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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荒野,山间小道。
“吱吱,吱吱!”
负重的马车轮子传来有节奏的摩擦声,就像岁月的痕迹坍缩在老旧的记忆长河之中。
车队很快就离开了热闹的泫浣,尽管速度不是很快,但这支有着三十人的队伍却不知道,他们刚出来,就已经被盯上了。平静与暗流相互交错。
翁库沃的每个地方都是错综复杂的山路,到处也都是浓密的森林,和鲤溥一样,这些路都是商队的必经之路。
马车有轻微的颠簸,除了清晨的精神抖擞外,前进了一段时间后,所有人都在不经意间表现出一种疲惫的状态。
卡西斯的马车内,只有四个人,易,古妮薇尔,阿卡丽,卡西斯本人,要说的话,还有外头的车夫,这个狭小的环境内只能容纳这么多人了,整车的减震系统是新式设计的,车轮要比其他马车要大得多。
卡西斯一副惊讶的表情:“易大师,是诺克萨斯的统领下达了对所有人来说的错误指令,才加快了战争结束的步伐吗?”
易点了点头:“就算他当时没有命令舰队开火,我们双方也支撑不了太久了。”
卡西斯默然,他当时见证了自己家乡被战争的铁骑践踏,艾欧尼亚人民的反抗无疑是伟大的。
阿卡丽漫不经心的说道:“一样的,两边都已经没有支援了,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很久,多久来着?”
炼金炸药让诺克萨斯军队扳回了一些局势,整体而言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直到如今,虽然诺克萨斯军队已经撤退,但双方还是暗流涌动。
易想了想,道:“好像是三年,或者更久,不太清楚了。”
他的思绪飘到了远方,想起了该想的人。易出来了有接近一年多了,也不知家乡的墓地怎么样了。
“四年吧。”古妮薇尔说道。
她的双亲直接死在了诺克萨斯军的手中,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瘦小的格拉米尔手腕上被深深勒出红色的血痕。
卡西斯看了她一眼:“战争促使人类进步,也能让人退步,真是矛盾。”
“进步的是智慧,退步的是经济。”
“人们失去家园,会重铸家园,但失去的生命,却永远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人。”
易用手搭在古妮薇尔的肩上,思绪万千。
阿卡丽用手撑住下巴,车窗外的风景稍纵即逝。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巴拉巴拉的卡西斯也不再发挥自身的属性。
“唰!”
近处山坡上传来轻微的异响,车厢内,易的耳朵动了动,轻笑一声:“看来,我们被当成猎物了。”
他的这句话很快引来几人不同的反响。
“谁是猎物,还说不定。”阿卡丽掏出一把精致的手里剑,在手指上转圈圈,这是她的习惯,动手前,或者无聊的等待。
看起来,她没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易大师,您是说,我们被人盯上了?”卡西斯皱了皱眉头。
作为雇主,他最不乐意就是见到这种事情发生,而且这才第一天,他们刚出发不久,这也太快了,里面保准有什么蹊跷。
古妮薇尔神色稍微有些紧张,她把短匕摸出来紧紧抓住:“哥,什么时候下车?”
“稍安勿躁,敌不动我不动。”易压住她略微颤抖的手:“看起来,他们现在还没有打算动手的迹象。”
“哥...”
古妮薇尔看向易,发现易正在笑着看她,她赶忙低下头来,脸微微发烫。
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是自己太着急了。心慢慢平静下来,果然,跟在易的身边让人有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您的意思是,我们继续前进?”卡西斯问道。
虽然有易和阿卡丽这种高手在身边,但他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他不怕站在他面前的敌人,藏在暗中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嗯,暂时不需要打草惊蛇。”易淡淡的说道。
阿卡丽接过易的话茬:“人在晚上最容易放松,但我例外。”
“卡西斯大人,我觉得有必要给所有人提一个醒,让他们多多注意周围。”易提议道。
看着两位高手的神色,卡西斯点了点头,他看得很远。
看着卡西斯走下了马车去吩咐下人,易等人开始闭目养神,静静等待夜幕降临。
要说卡西斯为什么这么信任易他们,这或许是因为自己作为商人的直觉。
在各有想法下,很快就到了傍晚,车队稳稳的行走在山间小道上,因翁库沃的西边临海,左侧是岩壁丛林,右侧穿过几颗小树后是一条广阔的淡水河流,碧波荡漾,微光摇曳。
车队陷入短暂的沉默,没有人想说话。
“叩叩。”
侧边传来敲击声,卡西斯把头探了出去,发现是护卫队中的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男人。
“尤纳斯先生。”
被称为尤纳斯的男人黑苍苍的脸上长满了密匝匝的络腮胡子,像一丛被踩过的乱糟糟的茅草,在夕阳下,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细小的弧线,强壮的身躯上是充满着战痕的银白铠甲。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成熟而且可靠的军人。
他在马车旁边齐走边用厚重的嗓音说道:“卡西斯大人,天快黑了,我觉得还是找个地方驻扎营地比较妥当。”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卡西斯看了眼尤纳斯身后的山头,茂密的丛林挡住了他的视线。
不管是什么时候,晚上总是不适合赶路。
“我觉得就算我们人不累,拖了这么久的物资对马匹来说多少会有损伤。”尤纳斯委婉的说道。他腰间的大剑在行走时碰撞在银白铠甲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那就叫所有的人停下来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整顿一下,麻烦您了,尤纳斯先生。”
尤纳斯点了点头,跑到最前面的马车边喊道:“各位,停下休整。”
随着第一辆马车停止前进,后面所有的马车也停下了步伐,众人从马车上跳下来,纷纷检查武器装备。
卡西斯跳下车后,对尤纳斯说道:“我们就在各自的马车旁边扎营,彼此之间不要离得太远,轮流放岗。”
“是。”
不远处的山坡上,丛林后,十来个人正紧紧的注视着这一切,他们的脸上都蒙着黑巾,身穿黑衣,弯刀背在身后,在密谋。
“老大,跟计划的差不多一样,他们果然在这里停下了。”一个黑衣人语气有点兴奋道。
被叫老大的那个人点了点头:“我们不要着急,要等到半夜。”
“我们作为第一波进攻,是不是有些不太幸运?”另一个黑衣人担忧道。
老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幸运是上帝给的,我们要做的是把运势化为优势。”
“而且,往往第一个人才是被上帝赋予好运的那个人。”
“呃...是。”
山间安静下来,车队却升起了篝火。
晚餐是能够迅速补充能量的食物,是翁库沃盛产的压缩干粮,还有一些水果,每个人都会分配到位。
阿卡丽靠在马车边,抛了抛巴掌大小的黄色干粮,一点进食的欲望都没有:“旅途劳顿,但只能吃这玩意儿,真是难以下咽。”
“我觉得...阿卡丽姐姐,这些话还是不能当卡西斯先生的面前说好一些。”古妮薇尔小口的咬了一燥硬的干粮,然后在小嘴中咀嚼了很久才咽下去。
“我当然不会在他面前说。”阿卡丽望了眼在人群中嘘寒问暖的卡西斯,终于肯拆开干粮的包装袋,咬了一大口,面露难色:“还真难吃。”
“这东西抗饿,携带便捷又容易保存,是长途跋涉的必选品。”易也学着阿卡丽抛了抛手中的干粮,但是他没拆开:“你们的够吗,不够我的这份给你们。”
“够了,吃不下。”阿卡丽朝他摆了摆手,狠狠的灌了一口水,太容易卡脖子了。
等夜深后,拆卸队的人都爬到帐篷里睡觉,而护卫队的人都围在篝火边闲聊,晚上需要他们的执勤。
易几人靠在一辆马车边看似闭目养神,但其实都在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此时,用餐完毕的尤纳斯带着两个护卫队的人走了过来:“各位好,我叫尤纳斯,请问几位怎么称呼?”
“你好,易。”易伸出手与尤纳斯握了握,然后指了指古妮薇尔:“这是我妹妹,古妮薇尔。”
“你好。”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
阿卡丽轻轻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阿卡丽。”
她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趣,虽然是同行,但她对陌生人一贯是这样的态度。
“这位是凯,还有罗森,我们之间都是朋友关系。”尤纳斯笑呵呵的说道,神色中透露着一股谦逊。
易对这样的人有好感,明明对方比自己大很多,但态度却相当的好,这是个人的本性。
“你们好。”凯和罗森也都笑道。
从尤纳斯粗糙的手掌就能看出来,几人都是老练的武士了,他们在马车上的车杆坐下,与易他们聊了起来,似乎是有意想结识一下。
“几位都是从哪里来的呢?”尤纳斯问道。
“纳沃利省。”
易想了想,他本来想说巴鲁鄂省的,但是他的家乡已经被人遗忘了,就连在集市上他也是说的纳沃利省。
“三位都是?”
“嗯,尤纳斯先生呢?”
“呵呵,我们是从芝云的喀舒利来的。”
“喀舒利,这么远?”易问道。
喀舒利是艾欧尼亚最东部的城市,也是符文大陆东海位置,离翁库沃可有一大截距离。
“没办法,生活所需,老婆孩子需要用钱。”尤纳斯苦笑着,把腰间的大剑杵在一旁:“其实像我们这种走南闯北的,最害怕就是把家里人落下了。”
或者说,害怕永远都回不去,那是一个道理。
他露出中年男人的沧桑:“好在当初诺克萨斯人没有把我们杀光。”
“您也参加过当年的战争吗?”古妮薇尔好奇的问道,她对那些成年人的世界比较感兴趣,因为那些人能够讲故事。
尤纳斯看了她一眼,笑道:“当然了,当时每个省都在征收军人,我有幸参加过一场战役。”
“想听吗?”
“想,您说。”
”当时,正直深夜,孩子的哭声将我从梦中拉醒,我老婆也一脸无奈的看着我,白天农作实在太累了,我们都很困,晚上还得需要照顾孩子,所幸的是家里两个老人还能自立生活...”
他渐渐陷入了回忆中,所有人的目光因为他的话语而看向他。
他说了有一会儿,阿卡丽突然抬眸,手中的手里剑转得越来越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