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各方反应

　　秦慎和老神棍又聊了大半个小时，直到月当中空，程素卿又跟往常一样走到院子里准备打坐吐纳，却发现有个陌生的中年人坐在屋里，跟老神棍有滋有味地交谈，很明显关系不一般。
　　还没开口，老神棍就已经听到了声音，笑吟吟地说道:“孙女啊，过来见见你的未来公公吧。”
　　程素卿只好尴尬地进屋，乖巧地叫了一声叔叔。秦慎倒也没讲究什么什么称呼，上下打量了一下后，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了上去。
　　“几年没见，长得越发亭亭玉立了。来，收下这点小礼物。”
　　程素卿犹豫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收下，刚咨询一下老神棍，才想起老神棍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老神棍似乎预料到程素卿的反应，又笑着说道:“公公见未来儿媳，见面礼是必须有的，赶紧收下吧。然后去院子里打坐，让他见识一下。”
　　程素卿收下礼物后，就在院子中打坐吐纳。才几分钟，就又出现了月华绕身的异象，与当初需要用慧眼才看到的不同，此时已经能用肉眼看见身体散发着隐隐约约的白光。
　　秦慎眼睛一缩，老神棍的记录里可没有这个现象的记载，肯定是眼睛瞎了后才出现的。这么说这吐纳法绝对不简单，又或者说是程素卿本身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奇人界的特例，他们想建立起来的修炼体系，又要增加一些特殊情况了。
　　秦慎运起老神棍的慧眼法门，发现此时的程素卿月华绕身，细看又觉得那像小溪一样的月华更像一只还没成型的动物，绕着程素卿的身体嬉戏，时不时还透体而过。每一次透体而过，体内那道气粗壮一丝，还跟这道月华发生微微的共鸣。
　　秦慎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现在的异象比起十几天前有了明显的变化，将来这动物真正成型时，不知会引起怎样的异象。如果体内气的量足够多时，能不能透体而出，化为实体，载着人飞天，甚至发起攻击呢？
　　老神棍感到秦慎心情的变化，低声问道:“有什么发现？”
　　秦慎拉着老神棍往屋里走去，找了一间房走了进去，关上房门后，才低声将程素卿的异象变化说出来，又讲了自己的猜想。
　　老神棍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差点就忍不住大笑起来，“绝对有可能，看来素卿不能再去上班了，以后就待在家里研究这些气的运用吧。”
　　“不行，这吐纳法给她修炼是为了延年益寿的，不要像秦铮他妈那样，走得那么早。研究修炼法门是我们这些不安分的男人的事，她们女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扰乱她们的生活。只是你的慧眼法门不能拿来交换了”秦慎坚决反对老神棍的疯狂想法。
　　老神棍被秦慎说得无话可说，只能勉强答应下来。两人这才又走出院子，继续看程素卿修炼。
　　谭良等人回到神秘调查组的基地，几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子已经在大厅里冷着脸坐着。谭良进来后，见几人不说话，心里开始发毛了，有时沉默比责骂还要折磨人。
　　等了几分钟，坐中间的老者才开口说道:“人人都说调查局里的都是太子爷，一个个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起初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这些人说轻了，你们何止眼睛长在头顶了，都快长到天上了。
　　老神棍这种游走在官方和民间的奇人，就是两种体系的粘合剂，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不是你们几个小子能贬低的。是不是认为他的慧眼废了，你们就想去扳倒他。
　　他跟冯逸的关系远不止亲家这么简单，他是冯逸的引路人，半个老师，现在更是亲上加亲。他们两家一旦把秘法交换了，不出二十年就能造出一批一流的奇人。”
　　“彭师父，我错了。”谭良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只好唯唯诺诺地认错。
　　旁边一个满脸老人斑的老者说道:“谭良啊，不是我们要贬低你们，你们都来自奇人世家，又早早就进入了这里，享受着现成的秘法和资源，养成了目空一切的傲气。冯逸他们那些人，都是靠着自己一手一脚拼出来的，无论手段还是经验，都远超过你们。
　　放下你们所谓的傲气吧，这里迟早是要交给你们的，再这样小看天下人，我们这里迟早要变成臭茅坑。上次让你们将秦铮吸收进来，为什么他连人都失踪了，你们都没有一点反应，现在就连杨云笙也对这里不屑一顾。
　　你们要好好考虑你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名单里的虞林和王基，必须要成功。别什么事都要我们这些快埋进土里的老头子操心了，去忙你的事吧。”
　　“多谢刘师傅教诲。”谭良听到刘鹤年的话，才放下心头的大石，总算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谭良走后，几个老头子才脸色凝重了起来。彭霖开口说道:“老神棍和冯逸的联姻，恐怕是要倾两家之力，打造一个强大的奇人出来，给所有奇人树立标榜，进而制定修炼体系，改变奇人界的陈规陋习。”
　　刘鹤年点头同意，又接着说:“他们的确有这个雄心，奇人界一直都是一盘散沙，没有完善的体系，各自埋头修炼。就算我们有联邦的支持，忙活了几十年，也始终没办法号令所有奇人贡献出法门，一同研究可行的修炼体系。
　　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树立了一个标榜，那极有可能推动奇人界的改变。对所有奇人来说都是福音，没有人会无视这种诱惑。现在的问题是这次会晤，我们到底要拿出多少东西出来和他们交换，又要在新体系研究中占什么位置。”
　　“所谓的修炼体系，也就是炼气，炼体，和炼神的修炼指引参考。我们现在是各有一门拿手的秘法，御气法是一门杀伐于无形的攻击手段，慧眼则是研究灵气的利器。除了这两门秘法，其他的倒是都可以拿来互换参考。”
　　“不管是为了子孙后代，还是为了造福所有奇人，修炼体系是必须建立起来的。订立一套通用的修炼指引参考，这是千年万年大计，谁都不能阻拦。”
　　几人对正式会面的人选名单，谈判底线展开了讨论。
　　与此同时，古文明调查局里的气氛极其诡异。秦慎上一次回来首都，已经是差不多十年前了，那一次回来挖走了调查局几个能力不错，又没什么背景的年轻人，这一次还没回来已经闹出不小的动静。
　　老神棍回来后，调查局向其示好，有意在局里选一个合适的人和他联姻。没想到被老神棍拒绝了，几天后又宣布和秦慎联姻，狠狠地打了调查局的脸。
　　再回想二十几年前，秦慎将调查局搞得风声鹤唳，在公在私，张士清都将这笔账记在了秦慎头上。只是他已经被警告这期间不准暗地里下绊子，只能在心底骂几句。
　　联邦的一个会议室里，几个五六十岁的半老头子，坐在一张大桌子前，也在讨论这一次的奇人界的会晤。
　　长生长寿对这些处于高位的人来说，也是有极大的向往。只是对特殊调查组的奇人进行了几十年的跟踪研究，都没有找到他们一般比常人长寿二三十年的秘密。更重要的是，这些奇人都是每天花大量的时间修炼，他们的身份性质注定不能这样做。
　　如果这些奇人能找到更加有效的修炼方法，他们也有可能沾光，多活十几二十年。只是一旦这些奇人失去控制，会在社会上造成不好的现象。就跟古代的一些邪教，蛊惑民众一心修炼，不事生产，导致社会动荡一样。
　　所以他们这些人既想促成这次会晤，也担忧将来的影响，若这些奇人是在联邦的控制之下，倒也没多大问题，但这也很难实现。
　　这场会议持续了半天，才拿出一个差强人意的方案：联邦定下每年允许修炼奇人法门的人数名额，未经许可修炼，修炼的人和传法的人都要终身监禁。还制定一个各方都满意地管理方案。
　　不久后，老神棍就接到了联邦要参与奇人会晤的通知。
　　秦慎不屑一笑，“这群高高在上的人，既想拿到我们成功的利益，又害怕我们的成功会造成失控。前怕狼后怕虎，估计是要给我们加一个套索，好控制局面。”
　　老神棍蹙着眉想了一下，“他们这样想也是对的，如果真的引起太多人修炼奇人秘法，肯定会造成社会的撕裂，就看他们设的套索是套脖子还是套脚腕了。”
　　“他们也知道套脖子是不现实的，所以肯定是套脚腕。就看套得紧还是松了，到时会晤就知道这条底线了。”
　　“暂时就这样吧，你也看了素卿清晨的吐纳情况了，你有什么要说的。”老神棍问道。
　　“清晨的修炼也有不错的效果，在正常范围内，但跟夜晚相比，差之甚远。现在也说不清是人的原因，还是法门的问题，但肯定跟月亮有关。”
　　老神棍叹了一口气，“我们还是对修炼一道知之不详啊，不然也不会遇到一点问题就手脚无措了。”
　　秦慎大笑不止，“你总说我想太多了，现在看来是你想太多了，见步走步吧，先把体系的事做了。然后你就安心留在首都，再慢慢琢磨吧。”
　　老神棍也是摇头苦笑不止，关心则乱，自己也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