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雪晶

　　公子原拍了拍染血白衣，向那女子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弟子雪原，拜见师父。”
　　“等等等等，现在当务之急可不是拜我，虽然曾经想拜我的人可以排队排十几条街。”女子摆手道，“快去把那蛇脑袋里的东西取出来。”
　　脑袋里？
　　虽然不明白，可公子原依旧遵从这个女人的旨意，将长刀扎进九节雪尾的坚硬头颅之中，将一块血色的宝石挖了出来。
　　那宝石染着九节雪尾的脑浆和鲜血，公子原在雪地上擦了擦，捧到女子面前。
　　“是这个吗？”九节雪尾能产雪晶，是一味配制灵药的上好药材。
　　“果然是个半瞎子！才不是这个没用的废石头。”女人嫌弃地盯着那块品质上佳的雪晶嚷嚷道，“你再找找看还有什么。”
　　这上好的雪晶，女子根本就看不上，还十分嫌弃。公子原只得再找，他在蛇脑里倒腾了半天，才寻了一颗黑色的珠子出来。
　　“对，就是这个了，你把这泥丸子收好，这可是宝贝呢，可别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抢去了。”女子紧张兮兮地吩咐道。
　　公子原失笑，这泥丸子可没人稀罕，更别提来抢了。倒是这个被女子嫌弃看不上眼的雪晶，是很多人眼红的宝贝。
　　因为公子原对灵药并没有太深的了解，这些是灵师之中的药灵师会感兴趣的，又因为他是北帝的公子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所以他向来对这些宝物没有多大兴趣，即便看见了也不会去拿。
　　可因为师父似乎很在意的样子，他心想以后杀了灵兽一定都要好好搜刮一番。
　　“有人来了。”女子说道。
　　刚刚好半驻香的时间，女子先前瞟了一眼的方向跑来了两个惊魂未定气喘吁吁的灵师。
　　缠着绷带的公子羽和面色苍白的小魔女阿落。
　　“原！你没事吧！”小魔女阿落脱口而出。
　　“没事，我还好。”公子原苦笑道。
　　一只雪狮，一条九节雪尾的尸体躺在公子原身后。
　　这景象让公子羽和小魔女心底发毛。
　　这也太诡异了！
　　太诡异了！
　　遇上这两只灵兽，第一个倒下的不应该是……
　　公子原间这两人一眼也没瞧那笑眯眯的女子，明白这女子只有自己能看见她。他对这女子和自己拜师的事只字不提，对两人说道：“这两只灵兽打了起来，打得你死我活的，根本就没发现我这个一阶灵师。”
　　这是最可信的理由了。而且听到最后这四个人，面前的两人都沉默了片刻，不再提这个话题伤害面前的白衣少年自然也没多想。
　　“你们是特意来找我的吗？”接着公子原笑了，这是个温柔到让人心疼的笑容。
　　面前的两个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公子羽：“不是。”
　　小魔女：“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地除了语调之外丝毫不差。
　　公子原看着两个心口不一的灵师，将手中那块晶亮晶亮的，师父看不上眼的东西掰成了两半，分别递给了那两个前来寻找他的灵师，“这个是从蛇身子里挖出来的，应该有点用。”
　　可这两个灵师谁都没有表示出开心的神色。
　　“九节雪尾的雪晶，十条九节雪尾中才有一条能结出这么一块的蛇晶……”公子羽的表情古怪而变化莫测。
　　“还是这么上好的品相……”小魔女接着叹道。
　　“怎么了？”公子源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这么被你掰毁了！这个东西只能整个用！”小魔女吼道，一脸暴殄天物的神情。
　　公子原愣在原地，他身后传来了师父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你绝对是我收到的，最无知的徒弟！”
　　…………
　　三人结伴回到北地城堡之中，公子原遇见两个灵兽互相残杀，狗屎运得捡了一条命和一块珍贵的雪晶，又傻缺一般把雪晶掰断的笑话传遍了整个城堡。
　　“这些嘲笑他的人也不想想，为什么他会不懂灵药和药材？因为曾经的公子原哪里需要懂这些，他出行在外根本就不需要随身带灵药。”小魔女忿忿咬牙，“带着一身近成九阶灵力，怎么会需要用到治疗灵药！”
　　“可如今不同了。”公子羽说着打了个哈欠，“我累了，要好好睡一觉。”
　　原本他就伤地不轻，这一折腾伤口又裂开了。
　　远远地，公子羽和小魔女就看见公子羽的父亲雪余长老站在公子羽的房门外东张西望寻找他那不成器的儿子，那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祝你好运，明天别要我把你从棺材里拖出来。”小魔女冷笑道。
　　“哼。”公子羽哼了一声，向他的父亲走去。
　　…………
　　回到自己房中的公子原，发觉自己的父亲北帝正坐在他的房室之中等着他。
　　见他回来，北帝连忙站了起来检查他的身子，“雪狮和九节雪尾，真是太乱来了，原！”
　　“父亲，我没事。”公子原向北帝笑了笑，让一脸焦虑的父亲放心。
　　那女子飘在房室里饶有兴趣地四下打量着，丝毫不把北帝放在眼里。
　　公子原见此微微吃了一惊，原来父亲，天启少有的灵力大成者，也察觉不到师父的存在么？
　　“唉……以后千万不要独自一人去雪山，知道吗？”北帝对公子原叮嘱道。
　　“知道了，父亲。”公子原心底实在不是滋味。曾经，那雪山就是他修炼的天堂，他握着长刀，在雪山深处的灵兽群间如入无人之境。
　　而如今。
　　“还有，父亲给你带来了些灵药方面的书籍，你有空翻翻，就当是解闷了。”北帝迟疑了一下，这么说道。
　　他这么说的时候，有些小心的观察公子原的神情，似乎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因此感到不快。
　　要知道，曾经的公子原心高气傲，不论是增长灵力还是治疗伤口的灵药，都是不用的。近成九阶的灵力，怎样的伤口治愈不了，又怎么需要增长灵力的灵药？当年多少人将灵药当饭吃都没有他灵力高。
　　“甚好。”公子原笑道，“多看点灵药书，这样孩儿就不会将九节雪尾的雪晶傻乎乎的掰成两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