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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炉夜话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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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寂静之中忽听得门外脚步嘈杂,一人在门外大声道:“掌柜的,开门,过往行人借宿。”店小二匆匆走过去打开门闩,大门推开,一阵风雪卷进来,只见雪光掩映下门口立着两人。
  店小二弯腰陪笑道:“抱歉得很,小店客已住满,二位若不嫌弃可在这大厅里将就一晚,这里许多客官都是没有客房的。”门口两人探头朝里看了看,一人道:“少爷,渡口客店已全部住满,只有在这里先将就住一晚了。”另一人点点头走了进来。店小二忙关上大门,喃喃自语:“只怕一会儿还有客人要来,这样下去只怕大厅里都坐不下了”
  于岚抬眼看去,只见二人一老一少,年老者约五十出头,腰驼背躬身穿仆人服色,年轻的十七八岁,穿一袭青布长袍,书生装扮,面容清瘦,一双三角眼,顾盼之间显得十分沉稳老练。主仆二人走到火盆边,店小二端来两条凳子,众人纷纷往两旁挪开。主仆二人连声道谢在宗性和于岚身边坐下。
  傅守仁道:“这里还有些酒菜,二位若不嫌杯残炙冷便请喝二杯去寒。”那青年书生道:“多谢老丈厚赐”傅守仁笑道:“这两天是小女满月,大家萍水相逢,缘分不浅。几杯淡酒便算是在下的一点小心意,兄弟不必客气。”
  那青年书生转眼看着华服妇人怀里的婴儿道:“晚生略知一些面相之术,老丈的这位令爱小姐生得水灵秀气,蕙质兰心他日贵不可言。”傅守仁喜道:“公子是读书人,有见识有学问。小女还未有闺名,如公子吉言,小老儿想请公子给小女取个名字。”那青年书生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老丈古道热肠,心地善良,令爱此生必定吉祥如意,福泽深厚。可取名善祥。”傅守仁大喜过望念道:“傅善祥,傅善祥,好名字。公子果然才学过人,了不起!了不起!”抚掌大笑,过得一会又道:“公子尊姓大名如何称呼?从哪里学得观人面相之法?”那书生道:“晚生小姓曾,名伯涵,草字国藩,湖南长沙府湘乡县人,这位是我的家仆。晚生几日前在湖北境内经历一番奇遇,认识了一些江湖异人,这相面之术便从那里学来。”
  旁边那老仆道:“少爷,你...”曾国藩摆摆手道:“那些人武功高强,神秘莫测就凭你我二人无论如何逃不出他们股掌之间,这里这么多人难道还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旁边那白发老者忍不住问道:“他们都是些甚么人?曾公子有何为难之处不妨说出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放着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还能让你吃了大亏么?”
  曾国藩站起身来一辑到地说道:“晚生将此番遭遇说出来,还望各位尊长仗义相助,我主仆二人感恩不浅。我主仆二人此番出门本是赴京应试,两天前天降大雪,我二人被大雪阻在阳新县城,眼见年关将至,大雪封路,我二人旅居于此,想到此番应试名落孙山,千里跋涉一场徒劳,心下郁闷。当日晚间正在客房读书,忽然门外有人轻轻敲门,只听店小二的声音道:‘曾公子,小的奉楼下几位爷台之命,请公子下楼有事相商。’我当时心想此地离敝乡路隔千里,人生地不熟的哪有人无缘无故找我?出门前父母亲曾再三叮嘱江湖上人心难测,风波险恶,不可多管闲事,惹是生非。当下我道:‘请小二哥传个话,就说我已经睡下了,今夜不能奉陪有事明天在说。’小二道:‘公子,楼下几位爷说是公子故人。公子此番出门徒劳无功诚为可惜,公子若欲光宗耀祖,昌大门楣务请下楼一叙。′
  我好奇心起,心想不知是谁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忍不住便随小二来到楼下大堂。只见楼下大厅里摆下了一大桌酒席,十几个人团团围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大鼻长颈,有的腰胖肚圆,个个行貌特异。我一个个仔细看过去共十二人,当中并无一人相识,正待开口相询,东首座上一人离席而起指着上首席上的空位抱拳道:‘久仰曾公子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公子仪表堂堂,器宇轩昂,果然是一表人才,请坐,请坐!′这人约四十岁出头,生得锐口稀须,虽身材瘦小但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显得机警之极。
  这十二人里除了两名三十出头的少妇外,其余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汉子,其中更有三位满头白发的古稀老人。我见他们这等阵势,这上首主席之位如何敢贸然去坐?当下一辑到地说道:‘晚生一介书生,偶然途径贵地,诸位长者如此盛情相待晚生便是立于桌边相陪已是惶恐不安,如何敢坐于各位尊长之上?’那人笑道:‘公子无需过谦,客随主便,这首席之位非你莫属。’微笑着将我拉上首席,我再三谦让不过勉强坐了。
  喝了几杯酒我站起来说道:‘晚生与诸位素不相识,承蒙错爱多有叨扰,只恨量浅不能陪诸位尽兴,如果各位没有其他吩咐在下便先行告退,他日若有机缘在下设宴再与诸位把酒言欢。’那人笑道:‘公子再宽坐一会,我们有件要事与你商量。’我道:‘前辈请吩咐。’那人道:‘我们兄弟十二人个个面相体型异于常人,公子觉得如何?’我道:‘诸位骨骼清奇,天生异相。单从体型面相上看十二人颇似分别对应十二生肖’那人笑道:‘公子果然聪明绝顶,我们兄弟便是苗疆天官门的十二天官...’”
  曾国藩说到这里那四川人忽然打断话头道:“十二天官!”旁边那年轻人道:“兄台认识那十二天官?”那四川人道:“天官门辟处南疆很少涉足中原武林之事,他们十二个人神秘之极,江湖上见过他们的人极少,传说他们武功高深莫测,平时神出鬼没,行踪诡秘之极。难道他们来到了中原?”曾国藩道:“当时我并不知道,于是我便道:‘在下和各位素不相识不知十二位前辈有何吩咐?’旁边一老者离席而起,走到我身边上下打量。喜形于色自言自语道:‘龙睛凤目,奇骨貫顶,河目海口,雄姿杰貌。果然是上应星宿,不枉了我等这一番长途泼涉。’我见这人须发皆白,年龄是十二人中最大的至少己六十出头,穿一身杏黄长袍,袖口上居然用红色丝线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龍。他年纪虽然甚老,但相貌威严,雍容华贵颇有王者之相。心想:‘龙睛凤目,奇骨貫顶形容你自己更合适,我哪有如此福相?’当时那老者道:‘曾公子此番出门,意欲何往?’
  我叹了口气索然道:‘在下此番本是赴京应试,只可惜才学不够,未能及第,徒劳一场回家愧对父母师长。’那老者笑道:‘似公子这等面相,非常人也,日后贵不可言。功名富贵唾手可得也。’我道:‘老先生缪赞,在下何以克当’那老者道:‘我们这次找到公子正是为了公子的远大前程而来。’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送到我手里。道:‘公子请看。’
  我打开封面,只见第一页上用朱笔写着“冰鉴”二字。我快速翻了一遍见书內写的正是相面之术,我惊疑不定问道:‘老先生此乃何意?’那老者道:‘此经乃是我天官门不传之密,据经中所云公子乃是大富大贵之相,正合我十二天官中龙天官的面相,若公子入我天官门,可作我天官门笫六任龙天官,他日一朝登基为帝,君临天下,贵不可言。’
  我听到这里大吃一惊,失声道:‘老先生说笑了,这等不知天高地厚,大逆不道的言语可不能再随便乱说了。’那老者笑道:‘老朽今年都六十三了,在世之日无多。岂能信口开河?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兄弟。’指着我右手边那位锐口稀须,身材瘦小的汉子道:‘这位是我们十二天官之首的鼠天官子幽大哥。’我站起身来道:‘幸会,幸会!’鼠天官笑嘻嘻的道:‘你以后就是我五弟,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那老者指着鼠天官下首那名体型高大,大鼻长颈之人道:‘这位是二哥牛天官丑慈。’我又道:‘幸会,幸会。’丑慈点点头,咧嘴笑了笑并不说话。
  那老者依次往下介绍,第三人骨骼壮硕无比,脸上长着一块黄黑相间的癍痧是虎天官寅暴。第四个是三十出头的少妇,大眼睛长睫毛,皮肤胜雪是兔天官卯月,第六个蛇天官巳阴,年纪和兔天官一般大也是一名少妇,一身黑衣,身材纤细。第七个马天官午显,第八个羊天官未礼,第九个猴天官申黠,第十个鸡天官酉日,第十一个狗天官戊敛,第十二个猪天官亥寂,那老者道:‘老朽便是排行第五的龙天官辰阳。′
  我一一抱拳作辑,丝毫不敢怠慢。鼠天官道:‘我们十二天官以十二生肖顺序排名,不论年齿,所以老五以花甲之年还要管三十出头的老四叫一声四姐。我们天官门历来规矩,每个天官到五十岁后必须亲自挑选自己的继承人,所选继承者必须符合对应的生肖外形,鼠天官要有老鼠的样子,猴天官就要像猴子的外形。经另外十一人一致同意后老天官将自己毕生的武学修为倾囊相授给继承人,经过重重考验合格后方能正式成为新天官。’”
  曾国藩说道这里,傅守仁摇摇头道:“不对,不对。十二生肖中的龙乃是传说中的神物,世间无人亲见,他们如何断定兄弟你长得像龙的形象?”曾国藩道:“当时我也是深感疑惑便问到:‘在下一介书生,长相普通之极和龙毫不相干,几位何以找在下来做新的龙天官?’那龙天官道:‘十二生肖中只有龙在世间并不存在,只在传说中的仙界,所以我们龙天官并不是长得像龙,而是我们本来就是龙!’
  我当时听了大吃一惊,上下打量那龙天官满脸不以为然,心想:‘你虽看上去龙行虎步,神仪照日,风度雍容华贵但也只是凡夫俗子,如何敢自称为龙?’龙天官察言观色见我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笑道:‘龙之一物,分真龙和业龙。世人眼中那吞云吐雾,遨游九天的只是业龙,只有受命于天,君临天下的帝王才是真龙天子,老夫正是前朝开国太祖的第十五代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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