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野凤坡。
风自四面来,无遮无挡。
四处,满是被剑气切割出的沟壑,最大的一道,宛若一条大河。
左公临扶剑半跪,嘴角有血。身后,是死死咬着嘴唇紧握着佩剑的甘霖子午二人,他二人皆是愤怒至极,但是没有一个胆敢上前的。
身前,是穿着黑衣戴着斗笠的五人。
子午本俊逸,此时面目狰狞,半点没有之前的书生意气。
他知道,要是自己二人不在此处,在整个清云都享誉颇高的左叔,远远不会如现在这般难堪。
左公临,是一柄杀伐之剑。
单论攻伐,世间少有能与之匹敌的。
可是此番他是带着他们三人的。
之前为了送出已经受伤的秋止,左公临更是生生扛了五人一番合力进攻,已是受伤。
“观五位修为,皆是前辈。”甘霖冲着前方大喊。“为何要行如此偷袭手段?”
之前秋止见到好久未见的左叔,嚷嚷着要跟左公临比一比御剑,左公临含笑答应,便见秋止踏上飞剑如惊鸿影,刹那远去。
左公临轻轻一笑,就要踏剑跟上。
却是骤然脸色大变。
与甘霖二人赶上的时候,便见秋止白衣染血,静静地躺在地上。
身前,便是这黑衣五人。
五人没有搭理甘霖。
左公临则是苦笑着摆摆手,示意甘霖不要再言语。
“大行山五虎,不去寻那灭你们山门的老乞儿,来这寻我清云的麻烦作甚?”左公临吸口气都觉得胸口火辣辣地疼,此时问话,也是没敢大声,害怕牵动了伤势。
居中的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本不愿多言语,似乎是觉得左公临毕竟也是一位享誉江湖多年的前辈,还是回答道:“那阴险老鬼我们五人自然是要去处理的,不过在此之前,却是有任务要杀了你等。”
“哦?”左公临大笑:“就凭你们五人?连自己山门都保护不了,还妄图杀我?”
说着,将剑自地上拔出,斜转半圈,猛地站立。
“你们可真当自己是什么世间遗珠不成?”
桀骜之意刹那倾泄而出,左公临单手负剑,嘲讽地盯着面前五人。
“给你们点面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黑衣五人竟是齐齐后退一步。
重伤的左公临又有什么能耐能让势如破竹的五人后退?
仔细看去。
方发现那五人刚刚站立之处,此时又添一道极细的沟壑。
那道沟壑细若发丝,但是以目力下望,是万万看不到底的。
若是刚才五人不退,估计此时皆是要被分成两段了。
“对不起了,前辈。”黑衣居中那人轻喝一声,随后猛地前冲。
其余四人也跟着一起前冲。
左公临轻喝一声,横剑也是向前奔去。
黑衣五人不断变换身形,交换之间,灵气翻涌。
隐隐,有阵阵虎啸自五人体内迸出。
左公临面容冷峻,却并未观察五人身形变换,只是一股脑的往前冲。
灵气从五人体内散出,相互连接,组成一座一直移动着的阵法。
一只滔天大虎显露身形,冲着左公临张开血盆大口,吼声如雷,伸出爪子,抓向左公临。
“你们还真当自己的山门被灭。”左公临身体前冲,轻蔑开口。
“是因为你等不在山门?”把剑斜指,随后横扫。
剑客出剑,美如画。
恰似一副水墨。
那五人仍在前冲。
却再无灵气相互连接。
阵法似乎从未存在。
那只幻化而出的老虎,伴随着哀嚎也是消散而去。
左公临收剑入鞘,一下子跪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黑衣五人已经冲到了甘霖子午身前,二人惊慌失措,往两处跳去。
五人冲势不止。
却在同一时间,齐齐自那腰间断了身子,五双腿还在往前,身体已经落在原地。
血流如注。
刹那间仿佛烟花般唯美。
“左叔?”甘霖与子午差点被那鲜血淋了满身,也不介意,惊喜开口,他们自然想不到左公临如此轻易便能处理了眼前五人。
却见左公临神色并未放松。
“出来吧,还在那儿看什么戏。”左公临轻轻说道。
甘霖与子午皆是一愣。
他们丝毫没有觉察到附近还有别人存在。
有人自远处来,正在轻轻拍手。
“不愧是清云执法堂,外界人人畏惧的大行山五虎,到了你左公临手里,就好像五只毫无反抗力的小猫咪一般。“
来者身穿金袍,微微佝偻着身子,气息阴冷,全身被遮的严严实实,看不出年龄,但是出声沙哑,似是一个老人。
“以五名半步仙人作为鱼饵,你也是好大的气魄。”左公临半跪在地,眸有冷意。
“哪里是什么鱼饵,截杀一局早就备好,这五个可怜鬼,其实早早就被分配了属于他们的命运。”金袍老人闲庭信步,面对左公临,轻轻笑道。
“前辈是哪门哪派,为何要对我清云之人苦苦相逼。”甘霖是半点都看不出面前老人的深浅的,可是从左公临紧紧握着剑的手来看,来者显然是不弱于他的。此时头皮发麻,还是出声询问。
清云山山主洛念曾经说过,清云出门,不可惧人。
清云是浩然天下的执法者,若是执法者出门都低人一头,那么他所执行的法例又有何威严?
“老朽无门无派。”听闻问询,金袍老人将视线投到甘霖身上,却只是一丝目光,便使甘霖浑身发冷。“之所以今日在此截杀尔等,所谋所图,着实不是针对你们,而是你们背后的,清云山。”
“自何时起,清云,也成为一个能被宵小图谋的宗门了?”子午目露冷意,咬牙道:“前辈此刻所作所为,即使真的将我三人杀了,就不怕招来我清云山的铁血报复?”
老人听了哈哈大笑,却又戛然而止,眼睛一眯,看向子午。
“你是在,威胁我?”
子午还未回答。
左公临眉头猛地一皱,提剑向上,身形刹那消失。
左公临跪坐在子午身前,剧烈的咳嗽着。
老者站在子午身后,背对着子午,毫无神情。
随后轻轻放下了手。
点点鲜血从老者手中流出。
子午茫然,看左公临咳的厉害,连忙上去扶着他。
“冲小辈下手,亏你也做得出来。”左公临狠狠吐了口唾沫,却都是血丝。
“替你教育一下后辈,免得他在黄泉路上还给你惹麻烦,你还不乐意?”老者转过身来,抬起了手,上面一道细痕非常明显,鲜血从中而出,倒也不甚严重。
“教育后辈?”左公临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咳嗽没止住,却是止不住的笑了起来。“你也配替别人教育后辈?也不想想你教出来的那几个头脑简单的徒弟?修为尚可却没一点脑子,在外面嚣张跋扈最后尽数被打杀?”
老人沉默,未动怒,却也没有接着聊下去了。
“有什么遗言,且说给我,说不定我还会为你传达。”
“我倒是半点没觉得会死在你这种人的手里。”左公临咧嘴一笑,挺身站起。
金袍老人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
“一位剑仙的陨落,不问敌对与否,都应该是一件令人伤感的事情。”
伸手过头顶,化掌为爪,随后轻轻往下一拉。
似是有一方天地被他拉来,顶替了原先的天地一般。
漆黑如墨。
骤有大日自西方而起,以衡缓之速,渐行而上。
照亮天地,方发觉四周,已为莽荒。
“这是??!!”左公临脸色大变。
“你想等待那个择安城中的好友前来相救,我又何尝不知呢?你故意拖延时间的那些言辞,我之所以愿意搭理,你也不好好想想,此中原因何在?”金袍老人轻笑,轻轻摩挲着手指。
“此间大荒,万物未生,天地之间未有灵气蕴藏,我且看你,如何撑到你那好友前来?”
左公临环顾四周,心生茫然。
体内剑气,颇为紊乱。
剑仙剑仙,听起来何其俊逸出尘。
可既然是修士,离开了灵气,又能用何手段?
难不成还要他堂堂剑仙,拎起佩剑学那山下武夫,砍砍杀杀?
金袍老人见左公临萎靡神色,顿时哈哈大笑。
却没见左公临眉间神色渐渐舒展,随后便有剑仙朗然大笑。
“困我以无灵之地,欲使我力竭而亡。”
“那便看看你,能否接下我内海残留的灵气,衍化而生的剩余剑气。”
“你谓之死地,便来看看,到底是你之死地,还是我之死地!”
磅礴剑光刹那充斥天地,似是远古剑神拔剑而起,冲那浑浊天地猛然出剑。
“这一剑,名为,清月之鸣。”
似是一轮弯月自人间升起。
便使得人间处处,月光如烟。
仙人体内有山海。
灵气如水。
贮藏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