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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紫鸳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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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戏台上的青衣女子俯身跃下,走到六王爷面前施了一礼说道:“刚刚多谢您出手救下小女,感激不尽。”
  六王爷哈哈一笑道了一声不必客气。
  一旁端着小手的茜茜跑到女子怀里说道:“娘,你刚才没看见,刘爷爷他就随便踢了一下脚边的破盘子,就打中那个坏人的手,可厉害了。”
  “那个出手相助的高人竟也是您,奴家实在是眼拙了。”
  女子再三道谢之际,魏子玉语带好奇地问道:‘夫人,我刚无意中听到看戏的客人说,这些来闹事的人是马帮的,而且不仅仅是来找人,更像是另有所图,不知何解啊?“
  女子听了问话欲言又止,深深叹了一口气。
  魏子玉见她似有难言之隐,于是宽慰道:“夫人,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这些朋友们跟那马帮肯定不是一路人,不妨有话直说,小生或可帮你们排忧解难。“
  女子淡淡地再次叹气道:“没用的,这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闹事了,从过了年就屡屡找借口骚扰园子,从未间断,我们早已是不胜其烦,我和夫君商量过了,等过了中秋就卖了园子改投他乡。“
  “反正夫人都想着无奈之下离开此地了,何不将实情告知我家少爷,权当倒倒苦水,解解心中烦闷也好。“
  绿柳话一说完六王爷也拱火道:“是呀,不如说出来听听吗,我这侄儿说不定真能帮你解忧呢。“
  “是呀,娘,这个小哥哥和他的两位娘子好像挺有钱呢,刚才刘爷爷跟他们要了五十两银子都不太在意呢。“
  魏子玉哈哈一笑摸着她的小脸蛋道:“小财迷。“
  女子被几人的好言相劝撬开了心门,终于释放一般地悠悠讲起:“奴家名叫紫鸳,夫君姓王名秋生,我们本是游演于长安洛阳一带戏团中的大角。大约五年多之前,我和夫君瞒着团里偷偷成婚,过了几个月还怀上了茜茜。团长见我怀孕,没法上台,而且日后也难再恢复身段,便要将我逐出戏团。我夫君一怒之下带着我远走他乡,后来到了这辽东边城沈州无意间看到这畅情园荒废已久,据说从燕国灭亡便再也没人在这演过戏。于是我们花光积蓄盘下这里,然后干起老本行来谋生。“紫鸳说着说着不经意间抬起头望着屋顶甜甜地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再后来,园子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待茜茜生了下来我们又招了些徒弟,加上雇佣些身负奴籍只能从事贱业的懂戏之人,将这畅情园慢慢经营成了沈州最有名的戏园子。“
  “可是好景不长,我们这园子刚开始红火起来,大约四年多前这北城突然崛起了一个马帮,这群人偷鸡摸狗,欺行霸市无恶不作。开始的时候仅是一些个小喽啰耍无赖看白戏,后来发展成了每过些日子就来强收车马税。我们夫妻人生地不熟的,为了戏园子的生意只好忍气吞声地交钱。“
  “车马税?你们戏园子收什么车马税,再说了收税不是官府的事么。“魏子玉满脸疑问。
  “什么车马税,不过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强收的保护费吧。“绿柳一脸厌恶地说道
  紫鸳闻言轻笑道:“公子看样是过惯了阳春白雪的日子,不知这普通百姓的生活,其实不管在哪,这种欺压百姓的帮派都不少的。”
  “原来如此,那后来又如何了,你们既然都乖乖地交钱了,他们没理由再骚扰你们了吧?”
  紫鸳听完摇了摇头回道:“哪有这般简单,马帮的这群人见我们园子生意红火,渐渐的开始从每月收一次变成了二十天收,再变成半月收。今年年关刚过居然每旬都来要银子了。
  “衙门也不管管他们?“
  紫鸳轻蔑一哼道:“管他们?怕不是那些银钱不少都分给了这些狗官。“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自他们增加频率来要银子开始,时不时话里话外透露出想我们将园子卖给他们马帮。其实园子里的人都明白,他们就是想随便给几个银钱便将这畅情园占了去,我们自是不愿意的。可现在这马帮势力越来越大,行事越来越嚣张。我和夫君怕有朝一日园子被这帮歹人强抢了去,所以已商量过了,过完中秋便离开。只不过今日事情已经闹大,我看要赶紧收拾收拾,便宜些卖掉畅情园离开了。”
  “那你们离开后又能去哪呢?”南宫静有些同病相怜道。
  “天大地大,哪还不能混口饭吃,只苦了我这戏班子里那些身负奴籍的徒弟朋友们,他们不能离开沈州城,又要无依无靠了。”
  看着紫鸳和小茜茜,魏子玉心生怜悯不由得说道:“夫人放心,我和我的朋友们定然不会让这群歹人继续为非作歹,绝不会任凭他们欺凌霸占这畅情园。”
  紫鸳听魏子玉的话意似要与那马帮作对赶紧劝道:“小公子莫要意气用事,马帮财大势大,你们刚才也看到四天王中的瘦天王出手,那鹰爪功已很是霸道了,据说一直阴沉着脸的高个天王武功更在他之上。何苦要惹祸上身,惹不起我们便躲开就是了。”
  一旁的六王爷呵呵一笑道:“夫人莫要担心,你没发现我这侄儿的朋友比那些马帮还要凶神恶煞的多么?”
  众人闻言皆是大笑,紫鸳也是苦笑的摇头。
  魏子玉见她似是不信于是上前说道:“夫人,你要是不信,不如我们打个赌。“
  魏子玉话音刚落,小财迷茜茜马上插话道:“赌什么?先说好我们可没有钱。“
  “这样,我们就赌那马帮三日之后再也不敢来找畅情园的麻烦,若是还有喽啰地痞前来生事,我便出市价三倍的价格买下你们的园子,反之,也就是我帮你们解决了麻烦,你们便要在过些时日我在这城里新得的房子修好之后前去唱上三天大戏,可好?“
  紫鸳心中不信,可这赌局无论胜负对自己都百利而无一害,即便是这锦衣少年信口胡说,瞧在他们帮园子解围的份上便应承下来吧,于是笑着答道:“好吧,不过你要如何使马帮再也不敢来此撒野呢?“
  “这你便不用多管了,只是劳烦夫人将你所知晓的马帮消息不论大小的都讲与我们。“
  “这倒不难,不过我还是再劝你们一句,莫要去招惹他们吧。“
  “娘亲,你就说吧,我觉得刘爷爷和他们一定能打跑这些坏人。”小茜茜一脸坚定地说着。
  “好吧,那我就从这马帮的由来说起。”紫鸳抱起茜茜坐到身边的凳子上缓缓道来:“四年多以前,这马帮还是骡马市边上的一家小车马行。行里只有帮主和刚才见过的胖天王两个老板加上几名力工,可不知从哪天起他们突然变得有钱了起来,不断招兵买马,将这北城的大小黑道统统囊获到了自己旗下。不到三个月,他们便成了这沈州城里最大的帮派,到现在最少也有五六百人。”
  “他们的帮派里等级森严,从百姓口里可以得知他们的帮主叫裴勇俊。帮主之下就是那刚才来的高矮胖瘦四大天王了,高的叫赵远,性情乖戾,永远阴沉着脸。矮的叫钱近,是个哑巴,不过据说他很会做生意,现在马帮的银钱都由他管着。胖的叫孙闻,简直就是个人精,虽是干黑道的却和各路官员称兄道弟,常常一起出现在各大酒楼。最后是那会鹰爪功的瘦子,他叫李名,在马帮之中性情最为暴戾,他管着马帮一众喽啰领着他们在这北城为非作歹,名声最是狼藉。”
  “那这马帮大本营在什么地方呢?“魏子玉问道。
  “就在骡马市和北城墙中间那条大道,那里一条街都是往来运送货物的车马行,离这里大约三炷香的脚程。“
  众人说话之际,一直晕倒在地上的耍猴戏男子缓缓醒来,他睁开眼角偷望了下人群,见四周还围着一群大汉,赶紧闭上眼睛继续假装晕厥。可惜他睁眼时正被小茜茜看个正着,茜茜从娘亲的怀里跳下地指着男子说道:“这坏人他醒啦。“
  魏子玉闻言走到男子身边,伸脚踢了一下他的鞋子说道:“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我有事想问你。“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我们并非马帮的人。“
  男子哪里相信他的话,继续一动不动的装晕。
  “你既然这么喜欢晕倒,那我就叫你真晕吧。南宫泰,你再拿把椅子砸他一回。“
  南宫泰一听让他砸人,二话不说抄起身边的凳子就举了起来。
  地上的男子一听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窜了起来。
  待他坐起身,慌张四望最后看到魏子玉时不禁惊讶地叫了出来:“是你?”
  魏子玉呵呵一笑道:“看来你的记性不差,给过你赏钱的人还记得。”
  男子听了他的调笑赶紧化坐为跪,向魏子玉磕头道:“这位小爷,求您放小人一条生路吧,我也是被追的无处可逃才进了戏园子的,若是被马帮抓住,肯定会被抽筋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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