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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踏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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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起来,起风了,气温也一下子比前几日凉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沙尘的味道。
  整个白天,一如往昔平静,直到太阳慢慢西斜了,风越来越大,胡杨林也在风中剧烈摇摆,空气中沙尘的土腥味也越来越重。
  正在众僧侥幸白涛或许不来了的时候,耳边却再次响起了更木山狼高亢的吼叫之声,夹带着百姓的凄惨嚎哭。门外值守的弟子,急匆匆的奔进大雄宝殿,向着赤清大师禀道:“方丈,白涛来了!”
  赤清大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吩咐道:“你先去通知各弟子,门口集合。”说完,向着赤龙、赤霞两位大师说道:“走吧,就按昨夜所定行事。”
  赤龙、赤霞两僧答应一声,跟着赤清大师出了大雄宝殿。
  天青寺门口,白涛已经骑着九真神牛站在空地中间,身边跟着更木山狼。
  三日里每天傍晚天黑之时,白涛都会骑着九真神牛,带着更木山狼前来,与天青寺众僧交手一番。但只有更木山狼出手,白涛自始至终都是骑着九真神牛站在一边。而那更木山狼出手也是蜻蜓点水一般,极为克制,虽然伤损了天青寺一些年轻弟子,但三日里并未出现性命相博的情况,这也是赤清三兄弟想不明白的地方。
  台阶下周围,原本在白天时间被天青寺众僧送回村庄的百姓,如今又被白涛赶了过来,挤挤挨挨哭哭戚戚挤在一起,相比前几天,看起来更加狼狈更加凄惨。
  天青寺门口,赤龙赤霞两人随着赤清大师大步而来,在台阶上站定,喧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白涛也不等赤清大师再说,首先开口说道:“赤清大师,贵寺也太过疏于管理,我好心为贵寺带来的门徒,怎么就让他们私逃了去呢,幸好在下路过得知,这才又为大师带了来。”
  赤清大师刚出门口便看见了这群凄惨的百姓,心中不免痛惜,说话也便带了几分怒气:“施主既然冲着我天青寺而来,有何指教,我天青寺接着便了,何苦与这百姓为难?”
  “大师差矣,在下也知道火心石贵重,岂能空手而来,这正是在下带给贵寺的礼物,火心石未曾到手,先失了礼物,不是岂不是显得在下礼数不周?”
  心知与这白涛争辩,不过是白费唇舌,赤清大师便有意将话题引入正题,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本寺确有这火心石,不过这火心石乃是先辈留下的,鄙寺见其如见先辈,施主逞强要强取这火心石,怕是鄙寺上下都不答应。”
  既然赤清大师已经敞开了说火心石,白涛也不再打哈哈,直截了当说道:“大师何其固执,在下此来,势在必得。不过一块火心石而已,何必赔上贵寺一众高僧的性命。”
  “贫僧业已说过,这火心石乃是先辈所留,施主既要强取,鄙寺僧众何敢爱惜性命?!”赤清大师几句话说的语气平平缓缓,但话中之坚决也是掷地有声。
  不待白涛答言,赤龙大师满脸怒气,朗声说道:“你这帮孽畜,几次三番,上我天青寺搅闹,真当我天青寺任你宰割不成?”紧接着又冲赤清大师说道:“师兄,与他废什么话,就是拼尽我寺上下三十余口姓名,也绝不让这孽畜讨了好去!”
  这白涛,本是妖族白泽一脉,历经多年修炼磨难,才口吐人言,又有机缘巧合,最终才修得人形,此刻却被赤龙直呼孽畜,如何不怒。
  便听白涛怒吼一声“放肆”,两腿一使劲,从九真神牛背上腾空而起,身躯微弓,十指如勾,向着赤清三人冲了过去,两只手掌隐隐泛着血红色。
  白涛本就修为深厚,这一招更是在盛怒之下出手,端得是凌厉至极。
  赤清大师一听赤龙开口就心知不好,转眼间白涛已经出手,也不及多想,手中佛珠浮在空中,金光四射,滴溜溜直转。
  赤霞大师并指一挥,背上长剑如臂使指,脱鞘而出,顿时光华四溢,在空中旋了一圈,剑尖冲着白涛刺了过去,赤龙大师也已将降魔杵祭出,挟着雷霆之势,击向白涛。
  白涛身在空中,见长剑呼啸而来,身形微侧,右手上血光迸现,朝着剑身一击,但听得“铮”的一声,长剑似砍在了金石之上,被白涛一掌击出几丈之外。
  地上赤霞大师左手捏诀,右手两指并拢,急忙忙控制住长剑,身上僧衣已经被真气鼓起,飒飒作响。再看白涛,以空手左格右挡,三五下便将降魔杵和佛珠从空中击落下来。
  一招过后,白涛说话了,带着一脸蔑视:“正好,你三人一起上吧,免得浪费时间!”
  此言一出,赤清大师三人均是心中怒气蒸腾,不过昨夜已经定下,要寻机拿下白涛,既然机会来了,赤清大师便顺势答道:“既然如此,贫僧师兄弟便无礼了。”
  说着,三人分三角,将白涛围在中间,一个起手式,赤清手持念珠,赤龙手持降魔杵,赤霞手持长剑。
  这三件兵器,全都是天青寺重宝,一经亮出,光华流转。
  说一声“得罪了”,赤清大师率先出手了,手里念珠抛出,在空中滴溜溜只转,念珠中间一个巨大的“卍”出现了,金光四溢,迎着白涛而去。
  赤龙、赤霞两人也不闲着,手中法器也朝着白涛发力刺出,降魔杵和长剑都化出了一个巨大的气影,净心剑刺,降魔杵砸,一时飞沙走石,三件兵器将白涛围在中间,气势非同寻常,誓要将白涛斩落。
  这白涛自然不是易与之辈,但见他手中折扇也不打开,只以折扇在“卍”字中间一点,“卍”字与折扇相撞在一起时,白涛忽觉一股暖意笼罩了全身,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想放下折扇,跪拜在这“卍”字面前。
  但白涛活了几百岁了,什么风浪不曾见过,心中并不慌乱,心神一收,忽得放弃赤清大师,迎着赤霞大师的气剑而去。身形一闪,避开剑芒,以折扇尖端在气剑剑脊上一点,只听“铮”的一声金石之声大起。
  赤霞大师觉得手中长剑也要脱手而去,急忙强运法力,将长剑稳住。而白涛一击得手,并不留恋,又冲着赤龙大师而去。
  这一次,白涛并未与降魔杵气影多做纠缠,而是以极快的身法直接绕过降魔杵,以折扇尖端在赤龙大师胳膊上一点,赤龙大师顿时如受电击,手臂不由得向外伸去,就见得降魔杵气影顿时砸在了赤清大师的念珠之上,顿时炸裂开来,师兄弟三人都被气浪掀的后退了几步才算站稳。
  这白涛身法太快,师兄弟三人一招之间,便被白涛以闪电般的身法,连击三人,最后三人都被气浪震的气血不顺,而白涛却毫发无损。
  就这电闪雷鸣的一招,师兄弟三人心中都是一紧,这白涛实力比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心中都浮起一个念头:
  今日这场争斗,怕是不好收场!
  风越来越大了,空气中已经裹挟着砂砾,击打在众人脸上,几人都抬眼向外望去,只见远处一道混黄的土墙迅速向这边移来。
  沙尘暴来了!
  心中担忧归担忧,但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事关火心石,也关涉宗门颜面,就算刀山火海,也没有理由退缩。
  重振精神,赤霞大师说一声:“施主好身手”,手中长剑再次亮起青芒,向着白涛逼近,赤清、赤龙二人一看赤霞大师已经出手,他二人岂能闲着,也同时向白涛出手了。
  再次出手,三人丝毫不敢大意,都是用上了十成功力,威力更甚。
  白涛这次也收起了傲慢之心,身上长袍无风自鼓,大吼一声,以血肉之躯硬接赤清三人的兵器,手腕一甩,折扇顺手而出,速度之快,几乎目不可视。
  这边“卍”字、降魔杵、长剑击在白涛身上的同时,折扇也已依次击在了赤清三人前胸之上。
  三人只觉胸口如遭锤击,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嘴里喷了出来,手扶胸口,蹬蹬蹬退了好几步,赤龙大师更是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这边,白涛也不轻松,三件兵器均是天青寺重宝,更何况三件同时击中,饶是白涛修为精深,这一击,也让他长袍两只袖子炸成一段段碎布,落的四周都是。
  不过白涛并未像赤清三人口鼻喷血,看来受伤不重。
  天青寺众僧一见方丈三人受伤,顿时全部亮出了兵器,几步上前,围在三人周边,警惕的看着白涛。
  环顾了一下赤清三人,白涛哈哈笑出声来:“三位大师果然手段高强,不过怕也挡不住在下……”
  说话间,沙尘暴已经掩了过来,眨眼的功夫,整个天青寺已经完全被沙尘所掩盖,昏黄的空气里夹杂着砂砾树叶,吹的众人睁不开眼。
  西北戈壁之地,茫茫几千里荒芜,植被稀少,突起飓风,裹挟沙尘而来,遮天蔽日,在所常有。前两日还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今日便忽然起了沙尘暴,狂风携带者沙尘树枝树叶,铺天盖地,所过之处,砂砾拍脸不可睁眼,并且来势迅猛,转眼间便将掩了过来,将胡杨林、天青寺和令丘山罩在了里面。
  被这沙尘暴一搅,白涛暂时未动手,双方正在僵持,谋划着如何一招制敌,忽听不远处,更木山狼“吼”的一声锐利的惨叫,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褐色身影在昏黄的空气里闪烁……
  “你终于来了!哈哈哈……”白涛朝着褐色人影喊到,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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