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汉华郡之战 上

　　汉华郡内，高醒已经率军在汉华城附近的平原驻扎了下来，而高醒的主营之中，各级将领也纷纷坐在左右两旁凝神望着主位上的高醒。
　　高醒望了望下面安静的诸位将领，定了定神，缓缓道：“我们已经抵达汉华城下，而有些将领却不明白我们的对手有多危险，下面，就让云扬来说一下我们的敌人有多么强大吧。”高醒说罢，孙翼就从左排第一位的位置上站了出来，对高醒拱手，任何面朝其余将领：“汉华郡本有精锐人马四万人，但是西方天藏喇嘛起兵十万而反，蜀益之兵不敌，向汉华求援，汉华郡王诚带走两万五千人前去平乱，整个汉华郡只有一万五千人分守各地，但是别看人少，但是并不好对付，汉华的军队不用务农，每天只需要训练便可，所以战斗力不俗，像上次战斗我们突袭他们，结果我们损失的人却要多一些。还有汉华并没有实行剃发易服之策，而那虞诚更是亲自斩杀了不少剃发的官员。所以汉华与川益对旗人的抵触没有其他地方的强烈。”
　　“那敌方的将领呢？”有人问道
　　孙翼又道：“敌方将领来源比较单一，就是郡王的陪读，这位郡王觉得一个人读书没什么好玩的，便四处收养乞儿与孤儿与他陪读、练武。最出色的当属与虞诚关系最好的姞仁了文武两项都很优秀，其次便是汉华城的守将廖肜了，再其次就是勒城守将马承，他们能从几百人中脱颖而出，便说明是有本事的人，而且还经历过川益的土司造反，是有实战经验的人，所以大家不要轻敌啊！”孙翼言罢之后便重新入列，而其余的将领纷纷议论。
　　高醒轻轻咳了咳，下面的将领便安静了起来，缓缓道：“云扬已经把该说的说了，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我有意见！”一个长相粗犷的将领出列拱手道：“主公，我有一些话讲。”
　　高醒一看那人，笑了笑：“哦，刘平，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吧。”刘平本是富沣郡的一个孤儿，被一个私塾先生收养，并教他读书识字。金军攻入富沣时，私塾被屠，他和其余几个同窗因为去打柴而躲过这一劫，但他们几人都由于对金的恨意，并不愿活在旗人的统治下，于是纠结起不愿给异族当顺民的百姓落草为寇，直到高醒邀请他们共同反金，他才出山加入高醒帐下。
　　刘平有些紧张，咳了两下：“主公，敌军虽然兵少，但是可以由川益调兵而守，我们却不行，敌人狡猾如狐，如何诱敌都不上当，而且我觉得天藏那些乌合之众必定打不过汉华军，届时汉华军回援，堵住我军后方，那就腹背受敌了。”
　　高醒认真地听完他的话，也觉得战事不能拖延，前去天藏的汉华军大概两个月便会回师，所以必须攻下汉华，否则便会腹背受敌。于是高醒豁然起身：“云扬，攻城器械准备得如何？”
　　“已经完成，随时可以调用！”
　　“好。”高醒抽出令箭，狠狠一掷：“传令三军，今日未时，进攻汉华城！”
　　众将全部出列轰然而道：“诺！”
　　汉华城内。
　　当城中所以人都在因为高醒的围城而担忧之时，而守将廖肜却在自己的营帐之中安静地睡觉，而这时，一个青年穿着汉华制式的黑色将官甲胄闯了进来，一把掀开了被子，并把廖肜从床了拉了起来，对他吼道：“廖子航，你个王八蛋，都日上三竿了，你小子还在睡觉，敌人都把攻城兵器亮出来了，马上就要攻城了！”
　　廖肜揉了揉惺忪地睡眼，但不小心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嘶了一声，眯着眼睛对那青年道：“荀延，你小子闹什么！”
　　荀延一把将挂在旁边的战甲扔在了廖肜身上：“赶紧穿上，准备敌人攻城。”
　　廖肜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飞快地穿好了战甲，与荀延一同登上城墙。
　　城墙之下，高醒的军队已经列好了阵势，而攻城兵器也在民夫的努力下被推到了附近。
　　“你有什么对策吗？”荀延望着靠在女墙上的廖肜，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没什么对策。”廖肜望了荀延一眼：“我感觉你有什么话要说，说说看吧。”
　　“如果我是高醒，就不会攻打汉华，有我们在此死守，虽然兵少，但可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攻下。而我如果是他，便会向东攻打为兴郡与上涌郡，与他派去攻打**、洛水的人马打成一片，这样，才能取得更大的成果，而在这里，一但王爷回军，切断他退路，他就只有束手待毙而已。”荀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等待着廖肜的回复。
　　“高醒打的主意我大概猜出来了一点。”廖肜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王爷曾经说过，高醒与他是同一水平线上的人，那么他的主意想必有些豪赌的成分，若是攻下汉华，他便可以以汉华位跳板，进军川益，进可争霸天下，退可割据一方，而川益即使发生天灾也没有粮荒，是一个稳定的军粮来源，即便他没有攻下汉华，也不妨碍他夺下为兴、上涌，那些地方的部队最多欺负一下当地百姓，练些山贼都打不过，哪怕高醒输得只剩两千人，他也夺得下两郡。”说完之后，廖肜便径直走下了城墙，走时还说道：“接下来交给你们了，高醒大概会在申时攻城，还有半个时辰不到哦。”荀延望着城墙下一片肃杀之气的军队，喃喃道：“还真是难对付啊！”
　　申时，已经到了，战鼓的声音响彻了这个大地，而两方的将士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高醒骑在自己的战马上，披风随着大风飞扬着，高醒缓缓的拔出自己的剑，指向了汉华城：“攻城！”
　　城头的箭矢如雨一般落下，同时夹杂着投石机所投下的碎石与碎砖，而前进的士兵仿佛没有看到同伴的死亡一般，依然抗着沙袋向前冲去，把沙袋扔进河里，两边的投石车在激烈的对轰之中，时不时的发出“嘭”的巨响，无论是城里城外，都有着无数人的哀嚎。而重弩车的每一次发射基本都要带的走不少人的性命。甚至有三人被同一枝弩箭射穿，当场毙命，护城河已经被填平，高醒的云梯也开上了城下，塔在城墙之上，无畏的将士奋勇而上，却依然没有攻下城墙。而荀延在城墙上奔跑着大喊：“投火油，投猛火油！把猛火油投在他们的攻城器械上！”随着荀延的大喊，士兵们把一个个陶罐扔在了高醒军的攻城器械上，打破之后黑色的油就附着在了上面，而弓箭手也纷纷射出火箭，大火便燃烧了起来，怎么都无法扑灭。
　　时间已经入夜了，孙翼看着前方依然在奋战的将士，辛苦了两个时辰，却只是攻下了瓮城，攻城器械已经全部被烧毁，只是靠着梯子攀登城墙，便对高醒道：“今天就算了吧，打了这么久，弟兄们都累坏了，撤军吧。”
　　“嗯，撤退吧。”
　　鸣金之声响起，前线的士兵如潮水般退了下来，而城墙之上的守军纷纷松了口气。
　　为了防止敌军袭营，高醒把营盘改扎在山谷之中。高醒的营帐内，孙翼正在问出自己的问题：“兄长，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做这样的无用功！想必是有什么计策吧？”
　　高醒无奈笑道：“还是瞒不过你呀，我问你，现在是什么季节？”
　　“秋季呀！”
　　高醒一脸玩味道：“秋季是最适合火攻的季节了，天气干爽，而敌军有那种遇水依然不灭的火油，想必今夜必然夜袭我军，而我们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对敌方法，只需要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铺上干比较厚树叶、树皮便可点燃整条路，来一次漂亮的反击！”说罢，高醒拍了拍孙翼的肩膀：“走吧，和我去看好戏。”说完还眨了一下眼，孙翼无奈的笑了一下，便跟着高醒一起走了。
　　廖肜的骑兵正在道路上飞驰着，丝毫不知道高醒已经为他准备好的陷阱。而在高处望着他们的高醒正等待着他们踏入伏击之地，两百步、一百步，他们在迅速的接近着，高醒的心中显出一股兴奋，终于敌军的全部踏入了伏击地点。
　　“放箭！”
　　令声一下，弓箭手们纷纷将箭头点着火的弓矢发射出去，而地上的枯叶被点着，发出刺鼻的浓烟，而有些人装着火油的罐子被火箭击破，黑色的火油都流在了身上，随后火焰遍布全身，从马上滚了下来，哀嚎着，直到死去，火光冲天而起，战马都受了惊，胡乱奔跑着，高醒派了两千人在他们后方，防止他们逃脱，而弓箭手还在射着弓箭，收割者敌人的生命，高醒所在的地方已经闻到烤肉的香气与煳臭。而一些设法突围的人也被射杀，就像收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得倒下。
　　这场战事只是场单方面的屠杀，廖肜带来的四千骑兵顷刻之间便化为了一具具尸体和飞灰，但是廖肜却带着自己的亲卫以及武艺与马术很好的两百多人突破了伏击带，逃了回去。
　　孙翼刚刚想下令追击之时被高醒拦下了：“云扬，别追了，他回到汉华城的时候，汉华城是不是他们的都不好说了，这一次又放他一马吧。”孙翼很惊诧：“兄长，你……你还命人前去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