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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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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而又枯燥的乘车过程终于顺利地度过了,在谢谢了师傅的接送之后,程晴和魏依白一起上楼回到了家中。
  刚一到家,程晴就开始找寻柔软的沙发,马上坐下然后整个人全部倚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揉了揉眉心,显然程晴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完这么多事情间复杂的牵连和关系,并且昨晚没有睡眠足的情况也在折磨着他的意识。
  “你先热一盒冰箱里的便当吃吧,如果觉得不习惯或者不对你的口味,现在我帮你点一份外卖也可以。因为昨天……实在太累了,我想先回房间躺一躺,恢复一下精神。等一下我们等小曦回来之后,再商讨有关明天前往云泽的相关事情。”
  程晴终于承受不住强烈困意的折磨,无奈败下阵来,对着坐在沙发另一侧正准备打开电视看的魏依白说道。
  “我自己热一盒便当就行,不用再麻烦你点外卖了,昨晚的事,抱歉了。”魏依白看到程晴这副模样,向他表达了歉意。
  “没事的,那我就先回房间了。”程晴听到魏依白的答复后,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太放到心上,也就不再担心什么,昏昏沉沉地往楼上走去。打开房门,当他人躺到床上后,便迅速地睡着了。
  魏依白见程晴上楼睡觉去了,她也从沙发上起身。关掉了电视之后,魏依白没有去到厨房加热便当,而是选择直接上楼去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走到房间内,魏依白先是将昨天她在经过多次仔细筛选后,最终选出来的画稿小心地从书桌上拿起,放到了她从国外带回东都来的一个文件夹里面。
  这个文件夹是专门用来收集魏依白所画出每一个人物形象的,但外表已经有了些许时间流逝所留下的痕迹。
  魏依白将那一张人物的原画放入文件夹后,并没有立刻将其关上,而是开始从文件夹的第一面往后慢慢翻阅起来。
  这里面承载着太多魏依白画画留下的记忆,从她开始尝试着模仿别人构图,到后来她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成功将脑海中预想的形象呈现在纸上。画册越翻越往后,画风也越来越精致,成熟。并且,每一页之中都详细地标注了角色的名称,以及补充了其的背景故事,由此可见魏依白对这个文件夹上心的程度。
  翻到文件夹内有内容的最后一页,也就是她刚刚放入的那张新人物原画,魏依白凝视良久,最终还是将文件夹整个轻轻合上,放到了房间中的柜子里面。
  这个人物,在沈彤生目前所创作的小说,《恋之交响乐》中担任着一个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按照沈彤生本人的话来说,这个角色在日后小说之中,甚至能够彻底影响剧情的发展。
  因此魏依白昨晚格外努力地去创作,废弃了那么多画稿,就是为了精益求精地找出一个她认为最符合她心中,也应该是最符合沈彤生心中这个人物该有的形象。
  只不过直到现在,魏依白依旧没有回复沈彤生今早给她所发送的消息。这一期漫画的截稿期限还有很久,往后的小说改编内容她并不是很着急去立刻画出来。
  因为沈彤生说过,她会在暑假的空闲时间里面来到东都,与自己进行一次更详细的谈话。无论到时候自己做出了什么决定,她都打算等沈彤生来到东都之后,再和她探讨这一章漫画的具体走向。
  这章漫画里涉及的人物形象实在是太过重要,魏依白不认为仅仅通过电子设备里聊天软件之间的交流,就能够轻易地用三言两语讲清楚,两人对于这个角色共同的期待和看法。
  不管她是否会是最后一次执笔《恋之交响乐》的漫画创作,起码在她魏依白执笔内的每一期,都应该做到让自己这个原画师满意,让原作者沈彤生满意,让读者阅读了之后也会喜爱上这个角色。这就是魏依白目前最想达到的目标。
  即使到时候达到了截稿的时间期限,魏依白也打算尽量找一些理由再进行拖延,直到她和沈彤生见上一面,交谈至双方都达成共识为止。现在,期待与对方进行交谈的,可并不只是沈彤生一人而已。
  但当沈彤生到来之时,她最先开口询问的,魏依白并不认为会是最新一期的漫画内容,所以她现在整个人时时刻刻也处于一种迷茫和疑惑的状态中。
  是啊,即使要交谈最新期的漫画内容,在此之前也不可避免地会被问到自己究竟是否在回国之后,会因为学业等方面的事情,放下手中原本不停歇地画出一个个生动人物形象的画笔。
  是选择逃避,还是正面迎接这个问题呢?魏依白自己目前对此完全没有想法,但她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多多少少掺杂着前者的影子在内。
  尽量不再去思考这些事情,魏依白从书桌前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动了一下后,打开了窗户,静静凝视着远方。眼眸中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是一份她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惆怅和忧伤。
  晚上。
  “我回来了。”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咔咔”声,以及旋转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程曦带着微笑探头进来说道。
  “欢迎回来。”程晴听到门外程曦的声音后,从书房里面走出来回应道。
  “依白姐呢?”
  “她刚刚下来吃完晚餐,然后又回到她的房间了,应该是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吧。”程晴并没有把有关沈彤生的事情告诉程曦,只是粗略地回答了程曦一下,然后问道,“今天和同学在一起聚了一天,怎么样,还玩得高兴么?”
  “嗯,挺好的,其实我今天去,主要是为了取回我寄存在和我一起参加夏令营同学那里的一些东西,”程曦指了指背上的一个小背包说道,“因为那一天只有欣露姐来接我,所以我就没有拿上很多行李,只带回来了其中一些必要的。”
  “至于放在我同学那里的东西,都是些之前买的零食之类的,不过我最想拿到的,是我在夏令营的时候特地买回来的礼物。”程曦俏皮地向程晴眨了眨眼,似乎在暗示着他些什么。
  “礼物,难道是专程给我带回来的?”看着面前的程曦不断地对自己眨眼,程晴即使再迟钝也能够明白了。
  “那是当然,我怎么能在自己夏令营玩得开心的时候,就忘记了在家里的哥哥呢?而且不止是哥哥的这份礼物,依白姐的那一份,我也已经有准备了哦。”
  “小曦你不是昨天都已经在返程的火车上了,才接到你依白姐要来我们家的消息么?是怎么带回这份礼物来的?”程晴对程曦的最后一句话而感到疑惑。
  “放心好了,虽然我给依白姐的礼物不是从此次夏令营去到的地方购买的,但这同样是我今天和同学出去玩时,精心讨论多次才决定下来的,我觉得依白姐她一定会开心哦。”
  “还是小曦心细呀……那,你给我准备的礼物,能够现在给我解密了么?”程晴不由得感叹于程曦的做法的细心,但在感叹之后,同时也对他自己的那份礼物而感到一些小小的紧张。
  就像魔术师每次神乎其技地展现出一个又一个神奇的魔术之前,观众们都会为接下来舞台上将出现的景象而紧张不已,而程晴现在就和这些观众没有差别。
  “就是它了。”程曦将背包放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拉开拉链,小心翼翼地在灯光下寻找着其中的东西。不过多久,她就在夹层之中找到了一个包装十分精致的盒子。
  “这是?”程晴接过程曦递过来的这个外表极为华丽的礼物盒,再因为看到了她刚才谨慎的寻找动作,不禁将这份礼物拿在手中左右打量了一下。
  程曦递过来的东西上有一层包装,这个东西并不大,估计拆开了包装后里面的真正礼物还得小一号。程晴估计这应该是在外面某个商店里面买到的,因为尤其是当地的一些纪念品小商店都会给卖出去的物品包上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包装,这样既丰富了他人接到礼物时的观感,又能够侧面地宣传一下自己商店对顾客商品包装态度的认真。
  但程晴还是担心其中有一些贵重物品,因为每一次余薇尤其是在旅游,单独在外这些方面放宽给予资金的范围。所以程曦在前往夏令营的时候,手中捏着的资金应该是不少甚至可以说很充足了。一年也难得出去玩几次,程晴觉得程曦带回来一些比较昂贵的纪念品也是有可能的。
  学着程曦的动作慢慢将外表这层昂贵的包装纸拆开,让他有些小小无语的是在包装纸下藏着的竟然还不是礼物本身,而是一个似乎是手工雕刻出的盒子。
  程晴不由得带着一丝懵圈的神情看着程曦,仿佛在询问她是否给自己送的是个套娃,来给他取乐的。还是说,她送给自己的礼物是否就是这个看起来做工挺好的木头盒子。
  “哎呀哥,继续往下看呀,不能都在迎接惊喜这条道路上快走到终点的时候,你就突然停止了脚步呀。”程曦感受到了程晴投来的目光,吐了吐舌头做出一副可爱的样子说道,显然她是知道这层包装下的再包装。但看到程晴停止了继续拆包装,她不禁也有些焦急,催促着程晴。
  “你送礼物的怎么比我这个收礼物的还着急。”程晴又做出了大拇指抵住中指的动作,在一旁看着自己拆包装急得恨不得立即帮他拆完的妹妹的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程曦因为太过于集中程晴拆包装的进展,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被弹了一下后捂着额头,小声嘀咕道:“我错了哥,但是我送给你的东西还在后面,所以继续吧,我就不催了,你如果想拿回自己的房间偷偷拆,然后感受一下妹妹即使在放松的夏令营期间还想着她的哥哥并给他带回来了一件礼物的满足和自豪感,我觉得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是是是,我很自豪,但是没必要还带到房里去,我就不做的这么神秘了。”虽然程晴知道自己妹妹刚才这番话是个小激将法,但是他也没有真像程曦说的那样去做,而是刚好顺着程曦给出来的一个台阶走下去。因为他也挺想知道,为什么程曦会那么期待,自己亲手打开这个包装时候的反应。
  “那我打开了。”满载着程曦希望的目光,程晴试探性的用双手分别按着这个盒子的两侧,然后缓缓地把它往上提升。逐渐地,底座和底座上的物品逐渐清晰,最后在程晴将盖在上面的盒子彻底挪开时,他确实表现出了程曦所想看到的样子。
  只不过程曦所希望看到的是程晴看到礼物惊喜的状态,而程晴此时表现出来的是一个惊讶的模样。而这两种不同的情绪反应到程晴脸上,着实没有什么不同。
  程晴的眼睛就在他看到礼物真面目的时候突然睁大了一些,然后小小地一歪头,抬头望向程曦,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礼物,对程曦露出了一副和刚才一样懵圈的表情。
  “眼镜盒?这个眼镜盒的做工实在是太过精细了一点,平时的一些店子里应该都不会有这种认真程度的。木材的选用,上面花纹的细致,还有所有细微处都处理的特别好,看起来应该像是专门定制过的,”程晴没有拿手去碰面前这个终于揭露了真面目的礼物,而是远远打量了一番后,给予了这个眼镜盒高度的评价。
  但是很快程晴的疑惑也来了,他询问程曦道:“小曦,这是你在夏令营所去的地方专门为我定制的么?这种做工应该很难找到制造者的。可是我又不戴眼镜,你给我特地买来一个眼镜盒,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
  “啊?哥,难道你忘了,你前几天不是刚跟我打电话吐槽过么?”程曦听到程晴这番话不禁扶额摇头道,“在我去夏令营之前那段日子我就已经注意到了,你有时候一直会一个人走到以前爸爸妈妈存放书籍的书房里面独自坐着。然后会打开书柜,从里面翻出一个眼镜盒,盒子已经很破旧了,而且这个眼镜盒你几乎都很少和家里面提起过。偶尔还是之前爸爸翻找资料的时候,不小心翻到这个盒子你才会立刻拿过去并且搪塞两句。”
  “然后你在我夏令营的那几天,因为担心我的状况,常常会在每天晚上我们在房间里自由休息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来,询问一下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有一天你和我提起过,你为了帮妈妈查询一下以前的档案,在拿那个书柜内的资料的时候,忽略了放在那摞资料上的眼镜盒,直接将资料抽了出来,导致盒子也同样从柜子高处出来,并且在你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摔倒了地上。”
  程晴一拍脑袋,因为是几天前的事情了,他这也是才想起来。每次他都会将眼镜盒放到一个比较高的位置,这次又恰巧将其放到了一堆资料上,在抽资料的没加思索地刚好抽到了眼镜盒位于的那堆资料,然后盒子就因此掉落了下来。
  外面的盒子本来就已经很破旧了,再经过这样猛烈地一摔直接散落开来,程晴当时拿着开裂的盒子,无论怎样也拼接不回去。所幸的是放在其中的眼镜依然安安全全的,没有因为掉落而受到什么伤害。
  而那个晚上通电话时,他也就跟程曦小小地吐槽了几句,但他自己却在吐槽之后忘记了这一茬。程晴本来是打算在第二天早上就立刻去购物中心里买一个新的眼镜盒,结果在第二天起来后,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记起来这件事。
  “哥,介不介意分享一下有关这副眼镜的故事呀,我看你平时都挺少提起,但你又挺珍重这副眼镜的,而且你也没有戴过,所以我一直挺好奇的。”程曦看着程晴后知后觉的表情,显然她这位忘性极大的哥哥,在经过自己的提醒下,还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这个未免也太……”
  “这就是哥你不知道了,”程曦见程晴接过礼物之后却一直面露迟疑之色,心里明白他在为什么感到疑虑。将手轻轻放到程晴现在手捧着的盒子上,提前打断了程晴想要将礼物往回送的欲望,说道,“这次我们夏令营前往的地方是天成市,这所城市之所以会得名‘天成’二字,正是因为城市中存在着一些颇具资历的老手艺人,凭借他们精湛的技艺,独特的做工,制作出一件件鬼斧神工,如天工而成的手工作品。我这一次去参加夏令营的途中,听说了你的眼镜盒摔坏了,所以也就特意拜托我们的陪同老师,在空闲时间内去找到这些老手艺人,帮忙特别定做了一个新的眼镜盒。因为,这副眼镜我看,哥你也是珍藏了很久的。既然你自己不戴眼镜,说明眼镜应该是别人的吧。让我很好奇的事,到底是谁的眼镜,会让我这位哥哥如此重视并且珍贵呢?”
  “这个呀……我其实也记不太清了,谢谢小曦,这个眼镜盒可真谓是带给了我一份大大的惊喜,我很高兴能够收下这份礼物。”程晴见程曦嘟起的小嘴,知道不好继续做推辞,只能收下了这份好意。
  “那我就上楼去给依白姐送礼物了,哥哥你就先把眼镜赶快放到这个新眼镜盒里面收好吧。”程曦朝程曦挥了挥手,然后兴奋地跑上了楼去。
  程晴见程曦进到了魏依白的房间里,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早上魏依白接到沈彤生的消息时那副模样,再结合今天她回到家,从第一次回房间后,仅仅就下来吃过一次从昨晚在冰箱内一直放到今天晚上的便当,就再次回到房间没有出来过的这副样子,心里面也对她的状态有些担心。
  希望小曦上去后,能给她带来一些安慰和快乐吧。
  程晴只能够这样寄托着,虽然他有想安慰的念头,但是他并不认为他能够说出一些很适合去安抚他人的话语,甚至可能搞不好还适得其反,对事情起到了负面性的作用,所以他也就只有希望自己妹妹的这份细心,能给魏依白带去一些温暖。
  没有再去想这件事,程晴将里面的眼镜盒拿走后,把外面这个装饰同样精美的大盒子放在了一边,便直接走进了家里面的书房。
  稍微观察了一下书房,确认了一下里面没有出现类似于书受潮了呀的这种变化。程晴这才放心地走到了一个书桌前,然后拉开里面的一个抽屉。抽屉内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摞书,而被程晴之前端庄地放在书上面的,是一副比较小的眼镜。哪怕就算让现在的程晴戴上,也会因为其的大小比较小而导致不合适,看起来这副眼镜应该是其他人小时候戴过的。
  “这个,可以么?”
  “那以后如果你看到有人保存着这副眼镜,你一定要记起来是我哦。”
  “嗯,我会的。”
  “好了,该走了……”
  程晴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一段模糊的对话,他对这段对话并不陌生,因为这段对话总是会因为他看到这副眼镜后而被他记忆起,之前好几次在他拿出眼镜后,也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程晴并不记得与自己有过这样一段对话的人究竟是谁。这段对话中应该出现过三个人的声音,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和自己似乎约定过什么的女孩子的声音,还有一个就是大人温柔的安抚声。
  只不过现在的程晴,并不记得这个女孩子和这个大人究竟是谁了。他的脑海中每次响起这段对话后,他的印象里就只有黑白两色,面前的一个女孩在记忆中的模样并不清晰,只看到她在渐渐远离着自己。而大人在程晴的记忆里,也只有一个远远的黑色影子的轮廓,没有具体的宽容,而他则是牵着小女孩的手,把她和自己分开后,然后将她带走了。
  到底和这个当时对话的女孩子约定过什么呢?程晴现在也不清楚,但是那个女孩子却似乎是很重视这个约定一般,将自己的眼镜送给了程晴。所以这也是程晴一直以来都很珍惜这副眼镜的原因,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可能就会和那个记忆中的神秘女生再次相遇,到时候她就会认出他一直保存着的这副眼镜,如果她还记得有关小时候的记忆,也能够让程晴知晓当时他们约定过的内容。
  然而随着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程晴对这种情况的发生也早已不抱有幻想。直到目前为止,距离小时候起码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左右,说不定别人也和自己一样,早已忘记了这个约定,甚至连当时的记忆都没有留存下来。
  罢了,就不再去想这些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了吧。
  程晴摇了摇头,想要将脑中他自认为不切实际的幻想给远远地甩掉。将眼镜盒打开,再用一块新的眼镜布将眼睛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然后将其放入了这个特别打造的眼镜盒中,最后再把眼镜盒合上,这才让程晴安心下来。
  “吸取教训,这次就不放那么高的地方了,不然自己也容易忘记,不小心哪天又需要查资料的话,眼镜盒也又有可能不小心被带下来一次。”程晴小声自言自语道,在书房里左右观望了半天,还是想选择将眼镜盒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但又不能像之前那么高。
  最终他打开了之前他在眼镜盒摔坏后,单独放眼镜的那个抽屉。只不过这次他将那些资料纷纷像外挪了一小点距离,然后将眼镜盒放到抽屉最里面的一部分空间里去,确保抽屉如果从外面被人打开,不仔细搜查就不会发现位于深处的眼镜盒后,他才将抽屉合上,然后走出了书房。
  在推门走出书房的一瞬间,他便与刚刚给魏依白送完礼物,正准备从书房外悄悄打开门,去偷看他把眼镜盒究竟放在哪里的程曦撞了个满怀。
  “哎哟。”程曦虽然没被撞到,但她刚来书房外面,连门都没有打开,什么都还没看到,程晴就像知道她在外面偷看一样突然推开了门,把她有点小小地吓到了。
  “不做亏心事,哪里会怕我推门呢。”程晴看到面前被自己不小心推了一道的程曦,脸上泛起了一丝明显的笑容。
  “哦,还有小曦,今天拜托你的那件事情,你做好了么?”程晴往客厅里面走去,准备倒杯水喝一下的时候,突然就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询问程曦道。
  “哦,有关于阿泽的那件事情么,我已经照你给的地址,把阿泽亲手交给了哥你所说的那个人了,”程曦点头道,然后不怀好意地带着腹黑地反问道,“对了哥,今天你让我去找的那个人,似乎也是一个漂亮的女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认识的竟然全是好看的女孩子了呀。”
  “哪有。”程晴刚把水倒好,正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听到程曦这充满着不怀好意的话语,一个紧张直接将含在嘴里的白开水全部喷了出来,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之后,他尴尬地回复了两个字。
  “哪里没有呀,”程曦嘟着嘴,但很快又露出一副放心的姿态说道,“唉,不过这样对哥你来说,也挺好的,因为无论是男生女生,只要你肯去与他们接触,交流,那就是比以前那种封闭状态有了很大的进步。当然了,作为妹妹的我虽然觉得有些小失宠和吃醋,但是也觉得哥你迈开这步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是么,那真是谢谢小曦的夸奖了。”
  事情还得回到昨天说起。
  当程晴离开便利店后,他这个时候拿出手机,才看到了许多来自程曦的未接来电。但是因为便利店距离家里的路程挺近,所以程晴当时就想着快点走着回家,就先暂时搁置了回电。
  好巧不巧,正在程晴想要快速赶路回家的这个时候,之前刚刚才在线上与他结束交谈的陈佳妍,此时又给他发送来了新的消息。
  “我已经找到露露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得到了她的谅解,谢谢你的鼓励,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刚准备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就又因为害怕未知的结果而退却了。”
  “所以我就说嘛,她是个很友善的人,只要说清楚了事情的原因,她都会予以理解的。”程晴见她们之间的误会解开了,也就没有枉费自己对陈佳妍的一番鼓励,于是回复她道。
  “只是,我应该拿什么实际行动来感谢你呢?先是在路边救起了晕倒的我,把我及时地送去了医院,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感谢,在晚上又鼓励了我与露露将事情说清楚,解开这长达将近一年的误会。”
  “不用感谢了吧,因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在看到你突然晕倒那种比较紧急的时候,救人的意识也掩盖住了一切别的考虑。而至于你后面说的和解一事,也是我想去尽力而为的。一是,我和林欣露估计算作……朋友吧,看到她也常常因为这件事情,心里有一道解不开的结,所以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应该也只有你能将全部事情解释的清楚。二是,维护同学间的和睦关系,也应该是一个同班同学的义务所在,总不能在你打算和解的时候,我还不识相地去泼你一身冷水吧。”
  因为要说的话内容比较多,程晴干脆就直接用语音的形式发送给了陈佳妍。
  不过多久,当陈佳妍听完之后,她立刻也给了程晴一个回信。同样的,是以语音的形式发送过来的。
  “那,要不要,在有时间的时候,和我一起去哪里约会呢?我想想看……步行街,购物中心,江海关,城市广场……”
  可能是因为刚才在医院,程晴光关注陈佳妍的病情如何,且她本身就因为晕倒而有点小虚弱,所以陈佳妍的声音并不清晰,而他自己也没有太多的去注意。
  而现在仔细听完陈佳妍的语音,才发觉她的声音如此的好听,与魏依白声音内那一份独特的空灵和干净不同,陈佳妍的声音带有的是一份独特的温婉,甚至于还藏有一丝小腹黑和俏皮在内。
  而让程晴此刻被狠狠震慑到的,并不是她的声音的悦耳,更多的是陈佳妍话语里面的内容。因为程晴到现在为止,即使有像林欣露这样关系不错的女生同学,但也从来没有收到过像这样的邀约。
  “和我一起去哪里约会呢?”
  这句话就如同余音绕梁一般萦绕在当时的程晴脑海之中,甚至让他急着往家赶的脚步都停止了下来。反复听了这句话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程晴的手颤抖着打回去了几个字:“陈佳妍同学,你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还是说这条消息不是发给我的,其实是发给别人的?”
  “你是程晴吧?”
  “是的。”程晴见到这个问题后,立刻给予了陈佳妍肯定的答复,并希望接下来收到是她弄错回复对象了的答复。
  “那对象没有什么问题了,消息内容的话……也没有什么问题呀。”
  程晴在得到了和他预想中截然不同甚至于完全相反的答案后,不禁整个人僵在了手机屏幕面前,想向屏幕那头的陈佳妍发送一点什么过去,但是手在打了几个字候,就全部都长按清除键直接删除干净了。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几遍后,程晴也放弃了思考,干脆就不再去接下这个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答复的话题,试图以不回复消息的方式来逃避这个现实。
  但是在这个聊天软件内,这一边的用户在输入文字的时候,另一边的好友,与此用户的聊天框上,会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的文字,来表示屏幕对面用户目前的状态。
  陈佳妍看到聊天框上这种状态反反复复出现了好几次后,程晴还是没有发送任何消息过来时,决定带着打趣意味地稍微去试探程晴一下。
  只不过让陈佳妍没有想到的是,她这随随便便的一个小试探,竟然还真的不小心让她给说中了。
  “诶……不是吧……程晴同学,难道你从来没有收到过来自女生的约会邀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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