时时刻刻不在梦中盯着他,如同心魔!赤蛟畏惧那个女人,害怕那个女人,甚至渴望跪伏在他脚下,亲吻他的玉足!赤蛟越畏惧内心深处就越发狂似的想占有她!那份自己在她眼中的卑微就像赤蛟心中一剂烈性春药,时时刻刻侵占着他的欲望!
  周围越来越多的岩龙寨成员循着赤蛟的信号找了过来。
  赤蛟舔了舔发干的舌头,不停地咽着口水,他想摸一摸云莲衣吹弹可破的发红的脸,但是却觉得自己的手不干净,急忙胡乱的自身上擦了擦,而后才抚摸上,赤蛟面露潮色,而后突然收回手,口中喃喃道:“我要准备好,我要准备好。”
  朝衍和天禄看到这一幕,身上青筋暴起,却口不能言,暴怒中,气血翻涌,那禁锢二人的鲜红元气之绳吱吱作响。
  云莲衣一脸厌恶的看着眼前的赤蛟,银牙紧咬,在赤蛟碰到自己的一瞬间,莲衣身上的气息都要不稳,识海中的无尽极寒之意仿佛要离体而去!就连巨大莲台中的沉睡身影也微微抖动了一下。
  赤蛟不知所措,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给莲衣周身加上了一道血色的枷锁,限制了莲衣的行动却又不会伤害分毫。
  “你们,把这个小女孩给我送到我房间,记住,谁敢乱碰、乱看我就让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围的众人已经看出来赤蛟的疯狂,连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另外两个一起带回去,关起来!”
  众人低头唯唯诺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眼前这个疯子莫名其妙的杀掉。
  清雪宗一座主峰上,一名身穿白衣的弟子来到一处大殿,冲着一名白发老者说道:“师尊,雪神城外刚才感觉到胡荒蛮子的元力气息。”
  “不知死活,你带人去调查清楚,顺便除掉那些隐藏在此的胡荒之人。”
  “是!”
  岩龙寨中,云莲衣被送到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中,她疯狂地思索着逃脱之法,却又担心着天禄和朝衍的安危。
  此时天禄和朝衍被放在地下的水牢中。
  二人焦急万分,不用脑子想都知道那个畜生要对莲衣做什么。
  朝衍定了定心神,看着天禄掏出了两张黄色符箓,是云莲衣在最后时刻塞到天禄腰间的。
  天禄深吸了一口气,递给了朝衍一张,顺便将莲衣告诉他的使用之法告诉了朝衍,此符名为金蝉脱壳,是温清教给云莲衣的一道符,也是莲衣所能制作的少数几种符箓之一。
  二人口中轻念,身上的枷锁将二人经脉中的元气封锁地七七八八,二人只能用极微弱地元气催动这道符,见看守之人走远,二人顿时发动符箓,两人身影背后如同折叠一般,缓缓走出一个同自身一模一样的人,而留在原地的人眼中顿时失去了神采。
  朝衍和天禄都被奇异之感所震撼,仿佛如同蜕壳一般,生生从自身身体里走出。
  二人知道时间紧迫,急忙扯断牢门锁链,慢慢隐匿身影逃出牢房。
  牢房巨大,所关押之人能有近百,且大多是年纪较小,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其他之人身上虽血迹斑斑,却是毫无风雨长年累月侵蚀的痕迹,朝衍和天禄心中估计这些都是富贵之人,之所以留着性命怕是为了交换赎金。
  朝衍和天禄不敢声张,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些人,二人可不敢小看了人的求生本能,若是被这些关押的人发现自己能逃出地牢,势必会引起骚乱,引来看守之人。
  朝衍和天禄有惊无险的来到外面,看着偌大的山寨,朝衍一阵心烦意乱,逃出来又如何,这么多的房间,自己两个人这么短的时间这根本无处找起!
  天禄将手按在朝衍因害怕发抖的手上,朝衍感受到天禄手中的温度,心安一分,急忙调整心神。天禄和朝衍躲在暗处,现在的情形自己只能通过分析山寨中的房屋位置和布局来寻找线索。
  他们想到,被抓之时很明显那名红衣男子赤蛟是那群山贼中地位最高之人,那么他所居住的屋子必定是此处山寨最好的那间,且从当时他对云莲衣的重视程度来看,但时间定不会伤害莲衣的性命。
  二人仔细搜索着符合心中猜测的屋子,最后锁定了一间位置靠上却是装饰最好,还有两人守卫的大屋子,朝衍和天禄相视一眼,纷纷肯定这间屋子可能性最大。
  二人不再等待,急忙朝着那间屋子偷着摸去。
  屋内灯火明亮,但周围的守卫似乎被刻意调走大部分,只留下了两人,是不是那赤蛟怕屋外人太多打扰到自己,只留二人挡住外人进入?天禄心念一动,觉得极有这种可能。
  二人小心翼翼绕过门口守卫,摸入房中。
  云莲衣此时全身不能动的躺在床上,心中惊恐不安,她不知道朝衍和天禄怎么样,她不知道他们二人能不能依靠自己最后时刻塞给他们的符箓脱困,她希望他们两人能够脱困来救自己,却又害怕他们来救自己反而会丢了性命,莲衣心中混乱,却就在这时,云莲衣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床上睁着眼的她有些惊恐,心脏跳动骤然加速,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云莲衣恐惧的紧紧闭上了眼睛。
  “莲衣!”
  一声小声充满惊喜的呼唤在耳边响起,云莲衣惊喜的睁开眼,两张同样惊喜的小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朝衍!天禄!云莲衣心中大喜,她知道他们二人一定会来救自己,突然想到现在他们依旧处于危险之中,云莲衣急忙稳住心神,自己要赶紧想办法,不能让他们二人因为自己而死。
  她现在不能动不能语,只有一双眼睛可以动弹,云莲衣只得用眼神一直示意床边的二人。
  朝衍看到云莲衣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眼神一直往下撇,似乎有话要说,可是现在二人破不开赤蛟设下的禁制。
  “你是说你身上有东西能帮到我们脱困?”朝衍猜测到。
  云莲衣眼神喜悦,弯成了月牙,使劲的眨了眨眼。
  朝衍深咽了一口口水,便不再浪费时间,在云莲衣腰间摸索起来,而后拿出一张符箓,正是金蝉脱壳!
  朝衍将符箓放在莲衣手中,莲衣神识深入,调动一丝浩然气,云莲衣手中符箓轻震,散发黄光,朝衍和天禄一惊,他们二人当时运用元力催动符箓,手中的符箓只是慢慢消散,并没有现在这种反应,二人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明白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
  催动符箓,床上云莲衣的身影中顿时缓缓飘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身影,而原来加在莲衣身上的禁制此时都在床上那个身形中。
  金蝉脱壳后的莲衣内心一阵后怕,她不知道为什么温清姐姐第一个教给自己的符箓就是这个金蝉脱壳,却隐隐感觉到温清姐姐怕是提前算到了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留给自己做逃命用的。
  三人不在多留,迅速逃离这间屋子,躲在暗处,悄悄避过巡查的山贼,便朝着寨外山下急速跑去!
  此时赤龙洗漱完自己,特意穿着自己最喜爱的大红长袍,正一脸期待的朝屋子里走去,守卫看赤蛟来了,低着头行礼不敢直视,赤蛟心中兴奋,他此刻脑中想的并非云莲衣,而是他心中一直的心魔,黎山的年轻一代的最强天赋者、如今的尚辉国太子妃、自己床上的云莲衣的母亲——黎君名!
  那个差点两剑杀了自己却让自己一直垂涎至今的女人!可是今天,赤蛟眼中赤红,嘴角控制不住的淫笑,今天你的女儿却在我手里。
  他已控制不住继续等待的念头,他为了让这一次的春宵完美已经煎熬了许久,现在,是享受的时候了!
  他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云莲衣,心神一阵恍惚,突然,看着毫无神采的眼神,赤蛟隐隐感觉不对劲,心中不安剧增,他伸手摸了摸躺着的云莲衣,目瞪口呆!心中的怒火顿时如火山爆发一般冲天而起!身处的房屋在巨大的元气波动中四分五裂,炸裂开来!
  “是谁!”赤蛟愤怒的吼道!“来人!把云莲衣给我找出来!不然今晚这里一个人也不要活了!”
  赤蛟心中大恨!恨自己追求什么仪式!现在到嘴的鸭子飞了!
  此时胡老鳄有些战战兢兢的来到赤蛟旁边,低着头说道:“那两个关押的人逃跑了,地牢里只剩了两具空壳。”
  赤蛟突兀的安静下来,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他身后缓缓出现一条巨大的红色头上顶着两处毒瘤一般的蛟蛇,如同地狱中走出的巨兽恶魔,蛟蛇张嘴,巨齿森然!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臭血腥味,一双巨眼如黑暗中的灯笼,血红无比。胡老鳄双腿打颤,刚想张嘴说什么,还为出声,眼前便只见一张血盆巨口!鲜血飞溅!四周的山贼恐惧的看着自己的大当家被巨蛇活生生吞了!
  赤蛟面无表情,没有去看吞掉胡老鳄的蛟蛇,只是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了。”
  红色蛟蛇细长的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而后骤然蛟蛇挺直高数十丈的身形,巨大的蛇目在高空中扫视着四方,蛇信子不停地伸出,收集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寻找着隐匿在黑暗中的猎物。
  片刻后赤蛟身形拔地而出,朝山下飞去,站立之处土地下陷,几十个山贼草莽惊魂未定,片刻后才回过神急忙跟向赤蛟离开的方向追去。
  逃跑的三人在密林中飞速穿梭,莲衣被天禄背在背上,感受着身边朝衍和天禄的气息,云莲衣原本慌张的内心突然莫名其妙的宁静下来,安静的趴在天禄的背上。
  天禄额头汗水直流,不只是长时间的狂奔还是心中紧张所致。
  “天禄快想办法!我们这样逃不出去的!”朝衍在旁边吼道!朝衍已经知道赤蛟至少也是开天境高手!到了这种境界根本不是他们二人想逃便能逃的!
  “我知道!我在想!”天禄喘着粗气,大脑飞速思考!
  “莲衣!你那里还有金蝉脱壳符箓吗?”天禄急忙问背上的莲衣。
  莲衣摸了摸腰间,迅速回到:“还有一张!”
  “朝衍!听着!莲衣一会用金蝉脱壳,你带着真莲衣快速离开,尽量散发出莲衣和你的气息,我带着莲衣的躯壳朝另一边引开赤蛟,赤蛟一定会被骗先选择追我!”
  朝衍和莲衣心中一惊,一同惊呼道:“不行!”
  云莲衣眼神坚定,道:“我不会让你为了我送死的!”
  “没时间犹豫了!这是我们唯一的生机!死一个总比都死要强,不然谁给我们报仇!而且!也许这也是你们二人给我创造的生机!”
  朝衍双眼赤红!心中恨意滔天:“放心!今天你要死了,我一定会让他们所有人给你陪葬!莲衣催动符箓!”朝衍知道,天禄所说的他的生机其实并不大,他一定用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方法把赤蛟引向自己!
  云莲衣双眼朦胧,泪如雨下,心中悲伤愤怒之感如滔天洪水似乎要将她吞没,那一幅幅隐藏在迷雾中的画面在这巨大的痛苦中慢慢清晰。
  云莲衣催动符箓,朝衍奔跑中接过分出的云莲衣真身,朝衍和天禄顿时朝着相反方向跑去,分别时天禄将背后背着的火石扔给了朝衍,朝衍只能看到天禄奔跑中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有已经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口型的那句话:“保护好莲衣,来世再做兄弟。”
  正在空中追踪的赤蛟突然感受到云莲衣的气息一分为二,一弱一强,赤蛟心中冷笑,看向左侧明显更重更深的脚印,顿时止住身形朝气息少的那一方追去!
  悬崖上,背着云莲衣躯壳的天禄看着正在慢慢靠近自己的暴怒之中的赤蛟和他身后数十丈的鲜红蛟影,眼神坚毅。
  “把那个女孩交给我,我留你一个全尸。”
  天禄一言不发,看着身后的万丈悬崖,抱着莲衣的躯壳纵身跃下,心怀死志,只是临死前有些遗憾自己没能亲手报了自己的灭门之仇!
  “不!”
  赤蛟大惊,急速掠取,跟着天禄跳下悬崖,身后蛟影一口探出咬住天禄背着的莲衣,吞了下去,见云莲衣已经到手,赤蛟含怒朝着下坠的天禄一掌挥出,巨大掌风搅动狂风!掀起漫天尘土,崖壁被这一掌波及,乱石纷飞,无数十块朝下坠不见的天禄掩埋而去!
  赤蛟抓住崖壁,而后借助凸起之处跳跃返回崖上,一脸欣喜的看着蛟蛇口中的云莲衣躯壳,顿时呆若木鸡,瞬息后一声怒吼响彻云霄,逃跑的朝衍和云莲衣心中沉痛,他们知道天禄已经凶多吉少,云莲衣安静的趴在朝衍背后,泪水和朝衍的汗水混合,将朝衍的衣服全部浸湿。
  朝衍强忍着哭意,埋头狂奔,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不停掉落。
  云莲衣心中充满了悲伤。
  片刻后,只听空中一声音爆声响,由远及近!急速传来!轰的一声!一道身影重重的撞在二人面前的大地上,大地碎裂,岩石翻飞,树木折断向四周砸去。
  朝衍和云莲衣背着突如其来的巨大气浪掀飞,飞出数十米后摔落在地。朝衍扭身抱住原本背着的莲衣,而后让自己的后背率先接触地面,巨大的冲击让朝衍一阵血气翻腾。
  喘着粗气的赤蛟站在深坑中看着眼前摔倒在地的二人,特别是看着怀中抱着云莲衣的朝衍,仿佛要用目光将他碎尸万段。
  朝衍深吸一口气,放下怀中保护的云莲衣。
  身上元气震荡,毫不犹豫的点了自己丹田部位一下,体内一小小黄珠轰然破碎,巨大的元气骤然爆发,而后又猛然的收入体内,朝衍闭上双眼,感受着自己的境界不断攀升,四象境、四象境巅峰、化地境、化地境巅峰!突然,朝衍口中鲜血喷出,此时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即将碎裂的瓷器。朝衍强行凝聚自身,不让身体崩溃,手中法印法翻腾,一明一暗闪烁如星辰握在手中!而原本晦暗的空中星辰在此时也随着朝衍手中法印闪烁而发出耀眼的星辰之光,形成一道道光柱!轰然射向法印!凝聚在朝衍手中。
  一把巨大白色星光巨剑骤然出现,浓浓星辰白光之中正是天禄分开时扔给朝衍的长剑火石!朝衍身体不断颤动,身体裂缝中不断有鲜血溢出,朝衍深吸一口气,怒吼一声!手中长剑猛然向前斩出,一道巨大的剑罡如怒龙出海!直奔赤蛟!
  一剑而出,星光消散一空,手中长剑火石掉落,朝衍身形破碎,缓缓化作齑粉,在消散的最后一刻,朝衍转身看了一眼目光呆呆看着自己的莲衣,脸上露出一丝抱歉的苦笑,脑中想到三人经历的快乐时光,一幕幕在心中轮转,想到自己孤独的远游,想到初次遇到天禄,又想到初次遇到莲衣,想到三人一起的那段时光,而后朝衍想到最后这一路上的他们三人,嘴角翘起,不知为何,最后脑中回荡的却是那句“失去即为得道缘。”
  看着朝衍在自己眼前化作齑粉,云莲衣忘记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朝衍消失的方向,双目失神,思想呆滞。
  赤蛟伸手,面色有些凝重,咬牙下拿出一个破旧的白色瓷碗,将自身的元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其中!碗中元气凝聚成水,而后飞出,在赤蛟面前凝成一道水幕。
  那道巨大剑罡怒吼着要将自己斩为两半,快速来到赤蛟跟前,狠狠地撞到赤蛟眼前的水幕之上,将水幕震荡的泛起密密麻麻的波纹,而后竟然彭的一声破碎!赤蛟面色阴沉!手中白碗破碎!赤蛟一手握住一道强弩之末的剑罡!一把捏碎!而赤蛟的手掌中留下深深地一道伤口,赤蛟喘着粗气,眼中暴戾似要凝成实质!他堂堂一名乾坤镜怎么可能会畏惧一个小小的黄渡境,即使是变成化地境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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